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母毒殺,重生皇太女手撕仇人整朝堂 第21章 臣願效忠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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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章巡嗎?”
裴煜的聲音低沉沙啞,每個字都裹挾著冰冷的殺意。
王氏嚇得猛一哆嗦,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會驚恐地搖頭。
裴相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眼神慌亂到了極致,聲音尖利地反駁:“你……你胡說什麼!什麼章巡不章巡的,冇有的事!”
這副色厲內荏的模樣,恰恰徹底證實了裴煜心中的猜想。
一瞬間,裴煜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耳邊嗡嗡作響,眼前閃過一片血紅。
他們怎麼敢!他們怎麼敢!
這麼做,就是明晃晃地把蘭舒往火坑裡推!
“好……你們很好……”裴煜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他握緊的拳頭因為極度用力而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死死盯著這對嚇得魂不附體的夫婦,眼神陰鷙得如同擇人而噬的凶獸,一字一句:“我去找她,如果讓我發現蘭舒少了一根頭髮,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說完,他猛地轉身,一把抓起靠在牆邊那杆陪伴他多年的長槍,槍身冰冷,一如他此刻的心。
“砰”的一聲巨響,他狠狠摔門而出,那破舊的木門幾乎要被震碎,劇烈地晃動著。
裴煜消失在昏暗的巷弄儘頭,直奔章府而去。
天已經黑了。
當他渾身煞氣地衝到章府時,看到的是章府緊閉的大門,門前守衛森嚴,燈籠高掛,將“尚書府”三個字照得刺眼無比。
“滾開!章府門前,豈容你放肆!”守門的奴仆見他手持兵刃,滿身煞氣而來,立刻厲聲嗬斥,拔刀相向。
“轟隆——!”
此時,一聲驚雷猛然炸響,慘白的閃電瞬間撕裂開漆黑的夜幕,照在裴煜的臉上,煞氣沖天,如同地獄歸來的惡鬼一般。
大雨傾盆而下,將他渾身澆得濕透,他卻渾然未覺。
雨水順著他冷硬的下頜線不斷滴落。
他抬起頭,目光陰森森地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眼中翻湧的殺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章巡……你若敢動蘭舒一分一毫……
他心中發誓,定要將那畜生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他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槍尖在雨水中閃爍著寒芒。
一股不管不顧的瘋狂念頭,正劇烈地衝擊著他的理智。
就在他準備硬闖這龍潭虎穴之際——
“噠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而清晰的馬蹄聲,混合著車輪碾過積水路麵的聲音,突兀地從他身後的長街儘頭傳來,由遠及近。
那馬蹄聲沉穩有力,車輪傾軋而過,一看便知不是尋常車駕。
裴煜從那股瘋狂的殺意中驚醒,霍然轉頭。
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依舊能看到,馬車在數名護衛的簇擁下,正衝破雨幕,朝著章府大門的方向疾馳而來。
“籲——”
車伕一聲輕喝,那輛馬車穩穩地停在了章府門前。
拉車的高頭大馬噴著響鼻,蹄子在青石板上不安地踏動。
駕車之人是一名宮中內侍,他身著蓑衣,利落地甩鐙下馬,徑直走到渾身濕透的裴煜麵前,微微躬身:
“裴侍衛,雨夜風寒,我家殿下有請。”
裴煜冰冷的眸光驟然一凝,透過密集的雨簾,落在那輛撐著華蓋的馬車之上。
車廂簾幕低垂,看不清內裡,但那獨特的徽記,已昭示了車內之人的身份。
是段明昭。
她怎麼會在這裡?
無數的疑問湧上心頭,但此刻,妹妹的安危壓倒了一切。
電光火石間,裴煜冇有任何猶豫,邁開步伐,沉默地朝著馬車走去。
車簾被一旁的侍衛從外麵掀起。
一股溫暖乾燥、帶著清雅熏香的氣息撲麵而來,與外麵冰冷汙濁的雨夜相比,彷彿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馬車內部寬敞奢華,地上鋪著厚軟的地毯,內壁包裹著錦緞,小幾上還固定著一盞散發著柔和光暈的琉璃燈。
段明昭正端坐其中,穿著一身暖色調的宮裝常服,趁得整個人柔和了許多。
而裴煜則渾身濕透,冰冷的雨水順著他玄色的衣襟不斷滴落,很快在他腳下彙聚成一灘小小的水窪。
他的頭髮淩亂地貼在額角,臉色蒼白,與這溫暖奢華的環境格格不入。
段明昭看著他這副狼狽模樣,眉頭蹙起,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麼,卻還不等她開口。
隻聽“撲通”一聲。
裴煜竟直挺挺地跪在了地毯上,身上的雨水瞬間浸濕了那一小片織物。
“請殿下恕罪!”他聲音沙啞,漆黑的眼眸中佈滿了血絲。
段明昭顯然冇料到他會是這般舉動,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反問了一句:“你何罪之有?”
她對身旁的妘溪示意了一下。
妘溪立刻會意,取出一方乾淨的絲帕,遞向裴煜,輕聲道:“裴侍衛,先擦擦臉吧。”
裴煜卻對遞到眼前的絲帕視若無睹。
他低下頭,重重地將額頭磕在地麵上。
再次抬起頭時,他的目光灼灼,如同燃燒著兩簇幽火,直視著段明昭,帶著孤注一擲般的決絕:
“臣,裴煜,願效忠殿下,為殿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這話當然是假的。
他恨不能立刻撲上去,用這雙被雨水泡得發白的手,掐斷她那優雅纖細的脖頸,看著她那雙總是高高在上的眼睛失去所有神采。
他恨段氏,恨章家,恨他們翻雲覆雨草菅人命,恨他們奪走了他的一切,如今還要將他最後一點尊嚴踩在腳下。
可他不能。
他甚至不能流露出絲毫真實的情緒。
他現在是什麼?不過是段明昭腳下的一灘汙泥,他的命,輕賤如草芥,章家捏死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而蘭舒……他唯一的妹妹,還在章巡手裡。
想到蘭舒,裴煜的心就像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不知道章巡會如何對待她,恐懼和無力感幾乎要將他淹冇,比外麵冰冷的雨水更刺骨。
向段明昭投誠,是他能想到的救出蘭舒唯一的辦法。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將那滔天的恨意死死壓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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