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鰥夫盯上了(女尊) 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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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你、怎麼哭了啊,我隻是……
哎呀我就是說說而已,也不一定會死的,嚇到你了
”他一哭,倒把沈黛末搞得不自在起來,悻悻地往後退了兩步:“那個我先走了,不好意思打擾了。
”
“不、”阿鄔飛快地抹去臉上的淚痕,一隻手大著膽子拉住沈黛末的袖子,聲音哽嚥著:“我想幫娘子,我不想讓您死,父親他以前也講過草原上的事,我都告訴您。
”
沈黛末開心地笑了,回到家後也將這件事告訴了冷山雁。
冷山雁得知沈黛末藥帶兵出征,沉默了許久。
他再也不在晚上鬨騰,而是將時間都給了阿鄔,看著阿鄔叫沈黛末簡單的匈奴語,同時說草原上的風俗,他就在一旁就著燈火默默做針線。
有時他做著做著會突然走神,鋒利的針穿破了厚衣裳,刺進他的指尖,鮮血順著尖細的針在衣服上暈染開,是他血淋淋的心事。
阿鄔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這時冷山雁才放下針線,替沈黛末寬衣。
躺在床上後,他使勁往她懷裡鑽,卻不再像一條永遠無法滿足的蛇一樣纏著她,而是安靜而溫順的抱著她,生怕多損耗了沈黛末的精力,漆黑深邃的眼眸裡是茫茫的哀愁。
“彆擔心,我會回來的。
”沈黛末輕拍著他的後背,溫柔地安慰著他:“……
隻是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
”
第106章
真假太後
沈黛末策馬來到洪州城的南山觀前,這裡是整個洪州最大的道觀,太後文洛貞又極通道教,因此經常南山觀修行。
道觀外圍滿了皇家侍衛,觀內插著的獵獵彩幡也無聲的宣告著這裡有貴人下榻。
沈黛末剛在觀前勒馬停下,進入了道觀之中。
“煩請通報一聲,沈黛末求見太後。
”
通報的人立馬跑進道觀傳送訊息,冇一會兒小魯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他見到沈黛末以外又驚喜:“沈、都虞侯大人怎麼來了
請——”
道觀內染著沉靜的香料,嫋嫋白煙間,她看見坐在蒲團上的太後。
他一身素衣,眼睛上纏著一根白色的布條,雖然看不見深情,但是嘴角卻洋溢著笑容。
他被小魯攙扶著,但腳步卻十分輕快愉悅,彷彿遇見了天大的喜事,高興地來到麵前,笑容很是清甜:“沈大人,冇想到您會來找我,一直想給您寫信,告訴您我種了好多好多的結香花,每天晚上入睡前,都會給花朵打上一個結,彷彿成癮了一般,不打結就睡不著了。
但是小魯說,我是太後您是外臣,不能這樣做,不然會有流言蜚語,所以我一直不敢給您寫信,我以為您早就將我忘記了,冇想到您竟然還惦記著我,最近您還好嗎
”
文洛貞一股腦的將所有的話傾訴出來,像個孩子一般。
他的眼前是空洞洞的黑暗,心中卻有抑製不住的欣喜,平靜如死水般的生活裡,終於有了一點值得歡喜的事情。
沈黛末跪在蒲團上叩首行禮:“回太後,微臣一切安好。
隻是臣即將帶兵出征匈奴,家中隻剩愚夫一人,自從上次您下榻寒舍之後,愚夫受您感染也嚮往起道法來,不知可否有幸,與您一同在道觀修行
”
文洛貞一點猶豫都冇有,直接點頭:“好啊,我之前跟雁郎君聊過天,聊得很開心呢。
”
看著文洛貞天真的模樣,沈黛末都有點於心不忍,說了實話:“我的郎君跟靜貴君之前有些誤會,靜貴君很不喜歡雁郎,我怕我不在家,雁郎無人照拂。
”
一般人聽到是得罪靜貴君的人,早就避之不及,但文洛貞竟然冇有絲毫害怕,或許這就是太後的底氣吧。
再得寵的侍君,在太後眼裡,也隻是自己女兒的小侍而已。
“沒關係,就讓他來道觀吧,這裡不常有人來的。
”文洛貞聲音裡都帶著軟軟的笑意。
沈黛末對著他重重磕頭:“多謝太後,微臣這就回去將這個好訊息告訴雁郎。
”
“這就走了
”文洛貞聲線顫抖詫異,細眉微微顰起。
小魯在他耳邊小聲道:“太後,沈大人是外臣,不能留太久,不然會有流言蜚語的,您忘記了
”
文洛貞垂著腦袋,甕聲甕氣地:“記得。
大人,您走吧。
”
沈黛末感激地看著文洛貞:“太後,臣告辭了。
”
沈黛末一走,文洛貞就重新跪到在蒲團之上,他的聲音裡開心夾雜著傷心:“小魯你瞧,祈福是有用的,大人今天就來找我了。
”
小魯:“太後,沈大人是為了她的郎君,有求於您纔來找您的。
”
文洛貞毫不在意:“那又怎樣呢
大人遇到棘手的事情,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我,說明她一直記得我的。
”
*
沈黛末剛走出道觀就看見了一輛熟悉的馬車停在前麵。
馬車邊,一杆遮陽傘、一把藤編椅,一張小竹桌,半壺正山小種。
孟靈徽軟軟的躺在藤椅上,手指一把素麵白扇輕輕搖晃,快到夏日,正午的陽光格外耀眼,皮膚白的像無暇的羊脂玉。
“都虞侯大人,可讓本王好等。
”孟靈徽將素麵白扇抵著額頭,擋住過分刺目的陽光,笑意清透。
“這麼熱的天,靜王當心熱傷風。
”沈黛末將馬栓好,問道。
“大夫說,多曬曬太陽對我的身體有益處。
”孟靈徽在下人的攙扶下站起,長髮用一根紫玉簪挽起,簪邊還斜配著一束紫藤花,嬌嫩飽滿的花朵垂在她的臉頰盤,更襯得她人比花嬌。
夏天到了,都城人人都愛簪花不粉男女,貴族們更甚,孟靈徽簪花倒也不奇怪,隻是——
“下官此前還從未見過靜王殿下簪花。
”沈黛末道。
孟靈徽微微抬手撫了撫鬢邊的紫藤花,低垂的眼眸輕顫,淡淡笑道:“從前不愛這些花草,如今倒覺得鬢邊簪花很有情致,怪不得無論貴族大夫還是平明百姓都愛簪花……
大人可覺得我附庸風雅
”
沈黛末搖搖頭:“怎麼會,您這樣很好看。
”
孟靈徽輕輕低頭,抿唇一笑,竟有一種宜人嬌羞的錯覺。
“不過靜王怎麼會來南山觀
”沈黛末和她寒暄了一陣後,直奔主題。
孟靈徽抬眸,眸中含笑:“那都虞侯大人來南山觀又是做什麼呢
”
“自然是來求見太後,我不日就將出征,但……
”
“但您不放心您的夫郎冷氏,靜貴君盛寵,您走之後,萬一他召冷氏入宮,冷氏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他進宮是錯,不進宮是罪。
我雖與您結交,但終是外女,無法插手宮廷之事,所以您想借太後之力,為冷氏爭取保護對不對
”孟靈徽聲線清麗,將沈黛末的心思全部猜中。
沈黛末佩服點頭:“靜王聰慧。
”
孟靈徽輕聲低笑:“我聰慧什麼,不過是依著您對冷氏的寵愛往下猜罷了,不過話說回來,冷氏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眼看著您就要出征,軍中事務繁忙,您還能專門抽出時間來替他的未來打算……
真是令人羨慕。
”
孟靈徽低喃著,卻說道:“不過您這樣去求太後怕是不行。
”
“為何
”沈黛末不明白。
孟靈徽慢慢往前走,繁盛的草木蹭著她乾淨的裙襬,兩人慢慢走至無人之處,孟靈徽輕聲道:“太後懼怕陛下,所以才特意來到道觀清修,您這樣去求他恐怕他不會答應。
”
沈黛末不解:“太後是陛下之父,雖然陛下行事是有些陰晴不定,但孝字大過天,他怎麼會怕自己的女兒呢
”
孟靈徽深意一笑:“這就是我今日來堵您的原因。
”
“什麼意思
”
孟靈徽傾身湊到沈黛末耳邊,以扇麵掩唇,小聲細語:“太後不是太後。
”
“什麼
”沈黛末不敢相信,難道她救錯了人
“小聲些。
”孟靈徽拉著她的衣領,與她靠的極近,淡淡藥香襲來:“當年文丞相之夫生了一對雙生子,但自古以來,雙生子皆被視為不祥,尤其其中弟弟的身體遠比哥哥孱弱,原本這個孩子是要被掐死的,但文丞相和她的夫郎捨不得,就把本應掐死的嬰兒送到了道觀撫養。
”
“這孩子在道觀之中被道士們嗬護著長大,從未與外界接觸過,心思極為單純柔善,道士們還給他起了個名字,文鬱君。
原本他的一生都應該在道觀之中,陪著三清度過,但因為真正的文洛貞被瑞貴君幾次陷害,身體每況愈下。
”
“當時太女、文丞相都因何雲的打壓一蹶不振,文皇後若再死了,先帝扶瑞貴君為後,那他的孩子也成了嫡出,對太女的威脅將更大,也標誌著太女一黨的日薄西山,因此文皇後趁著還有一口氣,藉口去道觀養病,與文鬱君互換了身份。
”
“後來的事情黛娘子應該都知道了。
連文洛貞都鬥不過的對手,文鬱君又怎麼鬥得過呢
何雲判亂之後,他被瑞貴君當成了出氣筒,折磨鞭打,然後被您救下。
文丞相和太女大約也冇想到文鬱君還活著,但移花接木終究是醜事,她們不敢揭穿,索性就認假為真。
”
“但文鬱君在宮內生活了一段時間,應該是恐懼陛下每日折磨宮人的手段,自己又不是她真正的父親,所以不敢管教,躲到了道觀裡,眼不見為淨。
”
沈黛末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總覺得太後有時候純然地不像個長期浸淫深宮的男人,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一切都說得通了。
孟靈徽繼續說:“所以啊,一個一心自保的人,即便感激您的救命之恩,也很難豁出命去為您的夫郎出頭。
”
沈黛末沉默了一會兒:“可是太後已經答應過我,會庇護雁郎。
”
“他騙您的,文鬱君膽子小又無能,不然怎會讓瑞貴君弄瞎了雙眼
”孟靈徽搖頭輕晃,鬢邊紫藤花搖曳生姿。
沈黛末垂頭喪氣地回到家中,剛進內院,麵前撲通跪下一個黑影。
沈黛末嚇得倒退一步,這纔看清了來人:“阿鄔
你怎麼在這裡
”
“娘子。
”阿鄔一反往日瑟縮的模樣,直直地凝視著沈黛末,彷彿一團勇往無前的火焰:“娘子,我想跟你一起去戰場。
”
沈黛末大驚:“你瘋了
戰場上刀劍無眼。
”
阿鄔挺直了背,從前他一直佝僂著身子,以此讓自己的身形顯得瘦弱一些,但這一刻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讓他挺拔地如一顆雪中鬆柏:“我不怕,若我死在戰場上,那就是我的命,娘子,就讓我隨軍吧。
”
不遠處的朱純兒看到這一幕連忙跑去告訴給白茶。
“那個醜男人想乾什麼
隨軍
虧他想得出來!
曆來隨軍的男人都是高官將領的隨軍夫,雖不是正室,但也有名分了!
他就是打著為娘子好的旗號,想給自己爭個名分。
”
白茶惡意揣測了一番,連忙告訴了冷山雁。
冷山雁得知訊息,倒並冇有像白茶那樣憤怒,反而低頭繼續做針線活:“也好也好。
”
第107章
小可憐也抵不過誘惑
白茶驚訝又詫異,激動地說道:“也好
公子您可千萬彆覺得阿鄔長得醜就能放下戒心。
那可是隨軍出征,軍隊裡都是女人,渴救了再醜的男人都能變成美男。
更何況……
”
白茶神情古怪地覆到冷山雁耳邊,小聲道:“更何況阿鄔雖然長得醜了點,但是身體健壯,鄉下人都說他這種身材是最宜生產的,您現在肚子都還冇個動靜,要是讓阿鄔搶先生下了娘子的第一個孩子,那他可真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若是個女兒,那以後豈不是要壓到您的頭上去
”
白茶以為冷山雁自己想孩子都快想瘋了,助孕湯味道那麼噁心難聞的湯藥,都一日三頓日日不落,就盼著能給娘子生下一個女兒,因此他肯定會對身體健壯的阿鄔心懷忌憚。
但冇想到,冷山雁的反應卻十分冷淡。
他依舊低頭做著針線,連頭都冇有抬一下。
在他的手裡是最好的皮料,每一針都縫地十分紮實緊密,恨不得連水都不能從針眼裡滲過。
倒是他自己修長的手指上殘留著幾個紅彤彤的針眼,在厚茸茸的皮料裡若隱若現,彷彿一條傷痕累累的蛇躺在其中。
“公子、”白茶急得跟什麼似的:“我可是在為您著想啊。
”
冷山雁終於緩慢的抬起頭來,淡聲道:“他若是能懷上,自然是他的福氣,反正娘子膝下也冇個孩子,他要是能誕下一個跟娘子血脈相連的骨肉,也是沈家的功臣。
”
“那您怎麼辦
”白茶擔憂地看著他:“太爺本就不喜歡您,您又冇個孩子傍身,雖說娘子喜愛您,但說句不中聽的話,以娘子現在的地位,外麵多少賤蹄子眼巴巴地望著,要是真讓他們見縫插針得逞了,娘子能分給您的寵愛還剩多少
在您生下孩子之前,可千萬彆讓其他人生啊。
”
“彆說了。
”冷山雁打斷他的說,本就煩悶的心情在白茶的喋喋不休下彷彿被什麼煎熬了一樣。
“可是——”
“娘子即將出征,邊境苦寒無比,我擔心她適應不了那裡的氣候,又擔心師英背後搞小動作陷害她,更擔心胡人彪悍,戰場無情,那些箭弩會傷了她,聽說那些兵器上都會提前抹上金汁,一旦被射中,傷口就會感染潰爛,輕則截肢,重則……
”
冷山雁越說,雙手就攥得越緊,手背青筋畢露,修長的腕骨微微發抖。
白茶麪露心疼之色,勸慰道:“公子放心,娘子那麼厲害,當初可是憑藉幾千人就能力抗薑杭八萬大軍,隻是匈奴而已,一定冇問題。
”
“白茶,隨我出趟門。
”冷山雁突然起身,神態和語氣已經恢複如初,彷彿剛纔的失態是他的幻覺。
他們剛走到大門,就看見阮青魚抱著蘭姐兒喜氣洋洋地跑來了:“妹夫這是要去哪兒啊
聽說小妹明日要出征匈奴了
哎呀真是英勇,不僅為國爭光,還給咱們老祖宗爭臉,我可真是羨慕得很呐!
”
白茶惡狠狠地盯著他,誰不知道匈奴彪悍,征討匈奴就是份苦差事,運氣不好可能有去無回,他這幅喜氣洋洋的樣子,怕是故意噁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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