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母毒殺，重生皇太女手撕仇人整朝堂 第18章 本宮不會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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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昭臉上的笑意淡去了幾分，心中湧上一股挫敗之感。
她確實想過裴煜可能會推辭，畢竟他如今處境艱難，行事謹慎也是常理。
但她冇想到他會拒絕得如此徹底，那語氣中的疏離和抗拒，甚至比她預想的還要強烈幾分。
殿內的氣氛微微凝滯。
她看著下方跪得筆直、姿態決絕的裴煜，心中不免有些氣悶。
自己紆尊降貴，主動示好，甚至不惜打破常規欲予他重任，他竟這般不給顏麵？
果然，還是因為她凶名在外嗎？以至於讓他覺得靠近她便是攀附權貴，或是懼怕將來會被她這暴戾的主子打壓？
段明昭輕輕吸了一口氣，壓下那點不悅：“裴煜，你抬起頭來。”
裴煜依言抬頭，目光卻依舊低垂，避開與她的直接對視，下頜線繃得極緊。
“你說你無功無績，才疏學淺，不足以擔此重任。”段明昭語氣無奈，“那麼，依你之見，何人可堪此任？是那些在營房中聚眾賭牌、欺壓同僚的兵痞？還是那些隻會溜鬚拍馬的紈絝？”
她頓了頓，試圖讓他明白自己的考量：“本宮查閱過近期的考覈記錄，你的武藝與策論皆是優等，尤其是對邊防輿圖的見解，頗有些獨到之處。本宮擢升你，是看中你的能力，認為東宮需要你這般實乾之人，而非僅僅因為昨夜之事，莫非在你眼中，本宮真的就如同他們口中一樣，隻會憑一時喜怒行事的昏聵之人？”
最後一句，帶著些許自嘲，也帶著試探，她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對她偏見至此。
裴煜的喉結幾不可查地滾動了一下，依舊態度堅決。
他不肯看她，繼續道：“殿下明鑒，卑職絕非此意，隻是左率衛一職乾係重大，卑職資曆尚淺，恐難服眾，懇請殿下……三思。”
他的理由聽起來倒是冠冕堂皇得很。
段明昭凝視著他，試圖從那冷硬的側臉上找出些許真實的情緒，卻隻看到一片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淡漠。
她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或許……真的是她操之過急了？以她過往的名聲，突然對一個侍衛示好提拔，確實容易引人猜疑。
罷了。
段明昭收斂了情緒，重新坐回案後，聲音恢複了平時的清冷：“既然你執意如此，本宮也不強人所難。”
她看了一眼那托盤中的令牌，淡淡道：“那令牌，就暫且留在本宮這裡，今後你若是反悔了，本宮隨時恭候。”
“退下吧。”
裴煜聞言，立刻躬身行禮：“卑職告退。”
他轉身的動作乾脆利落，冇有絲毫留戀。
隻是在轉身之際，那低垂的眼睫之下，眸中深處掠過一絲晦暗光芒，快得無人能捕捉。
段明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收複人心，尤其是收複這樣一個驕傲又對她充滿偏見的人心，果真比想象中更難。
還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殿門輕輕合上，裴煜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深處。
妘溪這才湊到段明昭身旁，看著那托盤裡孤零零的令牌，忍不住低聲抱怨：
“殿下，這裴侍衛也太不識抬舉了，您這般看重他，破格擢升，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恩典，他竟……竟就這般拒絕了，真是奇怪，若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恐怕早就感恩戴德，磕頭謝恩了。”
段明昭聞言，卻並未動怒，反而唇角輕輕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目光依舊望著殿門方向，彷彿還能看見那個挺拔又孤直的背影。
“他若是那般輕易就能欣然接受的人，”她聲音很輕，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便不是裴煜了。”
他可是將來要執掌虎符，統帥三軍的鎮遠大將軍裴煜啊。
一個區區東宮左率衛的職位，於旁人或許是鯉魚躍龍門，於他來說，還當真是有些委屈了，隻是這話，她無法對任何人言說。
妘溪似懂非懂，隻覺得自家殿下對那裴侍衛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寬容遷就了些。
這時，午膳的時間到了。
宮人們魚貫而入，開始布膳。
很快，寬大的紫檀木膳桌上便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菜肴。
龍井蝦仁、胭脂鵝脯、火腿鮮筍湯、蟹粉獅子頭……皆是禦膳房精心烹製的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
然而，段明昭隻掃了一眼，立刻因眼前這極致的奢靡皺起了眉。
曾幾何時，在皇後章嘉寧的“悉心教導”下，她早已習慣了這般排場，甚至覺得理所當然，享受著這份獨一無二的尊榮。
皇後總是說：“你是皇太女，天下未來的主人，自然樣樣都要用最好的，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可如今，重生歸來，再看這一桌足夠尋常百姓一家幾年嚼用的盛宴，她隻覺得刺眼，隻覺得荒唐。
民脂民膏，便是這般揮霍的嗎？
上輩子，她沉溺於這虛假的繁華，看不見宮牆外的哀鴻遍野，最終也吞下了自己釀造的苦果。
妘溪見她遲遲不動筷，臉色似乎也不太好，忙輕聲問道：“殿下，可是今日的菜色不合胃口？您想用什麼，奴婢立刻讓禦膳房重新做了送來。”
段明昭收回目光，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沉：“不必，並非菜色不好。”
她拿起銀箸，卻覺得那筷子有千斤重，最終又放了下來。
“妘溪，”她忽然開口，語氣不容置疑，“傳本宮令，從明日起，東宮膳食削減七成，除必要的宮宴外，本宮平日用膳，按……按四品女官的份例來即可，不必再如此鋪張。”
“四……四品女官？”妘溪驚得瞪大了眼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殿下！這……這怎麼可以？這於禮不合啊！您的身份……”
“聽本宮的。”段明昭抬眸看她，目光平靜，卻自有一股威儀，“一應開銷減省下來的銀錢，仔細登記造冊，日後本宮另有用處。”
她頓了頓，補充道：“對外便說，本宮近日脾胃不適，太醫囑咐需清淡飲食，不喜油膩，往後這些貴價的葷腥就不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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