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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將軍擄走之後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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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裡嘴麻得說話都含糊,“楚賀潮,你還是少吃點羊肉吧。”

楚賀潮莫名其妙,“怎麼?”

“我是擔心你太上火了,”元裡幽幽地看著他,“要是再流鼻血可怎麼辦?”

楚賀潮氣笑了,“你就不能盼我點好的?”

元裡憂愁,“那你記得彆滴進鍋裡了。”

楚賀潮都想把他拽過來打屁股了,皮笑肉不笑道:“放心,不會的。”

忙於正事時,日子過得很快。年後便是楚賀潮的生辰,本沒什麼特殊的。但今年卻有些不一樣,這是他三十歲而立的生辰。

生辰這日,楚賀潮和元裡一起來祭拜楚王夫婦。

在楚王與楊氏的墳墓旁,還多了一塊墓碑,那是楚明豐的墓。

這三個墓裡頭都是空棺材。

紙灰隨著冷風吹,落到楚賀潮的頭發上。楚賀潮席地而坐,燒了一會兒紙後,突然開口,“爹,娘,我找到想成親的人了。”

元裡把金元寶放進火盆裡,抬頭看了他一眼。

“人你們也見過,說出來你們也許會很生氣,”楚賀潮在火光之中笑了一下,“他是楚明豐的媳婦元裡,不過現在是我的媳婦了。”

火苗舔舐著他的指尖,冷風呼嘯吹過,像是楚王夫婦的責罵,與楚明豐的驚愕。

“你們也知道他和楚明豐之間是一清二白的吧,”楚賀潮靜靜聽了一會風聲,又扯唇笑了一下,“彆罵了。人就定他了,我死了也不放過他。就算你們氣得從棺材板裡跳出來也不行,人就是我的了。”

枯枝亂顫著,元裡麵前的火盆被吹起了紙灰,劈頭蓋臉。他差點以為這是楚王夫婦倆真的被氣到顯靈了,元裡嘴角抽抽,擦了擦臉。

他在心裡頭道:“我會照顧好楚賀潮的,會好好跟他過日子的,你們安心去吧。”

過了一會兒,林田提醒他們時辰已晚。元裡抬頭看了看天色,跟楚賀潮道:“哥,天晚了,咱們走吧。”

“好,”楚賀潮應道,“樂君,你先過去吧。”

元裡知道他是想和家人說說心裡話,便點點頭離開了。

楚賀潮把最後的黃紙燒完,看著墓碑上的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紙灰,低聲道:“要是你們真能聽見我說的話,那就保佑元裡他長命百歲吧。”

他的麵上緩緩冷凝下來,最後看了墓碑一眼,“彆讓我再剋死他。”

從墳墓回來後,楚賀潮就沒怎麼說話。晚上,元裡笑眯眯地湊到他麵前,雙手合起,“猜猜我給你送了什麼東西?”

楚賀潮拉過他在身邊坐下,“什麼,吃的?”

元裡無語,“吃的能藏在手心裡?”

楚賀潮摟著他,感覺空蕩蕩的心一下被填滿了,懷裡天生就跟缺這一個人似的。他喟歎一聲,半眯半閉著眼睛,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緩緩放鬆了下來,“那是什麼?”

說話懶洋洋的,跟要睡著了一樣。

元裡看他這樣,對手裡的東西有點沒信心了,“你想要什麼?”

楚賀潮閉著眼睛勾唇,“你給我什麼我都喜歡。就算你朝我放個屁,我都覺得是香的。”

“……”元裡嘴角抽抽,“哥,你說話能要點臉嗎。”

“怎麼不要臉了?”楚賀潮道,“跟媳婦說個私房話也叫沒臉?”

元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全當沒聽見,將手裡的觀音玉墜露了出來,“怎麼樣,好看嗎?”

楚賀潮睜開眼看了一眼,坐起身,接過玉墜在手指裡摩挲,“觀世音?”

“嗯,”元裡道,“你戴上去看看。”

楚賀潮低頭讓他給自己戴,忍不住悶笑道:“怎麼想起弄這個東西給我。”

“你脾氣太臭,成日裡想著不乾不淨的事,”元裡邊給他戴上,邊騙他,“讓你戴上好清心寡慾,脾氣變好些。”

楚賀潮稀奇地摸了摸玉墜,不相信,“這能有用?”

元裡小聲道:“我倒是希望它能有用。”

楚賀潮雙眼一眯,一把將他抱上了床,“我可聽見了。”

過了一月,楚王府和元單的親事也定了下來。北周差輩兒姻親比比皆是,楚家大姑娘和元單這一對自然也沒什麼。元裡和楚賀潮的意思都是在於李立開戰之前便完成姻親,楚家有後代了,楚賀潮的部下們也能放心。

三月中旬的一個黃道吉日,楚家的大姑娘便與元單結了親。

姑孃家沒了爹孃,嫁妝、排場都由元裡來定。出嫁那日,元裡拽著楚賀潮過來交代楚家的大姑娘,“他雖是我的族叔,但你也是我的妹妹。若是他欺負了你,你儘管告訴我與你兄長,我們都會為你出頭。嫁過去也不要怕,你是楚王的妹妹,楚王府家的姑娘,記得有人為你撐腰便好。”

蓋頭下,楚家大姑娘不由雙眼濕潤,道:“多謝二兄與大嫂。”

楚賀潮的臉直接黑了。

元裡扯扯他的衣袖,瞪了他一眼,讓他收斂一點。

楚賀潮才開口道:“你嫂子說的是。”

說完這些,元裡和楚賀潮便離開了。等片刻後,楚家剩下的兩位姑娘便進來接著陪姐姐了。

小妹好奇問道:“大姐,二兄同你說了什麼?”

大姑娘便低聲說了,又輕聲細語地交代:“大嫂與二兄還是很關心我們的,隻是二兄似乎並不喜歡我們稱呼大嫂為大嫂,你們以後若是叫,直接叫嫂子便好。嫂子人品好,又忠義仁善,二兄對他多有敬重。你們以後若是有事相求,可以去求一求嫂子。”

兩個妹妹將這話記在了心中。

吉時一到,元單便喜氣洋洋地帶著人馬來了。沒有姑孃家的父母在場,許多流程便省了。隻有元裡和楚賀潮端坐在正堂,以“長兄為父、長嫂為母”的身份接受了新娘和新郎的行禮。

之後,楚賀潮親自將妹妹背到了花轎裡。

大姑孃的眼淚沾濕了楚賀潮背部的衣服,帶著對未來的期盼與不安,坐進了花轎中。

婚事後,楚賀潮肩上陡然就是一鬆。等回門時見元單和大姑娘精神奕奕的模樣,元裡也是放下了心。

三月底,元裡命郭茂為屯田校尉,掌廣陽郡屯田一事。

接著,他便開始征調軍隊,整點糧食,開始為征戰李立做準備。

他讓文采好的部下寫了多篇感人肺腑的檄文,謄抄幾十份送到天下各州,言明天子所受之罪,乃至被李立所囚,餓得饑腸轆轆一事,又大書特書了李立的多份罪責,告訴天下人,幽州楚賀潮、元裡二人將帶兵討伐竊國賊李立,望天下豪傑帶兵相助,一同征討李立!

檄文一發出,天下群雄群情激奮,四處都有響應之聲。這可是師出有名地打李立的機會,能打上一下就是大功勞,誰能不蠢蠢欲動?各州郡的信飛雪一般齊齊送到薊縣,都是想要一起征討李立的英豪。

大家都是一拍即合,那就誰也彆說廢話,帶兵準備和李立的勢力打起來吧。

冀州吳善世最先得知了元裡、楚賀潮將要攻打李立的訊息。

他先是大喜,覺得必然要分一杯羹,拿到一份功勞。但他的謀士們卻並不欣喜,還各個麵沉如水。年齡已大的韋繼更是開口直接問道:“主公覺得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吳善世疑惑片刻,後又恍然大悟地道:“阿叔說的是。若是這李立沒了,天子就沒了轄製,就能穩住天下了。等天下一穩,還哪裡有我出頭的時候?這麼一看,除掉李立確實不是一件好事啊。”

韋繼忍不住搖了搖頭,低低歎了一口氣。

其他幾個謀士也有些失望,但他們早已習慣,很快便恢複如常。

謀士王雲恨鐵不成鋼地道:“主公此言差矣。李立沒了纔是對天下對百姓的一件好事,是為國為民除惡的大事,我等乃是北周忠臣,必當毫不猶豫前去討伐李立纔是!”

吳善世不喜歡他說話的訓斥語氣,皺起了眉,有些不悅地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何都是這般表情,又為何不覺得這是喜事?”

王雲正要再說,吳善世便冷哼了一聲,略過他直接看向周公旦,“文寧,你來說。”

周公旦款款起身,先同王雲行了一禮,“王先生所說的話句句在理,這也正是我想說的話。”

王雲被當眾下麵子的難堪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周公旦又同吳善世行了一禮,恭恭敬敬地道:“主公說這是喜事,自然也是對的。”

對著說話好聽長得又好的人才,吳善世很是喜歡,他語氣緩和,不解地道:“那為何你們卻不高興?”

“這雖是喜事,但也要看對誰來說是喜事,”周公旦道,“對元裡和楚賀潮來說自然是喜事,畢竟他們乃是領頭討伐李立的人,一旦事成,他們也是功勞最大之人,但對主公您來說,風頭和功勞都被這二人占儘,其他人也隻不過會被一筆帶過而已。若是讓他們有了這樣的功勞,哪怕您有汝南吳家的家世,也比不過他們的聲望了啊。”

吳善世這才明白,他麵色一變,也嚴肅了起來,“你說的是。”

韋繼咳了兩聲,慢吞吞地道:“不止如此。一旦他們殺了李立,便能迎聖駕至幽州。到時候他們有大義在,又有天子在,借著天子的名義想乾什麼便能乾什麼,將天下掌控在手裡也是早晚的事。”

吳善世沉默了片刻,不甘心地道:“難道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搶占先機嗎?”

“自然不能,”韋繼睜開眼,目光灼灼地道,“李立是個人,活生生的人。他會害怕,會逃跑,會禦敵。楚賀潮和元裡雖是帶頭征討李立的人,但誰又能保證一定是他們先殺了李立呢?隻要主公你搶先一步……”

吳善世雙眼一亮,搶先說道:“隻要我率先殺了李立,豈不就能搶走功勞,迎天子入我冀州?!”

韋繼摸著鬍子,笑著點了點頭。

吳善世當即和謀士們商議如何才能搶先一步拿下李立的人頭。

周公旦的心不斷沉下,正想著如何將此事傳回幽州時,外頭就有人傳話道:“大人,洛陽李立派人來了!”

周公旦一愣,眼中一閃。

李立派人在此時來冀州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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