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卡車醬送到異世界的鹹魚劍仙 第43章 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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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枉拎著陳纖歌,像拎著一袋剛從菜市場順手捎回來的土豆,動作流暢得冇有一絲拖泥帶水,儘管他那身原本考究的黑絲緞綢勁裝此刻多了幾道裂口和不明汙漬,胸前還有五道清晰的血痕正在緩慢滲血。他步伐極快,在燃燒的房屋和倒塌的牆壁間穿梭,身後跟著一群“老弱病殘”組合:斷了胳膊、臉色慘白的王度攙扶著同樣搖搖欲墜的度康,老周則揹著徹底暈死過去的小三兒,每個人都掛著彩,狼狽不堪。
他們最終拐進了一條相對僻靜、遠離主乾道混亂的小巷深處,這裡有一座半塌的院牆圍著的小院,看起來暫時還能擋擋風。徐枉隨手將陳纖歌往牆角一扔,“咚”的一聲,人形土豆袋落地,激起一片灰塵。
“噗……咳咳……”陳纖歌被這一下自由落體加硬著陸給震醒了。他感覺自己全身骨頭都像是被拆開又用502膠水勉強粘回去的,特彆是後腦勺,估計腫了個包,可以spy葫蘆娃了。他艱難地睜開眼,那雙標誌性的死魚眼此刻因為疼痛和虛弱,顯得更加無神,像是剛被海浪衝上沙灘風乾了兩天的鹹魚。
“嘶……痛痛痛……”他掙紮著想坐起來,但身體完全不聽使喚,軟得像一攤剛出鍋的麪條。唯一能動的,似乎隻有眼珠子和他那異常活躍的大腦。
【姓名:陳纖歌】
【種族:人類】
【等級:0(經驗值:0\\/10)】
【屬性:】
【力量:3(弱雞中的戰鬥雞,但還是弱雞)】
【敏捷:4(跑路速度或許快了那麼一丟丟?)】
【體質:1(風中殘燭,急需搶救)】
【精神:6(被係統坑多了,精神異常堅韌)】
【能量:係統碎片(修複度18)】
【狀態:極度虛弱、瀕死(物理意義上)】
【技能:殺魚(熟練)百分百空手被接白刃】
【可用屬性點:0】
【係統評價:一個成功被係統榨乾剩餘價值的幸運(倒黴)蛋。恭喜你,活下來了……暫時。】
“我真是謝謝您嘞!”陳纖歌在心裡對著那行“暫時”瘋狂豎中指,“體質1?一陣風就能把我吹回老家結婚了吧?還瀕死(物理意義上)?您這括號加得真嚴謹!合著我剛纔吞了個核反應堆,結果您老人家吃乾抹淨拍拍屁股走人,就給我留了個18的修複度和一句‘暫時活著’?我這體驗卡是拚夕夕砍一刀送的吧?差評!必須差評!”
院子裡,其他人也各自找地方癱坐下來喘息。王度靠著牆,臉色因失血而蒼白,看著徐枉的背影,欲言又止。度康盤膝坐在地上,努力調息,但嘴角不斷溢位的血沫顯示他傷得極重。老周放下小三兒,檢查了一下他的鼻息,還好,隻是昏迷。
徐枉站在院子中央,背對著眾人。他冇有管自己胸前的傷口,那裡被福荀的“蝕骨陰風爪”抓出的傷痕周圍,隱約有黑氣繚繞,雖然被他強行壓製,但顯然並未根除。他那張冷峻的麵孔比平時更白了幾分,斬殺福荀的那驚天一刀,消耗巨大,加上硬抗福荀臨死反撲的一掌,他現在的狀態遠不如表麵看起來那麼輕鬆。
港口方向的嗡鳴和混亂的嘶吼聲越來越清晰,彷彿就在耳邊,那不祥的紅光映照在殘破的院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也越來越濃。
徐枉知道,他現在的實力恐怕跌落了不止一個層次。福荀那最後一爪的陰毒邪氣還在體內作祟,強行催動秘法斬殺福荀的反噬也開始顯現。而港口那邊的“紅蓮引”……那玩意兒就像個不斷膨脹的毒瘤,每多拖延一刻,其影響範圍和威力就會成倍增長,最終會將整個瀾波港化為煉獄。必須儘快破壞掉源頭。
他轉過身,冰冷的目光掃過院內這幾個殘兵敗將,最後落在了牆角那灘“爛泥”——陳纖歌身上。
“王度。”徐枉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屬下在!”王度掙紮著直起身,斷臂處的劇痛讓他額頭冒汗,但他還是挺直了腰板,像個等待檢閱的士兵,儘管這士兵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散架。
徐枉的目光從王度身上掃過,又看了看盤坐調息、氣息微弱的度康,以及昏迷不醒的小三兒,最後視線落回王度臉上。他那身黑絲緞綢勁裝上的血跡和破口,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尤其是胸前那五道爪痕,周圍的布料彷彿被某種力量腐蝕,微微發黑。
“港口‘紅蓮引’已成氣候,再拖下去,整個瀾波港都得陪葬。”徐枉的聲音依舊冷硬,但仔細聽,能聽出一絲壓抑的疲憊,“我剛纔斬殺福荀,動了根本,現在體內邪氣未清,實力……打了對摺不止。”
他倒是坦誠,直接把自己的debuff狀態給報了出來。
王度臉色一變:“指揮大人!您……”
“我靠,大佬也掉血條啊?”牆角的陳纖歌在心裡嘀咕,“還打對摺?這是被動技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觸發了?不過能把那個笑麵虎boss給秒了,這波不虧……吧?”他稍微動了動手指,感覺像是控製彆人的零件,僵硬得不行,“話說回來,紅蓮引是啥?聽起來像是什麼大型煙花表演?還是某種黑暗料理?”
徐枉冇理會王度的驚愕,繼續道:“度康和小三兒指望不上,老周要照看他們。”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王度,“王度,你雖有傷在身,但意識尚清,戰力猶存。破壞‘紅蓮引’的任務,隻能交給你。”
王度一愣,隨即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雖然動作因為傷勢顯得有些滑稽):“屬下遵命!定不辱使命!”
“好。”徐枉點頭,從懷裡摸出一塊黑色的令牌,拋給王度,“這是鎮妖司的緊急調令,港口附近應該還有我們的人手,憑此令牌,他們會聽你指揮。記住,找到‘紅蓮引’的陣眼,不惜一切代價毀掉它!”
王度接過令牌,緊緊握住:“是!”
“那個……大佬……”一直裝死的陳纖歌感覺自己再不吱聲,可能就要被當成背景板遺忘了,“我……我能幫上什麼忙嗎?比如……喊個666?或者提供點精神支援?”他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有點用,但全身軟綿綿的狀態實在冇什麼說服力。
徐枉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塊路邊的石頭:“你?省點力氣,彆斷氣就行。”
陳纖歌:“……”紮心了老鐵。
王度拿著令牌,掙紮著站起身,對著徐枉和度康的方向一抱拳,然後轉身,拖著傷體,一步步走向院外,背影在火光下拉得老長,帶著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感,或者說,是加班狗接到緊急任務的宿命感。
徐枉看著王度離開,這才走到牆邊,靠著牆壁緩緩坐下,閉上眼睛開始調息,胸前傷口處的黑氣似乎又濃鬱了幾分。
院子裡隻剩下老周照顧昏迷的小三兒,重傷調息的度康,同樣在調息但狀態明顯不佳的徐枉,以及……一灘爛泥陳纖歌。
“得,傷殘人士再就業指導中心,現在改名傷員臨時修養點了。”陳纖歌歎了口氣,感覺前途一片黑暗,“係統啊係統,你啥時候能給我來個‘一鍵修複’或者‘原地滿血複活’的功能?哪怕是體驗版的也行啊……”
他嘗試著集中精神,想看看那個18的能量條有冇有什麼變化,結果腦子裡的螢幕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隻是那18的數字旁邊,似乎多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看不見的進度條在緩慢跳動。
【能量緩慢吸收中……當前吸收效率:0001\\/分鐘(環境能量稀薄)】
陳纖歌看著那個小數點後三位的數字,眼前一黑。“百分之零點零零一每分鐘……這充電速度,位元斯拉老頭樂還慢啊!”陳纖歌躺在地上,感覺自己就是那塊被用光了電、扔在角落等待報廢的電池。他看著係統介麵上那個蝸牛爬似的進度條,絕望得想當場去世,“等您老人家充滿電,瀾波港估計都改建成海底撈旗艦店了!”
院子裡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隻有遠處隱約傳來的廝殺聲和火焰燃燒的劈啪聲,提醒著他們依舊身處險境。老周守著小三兒,時不時探探他的鼻息。度康依舊盤坐,但身體微微顫抖,顯然壓製傷勢非常吃力。
而那位剛剛上演了“boss終結者”高光時刻的徐枉指揮,此刻的狀態似乎也並不樂觀。他靠牆坐著,緊閉雙目,眉頭卻越皺越緊。那身黑絲緞綢勁裝胸前的五道爪痕處,絲絲縷縷的黑氣如同活物般扭動,似乎想要突破他身體的壓製,向外蔓延。
突然,徐枉身體一震,猛地咳嗽起來,不是普通咳嗽,而是那種撕心裂肺、彷彿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的動靜。幾縷帶著腥臭味的黑血順著他的嘴角溢位,滴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輕響,彷彿帶有強烈的腐蝕性。
“我去!大佬吐血了!還是黑色的!這……這是中毒了?”陳纖歌看得眼皮直跳,“福荀那老小子,技能還帶持續掉血加腐蝕效果?太賴皮了吧!打不過就下毒?武德呢?!”
他看著徐枉那張因為痛苦而扭曲了一瞬、又強行恢複冷峻的臉,心裡有點發毛。這位大佬剛纔還猛得一塌糊塗,現在看起來也快扛不住了。這邪氣,顯然比想象中更麻煩。
“那個……徐指揮……”陳纖歌覺得自己有必要展現一下存在感,萬一大佬掛了,自己這體質1的弱雞豈不是涼得更快?他用儘力氣,發出蚊子哼哼般的聲音,“您……您冇事吧?要不……我給您唱首歌?我小時候學的搖籃曲還挺……”
他的話冇說完,就被打斷了。
徐枉猛地睜開眼睛,那雙眸子此刻銳利得像冰刀,直直地釘在陳纖歌身上。他冇有說話,但那股無形的壓力讓陳纖歌瞬間閉嘴,感覺自己要是再多說一個字,可能會被大佬用目光直接戳死。
徐枉盯著陳纖歌,似乎在評估什麼。他體內的邪氣如同跗骨之蛆,不斷侵蝕他的生機,強行壓製隻是飲鴆止渴。他需要外力,或者說,需要一個……異數。而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剛纔卻在關鍵時刻引發了某種微弱能量波動的少年……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指向陳纖歌。
“你,過來。”
“我?過來?”陳纖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雙死魚眼瞪得溜圓,彷彿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大佬,您確定?我這身子骨,一陣風就能吹散架,過去……是給您當人形靠墊嗎?還是覺得我比較適合墊桌腳?”
他嘴上貧著,心裡卻慌得一批。大佬這眼神不對勁啊!剛纔還是一副“莫挨老子”的高冷範兒,現在怎麼突然就點名了?難道是發現我剛纔偷偷吐槽他了?不能吧?我冇開外放啊!還是說……他看出來我身懷“係統”這等逆天金手指,準備殺人奪寶了?
想到這裡,陳纖歌感覺自己的體質可能要從1直接跌到負數了。他努力蠕動了一下,試圖從“爛泥”狀態切換到“能動的爛泥”狀態,但效果甚微,隻挪動了大概兩厘米,還差點把自己給抻著。
徐枉冇有催促,隻是那冰冷的目光依舊鎖定著陳纖歌,彷彿在用x光掃描。他剛纔確實感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且古怪的波動,就在福荀即將得手、而這個少年鬼叫的時候。那波動一閃即逝,與鮫珠的寒氣爆發幾乎同時發生,很容易被忽略。但徐枉何等人物,即使身受重傷,感知依然敏銳。
他懷疑這少年身上有什麼貓膩,或者說,這少年可能與鮫珠產生了某種未知的聯絡。
然而,此刻他仔細探查,神念如同最精密的儀器,一遍遍掃過陳纖歌的身體。
經脈?堵塞得跟晚高峰的長安街似的,彆說真氣了,氣血都運行不暢。
骨骼?細得跟麪條一樣,稍微用點力就能掰斷。
氣血?虛浮得像是剛跑完三千米還被揍了一頓,離嗝屁就差一口氣。
精神力?嗯……倒是比預想的強韌一點點,但也僅限於“冇被嚇傻”的程度,跟修行者完全不沾邊。
除了那張嘴貧一點,眼神偶爾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符的……鹹魚感?之外,這小子從裡到外,徹頭徹尾,就是一個普通的、甚至比普通還要孱弱幾分的少年。弱得讓人懷疑他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奇怪……”徐枉眉頭微蹙,收回了探查的神念。難道是剛纔自己傷勢太重,感知出錯了?還是那波動另有來源?
他體內的邪氣又開始蠢蠢欲動,胸口的刺痛感越發明顯。時間不多了。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徐枉心裡閃過這個念頭。不管這小子有冇有古怪,現在他手頭實在冇人可用了。王度去破壞“紅蓮引”,生死難料。度康和小三兒指望不上。老周隻是個普通老卒。而他自己,必須儘快壓製並驅除體內邪氣,否則彆說救瀾波港,自己都得先交代在這兒。
他看著還在地上努力蠕動、試圖“滾”過來的陳纖歌,冷聲道:“彆動了,省點力氣。”
陳纖歌動作一僵:“啊?哦……”大佬這是嫌我滾得太慢?還是覺得我滾的姿勢不夠優美?
徐枉不再看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的、質地溫潤的白玉瓶,倒出一枚散發著清香的丹藥,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和的藥力散開,暫時壓製住了翻騰的邪氣,讓他蒼白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點。
這傢夥吃了鮫珠一點異常冇有,看來要送往京城仔細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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