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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蓮花男子陰魂不散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木吒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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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吒快來!!!

空氣中彷彿充滿棉絮,
每呼吸一口,就會在胸口結團成棉花。

不對勁……

她摸黑摘下鈴鐺,朝著身前的少年投去。

“你不是哪吒。”

掐住脖子的手指更緊了些,
試圖將她頸首擰斷。

平愈餘光後瞄,
年有魚也不見了。

他們三人,
不知何時被分開。

能夠效仿他人的樣貌與聲音,
除了妖物之外,她想不到還有什麼存在,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可凡是世間的活物都有實體,
眼前的“哪吒“卻無法被觸碰。

瀕死體驗下,腎上腺素在飆升,平愈反而鎮定下來。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同時,另一側,
少年說了相同的話。

他看著眼前貫穿自己的女孩,麵無表情。

“她去哪了?”

“平愈”方纔突然朝他跑過來,哭喊著“好疼,為什麼你剛不在?”便伸手掏穿了他的心。

奇怪的是,
沒有血流出來。

年有魚隨著乾坤圈一起不見。

哪吒感應了一番,
卻一無所獲。

就像,
一人一物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也太假了,哪吒想:平愈都不一定能咬破他的皮,
更彆說用手指。

心臟的絞痛越發強烈,女孩的手似乎在他的胸膛裡翻攪,撕散血肉。隻有幻術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但是,是從什麼時候陷入幻覺中的?他用火光照明的地方隻有牆壁和台階,哪吒一時想不到可以做陣眼的地方。

隨著呼吸越發困難,平愈陷入了死局。

她沒有製敵手段,隻是一介凡人而已。

鈴鐺無用,方帕在哪吒那裡。除此之外,她還有……

對了!

先前在貨郎家時,金吒送了張符咒過來。

大哥還是大哥,未卜先知了,哪吒不會時時刻刻在她身邊。記憶畫麵回閃,定格在金吒嘴唇,配合著音訊在翕響:

【遇到危險就用這個吧,咒語是……】

符紙被指尖抽出來一點飄落在地,平愈用最後地力氣大喊:

“木吒快來!!!”

霎時金光大盛,符在光中消弭,鋪出環狀的八卦陣。

一道孔武有力的高大身影,從光中顯現。

平愈先看到一副青色的戰甲,襯得青年越發壯碩寬大。

他發如狼毛,劍眉,眼似虎豹。

看得出木吒來得急,手裡還拎著一個充滿血氣的獅頭。

隻是下落的地點不太對……

木吒,砸在了“哪吒”身上。

青年剛還在打獵,眨眼睛被傳送到這裡了。

他與手中獅頭對視,滿臉茫然。

下一秒,平愈見他低頭驚喊:“哪吒!?”

“死了啊。”

木吒不到半秒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根本沒死好嗎!?

平愈氣得想踹人。

她發現木吒似乎看不到自己。

青年視平愈於無物,在地麵來回踱步。

此間狹窄,加上木吒後更顯得擁擠。他扔掉手裡的獅頭,徑自蹲了下去。

地上東倒西歪著三個人。

除了幼弟之外,還有一個仙童似的女孩和圓頭圓腦少年。

女孩的身邊,落了張失去效力的符紙。木吒一眼就認出,這是金吒上次造訪時,摁著他畫出的傳送符。

怎麼會在她手上?青年壓下困惑,先去檢視幾人的狀態:

他們皆是麵色發黑,嘴唇青紫,是顯著的中毒之兆。

他鼻尖抽動,將眉皺起。

空氣中,確實彌漫著淡淡的沼氣。

平愈看著木吒從懷裡取出三個瓶子。

他逐一開啟塞子,將其依次塞到了三人鼻下。

嗅、嗅嗅……

頃刻間,濃鬱的草木香氣鑽入了鼻中。

喉間的窒息感頓時消散了,平愈大口地呼吸著,撐起身體。

她第一時間回首,哪吒正好睜開眼睛。

“你沒事吧?”

他們異口同聲。

“我沒事!”

又是同時。

不過在看清對方的瞬間,平愈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哪吒護住了自己的心口。

還有點幻痛,可能得緩一段時間。

在微妙的尷尬中,年有魚的痛呼聲響了起來:“好疼!我不是在走路嗎,怎麼會在地上?”

抱怨完,他擡頭看到了身穿戰甲的木吒。

少年立刻爬起,朝兩人喊:“公子、平愈,追兵來了,快走!”

追兵?

平愈見年有魚警惕看向木吒,便知他會意錯了。

“這是我二兄。”

哪吒解釋。

木吒不似金吒。

他渾身肅殺之氣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誤解。年有魚竟沒被他嚇跑,反而出言提醒。少年的語氣緩和了些,勉強將他當作了半個自己人。

“你叫我來的?”

木咋問平愈,他指了指被扔走的獅頭,歎氣道:“我剛獵下一頭雄獅,想拿來給師父做披肩呢。”

“大太子先前給了我一張符,說是有危險可以喚來二公子。今日平愈實在命懸一線了,所以……”

女孩解釋時,摸著自己的脖子。

她感到哪吒看過來,下意識躲閃。

她躲我?

哪吒壓著自己的心口,被假平愈攪爛心臟的痛感還未散去。被女孩迴避,他也有點生氣。

“二兄,你破了這陣法?”

哪吒鬨了性子,轉過來對長兄沒好氣道。

年有魚被夾在中間,左右張望:

咦,怎麼感覺兩邊在鬨彆扭呢?

木吒:“沒有陣,你們隻是中毒了。”

他指指幾人手上的瓷瓶,道:“我來時聞到空氣中彌散著臭氣,又見你們麵色青紫,便取了丹藥瓶來破除沼氣。”

臭氣是來的路上就存在的,越靠近茅坑越濃鬱。

等進入牆體後,氣味較於之前變淡了,就被身體忽略以為它不複存在。

怪不得是被掐住脖子……

輕度的硫化氫中毒,會讓人呼吸困難。

隻是硫化氫中毒並不會讓人產生幻覺。

“隻是中毒嗎?”哪吒問出了平愈心底的困惑:“可我看到幻象了。”

“你們都看到了?”

隨木吒發問,三人同時點頭。

哪吒和平愈不語,年有魚摸著腦袋回味:“唉,我夢見自己發了一大筆橫財,去酒樓裡大吃了一頓呢!吃得肚子沉沉,胃腸都要破開……你們乾嘛這麼看我?”

話沒說完,兩道刀一般的視線朝著自己刺來。

公子和貴女麵色不善,讓他訕訕閉了嘴。

真是傻人有傻福。

“我想是因為這個。”

剛才起的急,年有魚沒來得及將錢袋子抱起。麻布袋上收口鬆開,石、木鑄的籌碼落了一地。石在火光下顯了一些細小的紋路,灰中帶赤。

哪吒,明瞭了木吒的意思。

“陰木擾魂,石中有硃砂。兩者相結合,在特定的條件下會阻滯氣血執行,壓製清陽上升導致神失所養,使之致幻。”

也就是不管是誰,隻要帶著籌碼進入這裡,就會死於幻象與沼氣中。

“幸好我沒自己進來。”

年有魚雖然聽不懂,但還是覺得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現在回去,先前的獵物想必已經被途徑的猛獸分食。被召來如此險境,想來哪吒是有要事在身。

“你們要去乾嘛?”

木吒反正沒事,思及許久未見幼弟,就決定留下來幫忙。

“被人追捕了,現在在逃命。”

聽到“追捕”一詞時,平愈的腦袋往下壓了一寸。

“逃命”這詞,從哪吒嘴裡說出來實在新鮮。

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青年往旁邊一讓:“那你們往這走吧,我剛發現的。”

木吒身後,是一扇門。

原來他們差一步就到終點了,臨門一腳時被臭暈了過去。

身為兄長,木吒自然不能讓弟弟犯險。他握住把手,一把將門推了開來。

門後沒有機關、陷阱,更沒有埋伏。

有的儘是“黃金為君門,白玉為君堂”。

是璿霄丹闕,積金至鬥。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信金汁夜香下,會有破天的富貴在?整間屋內都是黃金、珠翠、寶玉,如亂石般在地上堆著,放著。

饒是身為富戶之女的平愈,都沒有見過這等陣仗。

怔愣時,身旁響起了劈裡啪啦的聲音。

其餘三人同朝聲響處看去,年有魚高舉麻袋,將籌碼全都倒了出來。木和石與金玉格格不入,少年喊著“老鼠偷燈油咯!”,不管不顧地一頭紮進了黃金中,將其往袋中塞。

平愈也彎下腰去拾起一塊金子。

“是真金。”

她捏了兩下,手感無誤。

女孩環視一圈,臉上疑竇更甚:“隻是一個小鎮的賭場而已,真的能斂下這麼多黃金嗎?”

玉器水頭也很足,一看就是市麵上少有的。

她嘀咕:“我都想拿點回去給我娘打頭麵了。”

“拿。”哪吒用混天綾捲了幾塊金子,回道:“這賭場欠我們的。”

木吒也被金玉晃了眼,此時聽兩人說此地是“賭場”,搖頭否認:“不可能,我們家的存銀也就比這多一些。”

李靖是陳塘關總兵,家財不比這賭場豐厚多少。

“我記得你們說是來掙外快的。”

李有魚已經完全成了魚,在這黃金裡遊動著。他裝滿了袋子,擡起了腦袋:“怎麼現在一點也不拿了?”

“我看你少拿點好。”哪吒看他都拖不動那麻布袋,嗤了一嘴:“到時候可沒人幫你。”

“這裡都是我的心肝,讓我少一塊都不行!”年有魚哀嚎著,平愈覺著他都要鑽進錢眼裡去了。而他,又像玩笑般提了一句:“難不成嚴二郎那小子沒瘋……山外財神的錢,真的都是從賭場裡來的?”

哪吒纔想起什麼,他轉頭對平愈開口:“我有話要……”

同時,他與木吒耳尖具是一頓。

門外有聲音隱約傳來,聽著像是釣婆的:“他們肯定就在裡麵,彆讓他們跑了!”

被找到了!

想必是剛才被打暈的男人蘇醒,前去通風報信。

哪吒隻好住嘴,轉而道:“先找出口。”

“你們看這裡!”

年有魚從進門開始就在搜羅,已將這屋子探了個七七八八。他拂開幾塊金條,招羅著幾人過來。

少年所在的地方,有一塊石板。其構造鮮明,一眼就能看出有異。年有魚摸著下巴分析道:“我覺得這像地窖。”

“廢什麼話,開了再說。”

乾坤圈被哪吒握在手裡作撬棍,他抵著石板邊緣,開始施勁。可石板嵌得很深,哪怕哪吒天生神力,也無法將其撬開。

直到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平愈,忽然說:“你是不是用錯力了?”

哪吒:……

他從撬改成推。

果真如平愈所說,石板輕而易舉地位移了。

整個房屋開始在晃,在抖,地上的黃金都開始跳動。

異動不過幾息便止,屋內仍是原樣,好似沒有機關被觸發。

“啊?難道這隻是鬨著玩的嗎?”

年有魚話音剛落,四人腳下的地麵驟然一空。

他們一起低頭:

糟了!

四人在半空停滯一瞬,直直往下墜去。

石板歸位。

黃金,被震得重新掩住機關。

洞口閉合的一瞬,門被用力地撞開了。

隻差一秒,釣婆與平愈幾人失之交臂。

她帶著打手與道人,在這屋內巡查:“人呢?”

“是不是逃了?”道人看向手裡用於卜卦的龜殼,奇怪地歎了一聲:“怎麼多了一道痕跡。”

“什麼意思。”釣婆不懂,她也心煩:“這是東家的地盤,我不知道這有沒有彆的出口。”

“就是要追的人多了一位,哎呀!”道人費勁地解釋著。他本打算拿起龜殼給釣婆看,可在手中的硬物,卻倏地碎了!他嚇了一跳,恰逢此刻門外有傳話的奴隸到了。

奴隸低眉順目:“東家說要搬走錢銀,拜神要開始了。”

“就來了。”釣婆將帕子一絞,吩咐道:“把新的也都搬進來吧。”

先來的一批人運走金玉,後來的一批人拖著板車來了。他們將麻布袋敞開來,裡麵的東西豆子般往外倒。不多時,便倒滿了整間屋子。看著屋內閃著金光的物什,釣婆隻覺得晦氣。

她拍拍衣袖:“也不知道東家是怎麼辦到的,這屋子竟能把這晦氣東西變作金子!”

門被關上,屋內重歸死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平愈和年有魚,在半空中撕心裂肺的慘叫著。

哪吒和木吒被吵的腦仁疼,隻得一手撈一個捂住他們的嘴。

小嘴巴,不說話。

場麵安靜了,他們也終於落地。

撲通!

四個人一起掉進水裡。

平愈在水裡沉浮,掙紮,她撲騰著:“我不會水啊!”

隻是還沒折騰幾下,她就被哪吒提起:“淹不死你。”

話落,平愈又被放下。

女孩看到水就害怕,本能地又想拍打。結果屁股著地,才發現坐著的情況下,水都沒蓋過她的胸口。

太好了,是淺水灘!

平愈放鬆下來,她問:“大家都沒事吧。”

“沒事。”

木吒乾脆收起了盔甲,像大隻犬一樣抖了抖身上的水:“你們真在賭場嗎……雖說流水聚財,可地下怎麼有河?”

“恐怕不止如此。”

哪吒擰掉頭發上的水,站了起來:

“你們看前麵。”

他目視著前方,麵色不佳。

這河流長而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遠處,霧靄沉沉。

濃霧遮蔽下,能看到一些藍陰陰的火團,漂浮在上麵。分佈不均,不過藍光濕漉,勉強能照清霧中的景象。

兩人隨哪吒說的看去:

霧中,有著大小不一的船隻,正在朝遠處駛離。

平愈眼力不如兩個修行者,她問:“那些黑黑的點是什麼?”

“人頭。”

木吒回她:“船上,全都是人。”

甚至站不下了,有幾個人都要被擠得掉進河裡去。哪吒又捧起河水,任它從指縫中流儘:“黑色的……”

“是冥河的水。”

他篤定道。

黑水,隻會在奈河出現,

平愈再怎麼對不通神鬼,對各大作品中常會出現的“冥河”一詞,還是瞭解的。

這條河無論在哪裡,都被視通往死者國度的必經之路。

她有點冷,抱著自己的手臂搓了搓。

出神時,她陡然將瞳孔蜷縮,鎖定在某處。

“起霧了……”

女孩的喃喃之音,飄入每個人的耳中。

誠如她所說,白霧不知來源,貼著河麵緩緩升起。不過眨眼,它便將整個淺水灘徹底包裹。隨霧而來的,是一隻烏篷船。

船頭左右放著兩站青燈,中間站著一位纖夫。

他是一個麵如紙片的男人,纖夫朝幾人詢問:“可要渡河?”

哪吒與木吒相視,再看向年有魚和平愈。

抱著麻布袋的少年已經嚇壞了,女孩倒是麵色如常的點頭。

不渡河,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渡。”

哪吒交涉。

“幾人?”

“四人。”

纖夫伸出四根手指,報出船費:“四枚金磚。”

年有魚聽到用錢,忙得開啟袋子。

“哦,錢、我這裡……怎麼會這樣!”

袋口敞開,年有魚伸手去取時,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尖叫。

“怎麼了?”

眾目睽睽下,少年把手擡出。握攏的手逐漸鬆開,裡麵沒有金子,隻有黃膿般金粉成團的絮狀物。

全是紙漿。

“金子……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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