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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全息遊戲後 第三十二章 憤怒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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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過來這裡……」

「……快來……一起……」

「……來……」

單夏的意識像沉在深海裡,隨著水流飄蕩,聽著不知何處傳來的一聲聲呼喚。

誰?在哪?去哪裡?

黑暗虛空中,她緩緩抬起頭,試圖尋找聲源。

聲音的來處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子,ta還在招呼著單夏,讓她趕快過去。

然而,相反的另一邊,出現了另一個身影,用同樣的聲音,呼喚著她:「來這裡,來我這邊,彆被欺騙。」

單夏緩緩轉著腦袋,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她未選擇任何一邊,也未曾回應任何一方,重新沉入自己的思緒。

不知過了多久,強烈的消毒草藥味一點點將她的意識拽回了水麵。

眼皮沉重得像是被膠水黏住,她費力地掀開一條縫,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低矮的木製天花板和略顯簡陋的屋頂橫梁,這是單夏在梨花村的小屋。

她略微放鬆了一點,感受到右臂被厚實的繃帶妥善包裹著,雖然依舊隱隱作痛,但那種撕裂般的灼熱感已經消退。腰腿上的擦傷也像是被處理過,塗抹了藥膏,縈繞著淡淡的草藥氣息。

她妄圖起身,但一股強烈的痠痛立刻從四肢百骸湧上來,她被身體的沉重感嚇了一大跳。

左手也被什麼東西輕輕壓著。偏過頭,隻見幼龍正蜷縮在她的手邊,小小的身軀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鱗片在從窗戶縫隙透進來的晨光中泛著微光。

它似乎察覺到她的動靜,喉嚨裡發出細微的咕嚕聲,用小腦袋無意識地蹭了蹭她的手指。

視線再挪,就看到床邊地上趴著一團藍灰色的毛球——是維斯卡爾。

它蓬鬆的大尾巴蓋在鼻子上,眼睛閉著,似乎睡得很沉。

但當單夏的目光落在它身上時,那對圓溜溜的黑眼睛倏地睜開了,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才對她飛快地眨了眨眼:「森林的朋友啊,你終於醒了。」

「你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嗎?」它關心著單夏,同時音量控製得恰到好處。

單夏輕輕吸了口氣,牽扯到傷口讓她微微皺眉,也用氣聲回應:「暫時死不了……就是渾身散架。阿蘿呢?她怎麼樣了?」

維斯卡爾的小耳朵立刻耷拉下來,圓眼睛裡滿是憂慮:「很糟。那個守著她的老頭,看起來急得快冒煙了,用了一堆瓶瓶罐罐,一點用都沒有。」

「她那條手臂……完全變成木頭了,臉也……看著就嚇人。人還是昏迷不醒,氣息弱得很。」它頓了頓,聲音更低,「那隻大貓和獨眼的家夥在附近巡邏,偉大的維斯卡爾不畏懼他們,但是確實不方便經常靠近。」

單夏的心沉了下去。

老喬治的藥物當然不會有效果,他是雜貨店店主又不是程式設計師,材質包解離的症狀太降維打擊。

就在這時,小屋的門被輕輕推開了,艾米大嬸端著一個小木碗走了進來。

維斯卡爾迅速閉上眼睛,繼續扮演一隻普通的疲憊小獸。

艾米大嬸臉上帶著濃濃的憂慮,但看到單夏睜著眼睛,立刻換上了驚喜的表情:「哎喲!小丫頭,你可算醒了!」

她快步走到床邊,把碗放在床頭的小木櫃上,裡麵是冒著熱氣的糊狀食物,大概是某種病號粥。

「感覺怎麼樣?可嚇死我們了!你和那隻大老鼠……呃,小家夥把阿蘿抬回來的時候,你渾身是血,阿蘿那樣子更是……」艾米大嬸的聲音低了下去,眼圈有點紅。

似乎意識到不該在病人麵前說太多,她趕緊打住,轉而道:「來,先喝點熱乎的墊墊肚子。老藥師留下的藥說等你醒了再喝一次。」

「謝謝您,艾米大嬸。」單夏的聲音沙啞,她掙紮著想坐起來一點,艾米大嬸連忙扶住她,往她背後塞了個墊子。

幼龍被驚動,抬起頭,好奇地嗅了嗅粥碗。

單夏的目光掠過艾米大嬸擔憂的臉,落在她身後門口。

巨大的橘貓身影無聲無息地蹲坐在門檻外,它那張有著一圈奇特山羊鬍的貓臉顯得異常嚴肅,琥珀色的豎瞳透過門框,沉靜地注視著屋內。

在它旁邊,是倚著門框的獨眼獵人斑雀。

獵人的目光在單夏身上停留片刻,又掃過地上的維斯卡爾時,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顯然認出了這隻上次在他和李華麵前「唰」一下溜走的藍灰色小獸。

維斯卡爾一動不動,把自己縮成一團普通的毛球,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呼嚕聲,彷彿完全不記得之前那次倉促的照麵。

「醒了就好喵。」李華表情凝重,帶著斑雀走進來,關上門:「小丫頭,說說森林裡發生了什麼,你們遇到了什麼喵?阿蘿的情況……非常嚴重。」

單夏忍著身體的痠痛,儘量清晰地將森林裡的遭遇複述出來:

突然出現的場景變換、被強製傳送到森林中心、看到的那些光怪陸離的景象、被迫分開、湖底遭遇巨蟒襲擊、尋找背簍時遇到已經變化了的阿蘿……

她隱去了羊皮卷,也略去了維斯卡爾會說話的事實。

「整個森林像是壞掉了。」單夏總結道,語氣裡帶著一絲後怕,「那些景象,完全違背常理,空間本身都不穩定了。」

她指了指地上偽裝成普通動物的維斯卡爾,「我才搬來沒幾天,是它帶路,我們才勉強把阿蘿弄了回來。沒有它,我和阿蘿可能都……」

斑雀那隻獨眼眯了起來,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森林最近確實不太平,這小耗子能帶你們出來,運氣不錯。」

他的語氣聽不出是褒是貶,目光依舊審視。

就在這時,艾米大嬸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連忙湊近單夏,壓低了聲音,語速飛快,帶著濃濃的憂慮:「丫頭啊,有件事得跟你說。老喬治……就是阿蘿她爹,你知道的。他從昨晚開始就跟丟了魂似的,守在阿蘿床邊寸步不離。他……他好像有點鑽牛角尖了……」

「老喬治他……」單夏剛想開口詢問具體細節。

「砰——!!!」

一聲粗暴的巨響猛地炸開。

小屋那不算結實的木門被人從外麵狠狠撞開,門板拍在牆上又彈回來。

一個身影帶著幾乎凝成實質的怒火衝了進來。

是老喬治。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眼眶深陷,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床上的單夏。

他的頭發淩亂,衣服也皺巴巴的,身上還帶著一股混雜了草藥的焦躁氣味。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像是破舊的風箱在拉扯,視線越過艾米大嬸,無視了李華和斑雀,所有的憤怒和恐懼都化作了指向單夏的利刃。

「你!」老喬治的聲音嘶啞破裂,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顫抖。

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直直地戳向單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裹挾著冰冷的恨意:

「你對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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