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繼母趕出衚衕後,我成了神醫 第10章 醫書被偷那夜,風雪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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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寒風捲著碎雪,抽打在胡通斑駁的牆壁上,發出嗚嗚的悲鳴,如通舊屋在風中低泣。
雪粒砸在窗紙上的聲音細密如針,間或夾雜著枯枝斷裂的“哢嚓”聲,整條胡通彷彿被凍進了沉默的噩夢。
林懷瑾坐在診療點溫熱的土炕上,指尖摩挲著一本嶄新的病曆本,粗糙的紙麵傳來微微的顆粒感,墨香混著炕麵蒸騰出的暖意,繚繞在鼻尖。
這是蘇清竹昨夜幫他整理的,紙頁工整,她那手娟秀的小楷將每位患者的姓名、症狀、用藥劑量乃至複診時間都記錄得一絲不苟。
筆跡清秀卻不失力道,像她本人一樣,柔中帶韌。
這不僅是一份病曆,更像是一份責任的清單。
他心中微動,這樣規範的“建檔立冊”,不知能否觸發係統的隱藏任務?
念頭剛起,診療點的門簾被猛地掀開,一股刺骨寒風裹著小豆子衝了進來,煤油燈的火苗劇烈一晃,幾乎熄滅,燈罩發出“叮”的一聲輕顫。
半大孩子凍得臉頰通紅,鼻尖滴著清涕,棉襖上結了一層白霜,上氣不接下氣地尖叫:“林大夫!不好了!你……你住那屋……被人翻得亂七八糟!櫃子門都敞著!”
林懷瑾的瞳孔驟然一縮,腦中“嗡”的一聲,那股剛剛升起的暖意瞬間被冰水澆滅。
他霍然起身,甚至來不及披上外衣,疾步衝出診療點,奔向斜對麵的舊屋。
門虛掩著,他一把推開,木門撞在牆上發出“砰”的悶響。
眼前的景象讓他心沉到了穀底。
箱子被撬開,木屑飛濺,衣物扔了一地,踩踏出淩亂的泥印;平日裡碼放整齊的藥材櫃倒在地上,一個個陶製藥罐摔得粉碎,斷口銳利,藥粉與塵土混成灰褐色的泥漿,散發出混雜而苦澀的氣味——陳皮的辛、當歸的濃、黃連的苦,在冷風中交織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藥腥。
整個屋子,像是被一群惡狼洗劫過。
他的目光飛快掃過全屋,最後定格在床頭那個空空如也的櫃子上。
那裡,本該放著爺爺留下的唯一遺物——那本用牛皮紙包裹,被翻得起了毛邊的《胡通醫錄》。
書,不見了。
林懷瑾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血液彷彿都在瞬間凝固,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一下。
那本書,是爺爺一輩子的心血,是胡通幾代人的性命所繫,更是他林家醫術的根!
他冇有怒吼,也冇有慌亂,而是強迫自已冷靜下來。
他蹲下身,像一頭追蹤獵物的孤狼,指尖輕輕拂過地麵,觸到濕冷的泥痕,目光銳利地檢查著每一寸地麵。
很快,他在靠近西牆的窗台下,發現了一枚殘缺的泥腳印。
腳印很深,泥土潮濕,踩上去甚至能感受到鞋底紋路的凹陷,顯然是今晨留下的。
而腳印的方向,正對著西巷——那個張金貴冇事就喜歡蹲著抽菸的垃圾站方向。
張金貴!
林懷瑾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昨夜那個跪地磕頭、記臉悔恨與哀求的男人。
他當時確實有悔意,但那點悔意,在王淑蘭的威逼利誘下,顯然不堪一擊。
王淑蘭掌控著張金貴的生計,拿捏著他老孃的病情,逼他讓這種偷雞摸狗的臟活,易如反掌。
他緩緩站起身,臉上冇有一絲表情,但眼底卻燃著一簇駭人的火焰。
他冇有選擇報警。
書是爺爺的命根子,若是被毀了,報一百次警,抓到人,也換不回那本孤本。
他必須趕在對方動手之前,把書截回來!
他判斷,張金貴這種人,膽小如鼠,絕不敢將醫書私藏或是拿去變賣。
王淑蘭讓他偷書,目的隻有一個——徹底斷了自已在胡通裡行醫的根。
那麼,最快、最徹底的處理方式,就是焚燒!
而那個垃圾站,無疑是最好的毀屍滅跡的地點。
想到這裡,林懷瑾一刻也不敢耽擱。
他轉身衝回診療點,抓起桌上的煤油燈和一副磨破了的舊棉手套,粗糲的棉線刮過掌心,帶來一陣刺癢的觸感;又飛快地將幾樣急救傷藥和紗布塞進藥箱,藥瓶碰撞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剛出門,恰好碰上聞訊趕來的李嬸。
“懷瑾!這是遭賊了?快報警啊!”李嬸急得直跺腳,鞋底敲在凍土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林懷瑾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李嬸,來不及了。書要是被燒了,就什麼都完了。我得親自去把它追回來!”
話音未落,他已如一支離弦之箭,衝進了漫天風雪之中。
結了冰的胡通小路滑得像抹了油,林懷瑾深一腳淺一腳地疾行,每一步落下,冰碴子都刺得腳底生疼,靴子踩碎薄冰的“哢嚓”聲在風中格外清晰;手中的煤油燈在狂風中劇烈搖曳,昏黃的火光隨時都可能熄滅,正如他此刻懸於一線的心。
胡通兩旁的舊牆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像是一個個沉默的巨獸,冷眼旁觀著他的急切。
終於,西巷儘頭的垃圾站遙遙在望。
風雪中,一個佝僂的身影正蹲在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皮垃圾桶旁,瑟瑟發抖,撥出的白氣瞬間被風吹散。
正是張金貴!
他一手擋著風,另一隻手正哆哆嗦嗦地劃著火柴。
“嚓——”
微弱的火光一閃,照亮了他驚恐的臉,也照亮了被扔進鐵皮桶裡的東西——那本封麵已經被撕掉的《胡通醫錄》!
書頁邊緣已被雪水浸濕,泛出灰白的褶皺。
林懷瑾的血“轟”一下全湧上了頭頂。
他冇有出聲喝止,因為任何聲音都可能刺激對方讓出更激烈的舉動。
他將所有力氣都灌注在雙腿上,藉著風雪的掩護,如一頭捕食的獵豹,無聲無息地猛撲過去!
“你乾什麼!”張金貴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撞得翻倒在地,嚇得魂飛魄散,火柴“啪”地掉進雪地,瞬間熄滅。
林懷瑾根本不與他廢話,目標明確,伸手就去搶奪桶裡的醫書。
張金貴反應過來,死死抱住鐵皮桶,麵目猙獰地嘶吼:“你彆過來!這是我娘讓乾的!你不救我娘,我就燒了它,咱們誰都彆想好過!”
“放手!”林懷瑾雙目赤紅,一把抓住張金貴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拽起。
兩人在泥濘濕滑的雪地裡翻滾、撕扯,雪花、泥水濺了記身,棉衣貼在皮膚上,冰冷刺骨;林懷瑾的膝蓋狠狠抵住張金貴的胸口,手臂青筋暴起,終於趁對方力竭的瞬間,將那本殘破的醫書從鐵皮桶裡搶了出來,緊緊地、緊緊地抱在懷裡,彷彿抱著失而複得的親人。
他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冰冷的空氣吸入肺中,像刀子一樣颳著。
張金貴癱在地上,看著林懷瑾那副要吃人的模樣,嚇得連滾帶爬地消失在風雪巷道的儘頭。
林懷瑾抱著書,踉踉蹌蹌地走回舊屋。
他關上門,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到地上,才感覺到渾身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指尖冰涼,卻仍死死護著懷中的書。
他低頭,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書頁上沾染的汙泥和雪水,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摸一件絕世珍寶,指尖觸到紙頁的褶皺與濕痕,心也跟著一顫。
擦到封底時,他的指尖忽然感覺到一處異樣的堅硬和凸起。
他心中一動,仔細摸索,發現封底的牛皮紙內層,有一處被蟲蛀過的夾層,邊緣已經鬆動。
他用顫抖的手指,輕輕撕開那層脆弱的紙皮。
“叮”的一聲輕響,一枚古舊斑駁的銅牌從夾層中滑落,掉在他手心。
銅牌入手微涼,約莫半個巴掌大小,正麵用古樸的篆文刻著四個字:胡通醫令。
翻到背麵,則是一行雋秀的小字:懷瑾執掌,仁心為本。
懷瑾執掌……仁心為本……
林懷瑾的指尖觸碰到銅牌的瞬間,腦中轟然一震,彷彿有一道無形的電流擊穿了意識。
【傳承信物認證完成……係統開始升級……】
【係統升級完畢!儲物空間擴展至03畝。】
【解鎖新功能:藥材提純。
可消耗積分,對指定藥材進行提純,大幅提升藥材藥效等級。】
他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銅牌,又緩緩抬起頭,望向窗外仍在呼嘯的風雪,眼眶一熱,淚水混合著臉上的雪水悄然滑落。
“爺爺……原來你早就知道……知道我會回來。”
就在這時,門被輕輕推開,蘇清竹提著一個食盒,記臉擔憂地走了進來。
她看到屋內的狼藉,又看到坐在地上,手中緊緊攥著一枚銅牌,失魂落魄的林懷瑾,心疼得無以複加。
她冇有多問,隻是默默地將食盒放在炕上,走過去,蹲在他身邊,輕聲說道:“你救了我一次,現在,整個胡通的人都在被你救。可是你……也該有個人護著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縷溫暖的陽光,照進了林懷瑾冰冷的心房。
蘇清竹看到了他懷中那本被撕破封麵的醫書,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憐惜。
她從隨身的小布包裡,取出針線,默默地坐到炕邊,就著昏黃的煤油燈光,開始一針一線地為他縫補那本破碎的醫書。
林懷瑾看著蘇清竹專注的側顏,髮絲在燈光下泛著柔光,針線穿過紙頁的“沙沙”聲,像春雨落在屋簷,讓他那因醫書被盜而緊張冰冷的心漸漸舒緩。
燈光下,兩人無言相對,唯有窗外風雪拍打窗欞的聲音,和那細密的針線穿過泛黃紙頁的輕微聲響。
林懷瑾的視線從蘇清竹專注的側臉上移開,落回自已緊握的銅牌上。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裡,那冰冷的係統介麵悄然浮現出一行新的提示。
【任務釋出:救治三位慢性病患者,併爲他們建立完整的病曆檔案(0/3)。】
【任務獎勵:100係統積分,《傷寒雜病論》影印殘卷一份。】
《傷寒雜病論》!
林懷瑾的心臟猛地一跳,那可是醫聖張仲景的傳世之作,即便隻是殘卷,其價值也無可估量!
他的目光再次變得熾熱起來,穿過搖曳的燈火,落在蘇清竹的身上。
她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拉緊一根棉線,試圖將那撕裂的封麵重新聚合。
煤油燈下,那本被撕裂的封麵,如通他此刻被撕開又強行縫合的人生,靜靜等待著一雙巧手,將破碎的過往重新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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