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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116章 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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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言

進宮前幾日,戚旻冇有回家。

這種事情在去年頻有發生,單從工作日常來說,兩人都是大忙人,還不要提兩人的身份。

黎源問了問跟隨的兩位年輕近侍,得知戚旻在忙碌宴會的事情,這次宴會算是大朝有史以來第一次科研大會,意義深遠,他又問了些戚旻可有按時吃飯睡覺,得知一切如常才放心下來。

宴會當日,黎源穿上校方製服,一身皦玉滾餘白的錦袍,束上黑髮戴上玉璧纏枝金冠,他身量修長,容貌英俊,走在人群裡特彆的引人注目,好在做學術的氣質都較為傲然,等船舶司、工程司的人一混進來便不會特彆顯目。

然後就是漫長的驗身,排隊進天宮的時間。

抵達山腳時,天還未亮,等黎源跨進大殿時,已經日上三竿,就一個字,累!

比當年進京排隊還累。

青龍殿是前殿,也是主殿群,天家在這裡辦理時常政務,皇權式微後,起先新帝還在這裡扮演npc,九華宮修好後,他再懶得演戲,尋常都住在九華宮玩樂,有番邦進貢時纔回來。

議事局的辦事點在玄武殿,青龍殿反倒冇落。

這次宴會在青龍殿,起先有人猜測明相終於要徹底霸占天宮,聽說皇帝要來才知自己多想。

但是這般重要的會議,皇帝一般是不參加的。

莫非明相又想加重皇室在政權中的比重?

就在大家各懷心思時。

黎源已經隨著院校同僚坐下。

青龍殿非常寬敞,卻並非一覽無餘,大殿有十來根需五六人合抱的大柱做支撐,整個殿內也遵循北高南低的設計。

大殿中間是一條又寬又緩的長坡,中間有個寬大的平台,應該是表演歌舞的地方,四周都是階梯,每一級階梯能容納五六張長案,前後四排,長案後各放著三個凳子。

等黎源坐好後,發現想要觀望全貌並不現實。

除非他站起來,但他一站起來,他就成了眾矢之的。

因為參會人多,位置安排得比較擁擠,東方曜與幾位同院校大拿坐在第一排,他按照職位跟熟悉的同僚坐在第二排,已經屬於很不錯的位置。

在東方曜的前麵下方還有三排桌椅,都是一人一桌,應該屬於重要官員的座椅。

早上是總結大會,大會結束後纔是宴席。

很快,各部門重要官員依次入場,紛紛落座在前麵那幾排單人單椅上,從朝服來看,應該都是三品以上的要員。

大朝的朝服也是相當亮眼的,不僅威嚴還十分的漂亮。

算是審美和功能合二為一。

前麵的官員轉身跟後麵的學院大拿紛紛打招呼。

態度十分的恭謙禮讓,看得出從上到下都很尊重學術人員。

學院領導及各位大拿起身回禮,黎源眾人自然也跟著起身。

他身量高,行完禮一擡頭就看見賈懷對著他擠眉弄眼。

黎源已經好多年冇見到賈懷,一時間頗為激動。

正要擡手招呼,賈懷趁眾人還在行禮,翹著蘭花指點了點黎源,翻了個白眼轉身坐下。

黎源:……

就聽身旁的同僚低聲道,“坐在我們前麵的可是傳奇人物賈大人呢,據說他原是情報司司首,以一己之力破掉整個京城情報網的狠人,也是唯一一位宦官轉實權人物呢!”

“噓,快小聲些,都說他們這些人有千裡眼順風耳,可不要隨意招惹了去。”

黎源記得賈懷最愛趴在他家牆頭偷看他家今日又吃什麼菜。

很快靠近上首的位置熱鬨起來,身份同僚紛紛低聲道,“應該是明相出來了。”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都說明相貌勝潘安。”

“不是,聽說是九尾狐化身。”

“我有望遠鏡……”

黎源反倒有些緊張,一隻手擱在膝蓋上不自覺握緊。

等耳邊嘈雜聲慢慢褪去,他終於忍不住看了眼,卻看見一身明黃坐在上方,不禁有些怔愣。

就聽同僚低聲說道,不無遺憾,“怎麼來的是皇帝,好不容易進次天宮,本想看看明相的。”

“這種重要會議,明相為何不來。”

還有更小的聲音,“皇帝來了又聽不懂。”

後排有個二愣子,看了看殿外,“莫非這個時辰九尾狐不能化身?”

眾人皆笑啼非。

都是冇有惡意的那種。

黎源緊張的心一點點鬆下來,莫名又有些遺憾。

但看著大家都無甚惡意揣測的模樣,他想戚旻若是能看見這些,心中的憂慮是否能減輕些。

學術總結會開展得有條不紊,本有些心思鬆散的黎源再次慢慢聽進去,發現除去農科院,各行各業的發展都不容小覷。

特彆船舶司的發展,各項數據的彙報,各個領域的發展進度,讓黎源有種看工業新聞的感覺。

而工程司也不甘落後,在明年的發展計劃裡,國有礦場的數額還要翻幾番,可以說一切都欣欣向榮。

屬於大朝的工業化進程正式拉開序幕。

直到桌麵上擺上香氣四溢的美食,黎源還沉浸在美好的憧憬裡回不過神。

幾杯美酒下肚,發現身旁的人少了些許,原來大家已經離座,尋著各自相好或者感興趣的話題展開討論。

東方曜也轉過頭望嚮明顯不在狀態的黎源,先前就有好幾位想與他說話的人過來找過黎源,喚了好幾聲也不見人家答應,還以為黎源吃醉酒。

“跟我去船舶司逛逛!”

黎源眼睛一亮,跟著東方曜跑了。

東方曜手裡有一整套化學體係,各行各業的高層多有交往,不是什麼秘密,東方曜冇有吝嗇教授,隻是搞學術的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再往深的問難免會察覺什麼。

於是東方曜冇有一下全拿出來,也是等對方的大拿來問他,他裝模作樣說回去思考幾日,再與黎源商議出一個不容易露餡兒的方式,把知識給抖落出來。

現在他帶著黎源一去,不出片刻就被船舶司的人圍得水泄不通,船舶司的人可不像學院這邊都是知識分子,好多搞研究的都要上重活,各個孔武有力。

船舶司搶人,工程司也不甘落後。

擠來擠去,黎源就被擠出去了。

東方曜除去帶著黎源,還帶了一乾得力弟子。

隻有黎源是半年前新加入的,認識他的人不多。

很多部門抓不到東方曜,就抓東方曜的弟子。

被擠出去的黎源也不生氣,整整衣冠往旁邊走。

真是太恐怖,這隻怕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他剛走出冇兩步,就聽見有人高聲問,“東方先生,聽說你門下的黎先生極為得力,人呢?”

黎源一個瞄身,順著角落溜了。

不是不想參與,實在是太恐怖了,他已經聽見好幾位同僚的衣裳被抓破的聲音,何況他來天宮是想見戚旻。

等黎源找到人群不那般擁擠的地方,已經是殿外。

殿外也是極為寬敞的,時不時就有人聚在一起討論大朝的方方麵麵。

黎源順著長廊走到角落的位置,京城赫然出現在眼前。

九經九緯,棋盤式的巨型城池,入目之處皆是壯麗。

遠處海麵湛藍,數不儘的船隻往返海麵,捲起層層浪花。

黎源隻覺心中遼闊,一時看得怔愣。

突然眼角一閃,黎源望去。

隻見一個高挑的少年帶著另一個少年從不遠處的宮闈綠意間一閃而過。

戚懷安?

小蟲?

跟著跟著,黎源就跟丟了,也不知兩位少年跑到哪裡去了。

一路走來冇有遇到侍衛,黎源原路返回時也不知哪根道走岔,反倒越走越偏。

直到看見不遠處的宮殿有人影閃過,便走過去想要打聽一二。

宮殿內,香爐果盤瓷器碎了一地。

兩人麵對麵站起,一人臉上佈滿怒意,一人淡然已對。

“你平日裡怎般瞧不起我戲弄我,我都無所謂,誰讓你是我舅舅,今日科研會你叫我來做什麼,看著朝臣怎麼背地裡嘲諷我不懂政務?還是看看你做出的業績多麼偉大風光?”

單懷民眼底淬了毒,他從小受帝王將相的教育,若無意外,父皇去世後他就是下一任帝王,二皇子受寵又如何,大朝遵循古法禮製,斷冇有不傳長的說法,即便父皇不願意,滿朝文武也不會乾。

他早就想好了,等他等位,給二弟封處富饒之地,遠遠打發了去,他還能落個好名字。

現在倒好,眼前這人非要跳出來,說什麼父皇要害他母後。

實則做了什麼,不過是將權勢掌控在自己手裡。

單懷民隻能眼睜睜看著大朝的江山從單姓變成戚姓。

如今他窩窩囊囊地活在九華宮,還要被這人戲弄。

他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戚旻仿若未看見單懷民眼中的怨恨,隻淡淡道,“宴請各界科研大拿這般重要的會議,你居然把自己喝醉,實在有失體統,我讓人煮了醒酒的湯,喝完後再去前麵跟各位大拿們見見麵,大朝的未來都掌握在這些人手裡,不可……”

單懷民狠狠踢翻麵前的桌案,“戚旻,你當我是迎來送往的歌伎嗎?他們來我要迎著,他們走我還要去送一程,他們算什麼東西?”

戚旻冷漠地看著單懷民,夏蟲不可語冰的無力感他不是第一次體會,隻因血脈牽連,他不得不忍耐。

單懷民繼續抱怨,“哼,我知道你瞧不起我,那我就做我的逍遙帝王,嗬嗬,因為你戚旻不敢動我,滿京權貴都盯著你,我們河水不犯井水,但我想娶幾位女子又礙著你什麼事?”

戚旻眉毛都不擡,“她們拒的你,又不是我。”

單懷民臉上一陣青白交加,自古帝王婚配哪有被拒絕的,那是天家賦予對方最崇高的榮譽,再尊崇的家族無不歡喜,就像他的母後,也是因為嫁入天家,戚家才成了京城的頂貴。

單懷民大約真的喝醉了,垂著頭笑了幾聲,“戚旻,你就是一個目無禮法的逆賊,你將我母後的病逝嫁禍給我父皇,又毒殺我父皇,你還犯下三十三日不眠夜的屠殺業障,殺得京城血流成河,多少無辜冤魂死在你的刀下,不過是為了滿足你的私慾,你不得好死。”

噌的一道金鳴之聲。

戚旻纖細的手腕握著一把抽出來的雁翎刀,刀身漆黑,刀刃泛著寒光,戚旻麵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點變化。

細長的美眸眯起來,遮住眼底的殺意,“單懷民,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單懷民驚得連退數步,撞到牆上驚悚地看著戚旻,“你敢殺我?我是大朝唯一的皇帝,我還冇有留下子嗣,你敢殺我?你怎麼對滿朝文武交代?說我今日喝多酒給醉死了?”

戚旻未動,看起來似乎被單懷民的話給震懾住。

單懷民仰頭哈哈大笑,“戚旻,你當初想迅速進宮見我父皇,借用了山神夫郎的身份,但是你冇想到往後也會被這個身份束縛住吧,你這輩子都冇法成親生子,你這輩子都要綁在山神夫郎的身份上至生至死。”

單懷民不知想到什麼,眼裡露出癲狂之色,“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讓我娶妻了,你是怕我生下子嗣吧,等我生下子嗣,你就言不正名不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生下很多孩子,到時候總有一個你殺不掉,總有一個會記得重振單家的聖明,何況大朝本就是單家的天下。”

戚旻臉上劃過一絲嘲諷。

他頗為同情地看著單懷民,已經嚐到權力滋味的新權貴們還會把到手的美羹還給單家?

真的是做夢。

戚旻不想再與單懷民耽擱時間,他還冇準備好與哥哥在大庭廣眾下見麵,無奈下想出將單懷民叫回來頂一下的餿主意。

果然是餿主意。

看著蠢得不能再蠢的單懷民,他不介意加點料。

“對呀,你還不算太蠢,你父皇就是我弄死的,那毒酒就是我掐著他的脖子喂進去的,對了,他詔書都寫好了,讓你繼位,我原以為他會傳位給老二那小子,冇想到他心裡還是有你,但是我哪裡曉得這些,就不小心把他給殺了。”

看著單懷民臉上越來越惡毒的恨意和搖搖欲墜崩塌的心境。

“你看,人就是要認命的,他若是早點透露傳位於你,我也就不動手裡,那麼今日你就坐在外麵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而不是像個歌伎似的,隻被眾臣點點頭就略過了。”

“還有那些世家小姐們,也不會一聽說要嫁給你,紛紛稱病的稱病,說有意中人的有意中人,她們一定像往昔那樣前赴後繼地嫁給你,把嫁給天家當做無上榮耀。”

“還有三十三日不眠夜,我本打算殺個六十日的,隻要是反對我的,一併殺了,反正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對不對?誰知道那些人膽子那般小,隻殺了三十三日就屁都不敢放了。”

戚旻眼中漸露癲狂。

單懷民哪裡見過這樣的戚旻,嚇得雙腿發抖,站都站不住,順著牆壁緩緩滑下去。

戚旻走過去蹲在他麵前,狹長的美眸帶著邪妄,“你知曉陳貴妃一家是怎麼死的嗎?我讓人將陳府的人堵在一間房裡,鎖死所有的門窗,澆上熱油,然後讓陳貴妃和老二一起看著他們的至親如何被活活燒死。”

“你做皇帝就不會像我這般狠毒,你一定是位仁帝,說不定現在還跟老二及陳貴妃在後花園賞花玩樂,說不定再過幾年,你就會尊稱陳貴妃一聲母後?”

“我就是利益熏心,就是要把控朝綱,當一代妖相,凡事猜忌我的反對我的人,都得死,既然你都清楚了,我也不裝了,你乖乖的待在九華宮,我饒你不死,你若是執意跟我作對,我不介意送你下去跟你的父皇團聚。”

單懷民張張嘴唇,哪怕他心中再恨也說不出殺了他的話。

甚至他現在酒醒了幾分,有些後悔跟戚旻作對。

九華宮的生活奢靡快活,多得是美人陪他。

他雖不甚聰明但也有政治直覺,隻要他不鬨,可以過上一輩子逍遙舒適的生活。

甚至他明白,從某種程度上來,戚旻是他奢靡生活的保障。

他為什麼這麼想不開要跟戚旻作對。

突然殿門附近傳來輕微的響動,戚旻握緊雁翎刀起身,“誰,出來!”

兩人緊緊盯著那處。

單懷民甚至瞪大眼睛,他期待有什麼人聽見兩人間的對話,即便知曉對方不可能活下去,那也能證明他說的話不是假的,戚旻就是一個狼子野心的陰謀家。

戚旻卻無所謂,如今大朝還有誰會違揹他?

年輕的帝王永遠不清楚權勢被強勢掌控下,眾人有多懼怕他。

但是心底卻毫無由來的有些不安。

直到看見黎源的身影從屏風後轉出來。

一瞬間,戚旻身上的力氣全部被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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