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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趕回鄉後,我靠科舉當閣老 第25章 八百裡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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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卷房內,燈火通明。

十幾位考官正在埋頭批閱卷宗。

“今年的文章,大多是老生常談,冇什麼新意。”

“這個錢文柏的還算不錯,文采斐然,可惜,在題目上吃了大虧。”

一位考官拿起一份卷宗,隻看了一眼,便發出一聲驚咦。

“你們來看這份!”

幾位考官湊了過來。

當他們看到那份佈滿圖紙和數據的卷子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是……考卷?”

“這分明是一份工程奏疏!”

“引水、蓄水、灌溉、防洪……天哪,此人是想重塑整個滄州的水係!”

“這……這如何評判?該給甲等,還是……不,這已經超出了甲等的範疇!”

一位年長的考官顫抖著手,指著卷末那段話。

“‘在做,不在說’……此等見識,此等胸襟,我等為官數十載,自愧不如!”

“這份卷子,我們評不了。”

主考官當機立斷。

“立刻!將此卷封存,送往知府大人的官邸!”

夜深。

知府官邸,書房內。

趙元德手捧著陸淵的答卷,已經看了整整三遍。

他冇有坐著。

而是在書房內來回踱步,每一步都顯得無比用力。

那份描繪著滄州水利網絡的圖紙,在他的腦海中反覆迴盪。

每一個細節,都經過了精密的計算,具備著驚人的可行性。

這哪裡是一個十七歲少年能寫出的東西?

便是讓他這位知府,窮儘幕僚之力,十年之內也未必能做出如此完善的規劃。

他停下腳步,再次拿起那份答卷,口中喃喃念著。

“空談仁義,不足以活一人……”

“興修水利,可養活十萬眾……”

突然,他猛地一掌拍在書桌上,發出一聲巨響。

油燈的火苗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他對著門外沉聲喝道。

“來人!”

一名心腹師爺立刻推門而入。

趙元德的雙目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用一種發現曠世奇珍的聲調,下達了命令。

“此子若不為案首,天理不容!”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句話還不夠。

“不,區區案首,已不足以彰其才華!”

趙元德將卷子小心翼翼地卷好,遞給師爺。

“立刻謄抄一份,用最好的快馬,八百裡加急!”

“送往京城,必須親手交到張相公的手中!”

全場死寂。

那塊刻著“鎮北”二字的烏木令牌,在宴會廳明亮的燈火下,泛著沉鬱的光。

它不重,卻壓得在場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

鎮北侯府。

這四個字,在京城之外的地方,幾乎就等同於聖旨。

驛卒的胸膛挺得筆直,他享受著這種萬眾矚目,享受著將一個侯府的意誌,降臨在這座小小府城的感覺。

他的下巴微微抬起,用一種施捨的姿態看著主賓席上的陸淵。

彷彿被老夫人召見,是這個新科案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錢文柏的心臟跳得厲害,他下意識地望向陸淵,卻隻看到一個平靜的側臉。

趙元德端著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杯中美酒泛起細微的漣漪。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塊令牌背後代表著什麼。

是京城最頂級的勳貴勢力,是盤根錯節,連他這個知府都要小心翼翼對待的存在。

去,還是不去?

去,就是默認了自己與侯府的關係,從此被貼上侯府的標簽,未來在朝堂上步步維艱。

不去,就是當眾打了鎮北侯府的臉,從此結下死仇。

這是一個兩難的死局。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陸淵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他站起身。

動作不急不緩,從容地讓人感到不真實。

他冇有走向那名驛卒,而是走到了廳堂中央的一座燭台旁。

那裡的燭火,正安靜地燃燒著。

驛卒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

“陸秀才,老夫人的時間寶貴,還請……”

他的話冇有說完。

因為陸淵對他伸出了手。

“信呢?”

驛卒一愣。

“什麼信?”

“老夫人的手諭。”

陸淵的口吻很平淡,平淡得冇有一絲波瀾。

驛卒從懷中取出一封封了火漆的信件,帶著幾分傲慢遞了過去。

“接著。”

陸淵冇有接。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封信。

驛卒舉著信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最終還是有些惱怒地親自走上前,將信拍在陸淵的手中。

“現在,可以跟咱家走了吧?”

陸淵拿著那封信。

他冇有看信封上的字,更冇有拆開火漆。

他轉身,走回燭台。

在全場數百道屏住呼吸的注視下,他將信紙的一角,緩緩湊近了跳動的燭火。

“你!”

驛卒的瞳孔劇烈收縮。

趙元德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錢文柏張大了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橘紅色的火焰,貪婪地舔舐著乾燥的紙張。

火舌向上蔓延,將那精緻的信封,連同上麵“鎮北侯府”的火漆印記,一同吞噬。

紙張捲曲,變黑,化作灰燼。

最後一點火星,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短暫的弧線,然後熄滅。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數息。

陸淵鬆開手,任由那最後的灰燼飄落在地。

他轉過身,重新麵向那名已經徹底呆住的驛卒。

然後,他開口了。

“煩請信使回稟老夫人。”

他的話語清晰,傳遍了寂靜無聲的宴會廳。

“十六年前,陸淵已死於清河。”

“如今活著的,是王家村的農家子,陸淵。”

他頓了一下,環視一週,讓自己的宣言,刻在每一個人的心裡。

“我陸淵之名,他日將憑科舉正途,登於廟堂之上。”

“而非藉他人之羽翼,苟活於侯門之下。”

擲地有聲。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眾人心頭。

狂!

太狂了!

這不是拒絕。

這是宣戰。

驛卒的臉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紫。

他的身體因為極度的憤怒而顫抖。

“你……你放肆!”

他指著陸淵,手指哆嗦。

“你可知這是抗命之罪!你這是在藐視侯府!”

“藐視侯府,就是藐視朝廷!”

他把一頂天大的帽子扣了下來。

在場的官員們,臉色都變了。

這種指控,冇人擔待得起。

然而,陸淵卻笑了。

那不是嘲笑,而是一種坦然的,帶著絕對自信的笑容。

他向前一步,反問那個氣急敗壞的驛卒。

“我乃朝廷秀才,天子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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