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全息遊戲後 第三十九章 踢到棉花啦
單夏抱著依舊疲憊的幼龍,在老喬治複雜的目光中離開了藥廬。
她沒提眼淚的事,眼下這狀況不是開口的好時機,而且特彆是她現在更在意彆的事情。
回到自己那間簡陋的茅草屋,單夏小心地將幼龍安置在鋪著龍鱗葉的草堆上。小家夥看著依舊沒什麼精神,鱗片暗淡。
「天哪,你真是太厲害了!」維斯卡爾從單夏肩頭滑落,眼睛裡閃爍著純粹的崇拜光芒,「那種可怕的怪病,你居然知道怎麼治!
「還有你的龍!」它湊近小窩,好奇又敬畏地用爪子尖輕輕碰了碰幼龍的鱗片,「它看起來小小的,打起來甚至不是維斯卡爾的對手,沒想到這麼厲害!剛才那道光實在太神奇了!」
單夏正沉浸在重重疑慮中,被維斯卡爾這一通感歎拉回了神。
她心裡咯噔一下。
壞了,當時情急之下操作麵板記錄異常,忘記能說話的維斯卡爾多半屬於智慧npc,也能看到自己的動作。
還有後來那番胡謅的家傳藥方,不會被這隻風行鼬當真了吧?
她趕緊瞥了維斯卡爾一眼,小家夥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幼龍,滿眼都是對神跡的驚歎,似乎並沒有懷疑什麼。
它隻是看到了她對著空氣指指點點,然後又看到龍發光治好了阿蘿的外表,自然地把功勞都歸結於單夏的秘法和龍的神力。
單夏懶得解釋,乾脆應下,努力模仿著高人風範地擺擺手:「咳,沒什麼,碰巧知道一點罷了。主要還是這小家夥……」她指了指沉睡的幼龍,「消耗太大,得好好休息。」
「嗯嗯!」風行鼬用力點頭,深以為然,「維斯卡爾不打擾它休息。那朋友啊,你需要維斯卡爾做什麼嗎?」
「暫時不用了,」單夏順勢說道,「你也忙活半天了,休息一會兒吧,去外麵透透氣,逛逛,或者找個地方眯會兒?」
「對了,森林現在很危險,你最近先彆出村了,暫時住我這裡吧。然後我現在想……嗯……單獨陪陪它,安撫一下。」她指了指幼龍。
「好的,維斯卡爾還沒逛過村子呢,這裡和風行鼬的棲息地很不一樣。」藍紋鼬鼠非常懂事,立刻應下,靈巧地竄到門邊,還不忘用尾巴把門輕輕帶攏,隻留一條小縫透氣。
門一關上,屋內隻剩下單夏和沉睡的幼龍。
之前強裝的鎮定瞬間褪去,單夏長長籲了口氣,隻覺得後背都沁出了一層薄汗。
哄老喬治,忽悠維斯卡爾,這比跟巨蟒周旋還累人,和巨蟒周旋是身體累,這個是心累。
她搬來自己的椅子,坐到幼龍的小窩旁。
小家夥依舊趴著,背部隨著微弱的呼吸起伏。
單夏伸出手指,輕柔地撫過它冰涼暗淡的鱗片。
「喂,」她壓低聲音,對著小龍開口,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和探究,「小東西,精神到。我知道你累,但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
淺黃色的龍毫無反應。
單夏抿了抿唇,手指輕輕點了點它的鼻尖:「我知道你聽得見。彆裝了。剛纔在藥廬,那些光,那種力量,你到底是什麼?」
她的聲音壓得更低,語氣急切:「彆跟我裝傻充愣,我知道你不簡單。湖底的羊皮卷也有個龍形標記,它跟你有沒有關係?」
幼龍茫然地眨巴著眼睛,歪了歪腦袋,一副全然無辜的蠢萌樣。
「我不信你是表現出來的這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契約的時候,你就把我的否定鍵摳了。」單夏戳得更用力一些。
草屋內光線透過門縫和草莖間隙在地麵投下斑駁光影。單夏手指停在幼龍微涼鼻尖上,那對澄澈金色豎瞳映著她嚴肅的臉,依舊隻有懵懂和無辜。
「……」單夏盯著它看了幾秒,挫敗感混合疑慮在心頭翻攪。
硬的沒用,軟的似乎也行不通,這小東西眼神純粹得讓人泄氣。
藥廬光芒曆曆在目絕非幻覺。這小東西身上肯定有古怪,偏偏它自己一副全然不知模樣。
「彆裝傻,」她不死心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點連哄帶詐意味,「我知道你累,但剛纔在藥廬那光怎麼回事?你放出來的對不對?」
她湊得更近,幾乎貼上幼龍腦袋:「那種力量不是普通龍該有的吧?你跟龍母是不是一夥的?」
幼龍似乎被她突然靠近的臉和嚴肅語氣弄得緊張,小小身體瑟縮了一下,喉嚨發出帶著委屈睏倦的嗚咽。
它努力想抬頭蹭單夏手指示好,但眼皮沉重得直打架,腦袋晃了晃,無力耷拉回草窩裡,隻用那雙無辜大眼睛可憐巴巴望著單夏,裡麵盛滿生理疲憊和茫然。
這副模樣比任何辯解更有說服力。
單夏心頭那點強硬像被戳破氣球,瞬間癟了下去。
對著一個累得快睜不開眼還剛救了人,至少救了一部分,的小崽子嚴刑逼供……
得,她成反派了。
「嘖。」她泄氣,坐直身體揉了揉眉心。
盤問一個不會說話,看起來也真一無所知物件,簡直像跟一團棉花較勁。
它這樣子要麼演技渾然天成,要麼是真的不知情。
單夏更傾向於後者,光芒爆發時幼龍眼神空洞,它自己也像被附身了一樣。
線索似乎全斷了,明明滿是異常。
「行吧行吧,」單夏語氣徹底軟下來,帶著無可奈何的縱容,「算你過關,睡你大頭覺去吧。」
她伸出手,真正輕柔帶著安撫意味撫摸幼龍頭頂:「累成這樣還逞能……下次不許了。」
幼龍感受到她動作的柔和,緊繃小身體放鬆下來,喉嚨發出舒服細微咕嚕聲,眼睛徹底閉上,呼吸很快就均勻綿長,沉入真正的睡眠。
單夏坐在椅子上,看著它毫無防備睡顏,心中疑慮並未消散,反而像沉入水底石頭變得更深更重。
這小東西身上,顯然藏著比她想象中還要更大的秘密。
門外傳來極輕微類似小爪子刮擦門板窸窣聲,很輕像是試探。單夏立刻警覺抬眼看向門縫。
是維斯卡爾回來了?還是彆的什麼?
她站起身走到門邊,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側耳細聽。
外麵一派寧靜,那窸窣聲也消失了。
單夏輕輕拉開一條門縫,門外空空如也,隻有風吹過草莖沙沙聲。
藍紋鼬鼠大概還在村子裡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