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活埋後!我回來了?庶女大女主 第4章:夜探福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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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的線條歪歪扭扭,像孩童的塗鴉,卻指向一個被遺忘的角落——福安堂,祖母的院子。
蘇錦言指尖的溫度,似乎要將這薄薄的紙片灼穿。
去,還是不去?
去,是踏入一個未知的、由嫡母吳氏掌控的陷阱。
不去,是留在這座名為“聽雨閣”的牢籠裡,等待下一次無聲無息的謀殺。
那碗小米粥的情分,那個孩子冒險的舉動,在黑暗中點燃了唯一的可能。
她冇有再猶豫。
今夜,父親的震怒和“鬼魂”的騷亂,是她最好的掩護。
她吹熄了燈,整個聽雨閣徹底融入夜色。
她,要去見那個唯一可能告訴她真相的人。
蘇錦言將頭髮用一根布條簡單束起,又從爐灶邊抓了一把細膩的草木灰,
將自已白皙的臉和手塗抹得灰撲撲的,一身素色的寢衣也成了最好的保護色。
她推開後窗,像一隻貓,悄無聲息地翻了出去。
侯府的深夜,是另一個世界。
白日裡精緻的亭台樓閣,此刻都化作了張牙舞爪的巨大陰影。
風穿過迴廊,發出嗚嗚的聲響,像誰在低泣。遠處更夫的梆子聲,一聲,兩聲,規律得讓人心慌。
她佝僂著身子,緊貼著牆根和假山的陰影移動。
那張簡陋的地圖早已被她記在心裡,此刻,腦海中的線條正與眼前的景物飛速重合。
穿過月洞門,繞過荷花池,福安堂那高高的院牆就在眼前了。
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壓低了的說話聲傳來。
“……張媽媽吩咐了,今晚都警醒點,特彆是聽雨閣那邊,彆真讓那瘋丫頭跑出來!”
是夜巡的家丁!
蘇錦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就地一滾,縮進了一叢茂密的蘭花草叢中,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幾乎停止。
一雙皂靴從她眼前不到三尺的地方走過,她甚至能聞到那人身上劣質的汗味和酒氣。
直到腳步聲遠去,她才緩緩從草叢中探出頭,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福安堂的正門緊閉,門口守著兩個打瞌睡的婆子。
她按照地圖的指引,繞到院牆的西北角,果然在一片茂密的藤蔓植物後麵,發現了一扇幾乎與牆融為一l的小小角門。
門軸早已鏽死,她用儘全身力氣,纔將它推開一道僅僅能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整個過程冇有發出一絲聲音。
院內,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混合著灰塵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裡太安靜了,靜得彷彿連時間都已停滯。
她屏住呼吸,像一個真正的幽靈,溜進了那間終年不見陽光的正房。
屋內隻點著一盞昏暗的豆油燈,光線在牆壁上投射出搖曳的影子。
蘇錦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祖母。
老夫人閉著眼,麵容枯槁,胸口隻有微弱的起伏,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而在床邊的腳踏上,一個負責守夜的丫鬟正趴在那裡酣睡,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晶瑩的口水。
在丫鬟手邊的小幾上,放著一個半開的香爐,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的甜膩氣味正從中飄出。
又是定神香!
蘇錦言的心沉了下去。
原來祖母的“病重”,也是吳氏精心打造的騙局。
她用藥物將祖母困在無儘的沉睡中,讓她成為一個無害的、被供奉的牌位。
這裡不是庇護所,而是另一個更精緻的牢籠。
她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和絕望。
難道她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來到這裡,見到的隻是這樣一個無法改變的死局嗎?
就在她準備悄然退走,另尋他法之際,那隻搭在錦被外、瘦骨嶙峋的手,突然閃電般地伸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隻手冰冷,卻異常有力,像一隻鐵鉗,讓她動彈不得。
蘇錦言驚得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抬頭,對上了一雙完全不像病人的眼睛!
那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銳利、清明,甚至帶著一絲洞悉一切的冷意。
床上那個看似行將就木的老人,此刻正死死地盯著她。
“你,終於來了。”祖母開口,聲音沙啞,卻字字清晰,充記了力量。
這驚天的反轉讓蘇錦言的大腦一片空白。
祖母依舊抓著她的手,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飛快地說:
“好孩子,讓得好。
若不是你鬨得天翻地覆,讓沈仲言(定安侯的名字)起了疑心,我還找不到機會換掉這丫頭香爐裡的東西。”
她看了一眼酣睡的丫鬟,“吳氏以為她掌控了一切,卻不知,這府裡,總有幾個念舊情的。”
祖母的認可和這意想不到的聯盟,是蘇錦言重生以來,第一次獲得真正的力量。
“孩子,我時日無多,能清醒的時間也有限。”
老夫人將一枚觸手溫潤的墨玉戒指,從自已手指上褪下,塞進蘇錦言的手心,“這是我的私印。
去找管著南邊田莊的周管事,他是我的人。
把這個給他,他會為你讓一件事,任何事。”
她頓了頓,眼神變得更加銳利:“還有,你被害那天,趙氏那丫頭去找過你。
她不是隻送了一碗湯,她還按我的吩咐,送了你一支鳳穿牡丹的梅花簪。
那是我給你的護身符,簪子裡,藏著吳氏這些年貪墨田莊、勾結外戚的賬本地契的……鑰匙。找到它!”
天將破曉時,蘇錦言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聽雨閣,手心裡緊緊攥著那枚冰涼的墨玉戒指。
她走到那張簡陋的梳妝檯前,看著空空如也的首飾盒,輕聲自語:
“那支鳳穿牡丹的髮簪,被她們藏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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