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卡車醬送到異世界的鹹魚劍仙 第34章 塵埃未定,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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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天的火光將小院照得如同白晝,油脂燃燒的劈啪聲不絕於耳,伴隨著一股能把隔夜飯都熏出來的惡臭。陳纖歌站在安全距離外,看著那堆曾經是“老魚頭ps”和正版老魚頭的混合物在火焰中逐漸變形、焦黑、最終化為灰燼。
“塵歸塵,土歸土,燒完大家都舒服……”陳纖歌麵無表情地看著,心裡卻在瘋狂吐槽,“就是這味兒有點上頭,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在露天燒烤生化武器呢。”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那裡似乎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涼意在緩緩流動,像是那顆“魚腎結石”留下的紀念品。就在這時,他腦子裡“嗡”了一下,眼前彷彿閃過一行極其模糊、幾乎看不清的文字,像極了劣質投影儀投出來的效果。
【……係統……碎片……能量……吸收……】
字跡斷斷續續,一閃即逝,快得讓陳纖歌以為是自己被煙燻出了幻覺。
“我靠?係統捨得發聲了?”他眨了眨死魚眼,試圖再次捕捉那行文字,卻毫無反應。隻有胸口那股涼意似乎更清晰了一點,彷彿在迴應他的想法。
“得,看來不是幻覺。不過這係統也太拉胯了,連個新手禮包都冇有,介麵都糊成馬賽克了……”陳纖歌腹誹著,感覺自己的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坑。
王度用布條草草包紮了手臂上的傷口,走到陳纖歌身邊。他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火堆,又看了看這個一臉“我是誰我在哪”表情的少年,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此件事了,鎮妖司會接手後續。你,”王度指了指旁邊一間還算完整的偏房,“暫時待在那裡,冇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半步。”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帶著軍中出身的直接和強硬。雖然這小子陰差陽錯幫了大忙,但他身上的疑點太多,那顆突然出現的“邪噁心臟”更是透著詭異,必須嚴加看管。
陳纖歌聳聳肩,冇反駁。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他現在渾身痠痛,還頂著一身“醃魚味debuff”,跑也跑不遠。先進屋苟著,看看情況再說。
“明白,長官。”他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拖著步子走向那間偏房。
王度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堆即將燃儘的灰燼,以及正在清理現場、隻剩一條胳膊的小三兒,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瀾波港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夜色漸深,火光漸熄。
城中的另一端,度康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屋頂與暗巷間飛速潛行。他避開了幾波打著燈籠巡邏的更夫,又繞過了幾個明顯是地下勢力眼線的暗哨。懷裡的鮫珠越來越涼,幾乎要凍僵他的皮膚,似乎在催促,也像是在示警。他感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息,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
與此同時,港口方向。巨大的海船輪廓在夜幕下若隱若現,像一頭蟄伏的巨獸。幾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從船上潛入碼頭區域,他們動作迅捷,目標明確,分散開來,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潛去。他們手中似乎拿著某種小巧的、散發著微弱紅光的器物,小心翼翼地將其安置在碼頭倉庫、漁船聚集地以及幾處關鍵的水道入口附近。
做完這一切後,黑影們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夜色中,彷彿從未出現過。隻有那些被安置好的器物,在黑暗中閃爍著不祥的微光。
福荀站在宅院的高樓上,憑欄遠眺,嘴角噙著一絲冰冷的笑意。
“好戲,開場了。”
陳纖歌被“請”進了一間偏房。說是房,其實更像個雜物間,空氣裡一股子陳年灰塵混合著淡淡黴味,角落裡還堆著破漁網和幾個爛木桶。條件嘛,突出一個原生態。
“行吧,免費住宿,還帶安保服務,知足了。”他一屁股坐在一個還算乾淨的木墩上,開始研究自己穿越過來,除了殺魚才提示有熟練度的人機係統
他集中精神,試圖再次召喚出剛纔那個一閃而過的“係統介麵”。
【抽獎,一次】
眼前又閃過一行更加模糊、扭曲的文字,像極了信號不良的老電視雪花屏,還自帶電流雜音特效。
“得,果然是殘次品係統,連個ui都做不明白,差評!”陳纖歌放棄了,“指望你帶我起飛,怕是得先把我送去火葬場跟老魚頭作伴。”
他靠著牆,聽著外麵鎮妖司人員走動和低語的聲音。小三兒那傢夥,斷了條胳膊還跟個監工似的,指揮若定,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完全不像個重傷員,倒像是剛打贏了複活賽。
外麵,王度看著火堆逐漸熄滅,隻剩一地灰燼和嫋嫋青煙。他走到小三兒身邊,遞過去一瓶金瘡藥。
“處理乾淨,任何殘留都不能留下。看好裡麵那小子,彆讓他惹事。”王度沉聲吩咐,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投向瀾波港城的深處。不知為何,他心裡總有些不安,彷彿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小三兒接過藥,用牙齒咬開瓶塞,單手將藥粉灑在斷臂的傷口上,眉頭都冇皺一下,隻是悶哼了一聲。
“大人放心,一隻蒼蠅也彆想從我眼皮子底下飛出去!”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卻像狼一樣銳利。
王度點點頭,不再多言,轉身走到院子邊緣,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巧的、類似哨子的東西,放在嘴邊,卻並未吹響,隻是用手指在上麵有節奏地敲擊了幾下,發出幾不可聞的低沉震動。這是鎮妖司內部一種緊急聯絡方式,希望徐指揮那邊能收到。
夜色更濃,寒意漸生。
度康在房頂上快速移動,身形如同狸貓般輕盈。他已經能看到遠處那座隱藏在民居中的小院輪廓了,那是徐枉大人臨時的據點。就在他準備加速時,下方巷子裡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和壓低的交談聲。
他立刻伏低身體,屏住呼吸。隻見幾個穿著普通漁民服飾,但眼神精悍、腰間鼓鼓囊囊的漢子匆匆走過,低聲交談著什麼“紅蓮”、“魚餌”、“時辰”之類的詞語。
“蓮花教的人?”度康心中一凜,握緊了懷裡的鮫珠。那珠子此刻冰冷刺骨,彷彿感應到了什麼危險。他冇有輕舉妄動,等那幾人走遠後,才換了個方向,更加小心地潛行。
與此同時,瀾波港碼頭區域。
夜班的碼頭工人打著哈欠,巡邏的更夫敲著梆子,一切似乎和往常冇什麼不同。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一些詭異的變化。
靠近水邊的幾處倉庫角落,之前被黑影安置的那些暗紅色器物,正散發出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微弱紅芒。周圍水域裡的魚蝦,開始變得異常焦躁,不時有魚躍出水麵,又重重落下,激起一片片漣漪。幾隻在碼頭覓食的野貓,突然弓起背,發出威脅的嘶嘶聲,對著空無一物的黑暗角落,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空氣中,似乎也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心悸的腥甜氣味。
偏房裡,陳纖歌還有點冇回過神,望著牆角的蜘蛛網,耳朵卻突然動了動。
外麵似乎傳來一陣奇怪的、低沉的嗡鳴聲,很輕微,斷斷續續,像是某種東西在共振。
他皺起眉頭,側耳傾聽。
“什麼聲音?”
偏房裡,陳纖歌百無聊賴地摳著牆皮,感覺自己像個被臨時收容的流浪貓,還是自帶醃魚味的那種。外麵鎮妖司的人走來走去,低聲交談,偶爾傳來小三兒那中氣十足的吼聲,提醒著他此地不宜久留,但暫時又無處可去。
“閒著也是閒著……”他想起了剛纔腦子裡閃過的馬賽克文字。
【抽獎,一次】
“抽獎?”陳纖歌的死魚眼稍微亮了一點點,像是落滿灰塵的燈泡突然通了微弱的電。“這破係統雖然看著不靠譜,但萬一呢?萬一走了狗屎運,抽到個什麼絕世神功、逆天神器……”
他開始放飛自我地幻想起來。
倒也不求太誇張,不用什麼開局簽到荒古聖體,也不用什麼召喚億萬神魔。就來個普普通通的,比如那種小說裡常見的,“一劍出鞘,萬仙折腰”的被動技能就行。對,就這麼樸實無華。到時候王度再敢凶他,他就拔劍……哦不,他冇劍,那就拔根木棍,氣勢做足,王度他們納頭便拜,口稱“大佬饒命”,豈不美哉?
越想越覺得靠譜,陳纖歌感覺自己已經站在了人生的巔峰,左手摟著金元寶,右手……右手還是算了,容易被和諧。
“確認抽獎!”他在腦海裡默唸,帶著一絲小小的期待。
“叮~”
腦海裡響起一聲清脆(但總感覺有點破音)的提示音,緊接著,一行比之前稍微清晰了一點點,但依舊像是打了三層厚碼的文字浮現出來:
【抽獎成功!恭喜獲得被動技能:百分百劍出鞘被接白刃】
“……”
陳纖歌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反覆“閱讀”那行字,確認自己冇看錯。
百分百……劍出鞘……被接白刃?
這特麼是什麼鬼技能?!
意思是隻要我拔劍(或者拔彆的什麼玩意兒),就一定會被人空手接住?百分之百?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百分百白給”嗎?!
“我¥……”陳纖歌差點一口氣冇上來,直接表演一個原地去世。他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自己好不容易搞到一把劍,危急關頭,氣沉丹田,大喝一聲,猛地拔劍出鞘,準備力挽狂瀾……然後,對麵的小嘍囉甚至是大媽,隨手一伸,就把他的劍給夾住了,還附帶一個“就這?”的嘲諷表情。
社死!絕對的社死現場!
這係統是蓮花教派來的臥底吧?專門為了搞死宿主而存在的?
“狗係統!退錢!不是……退貨!我要卸載!”陳纖歌在心裡瘋狂咆哮,但那行馬賽克文字紋絲不動,彷彿在無聲地嘲笑他。
他癱在木墩上,感覺身體被掏空。果然,免費的東西纔是最貴的,這係統,比拚夕夕砍一刀還坑爹。
“算了,就當……就當多個保險吧。”陳纖歌自我安慰,“至少以後跟人動手,對方想空手奪白刃的時候,成功率是百分百,也算是個……特色?”
他歎了口氣,決定暫時忘記這個糟心的抽獎結果,還是先想想怎麼應付眼前的局麵比較實際。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朝外張望。
陳纖歌扒著門縫,像個做賊的。外麵,小三兒正靠在對麵的牆上,閉目養神,但那隻完好的手始終按在刀柄上,斷臂處的血跡已經凝固發黑,整個人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熟人也彆靠近”的氣場。
“嘖,敬業先鋒啊。”陳纖歌縮回頭,感覺自己這臨時“牢房”的安保等級還挺高。
就在這時,那股之前斷斷續續的低沉嗡鳴聲又響了起來,而且比剛纔更清晰、更持續了。這次不光是耳朵能聽到,連帶著地麵似乎都傳來極其輕微的震動感,像是遠處有什麼大型機械正在啟動,或者……有什麼龐大的東西正在甦醒。
“嗯?”靠牆假寐的小三兒猛地睜開眼,眼神銳利地掃向四周。顯然,他也察覺到了異常。
院子裡剩下的兩名鎮妖司校尉也停下了手裡的活計,麵露警惕。
王度站在院子中央,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空氣中瀰漫的不僅僅是血腥和焦臭,還混雜著一種……更加陰冷、粘稠的氣息,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邪性。這感覺,比之前麵對那怪物時還要讓人心悸。
“不對勁。”王度低聲道,他手中的那個哨子狀聯絡器依舊冇有任何迴應。徐指揮那邊,要麼是冇收到信號,要麼是……出事了?
他快步走到院門口,向著瀾波港城的方向望去。夜色依舊深沉,但遠處港口方向的天空,似乎隱隱泛著一絲極淡的、不正常的紅光,如同垂死掙紮的晚霞,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那嗡鳴聲還在持續,甚至有逐漸增強的趨勢。
偏房裡,陳纖歌也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外麵的鎮妖司成員明顯緊張了起來,連小三兒都站直了身體,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搞什麼飛機?地震了?還是海嘯要來了?”陳纖歌嘀咕著,心裡那點因為坑爹抽獎帶來的鬱悶暫時被拋到了一邊。直覺告訴他,這動靜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再次湊到門縫,看到王度臉色凝重地望著港口方向,小三兒和其他校尉則握緊了武器,擺出了防禦姿態。
“看來不是我的錯覺,真要出事了。”陳纖歌摸了摸下巴,死魚眼轉了轉,“這瀾波港,怕不是個新手村,而是個修羅場啊……”
就在這時,遠處港口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悠長而淒厲的嘶鳴,不似人聲,也非獸吼,彷彿是某種深海巨物瀕死的哀嚎,又像是無數怨魂的齊聲哭泣,穿透夜幕,清晰地傳到了小院裡。
王度瞳孔驟縮。
小三兒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陳纖歌感覺自己的頭皮都炸了。
“來了。”王度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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