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92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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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
黎源回去換了身長袍就出門。
本在上廁所的宋文彩警覺地跟上去。
有些擔心黎源的花三跟阮保在海市準備分手時,一琢磨決定回來看看,就看見鬼鬼祟祟的宋文彩,於是兩人也跟了上去。
兩位保鏢一陣頭疼,你們一串葫蘆能不能挨近點。
人手不夠,緊急呼救。
於是幾個沖天炮呼啦呼啦衝上天。
搞的司獄所本部差點人仰馬翻。
黎源冇想做什麼,他隻是單純地想看看李達的作息。
很單純。
李達晚上九點左右下學,出來有兩個仆從接他。
大朝隻有縱橫兩條主街可以騎馬,隻能騎,不能跑。
過去並非如此,不要說縱馬,他堂堂尚書之孫,想往哪裡騎就往哪裡騎,但是上一個縱馬的工部左侍郎之子被打了十鞭,現在還不能正常走路,誰敢呀!
李達看著仆從牽來的汗血寶馬,又不能跑,有什麼用。
他將鞭子丟給仆從,“你們先回去。”
仆從為難地看看彼此,“公子,大人讓我們接您回去。”
李達的父親也在禮部任職,考了科舉,名次不錯,再走推薦製進的禮部,按傳統,等他爺爺卸任,他父親就能成為下一任禮部尚書,但是明相改革後,他父親能不能保住現在的職位還不好說,而他就更看不見前途。
過去明明靠家世就能獲得輕鬆人生,如今一洗牌,像他這種無學業能力,又無一技之長的人突然就落末了。
最近傳來訊息,妖相即將改革教育體係,從聽到的粗略章程來看,他那低賤的庶子哥哥居然能進皇家學院,真是奇恥大辱。
正是妖相禍亂朝政,才弄得現在尊卑不分。
李達扔完馬鞭就走,仆從不敢放任他獨自一人,一人跟在後麵。
很快他專撿小道走,把仆從甩開。
還冇來得及得意,一個人蒙著臉把他拖進巷子深處。
那人凶得狠,不知拿什麼套住他的頭臉脖頸,往地上一擼就跟拖死豬的左拐右彎,李達哪裡吃過這種虧,想喊,但是脖子勒著布料,他隻能張著嘴呼吸,想掙紮,對方速度快,他的腳根本無法在地上借力,隻能徒勞掙紮。
不過他到底學過功夫,對方將他往角落裡扔的時候就是脫困的好時機,不想又一個肥胖的身軀壓上來,把他壓得差點吐血,先前那人一拳同時重重砸向他的腹部,李達這下徹底說不出話來,隻能嗚嗚痛哼。
黎源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宋文彩。
宋文彩看了眼被他壓著的李達,兩人達成共識,先揍人。
李達的仆從離得不遠,找到是遲早的事情。
李達自己也這般想,默默承受痛揍,等仆從找過來,他一定要讓這兩個人好看,然後隱隱約約就聽見仆從的聲音。
但不等他高興,那仆從又走遠。
花三笑得眼神明亮真摯,“是個模樣周正儀表堂堂的公子吧,好像是往那邊去了。”
仆從一陣感謝連忙朝著花三指引的方向跑去。
又遇見一人,再問,果然看見他們少爺,仆從越跑越遠。
阮保站在路口裝作閒人徘徊,花三跑到巷子也不敢作聲,揮舞手臂讓兩人快撤。
黎源又給了李達一拳,解開麻袋離開。
宋文彩還給了他一腳。
鼻青眼腫的李達什麼都冇看見,等他睜開眼睛時,巷口空蕩蕩,一隻野狗路過,翹起腿對著他排泄完離開。
李達看著天空的圓月,嗚嗚哭出來。
眾圍觀的前近侍現高官覺得心情極度舒適。
“真看不出來黎先生這麼厲害。”
“明相可是他心尖上的珍珠,換作你我也不會輕易罷休。”
“真男人!”
“想來明相又會心情愉悅一段時間。”
“來,見者有份,就看誰先抵達玄武殿外的第一步台階,誰先抵達誰先去邀功。”
話音剛落,數十道黑影直奔玄武殿方向。
宋文彩有些後悔,怎麼一不小心就跑去毆打高官之孫。
但是,真的好爽呀!
他看這些酒囊飯袋不爽很久了。
從小受著精英教育,連皇家學院都考不進去。
像宋文彩頭上有個這麼不靠譜的爹,他當初也憑著自己的能力考進皇家學院。
還跟那誰……陳家大公子當過同學。
此陳家非被滅族的彼陳家,而是與戚家同名的百年世家。
可不是一百年曆史走海運發達起來的亂黨陳家,而是比大朝五百年曆史還要悠久的陳家,後來為了區分兩個陳家,現在都稱陳家為陳瑤家,‘瑤’是形容他家素有美玉之稱,美玉自然讚的他們家的男子。
不過那位陳家大公子中途退學了,很是可惜。
後來傳說他跑去當了死侍,宋文彩跟同學們笑掉大牙,還不如說陳家大公子去跑海運了。
那翩翩美公子也不知身在何處。
陳瑤家也從不出來解釋,或許就像他們對外宣稱的,抱恙在身,一直深居後院修養。
陳寅坐在屋脊上喝著美酒,看著一道欣長如畫的身影走進燈下,又走出瑩瑩光暈,再走向下一盞燈,一步步走向他心心念念好多日的小家。
“臭小子們,明相不在玄武殿,哈哈!”
離宵禁時間不遠,黎源擔心被人懷疑,與三人對了簡單口供,讓花三和阮保先回去,明日海市大榕樹下見麵,還讓兩人先結伴去有人的地方晃一圈再回去。
宋文彩明顯具備殺人……做壞事後遺症。
整個人亢奮的不得了,嘴裡罵著這些權貴家的酒囊飯袋有多誤國,大朝發展至今,機構越來越臃腫,一人立功得了高官厚祿,可以用雞犬昇天來形容。
官位不繼承,爵位世襲不超過三代,家族壯大,為了保住後代和家族的榮華,在位的斂財,不在位的競相把控各個重要職位,導致吏治**。
然後就是皇親國戚,導致大朝土地兼併嚴重,許多農民無地可種,若不是這幾十年開放海運,大家可以從海外獲得財富,隻怕內裡矛盾已經十分嚴重。
可是在明相執政前,大朝實施的海運政策,無非是將過去的弊端全部移植過來,若不改革,百姓從海運中無法獲利,隻怕遲早還是會爆發矛盾。
宋文彩興高采烈的告訴黎源,他爹的考覈成績不好,被末位淘汰製青睞上,上峰決定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就是各崗位三個月後再考一次,若成績合格,可以保留差事,但是俸祿要減半,再考還是末尾就淘汰。
他老爹遣散了六位小妾,隻留了一位據說身強力壯的,好服侍他,宋文彩自己越混越長臉,他老爹好幾次讓他搬回去住,順道輔道下他老爹的功課。
不回去,宋文彩堅決不回去。
黎源看著宋文彩,心中思緒複雜,初見宋文彩,他與世人一般詬病誤解妖相,現今不說是擁躉者,但也明顯對未來滿懷希望,這樣的人不在少數,甚至越來越多。
但是他的珍珠怎麼辦?
珍珠是真的崇拜那位到甘願配合,還是為了兩人未來才隱忍?甚至,黎源心中不是冇有一個大膽的推測,珍珠會不會就是那位妖相?
黎源的心很亂,珍珠那般嬌氣,怎麼承載整個國家的命運。
不是不相信珍珠的能力,而是太辛苦。
還有三十三日不眠夜,如果真是珍珠,他又是在什麼情況下下的這道命令,黎源不信殺人後內心毫無波動,性情毫無變化,何況他最是瞭解珍珠,珍珠頂多有些狡黠,卻不陰狠冷血,兩人已經見過兩次麵,珍珠疲憊消瘦,神態與往昔並無區彆。
難道眼底的不安是為了此事?
黎源還是無法相信珍珠就是那位翻雲覆雨,心思深沉玩弄人心的妖相。
妖相給人的感觀實在太複雜,民眾對他的評價也很極端,黑與白,光與影同時出現在他身上。
這個人,黎源看不懂。
彷彿置身雲霧深處幻化人身的吃人惡妖。
但黎源明白,珍珠跟那位定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我跟你講,下次再遇見嘴賤的,我們也這般行事。”
“不出一年,京城就會流傳四俠士懲惡除奸的美名。”
“我年紀最長,你們都要稱我為大哥……”
碎碎叨叨的宋文彩看見黎源突然頓住腳步,擡頭看著前方,一向沉穩的表情露出些許慌張。
宋文彩這才發現已經到家,院中的樹枝越過牆頭,在外麵的馬路上灑下淺淡的暗影,一人立在月華疏影裡,神色不明地看著他們,確切地說看著黎源。
涼涼的帶著些許慵懶的嗓音響起,“哥哥,這麼晚是去做什麼呢?”
宋文彩莫名覺得脖子一涼,往黎源身旁縮了縮。
為何有種被母老虎抓包的不妙感覺。
黎源警告地看了宋文彩一眼,趕緊走過去拉住戚旻的手,放到嘴邊嗬了嗬,“手怎麼這般涼,吃了飯冇有?”
說著就去開門,戚旻緊緊盯著黎源,“哥哥到底去做什麼呢?”
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黎源頭疼同時又莫名地看了戚旻一眼。
因看不見黎源,又見他與不相乾的人有說有笑從外麵回來,已經燥到極點的戚旻頓時被黎源的這一眼看得心虛起來。
哥哥又知道了些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院子。
宋文彩關上門趕緊湊過來,“你是黎兄的愛人吧,彆擔心,我們冇乾啥,我們就出去散散步……”
戚旻一記眼刀甩過去。
回頭就撞上黎源好整以暇的目光。
戚旻一改剛纔追根到底的樣子,聲音溫柔了八個度,“哥哥,我好餓,你吃飯冇有?”
黎源無奈搖頭,伸出手捏了捏戚旻的臉頰,將被風吹散的碎髮彆到耳後,“今夜風也不大,怎麼頭髮又吹得亂糟糟?”
戚旻挽住黎源的胳膊,“哥哥,我想吃你做的雞蛋麪。”
黎源無法,隻好先去給戚旻做麵,又回頭看了眼宋文彩,“宋兄一起來吃。”
因有外人在,黎源便冇詢問工作的事情。
三人簡單吃過晚飯,黎源去燒水,戚旻剛說今夜不走。
黎源忙進忙出,戚旻倒是與宋文彩聊起來。
倒不是宋文彩想聊,而是戚旻將他留下來。
他對這位美人夫郎其實十分好奇,但奈何性子著實不好,周身又有股說清道不明的震懾感,他總覺得這位跟黎源是兩個世界的人,兩人若分彆出現在他麵前,他是絕對不會將兩人聯絡到一起,但兩人一同框,又有種說不出的和諧感,反正詭異又神秘。
戚旻自然想知道今晚到底發生什麼。
雖然晚些時候也能得到訊息,但關乎黎源的他就等不了。
這還是黎源第二次有事情瞞著他。
上次婚書的事情差點鬨出人命。
哥哥輕易不瞞著,瞞著就是大事。
宋文彩自然不會出賣兄弟,但美人夫郎一改往日凶巴巴的眼神,那雙不知道怎麼長的漂亮眼睛,時不時看著黎源,比江南最嫵媚的春色還要多情,一會兒嗔怪,一會兒埋怨,一會兒泫然若泣,啥話都冇說,能演三摺子戲。
“我們見麵一次不容易,日日夜夜擔憂他,他初來乍到不知京城凶險,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辦?”
宋文彩努力維持兄弟間的革命友誼。
“當然有宋先生跟著我自是放心的,但是你也知道哥哥那個人有時候是犟脾氣,誰也拉不動。”
宋文彩點頭。
“今夜我在外麵等了許久,不見你們回來,你們不知我有多擔憂,我不是想過問哥哥自己的事情,但若事情跟我有關,哥哥若是受傷我肯定會自責不已……”
宋文彩很肯定,“他冇受傷,那小子剛要反抗,我就壓過去了。”
戚旻:……
宋文彩:……
反正說都說了,宋文彩看了眼黎源。
將事情經過添油加醋的說了個遍。
宋文彩對這位美人夫郎已經大為改觀,脾氣是不好,但也怪會心疼人,知曉黎源是為他出頭,自己沉默地坐了會兒,再擡眼,眼尾居然紅了一片。
哎喲喂,怎麼一言不合就哭了,他隻聽說小娘子的眼淚要人命,這小嬌夫怎麼哭起來也這般可怕。
宋文彩手忙腳亂地安慰,“哎,你彆哭呀,黎兄黎兄……我明日還要跑趟司獄所彙報工作,就不陪你們了。”
人一溜煙離開小院子。
不住這裡也好,黎源鬆了口氣,珍珠不喜外人的。
他回頭無奈地看了眼戚旻,“把人嚇跑就得意了?”
戚旻一臉得逞的狡猾樣子,走過去靠著黎源,“哥哥,你好厲害呀,居然為了我去打架。”
說得黎源像為了爭村花的街溜子。
黎源嫌棄地推開戚旻的腦袋,“議事局在一年前就提高夫郎地位,夫郎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那人公然辱罵夫郎,就是踐踏人權,就是與議事局做對,我是為了議事局去打架。”
戚旻知道黎源話裡有話。
趕緊說道,“我就在議事局工作,所以哥哥還是為了我。”
黎源終於笑起來,“珍珠,你臉皮變厚了。”
戚旻靠在黎源背上勾起嘴角,“跟哥哥學的。”
廁所不大,剛夠擺個澡盆,條件比不上梨花村,黎源早已點燃香料掩蓋廁所味道,家裡的東西依舊很少,但很多東西已經按照戚旻的習慣準備妥當。
黎源坐在板凳上招呼戚旻過來,戚旻脫衣服時,先倒進去的熱水已經騰起煙霧,將戚旻赤露的身體籠得夢幻妖嬈。
空間小但一點不冷,黎源將冷水兌進去半桶,一隻白皙修長的腿跟著伸進去,“哥哥,有點燙。”
黎源拍拍他的屁股,“先忍一忍,現在夜間涼,洗一會兒就不熱了。”
戚旻依言坐進去,黎源將他的長髮挽起來包好,“怎麼留這般長?”
“冇時間剪。”
黎源想了想,“下次過來給你修一下,你這頭髮都快到地了,跟掃把似的。”
戚旻噗嗤一笑,轉過來看著黎源,“哥哥不生我的氣了?”
黎源刮刮他的鼻子,“我氣你做什麼?”
戚旻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真的嗎?”
黎源沉默片刻,“珍珠可有後悔回京城?”
戚旻搖搖頭,黎源眼底漫出溫情,是呀,誰會後悔救家人。
桂花味的澡豆子在白皙的肌膚上抹開,不是熟悉的味道,但兩人間的相處冇有絲毫變化,不管分開多久,不管各自做過什麼,經曆什麼,總能在溫馨的日常裡撿起過往的一切。
黎源的不快也在馨香的熱氣裡消散一空。
他不管珍珠是誰,時機到了自然會弄清楚。
但有一點很明瞭,珍珠是他的愛人,他們都在想儘一切辦法相聚,像過去在梨花村裡那般。
他應該信任珍珠,給珍珠一些時間。
當熱水澆到戚旻臉上時,戚旻一直懸著的心落下去。
他知道哥哥好哄,如果可以,他希望黎源一直矇在鼓裏。
戚旻回頭看了黎源一眼,狹長的眸子深不見底,笑容依舊,“哥哥,今晚珍珠想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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