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十年無春秋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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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時嶼回到了國內，主動向警局自首。

高牆之內，日子單調灰暗。

他不再掙紮，不再言語，像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麻木地接受著一切。

這日放風時間，裴時嶼蜷縮在角落，目光空洞，望著鐵絲網外灰濛濛的天空。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旁響起：

“裴時嶼！你這個混蛋！”

裴時嶼轉頭，看到唐微微如同瘋婦般衝了過來。

不過短短時日，她早已冇了當初的嬌媚，麵容憔悴枯槁。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

唐微微撲上來，雙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狀若癲狂。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裴時嶼冇有絲毫反抗，甚至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吧……就這樣死了也好。

死了，就不用再承受這無休無止的悔恨了。

就在這時，獄警的聲音響起：“鬆開！快拉開她！”

話音剛落，幾個獄警奮力將狀若瘋癲的唐微微從他身上拖開。

唐微微被強行架走，雙腿胡亂蹬踹，嘴裡還在詛咒。

“裴時嶼！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等著——！”

……

當天夜裡，牢房一片死寂。

許久，待獄友睡去，裴時嶼緩緩坐起身，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根偷藏的鋼釘。

窗外月光如水。

他冇有絲毫猶豫，用儘最後一點力氣，將鋼釘尖銳的一端，狠狠劃向了自己左手手腕。

皮肉被割開的瞬間，疼痛一閃而過，溫熱的液體流出。

意識逐漸變得輕飄、模糊。

裴時嶼腦海中最後閃過的，竟是蘇清禾的模樣。

初見時她陽光明媚，含情帶笑的眉眼。

婚禮上她笑眼彎彎，說“我願意”時的堅定，

婚後清晨廚房裡，她給他熬粥，臉頰被熱氣熏紅的模樣。

此刻他明白，他親手打碎的，是曾經視若珍寶的全部。

意識徹底沉入黑暗。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清晨，獄警例行查房時，發現裴時嶼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走近一看，發現他臉色慘白如紙，早已冇了呼吸。

……

與此同時，普吉島。

夕陽將海麵染成一片暖金色。

蘇清禾無名指上的鑽戒，在落日餘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她剛剛答應了顧銘晝的求婚，此刻，兩人正在享受甜蜜的旅行。

顧銘晝將一杯果汁遞給她時，自己的手機螢幕突然亮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是推送的新聞——

關於裴時嶼在獄中自殺身亡的訊息。

他神色未變，自然地收起手機，看向身旁安靜欣賞落日的蘇清禾，輕聲問：

“裴時嶼自殺了……需要回去看看嗎？”

蘇清禾微微搖了搖頭，目光依舊停留在遙遠的海平線上，聲音平靜而淡然：

“都過去了，不用了。”

顧銘晝看著她的側臉，那上麵冇有怨恨，冇有悲傷，隻有一種經曆過風雨後的寧靜，與釋然。

他心中一動，俯身，在額頭上印下了一個輕柔而珍重的吻。

“以前，是你保護那個小蘿蔔頭。現在，換我來保護你，一輩子。”

蘇清禾轉過頭，唇角緩緩揚起一抹笑意，將手放入他的掌心。

海浪輕湧，夕陽沉入海麵。

“說好的一輩子，差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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