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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卡車醬送到異世界的鹹魚劍仙 第38章 染血的街道與絕望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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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道似乎無窮無儘,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著每一個人。擊殺骨殖尋獵者帶來的短暫勝利感迅速被更深的恐懼和壓抑取代。那怪物的屍體和流出的腥臭汁液像是一個無聲的警告,提醒他們這隻是冰山一角。

“哢噠……哢噠哢噠……”

果然,冇走多遠,側麵的另一條岔路裡就傳來了同樣的骨節敲擊聲,而且不止一個!聽聲音,至少有三四隻骨殖尋獵者正在靠近。

“這邊!”小三兒反應極快,立刻帶著眾人拐向了另一條更狹窄、堆滿垃圾的死衚衕似的通道。

他們屏住呼吸,緊貼著冰冷潮濕的牆壁,聽著那“哢噠”聲從巷口經過,漸行漸遠。陳纖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弄出一點聲音。

“咳……咳咳……”就在這時,被老周攙扶著的老李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聲音在寂靜的巷道裡顯得格外刺耳。他咳出的不是痰,而是帶著腥臭味的黑紫色血塊!

“老李!”老周焦急地低呼,試圖捂住他的嘴,但根本止不住。

“毒……毒氣攻心了……”老李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臉色已經變成了駭人的青黑色,身體劇烈顫抖,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大人!”小三兒看向王度,眼神急切。

王度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知道,老李的時間不多了,而且他的咳嗽聲很可能會引來附近的邪祟。他們必須立刻找到一個能暫時藏身的地方!

“小三兒,前麵!快!”王度低吼。

小三兒不再猶豫,身形再次融入黑暗,向著通道前方快速潛行探查。王度則和老週一起,半架半拖著幾乎失去意識的老李,陳纖歌也手忙腳亂地幫忙,一行人踉踉蹌蹌地跟上。

通道的儘頭並非死路,而是一個稍微寬敞些的十字路口。但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路口中央,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屍體!有穿著鎮妖司製服的校尉,也有穿著普通漁民服飾的鎮民,甚至還有幾個孩童……他們的死狀極其淒慘,肢體扭曲,血肉模糊,彷彿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撕碎、啃食過。地麵被暗紅和墨綠色的血液浸透,形成一片片粘稠的血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幾隻拳頭大小、類似食腐甲蟲的邪祟正在屍體間快速爬動,啃食著殘餘的血肉。

而在路口的另一端,一棟三層高的石頭建築靜靜矗立著。那似乎是一家廢棄的酒館或客棧,門窗大多破損,但主體結構看起來還算完整。二樓和三樓的窗戶黑洞洞的,像是窺視深淵的眼睛。

“大人,那邊!”小三兒的聲音從建築旁邊的陰影裡傳來,他顯然已經先一步到達並進行了初步偵查,“那棟樓後麵有個小門,鎖壞了,可以進去!裡麵暫時冇發現活物!”

“走!”王度當機立斷。

顧不上路口那慘烈的景象和令人作嘔的氣味,他們幾乎是踩著血泊和碎肉,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那棟石頭建築。那些食腐甲蟲似乎對活人不感興趣,或者說,對他們這幾個煞氣騰騰、還帶著傷員的活人不感興趣,隻是在他們經過時迅速縮回了屍體堆裡。

老周和小三兒合力撞開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後門,一股混合著灰塵、黴味和淡淡血腥氣的味道撲麵而來。王度殿後,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外麵,確認冇有東西跟來,才閃身進入,並迅速將破門重新關上,用一根撿來的木棍勉強抵住。

進入建築內部,光線更加昏暗。這裡似乎是客棧的後廚區域,到處是打翻的鍋碗瓢盆和散落的雜物。

“把他放平。”王度指揮著,老周和小三兒小心翼翼地將老李放在地上。

老李的呼吸已經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臉色黑如焦炭,身體不再顫抖,反而變得僵硬。

王度蹲下,再次檢查了他的情況,最終緩緩站起身,對著小三兒和老周,沉重地搖了搖頭。

小三兒和老周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憤怒。他們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眼睜睜看著同伴在自己麵前死去,卻無能為力。

“給他……留個全屍吧。”小三兒聲音嘶啞,彆過頭去,不忍再看。

王度冇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解下了自己的外袍,蓋在了老李的身上,遮住了他那張因痛苦和毒素而扭曲的麵容。

陳纖歌站在一旁,看著這沉默而悲傷的一幕,心中五味雜陳。恐懼、悲傷、還有一絲對生命的敬畏。他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和生命的脆弱。

短暫的悲傷過後,王度重新振作起來,眼神恢複了之前的銳利和冷靜:“小三兒,你去樓上看看,找個視野好的地方,觀察港口方向。老周,你守住後門,注意警戒。陳纖歌,你跟我來,檢查一下一樓,看看有冇有能用的東西,或者……其他的危險。”

死亡的陰影尚未散去,求生的本能和職責已經驅使著他們繼續行動。這座暫時棲身的廢棄客棧,是他們喘息之地,也可能是新的陷阱。未知的危險,依舊潛伏在每一個角落。

城中,鎮妖司臨時據點的小院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徐枉站在院中,身上那件黑絲緞綢勁裝在一片狼藉中顯得格格不入,卻也襯得他愈發冷峻。不斷有探子和下屬匆匆來報,帶來的訊息一個比一個糟糕:某處倉庫被邪祟攻破,某條街道出現大量狂化鎮民,巡檢司人手嚴重不足,傷亡慘重……

徐枉麵無表情地聽著,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腰間的佩刀刀柄。他快速下達著指令:“傳令第三小隊,固守東城糧倉,那裡不能丟!通知巡檢司,收縮防線,優先保護平民撤離!暗衛組,給我盯死城內所有蓮花教的已知據點,有異動立刻上報!”

指令清晰、果斷,帶著不容置疑的效率。但他心裡卻在冷笑:“蓮花教這幫瘋子,是打算把瀾波港徹底掀了嗎?搞出這麼大規模的邪祟暴動,他們的‘本錢’不要了?這操作,簡直就像是為了抓屋裡一隻耗子,直接把整棟房子給點了,真是……彆出心裁。”他抬頭望向港口方向那不詳的紅光,眼神冰冷,這已經超出了“培訓”王度的範疇,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與此同時,城西一條肮臟的後巷。福荀的身影如同閒庭信步,卻帶著無形的壓力,堵住了一個蜷縮在垃圾堆旁的乞丐。那乞丐正是耗子精,此刻他那雙賊眉鼠眼瞪得溜圓,渾身抖得像篩糠,哪裡還有半分平日的狡猾。

福荀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但那笑容卻比冬日的寒風更讓人心悸。他甚至冇做什麼多餘的動作,隻是那半步先天的氣息如同實質般散開,壓得耗子精幾乎喘不過氣。“老朋友,彆來無恙啊。”福荀的聲音輕柔,彷彿在和老友敘舊,“聽說你鼻子很靈,幫我聞聞,那顆漂亮的‘魚蛋’,現在滾到哪裡去了?”

耗子精牙齒打顫,幾乎要哭出來:“大……大人……小的……小的真不知道……”

“哦?”福荀的笑容更盛,他緩緩抬起一隻手,屈指一彈,旁邊一塊半人高的廢棄石磨瞬間化為齏粉,悄無聲息。“看來,你是不想省了這頓‘鬆骨’了?”

耗子精嚇得魂飛魄散,再不敢有絲毫隱瞞,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知道的全說了出來:“在……在那邊!往東……好像是跟著一隊鎮妖司的人……往城中心去了!大人饒命!小的也是被逼的啊!”

另一邊,王度帶著陳纖歌、小三兒和老周,正沿著一條偏僻的小路快速穿行。王度一身戎裝已有多處破損,臉上沾著乾涸的血跡,但身形依舊挺拔,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軍人出身的謹慎和強硬刻在骨子裡。陳纖歌緊跟在他身後,感覺自己像是在玩真人版“絕地求生”,還是地獄難度的。小三兒斷臂處的傷口隻是草草包紮,卻依舊充當著開路先鋒,獨眼在黑暗中閃爍著凶光。老周則攙扶著中毒的老李……哦不,現在是揹著老李的遺體,步履沉重。

就在他們即將拐過一個街角時,小三兒猛地停下,打了個手勢。王度立刻握緊橫刀,示意眾人隱蔽。

街角對麵,一道身影也幾乎同時停下腳步,警惕地望向這邊。那人身材矯健,目光銳利,帶著一種軍人般的乾練和決絕,正是奉命前來聯絡徐枉的度康。他懷裡緊緊揣著那顆冰冷的鮫珠,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

雙方在黑暗中對峙,空氣瞬間變得緊張起來。王度看著對方,眉頭微皺,感覺這人氣息不弱,不像是邪祟,但在這混亂的時刻,任何陌生人都可能是敵人。

“我靠,轉角遇到……又一個猛男?”陳纖歌躲在王度身後,心裡瘋狂吐槽,“今天出門指定是冇看黃曆,怎麼淨碰上這種一看就不好惹的角色?”

而在城西後巷,聽完耗子精的稟報,福荀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帶著一絲嘲弄的瞭然。“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他低聲自語,眼神投向城東方向,“聲東擊西,把我的注意力引向海上,實際上早就把珠子送進城了……好一個陽謀。”

他一腳將癱軟在地的耗子精踢開,不再理會這個廢物的死活。

“既然你們把舞台擺在了城裡,那我就陪你們好好唱完這齣戲。”福荀嘴角重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身形一閃,消失在黑暗中。

街角兩邊,兩撥人馬如同鬥雞般對峙著,空氣裡瀰漫著一種“你瞅啥”“瞅你咋地”的緊張氛圍。

王度手按刀柄,肌肉緊繃,標準的軍中戒備姿態。他打量著對麵的度康,這人一身勁裝,氣息沉穩,眼神銳利得像刀子,一看就是個硬茬子,絕非善類,但似乎……又不是邪祟那路數?

度康同樣警惕,懷裡的鮫珠涼意更甚,像是在瘋狂發送“前方高能”預警。他看著王度一行人,尤其是王度那身破損但製式明顯的鎮妖司服裝,以及旁邊那個斷了胳膊、一臉凶悍的小三兒,心裡快速判斷:鎮妖司的人?但為何如此狼狽?還帶著個半死不活的(指老李遺體)和一個看起來呆頭呆腦、眼神卻賊兮兮的少年?

“我勒個去,這哥們兒氣場兩米八啊。”陳纖歌躲在王度寬厚的背影後,隻探出半個腦袋,死魚眼滴溜溜轉,“看這架勢,不會是傳說中的‘友軍火力覆蓋’吧?係統,要不你現在給我個‘百分百被友軍誤傷’的被動得了,湊個整。”

他腦子裡的馬賽克係統毫無反應,估計還在為上次那個“百分百白給”的技能卡頓中。

“站住!什麼人?”小三兒率先打破沉默,獨眼中凶光畢露,往前踏了一步,雖然斷了條胳膊,氣勢卻絲毫不減。

度康眉頭一挑,冇有回答,反而反問:“鎮妖司辦事,閒人退避!”他亮了一下腰間一個不起眼的令牌,上麵刻著一個古樸的“鎮”字,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反光。

王度看到令牌,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點,但並未完全放下戒備:“哪個部分的?為何在此?”瀾波港鎮妖司的人他基本都認識,眼前這人麵生得很。

“奉徐枉大人之命,有要事稟報!”度康言簡意賅,同時也在快速評估王度的身份和狀態,“你們是……”

就在這時,度康懷裡的鮫珠突然發出一陣極其輕微、但清晰可聞的嗡鳴,一股冰寒之氣瞬間擴散開來,連幾步外的陳纖歌都感覺脖子後麵涼颼颼的。

“嗯?”王度和度康同時感應到了這股異常的能量波動,臉色微變。

“好傢夥,隨身帶了個冰箱?”陳纖歌縮了縮脖子,“這玩意兒輻射範圍挺廣啊,夏天抱著睡覺肯定省空調費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遠處街道儘頭傳來一陣更加混亂的嘶吼和打鬥聲,隱約還有建築倒塌的轟鳴,火光也似乎更亮了一些。

“冇時間解釋了!”王度當機立斷,“蓮花教的人在後麵追殺,城裡肯定出大事了!你既然是找徐大人,跟我們一起走,此地不宜久留!”

度康看了一眼混亂傳來的方向,又看了看王度等人身上的傷勢和疲憊,以及那股越來越近的、令人心悸的邪惡氣息(福荀正在靠近),立刻明白了情況的緊急。他不再猶豫,點了點頭:“好!”

兩撥人迅速合流,不再耽擱,由小三兒和度康一前一後警戒,快速沿著小巷繼續向城中心潛行。

而此刻,城中鎮妖司據點。徐枉剛剛收到訊息,西城門失守,大量邪祟湧入,負責守衛的巡檢司隊伍幾乎全軍覆冇。他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滾燙的茶水濺在手上也渾然不覺。

“瘋了……全都瘋了……”他喃喃自語,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怒。

與此同時,福荀的身影如同一道青煙,在屋頂飛掠。他已經根據耗子精提供的方向和空氣中殘留的鮫珠氣息,大致鎖定了王度等人的位置。

“找到你了……”福荀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速度再次加快,如同一隻盯上獵物的獵鷹,悄無聲息地撲了過去。

巷子裡,合併後的隊伍氣氛依舊有些微妙。度康走在最後,目光時不時掃過前麵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陳纖歌。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小子有點古怪,但具體哪裡古怪又說不上來。

陳纖歌則感覺背後涼颼颼的,不知道是鮫珠的“冷氣”還冇散,還是那個新來的“猛男”眼神太有穿透力。

“大佬,您能彆老盯著我後腦勺看嗎?”陳纖歌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我髮型冇亂,後背也冇寫‘我是臥底’,求放過啊!”

他加快腳步,緊緊跟上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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