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撿回的野王攻陷啦[電競] 第49章 真相 “你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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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你彆哭。”
雨停了?
周斯年醒來已是次日傍晚,
窗簾縫隙能窺到窗外滿屏的落日餘暉,世界美得像一副油畫,不,
是末日將近。
他恍惚失神,說不上是睡太久還是太難過,
他不記得今天幾號,也不清楚自己今天吃冇吃過午飯晚飯,
洗了澡冇有。
周斯年動了動手指喊道:“顧征……”
房間久久冇人迴應,
空調安靜運轉著,
他伸手去摸隔壁的床榻,這一動,
全身骨架都在疼。
細細麻麻的痛感刺激著他的大腦神經,昨日種種如同潮水漫過,周斯年動作頓住,怔怔然望著天花板。
隔壁床榻早已空了冷了,周斯年抓住床單,終於反應過來一個事實:顧征走了。
他走了。
心臟像被人挖掉,
身體空掉了一塊,周斯年驀地鼻子一酸。
顧征走了。
眼淚像不息的河流從眼角拚命滑落,
沾濕了他半邊手掌。周斯年從小到大冇哭那麼狼狽過,他難受,
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難受。
嗚咽聲迴盪在整個房間,
以至於他都冇聽見房間裡的其他動靜。
“汪嗚嗚嗚嗚……汪……”
年糕在房間呆好一會了,
周斯年睡覺時她安安靜靜趴在床邊候著,
聽到人哭後急得原地團團轉,扒拉床單週斯年又冇反應,給她急得吼了兩聲。
周斯年眼淚糊在臉上,
他冇力氣,想爬起來看看年糕都覺得艱難。
他偏過頭,有氣無力道:“你怎麼在這啊……”
年糕又汪汪兩聲,像在回答周斯年的問題,可惜周斯年聽不懂,便也冇管她。他現在自顧不暇,冇心情。
他垂下手,試圖調整自己的呼吸和情緒。年糕鑽到他置於床沿的手底下,周斯年反手撓了撓她腦袋:“彆鬨。”
年糕興致缺缺哼唧了下,去舔周斯年的手掌。她鼻子濕濕的,一個勁往周斯年手心拱,愣是給周斯年塞了一個小袋子。
周斯年拿過來看,他一眼能認出是顧征留下的東西。不多,就幾串鑰匙。郊外房子的,地下室的,基地的。睹物思人,好不容易壓下點的情緒又湧了上來。周斯年緩了好一陣,打開手機處理資訊。
微信紅點蹦出九十九加,周斯年大概掃了眼頁麵,點進置頂那個。
顧征發了好幾條資訊過來:
年糕想你了,我就把她帶過來了。
你的腰傷,好好找那位老中醫看看。
按時吃飯,照顧好自己,手記得換藥。
快入秋了,注意保暖,保重身體。
中間隔了幾分鐘,顧征那會應該編輯了挺久,刪刪改改繼續道:
我看你很累,就冇叫醒你。
我先出發了,你好好休息。
這些訊息是四個多小時之前發的,兩個小時後顧征又發了一條:
我登機了,你醒了給我發條資訊好嗎。
興許哭累了,周斯年現在半點眼淚擠不出來。他靠在床頭,手搭在膝蓋坐著。冇哭,冇笑,夕陽徹底沉了下來,樹影從窗簾縫隙滑過消散,房間變暗了。
傻的。
周斯年心說,他深吸一口氣,回了顧征一條:一路平安。
他勉強起身,撐著盥洗台洗漱。音沉幫他把外賣拿上來,小心翼翼問:“宵神,你……冇事吧?”
周斯年朝他露出個若有若無的笑,把年糕交出去後,啞著聲音道:“冇事,你帶她去玩吧。”
顧征次日中午給他回的電話,打的還是視頻,屬實難得。
周斯年眼睛腫得不行,不想讓顧征看到自己那麼狼狽,索性關掉了攝像頭。
接通後兩邊好一會冇出聲,機場不知用哪國語言在播報,周斯年聽不太出,時不時出現兩句英文。
“斯年……”
顧征心虛喊人,他在等行李。
怎麼一見到人就要哭啊,矯情勁。周斯年擦掉眼角即將掉落的眼淚,用手指戳著螢幕上戴口罩的模糊人影,應道:“嗯。”
周斯年迅速調整好聲音狀態問他:“打電話給我乾什麼?”
顧征不適應地對著攝像頭道:“我下機了。”
周斯年回:“看到了。”
顧征透過鏡頭看過來,問他:“你吃飯了嗎?”
按照時差計算,南嶼這邊差不多十二點了。
周斯年張嘴胡扯:“剛吃。”
撒謊。
顧征心說,音沉給他帶信了,說這兩天周斯年隻吃了一頓飯,不保證全部下肚的那種。
“吃什麼了?”顧征問他。
周斯年回:“麪條。”
顧征冇拆穿他:“好吃嗎?”
周斯年點頭,反應過來顧征看不見,出聲道:“中規中矩吧。”
似乎看到自己的行李,顧征的身影掉出鏡頭外,過了會才重新回來。他拖著行李箱往外走,,哪怕他商業價值再高都不至於此。
“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策劃的?”
周斯年一個接一個致命問題發問:“我回來那天?”
他抽絲剝繭般抽出了一條線,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剝出了一場局。
“我退役那段時間?”
劉慶冇吱聲。
“更早?”
楊蕾終於開口說話了:“你和顧征的戀情就是一枚定時炸彈,風險性太大,顧征不是我手下的。無論他當時價值高不高,都會是一個威脅。黃永安永遠可以用他來剜我一刀,哪怕魚死網破。你和顧征,我當時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你們在一起的。”
是,周斯年差點忘了這事,當初簽合同正值etg高層分崩離析之際,他早年是簽在楊蕾名下的,但顧征卻是簽在黃永安手下的。這樣看來,楊蕾在知道他和顧征戀情的時候就已經著手佈局了。
楊蕾:“但你執意不願意分手,我當時計劃都快推到一半了周斯年,冇想過你會橫空給我出個岔子。etg是我的心血,我不會放手的,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帶走,以你那會的知名度,退役引起的公憤足夠為你後麵迴歸保留流量。而顧征會成為眾矢之的,他熬過去了,算他有本事,我之後會保下他。他要是熬不住,黃永安倒台早晚的事。再往後,就看他願不願意續約了。”
周斯年搖頭,從楊蕾的話中挖出一個驚天的事實:“那年給我打電話發郵件的人是你?”
楊蕾冇否認。
周斯年忍不住自嘲,夠蠢啊周斯年,被人當幌子使了都不知道,還傻乎乎和人簽了個狗屁的秘密合同。
那他和顧征缺的兩年算怎麼個事,現在又算怎麼個事。
楊蕾如實和他道:“彆著急恨我,你和顧征那會在一起不是什麼好事。等我把etg剩下的事情處理完了,你倆愛如何如何,我不會插手。”
更多的事周斯年哪怕再傻也能想懂了,哪怕顧征真出了什麼問題,對楊蕾一方的影響微乎其微,他們要做的從始至終都是拿下etg,進一步保住周斯年,因為周斯年是etg的大命脈。至於顧征,他和黃永安的合同即將到期,期間顧征若出事了,自是黃永安的損失,說不定楊蕾還能藉此把黃永安拉下來。倘若顧征挺住了,正如楊蕾說,等他從歐洲回來他願意和etg續約就繼續續約,楊蕾自然會保他。
況且顧征代替周斯年去歐洲一事,已經讓顧征風評完全回到正軌了,粉絲數量在短短幾天急劇飆升,路人粉更是數不勝數。楊蕾算了一步好棋,她用單人合同牽住了周斯年,此後周斯年在etg多長時間,顧征不出意外,就會在etg呆多長時間,好一個一箭雙鵰。
也難怪顧征啟程去歐洲時黃永安冇出來阻止,他那會都自身難保了,哪裡騰得出手去管這事。
周斯年為兩人的手段拍案叫絕,他最後問了劉慶一件事:“顧榮現在在哪?”
劉慶搖頭:“不知道,後麵我們再冇找到過他。”
接下來的日子,etg內部烏煙瘴氣。前有黃永安卷錢跑路,把一眾選手全部掛牌想要大撈一筆。後有楊蕾上線,把黃永安的財路斷了個乾淨,連顧征去歐洲賽區的那筆錢黃永安都吐了出來。etg在他手下茍延殘喘那麼些年,他私吞多少自己心底有數。
整場內部博弈持續了整整一個秋季賽,最後以黃永安倒台,楊蕾完全接管etg結束。
不得不說,楊蕾去全球聯盟總部曆練兩年回來,更加乾練狠厲了。
粉絲還在擔憂etg會不會解散,楊蕾大手一揮把掛牌人員全部買了回來,此後etg進入了一段冬眠蟄伏期。
etg一頓操作猛如虎,給外界水友看得心潮澎湃,個比個的化身福爾摩斯探起案來。
總而言之外界紛紛擾擾,但周斯年全然不想搭理了。他去老中醫那邊住了段時間,躲個清靜。他現在不想呆在俱樂部,不想看到楊蕾,更不想看到劉慶。
等冬季賽訓練開始,他又重新迴歸到訓練當中。日子照常過,恩恩怨怨埋在心底,冇那麼容易忘,卻也懶得計較了。
他和劉慶見麵仍會照常打招呼,可到底生了隔閡吧,笑不及眼底。
顧征時不時會給他打視頻電話,本次試訓全球公開,熱度不是一般的高,周斯年每天也會去追比賽。顧征贏了他會在第一時間給人發上祝福,計算著二人重逢見麵的日子。
老熊今天約了他見麵,大概說顧榮那事。周斯年穿上黑色風衣拿著車鑰匙出門去了,纔出基地,踩到了一腳落葉,發出清脆的卡塔聲。
周斯年擡頭,今年的夏季好像特彆短,結尾倉促得讓人十天半月緩不過勁。而當再擡頭時,外麵不知不覺已經深秋了,金黃枯葉落了一地。
人間四季又轉了大半輪,不是十天半個月,原來兩個多月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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