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母毒殺,重生皇太女手撕仇人整朝堂 第26章 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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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淩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段明昭陷在噩夢裡,無法掙脫。
那夢光怪陸離,冇有形狀,隻有無儘的墜落感。
四周並非黑暗,而是黏膩的、五彩斑斕的漩渦,散發著甜到發齁的詭異香氣,那味道她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聞過,隻覺得吸入肺中,帶來一陣陣噁心又莫名的悸動。
漩渦深處,伸出無數柔軟的、如同絲綢般的觸手,它們溫柔地纏繞上來,撫摸她的皮膚,鑽入她的口鼻,帶來一種虛假至極的舒適和飄然。
她想要掙紮,身體卻軟綿綿使不上力,意識在沉淪與驚恐間搖擺。
突然,那些溫柔的觸手猛地繃緊,變成冰冷的鎖鏈,狠狠勒進她的血肉!
虛假的舒適瞬間被抽空,取而代之的是從骨頭縫裡鑽出的極致的空虛和瘙癢,彷彿每一寸骨髓都被抽乾,又像是億萬隻饑餓的螞蟻在啃噬她的神經末梢。
“啊——!”她在夢中發出無聲的尖叫,猛地坐起,冷汗瞬間浸透絲質中衣,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碎胸骨。
醒了,但噩夢並未結束。
那蝕骨的空虛和焦渴並未隨著夢境消失,反而變本加厲地席捲而來。
強烈的渴求像野火一樣燒遍全身,燒得她喉嚨乾痛,眼眶發熱,四肢百骸都在不受控製地輕微痙攣。
是那種感覺,又來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
她死死咬住下唇,試圖用疼痛維持理智,但毫無用處。
甜膩的幻覺香氣再次出現,比夢中更真實,誘惑著她,折磨著她。
她失控地在自己臂膀上抓撓,留下道道紅痕,卻絲毫無法緩解那鑽心的癢意。
“牽機引……藥……”她喃喃自語,眼神開始渙散,理智的弦一根根崩斷。
不對,冇有藥了……都被她扔了……是她自己命令扔掉的……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她現在需要它!迫切需要!
“呃啊啊啊——!”極度的痛苦和得不到滿足的狂躁最終沖垮了所有堤防。
她發出一聲完全不似人聲的嘶吼,猛地將床頭那盞精巧的琉璃宮燈掃落在地!
砰啷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深夜裡如同驚雷。
“殿下!”守夜的妘溪從瞌睡中驚醒,撲到床邊,卻被段明昭此刻的模樣嚇得魂飛魄散——披頭散髮,雙眼赤紅佈滿血絲,臉上交織著極致的痛苦和瘋狂的暴戾,哪裡還有平日半分清冷自持的皇太女模樣?
“滾!都給我滾開!”段明昭嘶啞地咆哮,一把推開妘溪,踉蹌著下床,像一頭完全失去理智的困獸,開始瘋狂打砸視線內的一切東西!
瓷器、玉器、書卷、擺設……所有東西都成了她發泄那無處安放的痛苦和狂躁的對象。
碎裂聲不絕於耳,華麗的寢殿瞬間一片狼藉。
“給我!把藥拿來!聽見冇有!”她抓住一個試圖上前勸阻的宮女,手指如鐵鉗般箍得對方痛撥出聲。
“殿下!冇有藥!真的冇有藥了!”妘溪哭著試圖抱住她,卻被狠狠甩開,撞在桌角。
宮人們嚇得跪了一地,瑟瑟發抖,無人敢再上前。
殿下這是怎麼了?中了邪嗎?還是突發惡疾?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就在這時,殿門被人從外猛地推開!
裴煜一身玄色左率衛戎裝,按刀而入。
他今夜當值巡守東宮,聽到寢殿方向傳來不同尋常的巨大動靜和隱約的嘶吼,心下生疑,立刻趕來。
眼前這毀天滅地的場景和那個狀若瘋魔、完全陌生的段明昭,讓他瞳孔驟然緊縮!
這是怎麼了?遇刺?急病?還是……他瞬間排除前兩種可能,殿內並無外人,她也無明顯外傷。那這近乎癲狂的狀態……
“殿下!”裴煜厲聲喝道,聲音沉穩有力,試圖喚醒她的理智。
段明昭動作一頓,赤紅的雙眼茫然地轉向他,似乎一時冇認出他是誰,隻有純粹的痛苦和狂亂。
裴煜不再猶豫,冒著被攻擊的危險,大步上前。
她此刻狀態明顯不對,必須先製住她,避免她傷到自己或旁人!
在他靠近的瞬間,段明昭像是被侵犯領地的猛獸,發出一聲低吼,抓起手邊半截碎裂的花瓶瓷片就向他劃來!
裴煜側身精準避開,出手如電,一把扣住她持凶器的手腕,用力一捏!段明昭吃痛,瓷片脫手落地。她另一隻手立刻胡亂地抓撓過來,指甲在他下頜至頸側劃出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裴煜眉頭緊鎖,不再留情,用軍中擒拿的技巧,迅速反剪她的雙手,將她整個人牢牢禁錮在自己懷裡。
她的身體在他懷中劇烈地顫抖,冷汗涔涔,隔著戎裝都能感受到那驚人的熱度和她無法自控的痙攣。壓抑不住的、如同受傷幼獸般的嗚咽從她喉嚨裡溢位,混合著破碎的、對某種渴求。
裴煜心下沉凝。
他完全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似是極度的痛苦,又似是失了心智。他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都出去!”他頭也不回,對嚇傻的宮人冷聲命令,聲音帶著沙場淬鍊出的殺氣,不容置疑,“關閉殿門!任何人不得窺探!妘溪,守在外麵!”
宮人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妘溪看著被裴煜強行製住、仍在痛苦掙紮的殿下,咬了咬牙,最終還是依言退下,緊緊關上了殿門。
殿內終於暫時隔絕了外界。
段明昭仍在掙紮,但力道漸漸弱了,那陣最猛烈的狂躁似乎過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令人心驚的脆弱和崩潰。
她脫力地癱在裴煜懷裡,渾身濕透,髮絲黏在蒼白的臉頰上,不住的顫抖和細微的啜泣取代了嘶吼,彷彿剛纔那場瘋狂的爆發耗儘了她所有力氣。
裴煜依舊冇有鬆開她,隻是稍微放鬆了鉗製,讓她靠在自己胸前,避免她滑落到滿地碎片上。他緊繃著身體,保持著警戒的姿態,下頜線的血跡已經微微凝固。
他低頭看著懷中這張脆弱不堪、淚痕交錯的臉,與平日那個深不可測、言笑間決人生死的皇太女判若兩人。他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她到底怎麼了?那所謂的“藥”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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