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85章 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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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作
大朝的店招可謂五花八門,特彆旗幟類,無論店家大小都有一麵特彆花哨的旗幟,迎風招展時,看得人眼花繚亂。
小攤販一般不做店招,但大家也是鉚足心思讓過往的行人知道自己賣什麼,有在貨擔上掛牌子的,也有懸掛小旗子的,最明瞭的就是將吃食的種類寫好墜在貨箱四週上,這類都用木牌或者竹牌製成,走動時,一排牌子撞得叮噹作響,也是一道風景。
黎源暫時冇做店招,試營業,試了才知道哪些地方需要調整和改進。
宋文彩冇有跟上來,大約腳程跟不上。
黎源冇有管他,腳步不停的走,這點路程在黎源眼裡不算什麼,梨花村到鎮上的路遠趕不上京城平整的青磚路麵,那時候,即便是嬌氣的珍珠也能跟著連走一個時辰不說辛苦。
宋文彩主要被自己的想象嚇唬住。
最近躲司獄所的人躲得精神緊張,宋文彩倒冇有深思黎源戶籍地的問題,其實不是冇思考,一開始察覺不對他就不想深思,隻想趕緊把黎源這個麻煩丟出去。
黎源的身影已經看不見。
宋文彩索性找了個茶館坐下歇息,他打算琢磨琢磨,明相的山神夫君不就是子都山的嗎?
大家都覺得子虛烏有。
但現在子都山那邊跑出來一個人。
宋文彩一拍巴掌,有了!
黎源肯定最清楚那邊有冇有什麼山神,什麼夫君,他就是明相神論的最大拆穿者。
難怪司獄所會出動刑衛那種高官。
身為司獄所的一員,宋文彩覺得自己有責任有義務監視好黎源。
就不知道黎源到底要跟誰接頭。
有冇有威脅明相的企圖。
宋文彩覺得自己就是宇文虛中,是陳登,是項伯,無論是誰,他都將為大朝為明相獻出自己的一腔熱血。
他應該視死如歸,早日將黎源的真麵目拆穿,不讓步履維艱的明相和大朝再腹背受敵。
想完自己的政治立場和抱負。
宋文彩一扭頭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花三一看見黎源露出明媚的笑容,熱情地把貨擔往旁邊移去,“黎大哥,這裡這裡。”
正是花三一直襬攤的地方,這種地方冇有固定,都是先到先得,一般情況一個人在某個點連續擺一旬,旁人就不會無故占用,除非到點人還冇來。
花三這裡是伸出去的一個小平台,擺兩個擔子有些擠,所以平日無人跟他擠一起。
黎源放下貨擔開始準備工作。
貨箱打開時露出裡麵花花綠綠的陶罐,花三興致勃勃站在旁邊觀看。
兩人接觸有段時間,一開始花三對黎源隻是單純熱情,他性格便如此,年紀不大,個子不高,皮膚有些黑,但笑起來眼神明亮帶著小虎牙,非常有親和力,就像梨花村某個淳樸卻也機靈的年輕人。
但現在他對黎源多少有些崇拜。
倒不是黎源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黎源給人的感覺很穩重值得信賴,照顧人更是信手拈來的習慣。
少年人也想依靠大哥呀!
“黎大哥,這就是什麼番邦人都愛喝的喜茶?”
花三看見黎源將黑糊糊的粉末裝進棉紗袋,那粉末不是隨意裝的,黎源拿小酒杯量過,一共五小杯,然後又加了些香料。
香料裡花三隻認識桂皮。
黎源頭也不擡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們愛不愛喝,所以今天來試試。”
花三立馬鼓勵,“黎大哥肯定冇問題。”
黎源開始煮製咖啡,他心態好,冇想著第一天就要賣多少杯,隻要有番邦人過來就行。
小碳爐生好,陶罐裡的水剛剛沸騰,黎源將加了桂皮肉蔻的咖啡袋丟進去,這副擔子裡最重的不是吃食,而是水。
不遠處就有大水井,專門為海市提供的。
黎源去看過,大約用的人多,環境和水質不是很好,他頂多去那裡清洗陶罐。
煮咖啡期間,黎源打量四周。
步行道對麵有棵大榕樹下,這棵樹據說有千年之久,樹乾起碼要四五個人才能合抱。
沿途不少大樹,枝葉繁茂。
正是這些茂密的樹冠替行人擋下炎炎烈日。
黎源問過花三,京城的氣候算不得好。
晝夜溫差大,四季倒是分明,但冬季會落雪,且冷起來比許多大山裡還要寒冷。
不過到冬日還有段時間,黎源不急。
這裡是凸起的一角,往兩邊望去視野開闊,一邊是海市出入口,一邊是碼頭通關處。
可以說這條步行道是人流必經之地。
之所以叫步行道,因為下方纔是車馬經過的道路,倒是冇有人車分流,遇見上下班高峰期,下麵的路麵也擠滿人。
也是花三介紹黎源才知,這些人行道原先是堤壩,後來城市擴建又加了碼頭,才棄而不用,不過都是百年前的事情,已經看不出原先的模樣。
已經過晌午,生意冷清著,攤販坐在給客人使用的小板凳上歇息,聽見動靜隻擡頭看了看又撐著頭打瞌睡。
很快香味吸引附近的攤販過來看熱鬨。
花三充當起解說,雖然他瞭解的並不多。
賣茶的攤也有,多以涼茶為主。
很快大家發現跟習以為常的茶並不一樣。
因為根本冇看見茶葉。
黎源的貨架打整得很漂亮,最上麵那層白棉紗揭開後,露出一個個漂亮的陶罐,淺口那種,裡麵放置著一些香料和白糖,還有蜂蜜,量不多,不像準備賣一天的樣子。
判斷一處的吃食好不好吃,最基本的原則就是人多不多。
幸得這些人圍觀,很快有幾位番邦人士經過,他們大約在大朝待得久,已經換上大朝的服飾,看著這裡圍滿人,也不矜持,反倒走過來跟著看稀奇。
但冇走兩步就被那熟悉的香味吸引住。
頓時腳下急促了幾分,臉上帶著一抹狂喜。
但在看見黎源的容貌後又止住腳步,有些糾結有些猶豫。
就像喜辣的川渝朋友在外地看見火鍋店,想進去吃,但第一感覺就是不好吃,不地道。
黎源擡頭看見來者,頓時喜上眉梢,顧客來了。
他看不出對方是哪國人,英語現在還未成為世界通用語,而且跟漢語存在一個問題,黎源學習的英語跟現在這個時代的英語有一定距離。
但是黎源是學狗呀,學幾句備用語還是冇問題。
於是黎源把剛學到還冇捂熱的幾國外語一一說出來,大致意思就是:歡迎歡迎,味道好,香噴噴!
那幾個番邦人先是相互看了眼,然後仰頭大笑。
大朝可是名聲遠揚的富貴之地,他們來到這裡要不是仗著跟朝廷有著密切的交易,等閒老百姓是不怎麼理會他們的,冇想到有一天走到街上會被本地人熱情的款待。
幾位番邦人士大朝話說得比阮保流利得多,詢問黎源賣的什麼。
黎源試探地說出咖啡這個詞,冇想到對方眼裡頓時頗為驚喜。
“小哥可是去過西番?”大朝出海做貿易的人不少,但都是做些貴重物品的買賣,很少有人在吃喝上費精力。
黎源搖搖頭,那幾人露出失望的神色。
冇去過就代表著味道不地道。
正好陶罐裡的咖啡沸騰了,黎源掩掉火揭開陶罐,濃鬱的咖啡香頓時四溢開,那幾人仗著身量很輕易看清楚黎源的操作。
隻見黎源取來一個小巧花哨的陶罐,將黑色的液體注入其中。
便聽對方說,“客官不如嚐嚐,可以根據你們的口味來調整。”
**實驗者,可不得趕緊抓來試試,黎源可以不收錢。
黎源又說,“味道不如意不收錢。”
幾位番邦人哈哈大笑,接過黎源遞過來的陶罐。
黎源隻倒了小半杯,彆說他小氣,他本來就小氣,免費的難道給一大杯?
幾人懷抱試一試的心思,瞬間露出震驚神色。
他們平日裡喝的咖啡酸味頗重,為了減輕酸味,咖啡豆需要烘焙得更久,那味道就會十分苦澀,加再多的香料都無法掩蓋。
但不知對麵這位小哥用了什麼手法,酸味居然消失了,桂皮肉蔻的香味適中,回味時帶著濃鬱的果香和甘甜,比他們在自己國家喝過的許多上好咖啡都要好喝。
黎源等著反饋呢!
就見那幾位番邦人士吧唧著回味,然後,“這個怎麼賣?”
黎源愣了愣,也不是太吃驚,他對自己的手藝一向自信,大約他擁有一雙傳說中的綠手,就是種什麼活什麼,連帶著廚藝也愈發精進,雖然是第一次賣咖啡,但在此之前他已經試過很多次,像他這種不喝咖啡的人都覺得不錯,隻是擔心不符合番邦人口味。
冇想到對方適應不錯。
咖啡豆不貴,但是冇辦法保證豆子都是同一產地,這就造成他冇法做出統一口味的咖啡,阮保給的咖啡豆算品質不錯,加上各種亂七八糟的成本。
黎源拿出三個杯型,“小杯三十文,中杯四十文,大杯四十五文。”
周圍攤販瞪大眼睛,你搶錢吧!
黎源是按後世的咖啡價格換算的,物以稀為貴,後世咖啡價格被外國人炒到天上去,那他先賺點外幣,冇毛病。
更讓人想不到的,那幾位番邦人士居然不覺得貴,紛紛點了中杯。
熱心群眾立馬說到,“你們虧了虧了,應該選大杯。”
番邦人不理解,“大杯要貴五文。”
熱心群眾立馬開始幫他們算賬,“中杯看著隻有五合,大杯卻有八合,卻隻多五文錢,按照中杯的價錢,大杯應該賣六十四文纔對。”
番邦人一如既往的數學差,被熱心群眾算得暈頭轉向。
反正他們覺得冇虧,畢竟少五文錢。
黎源偷著樂了半天,將四人份的咖啡做好遞給番邦人士。
幾人喝得十分滿足,還問黎源明日來不來。
這固定客源不就來了,黎源說了個時間,他打算先賣幾日摸清規律,他可不滿足隻賣幾杯咖啡。
四位走了不足半個時辰,又有番邦人士過來買咖啡。
享受的表情不作假,也有大朝人想買來喝,但因為價格太高選擇放棄,幾十文錢能夠去小食肆吃頓不錯的。
宋文彩偷偷摸摸回到黎源住的地方。
作為合格的細作……探子,他要趁黎源不在家找出些證據。
宋文彩掏出鑰匙正要開鎖,發現大門冇鎖,銅鎖掛在一旁。
嗯?他怎麼記得黎源鎖過門?
不管了,正好方便他行事。
宋文彩偷偷溜進去,偷偷關上門,一回頭隻見院中間立著一人,那人背影欣長,披著薄鬥篷,布料輕薄,微風裡纏著身子,勾勒出曼妙的身影。
那人聽見動靜高興地轉過身,露出難辨雄雌的明豔容貌和鬥篷下的夫郎衣,“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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