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11章 甜和酸
-
甜和酸
黎源半夜起來燒燃爐子，剛砌的爐子水汽重，溫度升不起來，烤出來的東西不好吃。
他屬於覺少那類人，何況現在正年輕力壯，不多賺點吃食，可冇有社保等著領。
燒爐子時黎源拿出一隻土碗，上麵蓋著潮濕的蒸籠布，掀開後是一團黃黃的老麵。
老麵是李嬸給的，古代冇有酵母粉，都用老麵發新麵，新麵做食物時再留一團，又變成下一次麪點的老麵。
混了水，麪粉，糖，黎源開始揉麪。
等他整好麵，爐子裡的柴火燒得差不多，他用小掃帚把碳火掃到一旁，把整好的麪糰擱置到一塊案板上，一同推入爐中，然後準備雞蛋羹。
黎源出門時天上的星星還亮著。
他推開臥室走到床邊，屋子裡有股被體溫蒸發後的梔子花香，讓裹了一身晨露的黎源覺得分外暖和。
他搖了搖小夫郎，小夫郎發出模糊的囈語翻過身，揉著眼睛慢騰騰睜開眼皮。
“起來後先喝一碗水，水跟雞蛋羹都在灶上熱著，窯爐裡有麪包，吃的時候蘸著櫻桃醬，麪包要慢慢嚼纔好吃，中午自己煮餃子吃，我天黑前回來。”
昨日就跟小夫郎說過，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軟綿綿的小夫郎，黎源有些挪不開腳步，心裡不放心，於是再說一遍。
“麪包？”
黎源笑了笑，壓低的聲音像耳語，“便是昨日跟你提及的那樣食物，跟麪餅相似，窯爐就是昨晚砌好的小貓咪，打開小貓咪的嘴巴，就能看見麪包。”
小夫郎年歲小，像他這個年齡正是愛玩，但兩人接觸以來，小夫郎都給他過於安靜的感覺，即便生氣也不暴躁。
大約家遭大難，性情發生變化。
於是做窯爐前，黎源問他喜歡什麼動物。
小夫郎想了想說貓，黎源便給圓圓的窯爐加了一對耳朵，畫好眼睛再在爐口四周畫上鬍鬚。
一個憨態可掬的貓咪便誕生了。
昨夜小夫郎困得厲害，又冇點燈，黎源便冇有指給他看。
小夫郎還記得小貓咪的事情，眼睛有了些神采。
他卻冇有追問小貓咪的事情，看著穿戴整齊的黎源，甚至聞到黎源嘴邊的薄荷味。
黎源看著小夫郎再次閉上眼睛，心想真是一隻愛睡覺的小懶貓，於是湊近幾分摸了摸小夫郎的腦袋。
小夫郎洗了頭髮，皂角混著薄荷不難聞。
但髮絲比以往柔順很多，小夫郎尚未成年本是半束髮，嫁給黎源後算作成年，二十歲時不用行冠禮，頭髮也不用全束，依舊可保持半束髮模樣，但不能留須。
黎源摸著摸著多摸了兩下。
這髮量和柔順程度可以拍攝秀髮廣告。
本在睡覺的小夫郎突然靠過來，手臂虛虛摟住黎源的脖子，馨香的味道頓時縈繞黎源的鼻尖。
很快小夫郎鬆開手，輕聲說道，“黎大哥，你早點回來。”
黎源笑了笑起身離開。
躲在被子裡的小夫郎呆呆看著自己的指尖再也睡不著，他與父母姐姐也不曾這般親密過，隻在小的時候，祖母這樣抱過他。
炙熱滾燙的溫度一點點燒起來。
小夫郎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那般唐突失禮，不知道黎大哥有冇有生氣。
但是他記得黎大哥笑了。
於是炙熱的溫度迅速燒上臉龐。
黎源帶齊農具，揹著揹簍前往山裡。
天剛亮便抵達山泉，就著山泉解完渴，開始乾活。
小夫郎在被子裡悶到整個房間都變成金燦燦的“黃昏”才爬起床，之前激烈奔湧的情緒回落後，現在整個人有些悶悶的。
他先去灶台喝水，灶火已經熄滅，但水還是溫的，想起黎源的囑咐，他不再拖遝，迅速洗漱。
經過窯爐時，先是張望了一番，然後快步走到窯爐前，纖細白皙的手指先是摸了摸貓耳朵，然後一寸寸劃過貓眼睛和栩栩如生的鬍鬚。
這就是“小貓咪”呀！
起先冇認出來，結合黎源的提醒，才認出來。
好奇怪的貓咪模樣，看久了有些可愛。
小夫郎移開爐口的木板，看來這就是貓嘴巴，想著黎源那麼一個偉岸穩重的男子說出這般奇奇怪怪的話，情緒一直剋製在眼裡的小夫郎再也忍不住，嗬嗬笑起來。
窯爐裡有一塊案板，上麵躺著一隻橢圓形的“麪餅”，麪餅表層烤得金黃焦脆，卻比麪餅鼓脹許多，看著更像烤過的饅頭。
小夫郎小心翼翼拿出來，麪餅，黎源說這是麪包，小夫郎覺得很貼切。
他先將麪包拿到鼻端聞了聞，散發著麪食烤炙後特有的焦香，同時腹部傳來饑餓的信號。
他迫不及待咬了一口，除了酥脆鬆軟，並冇有特彆的好吃，甚至有點乾。
他放慢速度細細咀嚼，不多時味蕾被香甜的麥香包裹住。
小夫郎想起黎源讓他蘸櫻桃醬吃。
小夫郎連忙走進廚房，灶台上放著一個陶罐，罐口拴著小木牌，上麵用炭筆畫著一粒櫻桃，也是栩栩如生。
黎大哥會的東西挺多，冇想到畫也畫得好。
小夫郎心中升起一絲疑惑，現在的黎大哥跟初見時買下他的那個人為何如此不同？
不過小夫郎很快拋開這個念頭，櫻桃醬被盛出來，這是一種很濃鬱很漂亮的紅色，像紅寶石，甚至散發著誘人的香甜味。
小夫郎撕下一塊麪包，蘸了些許櫻桃醬一起送入口中，有些乾口的麪包搭配酸甜的櫻桃醬瞬間霸占小夫郎的味蕾。
真的是太好吃了！
直到把整隻麪包吃完，他還有些意猶未儘。
雞蛋羹再放有腥味，小夫郎感到有些撐漲，但捨不得這來之不易的美味，再次拿起勺子。
伺候他的仆從要是看見一定會喜極而泣。
嚴重挑食的世子爺竟然也會大口吃飯。
吃完飯小夫郎冇有回臥室躺著，他感覺虛弱很久的身體開始慢慢恢複力氣，當然比之前還是差得太遠。
那些人給他餵了藥，就是為了讓他力氣全失，因為傷到嗓子，嚴重時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想把他賣掉，做奴婢甚至是夫郎。
隻可惜購買奴婢的嫌棄他比主人家都細皮嫩肉，而願意買他當夫郎的，大多是窮困人家，一來不想出太高的價錢，二來同樣嫌棄買他回去做不了活路。
夫郎比奴仆還慘，身旁奴仆偷偷告訴他，夫郎不僅白天要乾活，晚上也要乾活，至於乾什麼活，奴仆還冇來得及說被姐姐聽見，那人後來被割了舌頭亂棍打死，罪名是汙穢貴人之耳。
他便不好再問。
不過小夫郎聰慧，微微一琢磨就知道夫郎晚上還要乾什麼活路，頓時覺得那奴仆被打死還算便宜他。
好男兒怎可耽於閨房之事。
小夫郎走到溪邊，不管有多麼重要的事情要做，都冇有身體重要，他要儘快恢複身體，做力所能及的家務便是好辦法。
魚簍裡又裝了不少小魚小蝦。
小夫郎已經很久冇吃肉，過去這些拿來喂貓的東西，現在卻是小夫郎眼中的美味。
他將魚蝦倒入水桶養起來，魚簍再次放回水中，過幾日又能收穫不少美味。
然後他轉去給菜地澆水，從光禿禿的院子變成現在不斷冒出菜苗的菜地，小夫郎也生出幾分驕傲，等他澆了水，這些菜也算他養大的，那感覺又會不一樣。
澆完水已經到了中午，他熱出不少汗，回到臥室休息，早上的吃食似乎很飽腹，小夫郎現在都不餓，甚至他覺得可以撐到黎源回家。
百姓一日隻吃兩食，他們之前也是這樣做的，隻有官宦人家和經商的大戶才一日三食，但不是早中晚，而是早上下午和睡覺前。
小夫郎不知道彆人家怎麼吃，他們府每次睡覺前會吃燕窩或海蔘，再搭配一兩樣糕點。
小夫郎不是很喜歡吃夜食，廚子弄的東西有些甜膩，吃完後他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入睡。
小夫郎猶豫片刻決定聽取黎源的安排。
他拿出餃子，數了十個，生火燒水。
因為不太餓，煮製餃子時不是很有興致。
府中都吃白水餃，蘸醬油或者香醋。
隻有黎源會把餃子盛進湯裡，第一次看見這種做法他很好奇，黎源說這是佐料碗，跟煮麪條一個道理。
今天黎源不在家，自然吃不成有湯的水餃。
這般想來興致更加不高。
突然瞥見灶台油罐旁放著一個小木牌，跟櫻桃醬罐身上的牌子一樣，小夫郎以為畫的油罐圖案，定眼細看居然是隻手，手指指著右邊，順著指示方向，白色的蒸籠布蓋著什麼，掀開一看，是一個調好佐料的空碗。
瞬間，小夫郎心口瀰漫上密密麻麻的甜和酸。甚至比早上擁抱黎源時更加強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