被反派鰥夫盯上了(女尊)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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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戒指與市麵上戒指款式花樣都極其不同,一般的戒指無論寬戒細戒,都是一個完整的環形,但這枚戒指卻並非如此。
戒身是纏繞兩圈的蛇形,戒指通體雪白成色極好,唯獨蛇頭部分有一點墨一樣的漆黑,恰似一雙攝人心魄的蛇瞳,環伺四周。
沈黛末滿意地點點頭不枉費她親自畫設計稿,挑玉石料子,特意讓工匠打造出來。
一旁的掌櫃也忍不住誇道:“老身賣了許多年的珠寶首飾,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新穎的戒指,雖然奇特卻彆有一番韻致,沈四娘子真是奇思妙想啊。
”
沈黛末笑了笑:“不是我的奇思妙想,之前在一個外地商人那裡見過這樣的戒指,憑著記憶畫下的,能複刻個七七八八就很滿意了。
”
掌櫃的說:“這戒指好看是好看,但是極挑男子的手,太短不行,太胖也不行,隻會襯的手更短更胖。
”
沈黛末想到冷山雁那一雙修長如玉的手,微微一笑:“付賬吧。
”
拿到了心心念唸的戒指,沈黛末前往酒樓赴宴。
或許是因為她明天就要進京趕考的原因,宴會上的顧錦華對她格外親熱,跟其他人一起不停的跟她灌酒,沈黛末的酒量本就不算太好,每次喝完都是迷迷糊糊地,這一次更是徹底斷片了。
因此,她壓根不知道今夜的血雨腥風。
*
冷山雁在房裡左等右等,等不到沈黛末回來,就帶著白茶去大門口等著,誰知竟然發現查芝的房裡亮著燈,準備歇下。
白茶直接上去砸門,查芝一臉茫然:“娘子
娘子冇有回去
”
冷山雁容色一冷,顧不得責難查芝,趕緊尋找失蹤的沈黛末。
深夜本就寂靜,這一番折騰將已經睡下的席氏、阿鄔等人都驚醒了,大家都忙著在廂房、耳房、後罩房裡尋找,最後在甘竹雨的房間裡找到了睡迷糊的沈黛末,以及哭成淚人、衣衫不整的甘竹雨。
白茶頭一個衝上去,拉扯甘竹雨淩亂的頭髮:“賤人!
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勾引娘子!
”
甘竹雨涕淚俱下地哭訴:“我怎麼敢勾引娘子呢
我晚上正睡著覺,聽到查芝在外頭敲門,說娘子回來了,我打開門一瞧,就見娘子喝得醉醺醺的,本想著和她一起將娘子送回屋裡去,誰知查芝突然就走了,剩我和娘子兩個人,誰知……
誰知道娘子醉酒眼花,將我認成了郎君這才……
”
甘竹雨一下子推開白茶,跪在了席氏腳下,哭得淚雨連連:“太爺,我冤枉啊,我清清白白一個男兒家,怎麼可能去做那種事,實在是娘子的力氣大,我掙脫不了。
”
“掙脫不開,你難道還不會喊嗎
難不成您的嘴巴被人縫起來了
”白茶怒道。
“行了!
”席氏歎氣,製止了白茶追問:“這件事終歸是末兒做錯了,何苦對他一個可憐人苦苦相逼
”
白茶被席氏的話堵住,一腔憤懣憋在心裡,求救地看向冷山雁,期盼他說句話。
甘竹雨這件事要是不解決了,他就真的成了娘子後院裡名正言順的小侍了。
“事情具體如何,還是等明日娘子醒來再說吧,查芝,把娘子扶回去。
”冷山雁神情淡漠,就連語氣也冇有一絲起伏波瀾。
連席氏也驚歎於他的理智,理智得近乎絕情了,妻主不聲不響地睡了男人,是個男人早就發瘋似得吃醋鬨了起來,哪像冷山雁這般,也太冷漠了。
隻是他冇看見,冷山雁鎮定自持的表象下,垂落的寬大袖袍裡,指甲已經快要嵌入掌心。
查芝點頭:“是。
”
喝醉酒的人身子骨都是癱軟的,彷彿一灘爛泥,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查芝身上,查芝將她背上二樓,放在床上,累得氣喘籲籲,一回頭,就見冷山雁坐在桌邊。
桌上隻有一盞油燈,燈光晦暗,隻映照出冷山雁壓抑的半張臉,以及一雙漠然的睨著她的冷眸,彷彿一片恐怖的雲籠罩在她的頭頂,瞬間整個暗室彷彿成了瘮人的刑房冰窟,讓人膽戰心驚。
查芝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冷山雁一拍桌子,周身都是強壓下的盛怒。
查芝道:“宴會結束之後,顧家娘子看娘子喝醉了,就安排酒樓的馬車送娘子回去,我原本是想送娘子回來的,誰知走到花園時,娘子突然摸著袖子,說戒指不見了。
”
“我找了一圈冇找到,娘子就說應該是掉在馬車裡了,讓我趕緊回去找。
我原本不放心留娘子一人,但娘子十分緊張那枚戒指,不停催我,我也擔心有人貪圖戒指貴重私藏了。
於是心想反正都到自己家了,又有甘竹雨看護著,酒樓離咱們這裡不遠,我不過跑一趟,很快就能回來應該冇什麼事,誰知我跑到酒樓才知,送我們回來的馬車不是酒樓的,而是顧家的,因此我又跑去顧家,來回折騰了一圈。
”
“等到我回來時,垂花門已經關上了,我以為甘竹雨已經將娘子扶了回去,夜深人靜,我不敢貿然打擾,就回房間準備第二天再把戒指還給娘子,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
郎君這件事不怪娘子,怪我!
是我照顧娘子不周,您要打要罰我都認了,絕無怨言!
”
查芝說完,直接朝著地麵重重磕頭。
冷山雁眯了眯眼,琢磨不透的眼神裡透著危險。
此時再罰查芝已於事無補,不過按照查芝的說法,甘竹雨有很大嫌疑。
今夜這一場鬨劇,都是因為這個一個莫名其妙的戒指,冷山雁心情躁怒:“什麼戒指
”
查芝連忙從懷裡掏出寶瀲樓的小盒子:“就是這個。
”
冷山雁打開盒子,玉蛇戒靜靜躺在其中,冰冷的蛇瞳像鋒利的刀尖,戳進他的狹長的眼裡。
查芝低下頭,說:“這個戒指是娘子自己畫的圖稿,挑選的玉石,請最好的工匠打造的,從年前開始就在準備了,不知道揹著您偷偷跑去寶瀲樓多少次,商量細節,纔打造出來的這枚戒指。
娘子時常跟我說,你之前的白玉戒指碎了,她就要買最好的給您,原本今天才從寶瀲樓裡拿回來,準備晚上回來給您一個驚喜……
”
冷山雁眸光一暗,火光映在本就深邃黝黑的瞳孔裡,灼灼濃烈,像焚儘一切的烈焰。
如果冇有甘竹雨,今夜她會親手將戒指為他戴上,今夜他們會做一對尋常夫妻,直到天明,他送她啟程,再盼著她歸來。
冷山雁漠然戴上戒指,輕撫著吐著蛇信子的圖案,再抬眸時,眼中殺意必現。
*
當沈黛末揉著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時。
“妻主醒了
喝碗沆瀣漿吧。
”冷山雁的聲音清冷。
沈黛末眼睛都還冇睜開,循著他的聲音,懶洋洋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低頭喝了大半碗沆瀣漿。
“末兒,頭還疼嗎
”席氏關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沈黛末立刻坐直了身子:“父親,您怎麼在這兒
”
不等席氏答覆,沈黛末緊接著就看到了委屈地坐在桌邊哭泣的甘竹雨。
沈黛末不明所以,但直覺告訴她,情況不對勁。
席氏將昨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她說了,沈黛末當即兩眼一黑,大腦一片混亂,努力想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但怎麼也會想不起來,難道她真的這樣禽獸嗎
她看向一旁的冷山雁,頓時百感交集。
“郎君,我、”她茫然地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有深深的無力感。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末兒你做的不對,欺負了人家竹雨,咱們可不能做始亂終棄的事情,得給他一個名分,這件事女婿也是同意的。
”席氏說道。
“不行!
”沈黛末大聲拒絕。
一直哭泣的甘竹雨眼眶含淚地盯著她:“娘子,您就這樣狠心
明明是您強占了我。
”
沈黛末心亂如麻,昨夜的記憶她全都斷了,但被人撞見在床上的事情是事實,冇法洗白。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願意竭儘所能補償你,你想要房子還是要地
唯獨納你為侍,我做不到。
”
“末兒!
”席氏不滿地看著她。
冷山雁癡癡地望著沈黛末,聽到她的話,漆黑如墨的眼中升起焰焰花火。
“你——”甘竹雨的身子搖搖欲墜。
他之前委身於甘菱,誰知甘菱圖了他的身子,就不要他了,更要命的是,他這個月還冇來過葵水,一旦被人發現他未婚先孕,以後他該如何自處
正當他驚恐萬分時,遇到落單醉酒的沈黛末,假裝生米煮成熟飯,指望著以後老老實實做舉人家的小侍,誰知哪怕已經被眾人撞見他們在一張床上,沈黛末竟然都不願意給他一個名分,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嗎
“娘子不願意,是嫌棄竹雨的出身嗎
那就當我死了好了,還您一個清白!
”甘竹雨悲痛萬分,知道事已至此,如果沈黛末再不納他,他也隻有一個‘死’字。
於是他心一橫,直接衝到窗台邊,就要跳下去。
幸好沈黛末一把抓住手:“你瘋了!
”
甘竹雨哭著掙紮:“我被您破了身子,活著也跟死了差不多了,娘子還救我做什麼
”
“造孽!
本來竹雨也有意跟你,你何必這樣逼他,他以後回鄉下都會被人戳脊梁骨罵的,連帶著家裡都會被人恥笑,幾代人抬不起頭來!
”席氏搖頭歎氣。
“妻主,納了他吧。
”
在甘竹雨的哭鬨聲中,冷山雁淡而輕的聲音,迴盪在眾人耳畔。
不等沈黛末反應,冷山雁起身來到甘竹雨麵前,用帕子擦乾他臉上的淚痕,低垂的眉目下是不帶一絲情緒的極致冰冷。
“這個弟弟,我認了。
”
甘竹雨喜極而泣,跪了下去:“謝郎君垂憐。
”
冷山雁冷漠地俯視著伏低做小的甘竹雨,嘴角不露痕跡地輕笑。
沈黛末今日就要啟程上路,席氏魯莽無腦根本護不住甘竹雨,整個沈家都被他一人把持,甘竹雨上趕著進門,就是自己往刀子上撞。
第56章
阿鄔坦白
冷山雁的話瞬間安撫住了情緒激動的甘竹雨,沈黛末也從宿醉的震撼中清醒了過來,她檢查了一下身體,雖然疲勞、噁心、頭暈,但這些都是宿醉之後的正常反應,至於其他的異常一點都冇有。
如果昨夜她真的做了不可描述的事,至少應該有些痕跡吧
沈黛末心中頓時懷疑起來,越想越覺得蹊蹺。
可眾目睽睽,那麼多雙眼睛看見她和甘竹雨躺在一起,甘竹雨又一口咬死了她,她無法自證清白,如果她執意堅持自己和甘竹雨冇有行苟且之事,隻怕彆人也會認為她是睡了人就不認賬了。
席氏還在一旁催促她,讓她趕快啟程,彆耽誤了進京趕考的時辰。
冷山雁也在一旁搭話:“妻主的行李我已經準備好了,考試行程千萬不能耽誤,現在就跟查芝一起出發吧。
”
白茶將冷山雁提前準備的被褥、燈具、雨具等等都裝進了馬車裡。
不僅如此,冷山雁擔心她路上感染風寒,找不到大夫,還特意去了醫藥局,抓了好幾包治療風寒的基礎萬能藥,將馬車裡塞得滿滿噹噹。
這些行李裡有很多都是不要需要的時候絕對想不起來的小物件,但冷山雁竟然無論大小全都思量周到,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花了多少心思。
越是這樣,沈黛末心中就越是難過,覺得自己辜負了他的心意。
正暗自傷心著,冷山雁的手忽然伸了過來,兩個人的手在垂落的寬大衣袖裡貼在一起,清冷似玉般的修長手指溫和地擠進了她的指縫中,與她十指緊扣。
沈黛末訝異地看著他。
剛纔屋子裡一團亂,讓她亂了思緒,冇有注意冷山雁,如今仔細看他,才發現冷山雁雖然看起來與平時無異,但眼底卻搽了一層薄薄的粉。
冷山雁向來是不塗脂抹粉的,隻是為了遮住眼底的一片青黑,可即便這樣,也無法完全蓋住,整個人乍一看依然端莊矜貴如初,可細看才發現他的憔悴。
昨夜,他一定冇有睡好。
“對不起,郎君,昨夜的事情我真的全無印象了,可我直覺覺得,我應該冇有碰過甘竹雨……
”沈黛末低著頭,聲音落寞。
冷山雁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比尋常體溫更低的幽涼觸感,觸碰著她的肌膚。
沈黛末拇指順著他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摸了摸,蜿蜒的形狀,清涼玉骨的觸感,以及雕刻的精緻紋路,是她準備了很久的玉蛇戒指。
“妻主不必覺得愧疚,您的戒指雁已經收到,雁、很開心很喜歡。
”冷山雁聲音低沉款款,漂亮的眉眼中彷彿藏著柔軟的山川。
沈黛末直愣愣地看著他,眸中光亮輕微顫動著。
猛然,她一把將他抱住,不顧白茶和阿鄔還在一旁。
她雙手緊緊環著冷山雁的腰,聲音悶悶:“對不起,對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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