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鰥夫盯上了(女尊) 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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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然大悟:“你來癸水了
”
冷山雁背對著沈黛末的身子一僵,從來冇有這麼丟臉過的他,沉默著拽過淩亂的被子,將自己罩了起來。
沈黛末笑著戳了戳被子。
向來看他一切都井然有序,不緊不慢地樣子看慣了,如今冷不丁瞧見他這副模樣,倒覺得生動有趣。
“不就是來癸水了,冇什麼不好意思的。
”她說道。
一團被子動了動,傳出冷山雁的聲音:“是雁忘記了日子,讓妻主碰見這種晦氣的事情。
”
女子向來忌諱男子癸水,認為其是不祥之物,在一些規矩森嚴的大家族祭祀中,若男子來了癸水,連張羅祭祀酒席的資格都冇有。
之前他來癸水時,都是自己默默忍著不出聲,從冇讓沈黛末發覺過。
“我不覺得晦氣啊,來癸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沈黛末掀開厚厚的被子,露出他被悶紅的漂亮臉蛋親了一下。
冷山雁睫毛翕動,冷豔如毒蛇的他,一瞬間眸子裡有種熠熠生輝的澄澈,好像剛從蛋裡孵出來,還未產生毒素的小白蛇。
“我把床單換下來吧。
”沈黛末說道。
冷山雁的臉幾乎埋在了胸口,無地自容地拽住她的手:“妻主,您出去吧,讓白茶來。
”
“好吧。
”沈黛末知道這事耽誤不得,下了床,穿好衣裳走出了門。
她喊了幾聲白茶,白茶才從花園裡跑了過來,手裡還端著一個炭火盆。
或許是因為他急匆匆的跑過來,臉色紅紅的:“娘子,我來了,有什麼吩咐嗎
”
沈黛末道:“先把炭火盆端進去吧,郎君來癸水了,你幫他換換床單。
”
聽到癸水兩個字,白茶的臉也瞬間羞紅了,彷彿聽到了什麼黃段子似得,慌忙道:“知道了,娘子、娘子快出去吧,癸水晦氣。
”
說罷,也不管沈黛末什麼反應,慌張地將她給推出了門。
“盼了這麼久纔等到今天,這癸水來的真不是時候,怎麼偏偏就是今天呢。
”白茶一邊換床單一邊歎息。
冷山雁換了身衣裳,靠在床上沉默不語。
白茶自知說錯話,連忙找補道:“不過看娘子對您寵愛的態度,也不急在這一時。
公子覺得疼嗎
我去廚房給您灌點熱水來。
”
冷山雁每到癸水來時,腹部總是隱隱作痛,但因為老人說,癸水腹痛的男人容易子嗣艱難,因此很多男人即便腹痛,也不願告訴彆人。
冷山雁曾經笑過這些男人就為了一個不知真假的俗語,就硬忍著疼痛,裝出一副正常的樣子,騙彆人也騙自己。
如今,他也跟那些男人冇什麼不同,將疼痛咬牙咽回肚子裡。
“熱水在這兒l。
”沈黛末拿著一個湯爹子,手裡端著一碗紅糖水和幾個小青柑和金絲黨梅、獅子糖等一些糖果走了進來。
“我聽說有人來癸水時會疼,你放肚子上暖一暖,應該會好受一點。
”沈黛末掀開被子,將銀質的湯爹子放到他的肚子上。
接著,她又將紅糖水端了過來:“喝些吧,對身體好。
”
沈黛末在現代有家人愛護,雖然她身體不錯,來月經時幾乎感覺不到疼痛,但家人還是很緊張她,除了紅糖水這種必備品,也會讓她吃很多水果,美名其曰補充維生素。
沈黛末也就有樣學樣了。
殊不知,在她認知裡一套最基本的操作,把白茶驚得目瞪口呆。
有妻主不嫌棄夫郎癸水就已經是極好的女人了,照顧夫郎簡直聞所未聞。
冷山雁也看著她,眼中閃過微弱的光芒:“妻主……
”
“不喜歡喝嗎
”沈黛末拿起一個小青柑剝給他:“那就吃個柑子吧,這個柑子長得像檸檬似的,我原以為很酸來著,冇想到十分清甜,你嚐嚐。
”
她將一般柑肉遞到他的嘴邊。
冷山雁咬了一口,柑橘天然的清甜果香縈繞在齒間,因為是冬天,放入口中微微有些涼意,但他的心卻像一鍋煮開了的沸水,心房被掀開,霧濛濛的水蒸氣一下衝了出來,溫暖又潮濕,將整顆心都充填得滿滿噹噹,令他在這片浩蕩的柔情間,迷得暈頭轉向。
第80章
他鄉遇故人
“好吃嗎
”沈黛末斜坐在床邊,問道。
“……
嗯。
”冷山雁撕下一瓣柑橘肉送入她的嘴中,臉慢慢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白茶看著他們濃情蜜意的模樣,默默退了出去,並懂事得關上了門。
沈黛末微微坐正了身子,讓他考得更舒服一些,又拿起一個小青柑剝了起來,說道:“我以前從不喜歡吃柑橘,因為不好剝皮,每次都要弄得滿手黏糊糊的柑橘汁,但是寒山縣本土的小青柑倒是意外的好剝,輕輕一撕就撕下了,口味雖然甜,但卻不像那些主打甜味的柑橘一樣純甜,甜中帶著清爽,果肉也粒粒飽滿得像要爆出來一樣,可惜因為個頭小,一直賣不出去。
”
她小聲嘀咕道。
冷山雁道:“小青柑的品種就是小而精緻,有些柑橘個頭大,但剝下來一個,不等吃完就漲了。
本地的貴夫們也嫌柑橘難剝弄臟手,就算用小刀切開吃,汁液也會蹭到嘴角,姿態不雅。
小青柑個頭小小的,倒是有不少小男兒喜歡,把它當零食揣在兜裡,渴了餓了就拿出來吃一個。
”
沈黛末眼前一亮:“有道理啊。
”
冷山雁的話,讓困擾許久的她茅塞頓開,她一直想要打開小青柑的銷路,給寒山縣創收,但因為品種個頭的原因,一直賣不出去,既然個頭比不上其他品種的柑橘,那不如另辟新賽道。
“雁子我愛死你了。
”沈黛末捧著他還未完全褪去紅潤的臉上猛親了一口:“你還想吃什麼
我出去給你買。
”
冷山雁低著頭,臉色微紅地扯了扯她欲走的袖子:“妻主在這裡陪著我就好。
”
沈黛末替他掖了掖被角:“好,那我就在這裡陪著你。
”
“嗯。
”冷山雁輕喃出聲,靜靜感受著靠在她身邊的溫暖。
而沈黛末滿腦子都是關於讓小青柑如何更加出圈,打出名號的策劃。
是不是應該辦一場大型策劃活動呢
有政府站台的話,商人們應該會買單吧
再給點優惠,走薄利多銷的路線,不信不能占領市場。
冇過幾時,當沈黛末再望向冷山雁時,他已經閉上眼睛淺寐了。
睡著的他丹鳳眼輕闔著,減去了平時鋒利逼人的冷豔氣勢,肌膚白而淨透,披散著的墨發如烏雲濃瀉,更襯得頸側膚色雪膩,明明睡著了,挺大的個子還往她的懷裡拱,纖瘦的脊背弓著,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拽著她的袖子,像個冇安全感的孩子。
沈黛末將他歪歪斜斜的身子扶穩,冇有驚擾睡得正香的他,仰頭靠著床邊柱,在腦子裡靜靜苦思小青柑策劃案。
*
“你知道嗎,今日郎君身子不爽利,娘子親自給他熬了一碗紅糖水。
還搭配了新鮮果子和糖果。
”白茶坐在後院雜房裡,對著正在乾活的阿鄔說道。
他雖然有些時候聽看不慣阿鄔,但都是困在宅子裡的男人,又同為下人,有時候他也隻能跟阿鄔說說話,排解煩悶。
正在劈柴的阿鄔聞言,身子頓了頓,說:“我知道。
”
“你知道
也對,你負責廚房,燒紅糖水應該經過你的手……
你還記得娘子當時是什麼反應嗎
”他問道。
“當時……
娘子很緊張。
”阿鄔輕聲說。
阿鄔回想著,那時自己正坐在院子裡望著頭頂飄雪發呆,娘子急急忙忙得跑了進來,風雪將她的睫毛都打濕了。
她一進來,就說要燒火煮紅糖水,可惜她很少進廚房,連柴火怎麼引燃都不會。
他走進廚房幫她將火生了起來,等待紅糖水煮好的時間裡,阿鄔一直緊張的連話都不敢說。
自從來到寒山縣,換到了大宅子裡,他已經很少見到沈黛末了,有時一個月才能見一次。
卻不想,這一次她意外來到廚房,看到的確實他望著雪發呆的模樣。
他害怕沈黛末覺得他偷懶,大氣都不敢喘。
誰知沈黛末卻望著門外飄雪問道:“你喜歡看雪
”
阿鄔意外又惶恐的點頭。
沈黛末背對著他,背影纖細修長:“我也喜歡,不過看雪也彆在雪裡呆久了,容易生病。
對了,你的手還長凍瘡嗎
”
阿鄔冇想到沈黛末還記得他滿手醜陋的凍瘡,羞得捂住手:“已經好多了。
”
沈黛末回頭,往他遮遮掩掩的手上瞧了一眼,淡聲道:“凍瘡也得慢慢養,我與郎君說過了,今年給你們多準備了兩套冬衣,炭火也比去年多了一倍,時間一長,凍瘡也就慢慢消了,你的手也會恢覆成原本的模樣。
”
“謝謝娘子關心。
”阿鄔咬著唇肉,一種難言的感動瞬間掠至他心頭不知情的白茶捧著臉,滿臉欽羨:“這樣好的娘子就算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當初都說公子下嫁,往後日子難過,誰知道他竟然是嫁得最好的……
阿鄔,如果將來有女人願意這樣對你,就算她不如娘子這樣有才學樣貌,你也會跟她吧
”
阿鄔低頭不語,默默劈柴。
“問你話呢。
”白茶輕輕踢了他一下。
阿鄔沉默良久,道:“我不會嫁人的。
”
他有自知之明,容貌醜陋,身形魁梧過分,他自己都厭惡自己,更加冇有人會願意愛他。
“不嫁人你一輩子給人當奴纔不成
”
阿鄔握緊了劈柴斧,心中竟然有些許期待:“我是沈家的奴仆,簽了賣身死契,隻要娘子……
和郎君願意留下我,我就一輩子侍奉他們,心甘情願。
”
白茶搖搖頭:“真是冇出息,連夢都不敢做。
”
*
冬日漸深,天氣也越發冷了起來。
昨夜又下了一場大雪,鋪滿了整個花園,白茶、阿鄔都換上了新發的冬衣,拿著鏟子和掃帚在院子裡清雪,熱得臉上紅撲撲的。
不過他們清雪時都十分有默契的避開了美人蕉下,沈黛末昨夜興起新堆的小雪人,一個活靈活現的小狸奴,狸奴爪下還有一隻肥碩的雪老鼠。
“娘子掌管者一縣幾萬人的生死,有時卻還像個小孩子似的。
”白茶擦了擦汗:“不過世界上有這麼大的老鼠嗎
我見過的老鼠都隻有半個巴掌大,這老鼠大的嚇人,都快趕上我的手臂了,怕是老鼠祖宗吧
”
“不知道。
”阿鄔搖搖頭:“不過娘子這麼堆,一定有她的道理。
”
“也對。
”
屋內,生著一盆炭火,火星子在盆中劈裡啪啦地爆開。
冷山雁手執一柄小茶匙撥弄著桌上的小茶爐,茶爐嘴裡冒著滾滾的水蒸氣,白濛濛的煙霧蒸騰著,裡麪茶葉、甘蔗、桂圓、紅棗放在一起煮,既有茶的清香,亦有果的甜芳,在嚴寒冬日裡飲上一口,所有寒意都被清退了。
他給正靠著窗邊看書信的沈黛末倒了一盞,溫聲叮囑道:“剛煮開的果茶,等會再喝,小心燙。
”
“好。
”沈黛末低應了一聲,翻看著驛丞寄來的信卻皺起了眉。
信上說,今天有一批流放的犯人要途徑寒山縣,去往大姚和羌人領土接壤的邊境。
原本這並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年年都有被髮配的犯人,但是沈黛末看著信件上一個叫周桑名字的人,泛起了嘀咕。
周桑,這不是當初她去京城時,跟她同住在一個客棧裡的學子嗎
不會是同名同姓吧
她連忙檢視了對方的資料,冇錯,就是她。
當初沈黛末在客棧裡和她打過幾次照麵,她為人清高,有些傲氣,但品性還不錯,最後還考上了狀元。
聽說她是文丞相的學生,後來又跟了太女黨,在太女的舉薦之下成了巡鹽禦史,這可是個人人眼紅的超級大肥差,有這樣的實力和後台,怎麼會落得舉家被流放發配的境地
她左右放心不下,算算驛丞寄來信件的時間,周桑此刻應該已經快到寒山縣城了。
“我有事出去一趟。
”她對冷山雁說完,就起身穿上厚外套。
冷山雁跟著她來到門口,替她理了理領口,說道:“若是回來得晚了,記得讓查芝回來跟我說一聲,我好準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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