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鰥夫盯上了(女尊) 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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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末在心裡一邊吐槽,一邊謀劃著自己的未來,跟著這樣的老闆,就算有一日她僥倖鬥倒了師英,也會落得個走狗烹的局麵。
思忖間,她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
她白天在補覺,然後跟雁子進行了一場持久體力勞動,消耗極大,晚上卻隻吃了兩個酥油鮑螺,這會兒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了。
屬下烏美,悄悄給她遞過來一塊乾糧:“大人餓了吧,先吃點墊墊肚子,反正陛下已經睡了,不然今晚上難熬。
”
沈黛末剛要接過。
突然宮殿大門被打開,楚緒麵容不善地出現,侍衛們大驚失色,連忙跪下。
剛纔楚緒折磨宮人的場麵實在太嚇人,給侍衛們都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就在大家已經在心裡流淚認命時,楚緒忽然卻隻對著李中官說道:“讓禦膳房做些小菜,守衛我宮殿的侍衛怎能餓著肚子。
”
說完她深深地看了沈黛末一眼,重新進了宮殿。
侍衛們如釋重負,慶幸自己死裡逃生。
禦膳房很快就將飯菜端了上來,侍衛們一邊吃一邊感歎:“不愧是禦膳房的飯菜就是好,多虧了大人,跟著大人混就是好,不但能保命還有夜宵吃。
”
*
沈家,沈黛末前腳被李中官帶走,冷山雁端坐的身子就軟了下來,懶懶地支著黃花梨木雕花椅子上,旁邊垂落的厚沉沉的墨綠絲絨窗簾掩映著暖玉色調的光芒,月亮的清輝灑落在他略顯倦怠的眉眼間,彷彿一座美人雕塑。
白茶走進屋子裡,跪在冷山雁麵前,滿臉喜色道:“恭喜郎君,賀喜郎君!
”
如此,冷山雁的地位終於是穩固了。
“傳膳吧。
”冷山雁的嘴角噙著一絲淡笑,說道。
“是。
”白茶起身,臉上的笑意未褪,偷偷打量著冷山雁,心道,經曆過人事的男子果然不一樣。
可口的飯菜一道道被端了上來,冷山雁夾了口菜,隨意問道:“阮小侍和靳小侍不是吵著要見我嗎
讓他們進來吧。
”
冇一會兒,阮魚和靳絲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麵無表情地行禮:“見過郎君。
”
“嗯。
”冷山雁夾了一塊水芹:“說吧,怎麼打起來了
”
阮魚沉聲道:“家裡進了一個攪家精,不聲不響到處拱火,我氣不過就打了,郎君要打要罰隨便處置。
”
靳絲一下跪在冷山雁麵前:“郎君,奴冤枉。
是阮魚哥哥他因為被妻主、”
冷山雁放下筷子,狹長的丹鳳眼睨著他。
白茶立刻道:“請靳小侍慎言,您是侍不是夫,怎可稱娘子為妻主
更是從宮裡出來的,更應該懂規矩纔是。
”
阮魚勾唇譏諷:“他自然是日思夜想地做夫郎,這下下意識說了出來。
”
“郎君恕罪,奴真的不是有意的。
”靳絲說著就要扇自己嘴巴子,被冷山雁一把擒住手腕。
“這樣年輕漂亮的臉,傷了就不好看了,往後怎麼伺候妻主
這次就算了,以後記得就是。
”冷山雁的聲音很是溫和,卻透著莫名的冷意。
“多謝郎君。
”
“你剛纔想說什麼
”冷山雁問。
靳絲道:“回郎君,奴並非阮魚哥哥說的那樣到處拱火,當時他因為在伺候娘子用膳時賣弄,惹得娘子厭惡,就在背後詆譭,奴好言相勸,冇想到被有心之人聽了去,誰知道他竟然信了旁人的話,認為都是因為我才惹得被娘子郎君厭棄,奴、奴簡直有口難言。
奴原本在宮裡就是個繡工,人微言輕,隻想著處處與人為善,誰知道本是做個好事,勸他不要善妒多思,就落得一身腥,奴還不如死了算了。
”
“你少在那裡顛倒黑白,我什麼時候在背後詆譭了
你現在竟然敢當著郎君的麵造我的謠,你就該被趕出府去!
”阮魚怒道。
“夠了。
”冷山雁聲音並不大,卻讓所有人都不敢再冒犯。
他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官釀薔薇露,瀲灩酒光盛在銀鎏金梅梢月紋盞中,慵懶地支著椅子扶手,金盃豔酒更顯得他冷豔逼人。
他輕飲了一口,然後慢條斯理道:“這件事我聽說了,都是下人嚼舌根,人我已經處置了,本以為你們也該消氣,誰知你們肚子裡還記著這一遭,彼此還生了怨懟,其實說來本就是一件小事,何至於大打出手
是誰先動的手
”
靳絲猶豫了一下,小聲道:“是阮魚哥哥,我因他年長,讓這他,就冇有還手。
”
冷山雁看向阮魚:“他說的是真的
”
阮魚點點頭,不置可否。
冷山雁輕飄飄道:“自從你們入府,我視你們如親兄弟般,可到底打架說出去不雅,有傷體麵,也怕下人們有樣學樣,所以不得不處置你們了,你們可不要怪我
”
“要打要罰,您說就是。
”阮魚心裡有氣。
把他們當做親兄弟
真是可笑!
剛纔靳絲不過一聲口誤,喚了一句妻主,某人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做什麼好哥哥的模樣,騙鬼呢
冷山雁勾唇一笑:“才說了我視你們如親兄弟一般,怎捨得打罵
隻是畢竟是你先動的手,那就罰你在集英苑裡閉門思過一個月吧,靳絲……
雖然你冇還手,但到底因為你言語有失,才讓人誤會,所以你也有過失,你也閉門思過半個月吧。
放心,雖說是思過,但一日三餐飲食、甜點、水果什麼的,一樣都不會少了你們,隻是給下人們做做表率而已。
”
此番話一說,門外的那些下人們誰不感歎冷山雁溫和待下
這哪裡是懲罰啊,吃穿用度一樣不少,還免了早晚兩次請安,在自己院子裡想怎麼玩怎麼玩,簡直不要太舒服。
一時人人都羨慕起他們兩個。
隻有阮魚和靳絲當即就變了臉色,他們巴不得冷山雁罰他們跪、抽他們嘴巴子,隻有這樣他們纔好在沈黛末麵前哭慘求憐愛。
這下可好,不但賣慘的路行不通了,連自由都被限製,一個月出不了門,沈黛末哪裡還會記得宅子裡有他們這號人
隻有那些什麼都不動的奴才,纔會覺得冷山雁這個做法事仁慈寬厚的。
阮魚再也繃不住了。
他才進府的時候覺得冷山雁給他安排景緻好又寬敞的宅院,是個難得的不善妒的好主君。
可現在在沈府混熟了之後他才知曉,水溶居和集英苑都在跨院的花園裡,不但離沈黛末住的主屋、書房很遠,而且與進出府的路都不同,也就說沈黛末想跟他們偶遇都無法偶遇。
這是阮魚才明白冷山雁有多狠。
“郎君,求您還是責罰我吧,彆禁我的足,我、我這人怕悶……
”阮魚的聲音越說越小。
因為冷山雁慢悠悠地搖著金盞,眼鋒無聲的釘在他的身上,威懾力十足,讓阮魚越說越冇底氣。
白茶也在這時搭腔笑道:“阮小侍真是傻了,我們郎君可不是那種動不動就體罰兄弟的人,快回去吧。
”
阮魚和靳絲滿盤算計皆空,不情不願的走了。
邁過門檻時,阮魚心有不甘地回頭看了眼冷山雁,看著他散漫地飲著酒,搖曳的燈火映著他冷白的肌膚,修長的脖頸輕揚著,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暗暗展示著脖子上大小不一的紅痕。
下午時,冷山雁刻意揮退下人,讓誰都不能進院子裡打擾,他和沈黛末一起在浴室裡呆了整整一下午,隻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得意什麼
就冇有女人不貪鮮的,你防得住院子裡的,難道還防得住院子外的
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阮魚惡狠狠地詛咒。
第102章
被迫和親
沈黛末熬了一個大夜,又強撐著精神參加了早朝。
因為之前的內戰,北麵的胡人入侵,霸占了北麵的大部分疆土,現在更趁著大姚百廢待興之時屢屢侵犯邊境,大姚不堪其擾,所以想辦法談和。
這不,已經有大臣開始物色起貴族之子準備和親了。
原本和親的最佳人選就是端容皇子楚豔章,其容色純美,溫柔爾雅,端莊識禮,顧封號‘端容’。
楚豔章的年紀也剛好合適,更重要的是端容皇子是開國太祖皇帝的遺腹子,當今聖上的堂弟,身份尊貴,送他去和親簡直再好不過了。
可惜端容皇子在何雲叛亂時失蹤,至今依然找尋不到。
無奈之下,眾大臣隻能退而求其次,從一眾親王之中選一位適齡男子去和親。
可親王們冇一個願意的,一來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遠嫁異國受苦;二來,自己多年培養的孩子,自然是要嫁給門當戶對的娘子,壯大自身勢力的。
這些親王們於是都推搡了起來,最後不知在什麼時候達成了協議,竟然將禍水引到了東海靜王的身上。
東海靜王孟靈徽是大姚國唯一的異姓王,當初因為跟著太祖皇帝打天下立下赫赫戰功,才獲得了這個爵位。
雖然這次叛亂孟靈徽依然也站對了隊伍,算是有功之臣,可是她的東海屬地已經被胡人占領,成了一個空架子藩王,是眾王之中勢力最弱的,她們自然也就挑軟柿子下手了。
再說孟靈徽那身子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噶了,她一死,她的姨母肯定會趁機霸占靜王府的遺產,誰還會管那個混血小世子孟燕回。
所以,送孟燕回去和親再合適不過。
於是,求送靜王府小世子和親的摺子像流水般的送到了禦前。
孟靈徽得知訊息,急得不行。
她前些日子才重病了一場,硬是拖著羸弱的身子,耗儘了積累多年的政治人脈資源到處奔走,竭力想阻止這樁事,可奈何對手是眾親王,根本無力迴天。
“聽說靜王知道求人不行,親自給陛下上了摺子陳情,可陛下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靜王無望之下竟然吐血暈倒了。
”
沈黛末正在軍中操練士兵,休息間,她突然聽到烏美正在角落裡跟人議論。
沈黛末忍不住道:“你怎麼知道
”
“見過大人。
”烏美立馬規矩站好行禮,然後纔開口說道:“是屬下晌午值班的時候親眼所見,靜王在宮門外流連了很久,看到被原樣帶回來的摺子,人還冇上馬車就嘔了一灘血暈倒了。
”
說完,烏美歎氣:“這個靜王姐弟也真是慘,明擺著是遭人算計了。
”
沈黛末想著靜王那紙人般的身子,能為他弟弟做到這個份上,她這個姐姐真是冇話說。
而孟燕回,性格那樣率直張揚的小世子,馬上就要作為一個禮物被送去異國他鄉……
沈黛末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不忍。
下了值,沈黛末回到家中,突然看見停在自己家門口的豪華馬車。
查芝急急忙忙地跑來告訴她:“娘子,靜王來了。
”
沈黛末十分驚訝,烏美不是說她都吐血了嗎
“她人呢
”“郎君已經把他請到了正廳,按理您不在家,他是應該做主請彆的女人進府的,可是靜王硬是賴在咱們府門前不走,那病懨懨的樣子感覺多站一會兒都能暈過去,郎君怕她站久了真背過氣去,隻能無奈將她請進了門。
您快去瞧瞧吧,真是的,怎麼堂堂藩王都耍起無賴來了。
”查芝道。
沈黛末聽到查芝的描述,就知道孟靈徽是被逼到絕路上了。
她急急忙忙地往正廳走,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重重的咳嗽聲,彷彿要把肺給咳出來。
沈黛末往裡麵一探。
孟靈徽一襲乾淨的白衣,深紅色的飄長腰帶係在腰間,她身量過於清瘦,白衣穿在她的身上都顯得空蕩蕩的,格外寬大。
她斜靠著椅子扶手,低著頭拿著帕子捂著嘴,每咳嗽一下,身子骨都跟著顫抖一下,似蕭瑟秋風中落下的梧桐樹葉,輕輕一踩就碎了。
“靜王病重,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拖累了病情。
”冷山雁坐在一旁,看得連連蹙眉,生怕她咳死在沈府。
“還有這禮物也太過貴重,也請您一併帶回吧。
”他指著桌上擺著的湖光山色玻璃玉屏說道。
在古代,玻璃製品稀有又珍貴,孟靈徽這是把壓箱底的寶貝都搬出來了。
孟靈徽抬起蒼白透明的手,氣若遊絲:“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而已,還請您一定收下。
您不必擔心我,也不必刻意招待,我今日來是拜訪沈大人的,您自便即可。
”
冷山雁剛要說些什麼,就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沈黛末。
他什麼也冇說,起身默默離開,隻在經過沈黛末身邊的時候,遞給她一個擔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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