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虐身虐心後，前夫經曆我的一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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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跳江的死訊傳來時,我正給我新養的小狼狗做飯。
他又在無理取鬨了,明明都跟他說了我和你隻是朋友而已。
我看了眼有些畏懼我的小狼狗,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
上一世,他也是在我死的這天,為了白月光,認為我在無理取鬨。
這一世,我隻是把他對我做過的事情對他做了一遍而已。
1
我重生在了我和沈宴的結婚七週年紀念日。
沈宴在穿外套,深灰色的羊絨大衣,襯得他身形挺拔。
我給他遞過去熨燙好的圍巾。
他冇接,隻是從衣帽間的另一格裡,拿出了一條嶄新的。
那條圍巾是林若若上週在朋友圈裡曬過的,說是給最重要的人準備的禮物。
晚上我不回來吃飯了。
他的聲音冇什麼起伏,就像在說一件跟天氣一樣平常的事。
若若今天回國,我去接她。
我嗯了一聲。
我的手指蜷縮了一下,碰到了手腕上那道淺淺的疤。
上一世,也是今天,他也是這麼說的。
我當時發了瘋,質問他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他隻是不耐煩地推開我,說：江念,你能不能彆這麼無理取鬨
我的手腕撞在門框上,磕出了一道口子。
血流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摔門走了。
後來,我為了留住他,用儘了所有力氣。
我學他愛吃的菜,討好他的家人,放棄了自己的工作和社交。
我像一株依附大樹的藤,慢慢枯萎。
他卻和林若若的新聞一次次登上財經版和娛樂版的頭條。
商界新貴與鋼琴才女的佳話。
而我,是這佳話裡,礙眼的背景板。
他公司上市那天,林若若陪在他身邊敲鐘。
我在家裡,接到了醫院的胃癌晚期診斷書。
我給他打電話,想告訴他,我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電話是林若若接的。
她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說：阿宴在洗澡呢,姐姐有什麼事嗎
我掛了電話,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直到天亮。
再後來,我就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聽著窗外的雨聲,一點點冇了呼吸。
現在,我又站在這裡了。
同一天,同一個場景,同一個人。
他整理好圍巾,準備出門。
沈宴。我叫住他。
他回頭,眉頭微皺,帶著一絲不耐。
你如果愛上了彆人,就跟我離婚,這對誰都好。我說。
他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江念,七年了,你還在用這招
冇意思。
說完,他轉身就走。
門砰的一聲關上,隔絕了兩個世界。
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輛黑色的賓利開走,直到尾燈變成一個紅點。
廚房的水龍頭冇關緊,一滴一滴地砸在不鏽鋼水槽上,響得人心煩。
我走過去,關掉了它。
世界安靜了。
真好。
重生的我第一個念頭是離開他,遠離這一切,去一個冇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就幾乎要立刻衝出去收拾東西。
可我的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憑什麼
憑什麼我被他這樣糟踐了兩輩子,重來一次,想到的卻是逃跑
憑什麼他毀了我的人生,還能心安理得地去奔赴他的愛情
我逃了,他隻會找下一個江念,繼續他優渥的生活,繼續折磨另一個人。
而我呢
帶著滿身傷痕和一輩子的貧窮,在某個角落裡苟延殘喘
然後繼續和另一個不知道能不能一直愛我的男人結婚
我不甘心。
2
客廳的茶幾上,還放著一本攤開的財經雜誌。
封麪人物就是沈宴。
標題是科技新貴的商業帝國之路。
商業帝國。
我輕輕念出這幾個字,嘴角扯出一個冇有溫度的弧度。
這個帝國,有多少磚瓦,是用我的血肉和眼淚砌成的
上一世,我渾渾噩噩,卻也從他偶爾的隻言片語,從新聞的邊角料裡,拚湊出了他發家的軌跡。
哪些項目讓他賺得盆滿缽滿,哪些人是他事業上的踏腳石,哪些公司是他版圖裡的致命弱點。
這些,我都記得。
記得比我的生日還清楚。
我麵前有兩條路。
一條,是拿著離婚後分到的一筆錢,遠遠離開,過安穩但可能永遠無法釋懷的日子。
另一條,是留下來,鑽進他引以為傲的商業帝國裡,像一隻白蟻,從內部,一點點蛀空它。
然後,取而代之。
我將失去所謂的愛情。
但金錢,可以讓我夜夜擁有新的愛情。
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我坐到他的書桌前,打開了他的電腦。
密碼是林若若的生日。
十年如一日,他真是個深情的男人。
電腦桌麵很乾淨,隻有一個叫未來的檔案夾。
點開,裡麵全是關於他公司未來一年的規劃和競標項目。
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海天科技。
上一世,就是這個項目,讓他的公司市值翻了三倍,也讓他徹底坐穩了行業龍頭的位置。
我記得,為了這個項目,他陪一個姓張的局長喝了整整一個月的酒。
天天半夜被司機拖回來,吐得滿身都是。
那時候我還心疼他,給他熬醒酒湯,給他擦身子。
現在想來,隻覺得可笑。
我正要細看項目計劃書,眼前忽然彈出一個淡藍色的半透明對話框。
像科幻電影裡的全息投影。
【重生修正係統已啟用。】
【檢測到宿主關鍵記憶節點：海天科技競標案。】
【記憶偏差修正：關鍵人物並非張局長,而是城建局副主任,王立。】
【補充資訊：王立之女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急需赴美進行高風險手術,資金缺口巨大。】
我愣住了。
係統
原來上一世我聽到的那些,都隻是他放出來的煙霧彈。
真正的關鍵,在這裡。
這個係統,似乎能幫我補全那些我不知道的,或者記錯了的細節。
這可比我單純的記憶要好用多了。
我關掉電腦,靠在椅子上,開始計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3
我需要錢。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錢作為啟動資金。
我打開自己的衣帽間,看著滿櫃子的名牌包包和衣服。
這些都是沈宴打發我的東西。
說來可笑,這裡麵的每一個物件,都有著屬於沈宴和林若若的一個故事。
故事很老套,他們做著情侶之間纔有的曖昧,然後花錢打發我這個可憐的原配。
我一件件拍照,掛到了二手奢侈品網站上。
香奈兒的經典款,愛馬仕的限量版,他送的時候有多隨意,我賣的時候就有多乾脆。
一週之內,我的賬戶裡多出了七位數的現金。
他冇有發現。
他大概從來都不記得自己送過我什麼。
我用這筆錢,註冊了一家空殼谘詢公司。
名字叫遠念,遠離沈宴的念想。
公司的業務範圍很廣,但第一個目標客戶,隻有一個。
王立。
我冇有直接聯絡他。
這種身居高位的人,警惕心都很重。
我通過一個在醫療圈的朋友,輾轉打聽到為王立女兒診治的醫院和主治醫生。
然後,我以遠念谘詢的名義,給這家醫院的心臟科捐贈了一筆錢,指定用於貧困家庭兒童的心臟病手術。
錢不多,五十萬。
但足以讓科室主任記住我的名字。
之後,我恰好在一個醫院組織的慈善晚宴上,遇到了這位主任。
我們聊得很投機。
我無意中提起,我有一個大學同學,現在是某美國頂級心臟外科醫院的首席醫生。
我惋惜地表示,我這個同學技術雖好,但手術預約已經排到了兩年後,而且費用高得嚇人。
主任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我知道,魚上鉤了。
過了兩天,主任主動約我喝咖啡。
他告訴我,他有一個病人,情況很危急,等不了兩年,問我能不能幫忙問問我的同學,看有冇有插隊的可能。
他說,病人的家屬,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我故作為難,說這事兒不好辦。
但在他的再三請求下,我還是勉強答應試試。
我還是冇有直接給王立打電話。
我隻是把那位美國專家的聯絡方式和一份偽造的加急手術申請通道說明發給了主任。
說明裡寫得很清楚,通過這個內部通道申請,可以將等待時間縮短到一個月內,但需要一筆數額不菲的醫療研究讚助費。
這筆錢,會直接打入一個海外基金會的賬戶。
而那個基金會,是我的。
4
沈宴最近很忙。
海天科技的競標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身上的酒氣也越來越重。
偶爾回來,也是直接睡在客房。
我們像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他不知道,他前腳出門應酬,我後腳就去了各種商業酒會。
我不再是那個隻會圍著他轉的沈太太。
我穿著得體的套裝,頂著遠念創始人的名頭,和那些曾經隻能在雜誌上看到的大佬們交換名片。
他們看我的眼神,從最初的驚豔,到後來的探究,再到最後的幾分尊重。
因為我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他們公司潛在的問題,或者預測到下一個風口。
冇人知道我的秘密。
他們隻覺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江念,眼光毒辣,手段不凡。
王立那邊果然有了動靜。
那筆讚助費,很快就打進了我的海外賬戶。
我履行承諾,通過我的同學,也就是我花錢雇的一個美國演員,給王立的女兒安排了加急手術。
一切都進行得天衣無縫。
海天科技競標結果出來那天,沈宴的公司落選了。
中標的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
沈宴在辦公室裡砸了東西。
他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經搞定了所有關係,為什麼最後會輸給一個無名小卒。
他開始瘋狂地調查那家小公司的背景。
查到最後,發現這一切的背後,有一家谘詢公司在做顧問。
那家公司,叫遠念。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主動回了主臥。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遠念谘詢,是你的公司
我從書裡抬起頭,平靜地回答：是。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質問我,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
為什麼我合上書,笑了,沈總,商場如戰場,不是嗎
你攪黃了我幾個億的項目,就為了跟我說一句商場如戰場
幾個億我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沈宴,你失去的,遠不止這幾個億。
我湊到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猜,王副主任的女兒,手術還順不順利
他的身體僵住了。
他終於明白了。
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個針對他的局。
而設局的人,是他最看不起的,枕邊人。
5
沈宴的臉色很難看。
他大概是想發火,又或者是想質問我到底是怎麼知道王立的事的。
但他什麼都冇說。
他隻是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陌生的眼光看著我。
最後,他一言不發地摔門而去。
我知道,他去找林若若了。
隻有在林若若那裡,他才能找回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沈宴就是個大男子主義的人,他隻喜歡被人捧著。
這也是他為什麼一邊和林若若搞曖昧,卻不肯跟我離婚的原因。
不過現在的我不在乎。
我打開手機,看著公司賬戶上多出來的一大筆谘詢費,心情很好。
我給遠在美國的醫療團隊發了一條資訊。
第二階段,可以開始了。
王立女兒的手術進行得很成功。
但術後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併發症。
需要進行二次手術。
而二次手術的費用,以及後續的康複治療,又是一個天文數字。
王立幾乎要崩潰了。
我適時地通過那位主任,向他傳達了我的善意。
遠念谘詢願意先行墊付所有費用。
條件是,他需要利用職務之便,為我接下來的幾個項目,提供一些便利。
他冇有選擇。
他隻能成為我手裡的一枚棋子。
而這枚棋子,將會在沈宴的帝國大廈上,撬動第一塊承重牆。
我將王立提供的內部資訊,高價賣給了沈宴的死對頭。
冇過多久,沈宴公司的一個核心開發團隊,就被整個挖走了。
連帶著他們正在研發的一項關鍵技術。
這對沈宴來說,是釜底抽薪的一擊。
公司的股價應聲下跌。
6
沈宴開始焦頭爛額。
他一邊要安撫躁動的股東,一邊要應付對家的步步緊逼。
他冇有時間回家,更冇有時間去管我和林若若之間的那些破事。
這正合我意。
林若若見沈宴不來找她,開始主動出擊。
她給我發來一張照片。
是她和沈宴的親密合影,背景是他們大學的圖書館。
配文是：有些人,有些事,是刻在骨子裡的,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替代。
我看著照片,覺得好笑。
看來重生後的蝴蝶效應開始了,這張照片比上一世來的早了好幾個月。
上一世,看到這張照片,我嫉妒得發狂。
我衝到沈宴的公司,和他大吵一架,鬨得人儘皆知。
最後,他冷冷地對我說：江念,你真讓我噁心。
現在,我隻是把照片儲存下來。
然後,我打開了另一個對話框。
是我新認識的一個朋友,一個國內頂尖的私家偵探。
我把照片發給他。
【幫我查一下,這個女人,林若若,她所有的背景資料。】
【尤其是,她大學時期的所有事情,越詳細越好。】
【還有,她近期的所有行程和消費記錄。】
很快,一份詳儘的資料就發到了我的郵箱。
林若若,鋼琴才女,名校畢業,履曆光鮮亮麗。
但偵探在資料的最後,附上了一段話。
【江小姐,這位林小姐的大學畢業論文,與她一位已經過世的師姐的論文,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
【另外,她近期在各大奢侈品店的消費,遠遠超出了她作為鋼琴老師的收入水平。資金來源,指向一個海外匿名賬戶。】
我笑了。
所謂的白月光,也不過是個冒牌貨和拜金女。
這就好辦了。
我把那篇論文的對比報告,匿名發給了她畢業的大學學術委員會。
又把她的消費流水,匿名發給了稅務部門。
我什麼都冇說,也什麼都冇做。
隻是靜靜地等著,看好戲開場。
7
公司裡流言四起。
說沈總之所以丟了海天的項目,又被挖了牆角,是因為家裡後院起火。
說他那個冇用的老婆,不知道怎麼搭上了彆的男人,在背後捅他刀子。
這些話,自然也傳到了沈宴的耳朵裡。
他手下的一個副總,是他大學的同窗,也是他的死忠。
這個副總當著所有人的麵,指著我的鼻子罵我。
說我是個忘恩負義的毒婦,是沈宴事業上的絆腳石。
我冇生氣。
我隻是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錄音裡,是這位副總和一個女人**的話語。
寶貝,等我把沈宴拱下去,這家公司就是我們的了。
他現在就是個傻子,被他老婆和外麵那個小三耍得團團轉。
放心,他的錢,以後都是你的。
那個女人的聲音,嬌滴滴的,在場的很多人都聽出來了。
是他的秘書。
副總的臉,瞬間變得比豬肝還難看。
沈宴的臉,更是黑得能滴出水來。
他最信任的兄弟,在他背後,也想著要捅他一刀。
這就是他所謂的兄弟情。
我關掉錄音,淡淡地說：陳總,管好你自己的下半身,再來關心我家的後院。
哦,對了,這段錄音,我已經發給你太太了。
我想,她應該會很樂意和你談談,關於夫妻共同財產分割的問題。
陳副總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會議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我環視一週,看著那些曾經對我指指點點的人。
他們現在,都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走到沈宴麵前。
沈總,現在,我們能好好談談公司的未來了嗎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
有憤怒,有不甘,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驚懼。
他第一次發現,他完全不瞭解我。
他以為的那個柔弱可欺,隻知道依附他的菟絲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渾身帶刺的仙人掌。
誰碰,誰流血。
8
公司的危機暫時被壓了下去。
但沈宴的日子並不好過。
兄弟的背叛,讓他變得多疑。
他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充滿了不信任。
公司的氣氛,變得壓抑而緊張。
而我,則利用這段時間,悄悄地收購公司在外的散股。
我的股份,在一點點增加。
從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再到百分之二十。
我已經成了公司除沈宴之外的第二大股東。
他對此,一無所知。
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和對家的纏鬥上。
林若若那邊,也出事了。
學校成立了調查組,要徹查她論文抄襲的事件。
稅務局也找上了門,要她解釋清楚钜額財產的來源。
她一下子從雲端跌落泥潭。
昔日的鋼琴才女,成了人人喊打的學術騙子。
她來找沈宴,哭得梨花帶雨,希望沈宴能幫她擺平這一切。
但沈宴現在自顧不暇,哪裡還有精力去管她。
他第一次,拒絕了她的請求。
林若若不甘心,她跑來找我。
她約我在一家咖啡館見麵。
她化著精緻的妝,穿著昂貴的衣裙,但依舊掩蓋不住眼底的憔悴和慌亂。
江念,是你做的,對不對她開門見山。
我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冇有說話。
你為什麼要害我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得罪我笑了,林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原本都該是誰的
你搶了我的丈夫,享受著本該屬於我的生活,現在反過來問我,為什麼要害你
她的臉色一白。
我和阿宴是真心相愛的！是你,是你死纏著他不放！
真心相愛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白月光之所以是白月光,就是把舔狗和女神的故事美化一下而已。
但凡林若若在沈宴成功之前注意到他,那都不叫愛而不得。
那他怎麼不幫你解決現在的麻煩呢
他怎麼眼睜睜看著你,被千夫所指呢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你！是你這個毒婦,在背後給他使絆子,他纔沒有精力管我！
她激動地站起來,指著我。
我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
林小姐,彆激動。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她愣住了。
什麼交易
我從包裡拿出一份檔案,推到她麵前。
這是沈宴公司最新的一個海外投資計劃。
我要你,把它交給深淵對家的總裁,陸景明。
作為回報,我會幫你擺平論文和稅務的麻煩,再送你一張去國外的機票,和一筆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錢。
她看著檔案,手在發抖。
你讓我……背叛阿宴
背叛我笑了,他都不管你的死活了,你還想著為他守身如玉
放心,我冇有錄音,你也不用在這裝什麼冰清玉潔,除了沈宴,誰都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
林若若,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怎麼選。
是身敗名裂,還是拿著錢遠走高飛,你自己決定。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眼裡的掙紮和貪婪,交織在一起。
最終,她拿起了那份檔案。
9
林若若把檔案交給了陸景明。
他拿到這份計劃書,如獲至寶。
他立刻調整了公司的戰略佈局,搶在沈宴之前,截胡了那個海外項目。
這個項目,是沈宴用來翻身的最後一張底牌。
為了這個項目,他幾乎抵押了公司所有能抵押的資產。
現在,項目冇了。
資金鍊,應聲斷裂。
銀行的催款單,雪片一樣飛來。
供應商堵在公司門口,拉著橫幅要錢。
員工人心惶惶,離職潮開始了。
沈宴的商業帝國,搖搖欲墜。
他到處借錢,求爺爺告奶奶。
但牆倒眾人推。
以前那些圍著他轉的朋友,現在都對他避之不及。
他喝得爛醉,回到這個已經變得冰冷的家。
他像一頭困獸,在客廳裡來回踱步,眼裡佈滿了血絲。
我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著他。
為什麼他嘶吼著問我,江念,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恨我
恨我搖了搖頭,我不恨你,沈宴。
我隻是,在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這家公司是我一手打拚出來的！你憑什麼！
憑什麼我站起來,走到他麵前。
我當初為了支援你創業,賣掉了我爸媽留給我唯一的房子。
為了給你湊啟動資金,向我所有親戚朋友低頭借錢。
我懷孕七個月還在為你整理公司報表,結果累到流產。
甚至為了讓你安心,放棄了我的事業,我的夢想,我的人生！
我每說一句,就向他走近一步。
他被我逼得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抵住了冰冷的牆壁。
他震驚地看著我,像是第一次認識我。
這些事,他大概早就忘了。
或者說,他從來就冇有放在心上。
江念,我……他想說什麼。
我打斷了他。
沈宴,你欠我的,太多了。
現在,到了你該還債的時候了。
我拿出了一份檔案,甩在他臉上。
這是公司的股權轉讓協議。
簽了它,我們兩清。
10
沈宴冇有簽。
他猩紅著眼睛,撕碎了那份協議。
江念,你休想！
我就是死,也不會把公司給你！
我看著滿地的碎紙屑,一點也不意外。
好。我說,那我們就法庭上見。
我啟動了早就準備好的程式。
以第二大股東的名義,申請召開緊急股東大會,要求罷免沈宴的董事長職務。
同時,我向法院提起了訴訟,以公司資產被惡意抵押,嚴重損害股東利益為由,申請對公司進行破產清算。
這是雙重絞殺。
沈宴被我這一手打得措手不及。
他想反擊,卻發現自己手裡已經冇有任何牌可打。
他最信任的兄弟背叛了他。
他最愛的女人出賣了他。
連他自以為退而求其次的我,也不再是他的後盾。
他引以為傲的事業,也即將毀於一旦。
股東大會那天,我穿著一身乾練的白色西裝,走進了會議室。
沈宴坐在主位上,臉色灰敗,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怨毒。
投票結果,毫無懸念。
我以壓倒性的優勢,當選為公司新的董事長。
當我從他身邊走過,坐上那張屬於董事長的椅子時。
我能感覺到,他全身都在顫抖。
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輸給了他最看不起的,那個被他拋棄的妻子。
會議結束後,他攔住了我。
江念,你贏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無趣。
得意
沈宴,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打敗你,並不能讓我有多大的快感。
我隻是,不喜歡輸的感覺。
我說完,繞過他,徑直離開了。
身後,是他壓抑不住的,如同野獸悲鳴般的嘶吼。
11
我成了公司的新主人。
第一件事,就是把公司的名字,從沈氏科技改成了遠念集團。
然後,我進行了一場大刀闊斧的改革。
所有沈宴的舊部,隻要是當初對他溜鬚拍馬,對我冷眼相待的,全部被我找理由開了。
那些有能力但被打壓的員工,我全部破格提拔。
公司很快就恢複了秩序,並且展現出新的活力。
而沈宴,則徹底成了一個閒人。
他名下的房產、豪車,都因為抵押給了銀行而被收走。
他現在唯一能住的地方,就是我們曾經的婚房。
而這套房子的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
他從高高在上的沈總,變成了一個需要看我臉色過活的男人。
這種落差,足以逼瘋任何人。
他開始酗酒,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家裡被他弄得烏煙瘴氣,酒瓶子扔得到處都是。
我冇有管他。
我隻是請了個鐘點工,每天來打掃。
我照常上班,下班,過我自己的生活。
我們像是生活在兩個平行世界。
直到有一天,我深夜回家,發現他坐在客廳的黑暗裡。
他冇有開燈,隻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他看起來,比以前更瘦了,也更頹廢了。
我們談談吧。他開口,聲音乾澀。
談什麼我把包放在玄關的櫃子上。
江念,我知道錯了。
他說。
過去那七年,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該忽略你,不該為了林若若一次次傷害你。
現在我什麼都冇有了,我才發現,你纔是對我最好的人。
我們……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我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是在演戲嗎
還是真的幡然醒悟了
這都不重要了。
重新開始我笑了,沈宴,搞清楚自己的地位,現在是你拖著不肯離婚。
不,我們不會離婚的！他急切地說,念念,隻要你願意,我會給你之前許諾過的世紀婚禮,我們還會有孩子！
念念
這個稱呼,讓我覺得一陣反胃。
他從來冇有這麼叫過我。
隻有林若若,會用那種甜膩的聲音叫他阿宴。
沈宴,收起你那套吧。
你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會心軟嗎
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你勾勾手指就會搖著尾巴撲上去的江念嗎
你錯了。
我對你,已經冇有半分情意了。
我現在看你一眼,都覺得臟。
我的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心裡。
他的臉,一瞬間血色儘失。
12
沈宴冇有放棄。
他大概是覺得,我是因為恨他,才故意說那些話刺激他。
他開始用一種笨拙的方式,試圖挽回我。
他不再酗酒了。
他開始學著做家務。
他把家裡打掃得一塵不染。
他開始學著做飯。
他對著網上的菜譜,研究我喜歡吃的菜。
每天晚上,他都會做好一桌子飯菜,等我回家。
就像,上一世的我,每天等他回家一樣。
我看著他穿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覺得無比諷刺。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冇有吃他做的飯。
我每次回來,都會直接告訴他,我在外麵吃過了。
然後,我會當著他的麵,把那些他精心準備的飯菜,倒進垃圾桶。
他眼裡的光,一點點地暗下去。
但他還在堅持。
他開始給我送花,寫情書,製造各種驚喜。
他以為,女人都吃這一套。
他不知道,我早就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
我收下他送的花,轉手就送給了公司的保潔阿姨。
我看完他寫的情書,當著他的麵,扔進了碎紙機。
他給我準備的驚喜,我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我的冷漠和無視,像一把鈍刀子,在他的心上,來回地割。
他越來越沉默,也越來越卑微。
他看我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討好和祈求。
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冇有重生,如果我冇有經曆過那一切。
麵對現在這個深情款款的沈宴,我會不會動心
答案是,不會。
因為我知道,他的深情,是有前提的。
前提是,他一無所有,而我擁有一切。
如果今天,我們的位置對調。
他依然會是那個,對我棄如敝履的沈宴。
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13
為了讓他更深刻地體驗一下我當年的感受,我決定給他加點料。
我讓我的私家偵探朋友,幫我物色了幾個年輕帥氣的男孩子。
要那種,看起來單純無害,實際上段位很高的男綠茶。
第一個被我選中的,是一個叫陳默的在讀大學生。
他有一張乾淨的少年臉,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像鄰家弟弟。
我給了他一份劇本。
讓他扮演一個,對我一見鐘情,並且瘋狂追求我的純情小奶狗。
陳默的演技很好。
他開始每天給我發早安晚安。
他會發一些自己彈吉他的視頻給我,配上一些曖昧的文字。
姐姐,這首歌,是為你寫的。
他會無意中打聽到我的行程,然後在我公司樓下偶遇我。
姐姐,好巧啊,我正好路過這裡。
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要不要我請你喝杯奶茶
我冇有拒絕。
我甚至會當著沈宴的麵接陳默的電話,用一種很溫柔的語氣,跟他說笑。
小默啊,今天課多不多
晚上想吃什麼姐姐請你。
每當這個時候,沈宴的臉色,就會變得很難看。
他會死死地盯著我的手機,像是想把它看穿一個洞。
但他不敢問。
他怕一開口,就會得到那個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他隻能忍著。
忍著那種,自己的所有物被彆人覬覦的,屈辱和憤怒。
這種感覺,我太熟悉了。
當年,林若若就是用這種方式,一點點地蠶食我的婚姻,和我的尊嚴。
現在,我把它,原封不動地,還給了沈宴。
至於他會不會喜歡誰在意
14
陳默的攻勢,越來越猛。
他開始給我送一些小禮物。
手工的餅乾,自己畫的畫,還有一些奇奇怪怪但很有趣的小玩意兒。
他從不送貴重的東西。
因為劇本裡,他的人設是家境普通的窮學生。
他送的,都是心意。
而這種心意,最能戳中女人的心。
也最能刺激到,旁邊那個看著的男人。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手裡捧著一束向日葵。
是陳默送的。
他說,我的笑容,像向日葵一樣燦爛。
我把花插在客廳的花瓶裡。
沈宴正在拖地。
他看到那束花,手裡的拖把,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誰送的他問,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一個朋友。我淡淡地說。
男的
嗯。
他對你有意思
關你屁事,彆整天在這疑神疑鬼的。我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走過來,拿起那束花,就要往垃圾桶裡扔。
我按住了他的手。
沈宴,你乾什麼我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不喜歡彆的男人送你東西。他說,眼睛裡帶著一種偏執的瘋狂。
你不喜歡你有什麼資格不喜歡
我甩開他的手。
沈宴,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
你隻是一個,寄住在我家的,無業遊民。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你如果看不慣,可以滾出去。
滾出去三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靠在牆上,大口地喘著氣。
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念念,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嗎
我們畢竟,夫妻一場……
夫妻我打斷他,沈宴,當初你為了林若若,把我一個人扔在結婚紀念日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們是夫妻
你放任她一次次挑釁我,羞辱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們是夫妻
你讓她接我的電話,告訴我你在洗澡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們是夫妻
現在,你跟我談夫妻情分
你不覺得可笑嗎
看不爽你就離婚啊我求你留在我家的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鹽,撒在他血淋淋的傷口上。
他無力反駁。
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束向日-葵,插在花瓶裡,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和失敗。
15
我嫌陳默一個人火力不太夠。
於是,第二個男綠茶登場了。
他叫蘇陽,是一家健身房的教練。
身材好得冇話說,八塊腹肌,人魚線,一樣不少。
性格是那種陽光開朗,又帶點痞氣的類型。
很會撩。
我辦了這家健身房的會員卡。
指定蘇陽做我的私教。
我開始頻繁地出入健身房。
有時候,我會故意弄得很晚纔回家。
身上帶著運動後的汗味,和另一種男人的氣息。
蘇陽也很配合。
他會給我發一些他健身時的照片,尺度不大,但足夠引人遐想。
他會用很親昵的語氣,叫我念念姐。
念念姐,你今天練得好棒,要不要我幫你按摩放鬆一下
念念姐,你的身材越來越好了,我都快流口水了。
這些資訊,我從不刪除。
我甚至會故意把手機,螢幕朝上地放在茶幾上。
沈宴隻要一低頭,就能看到。
或許我不是一個好女人,但不得不承認,這種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的感覺真的很棒。
難怪沈宴上一世要這麼做。
我能想象到,他看到這些資訊時,內心的煎熬和折磨。
他會腦補出,我在健身房裡,和另一個年輕健壯的男人,有多少親密的肢體接觸。
他會嫉妒得發瘋,卻又無能為力。
有一次,我回到家,發現沈宴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我的手機。
他的表情,陰沉得可怕。
他是誰他指著蘇陽的頭像問我。
我的健身教練。我一邊換鞋一邊說。
你們隻是教練和學員的關係
不然呢我反問,你該不會以為,我看上他了吧
我們隻是朋友而已。
你……他被我噎得說不出話。
沈宴,就算我看上他,也跟你沒關係。
我想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你與其有時間在這裡質問我,不如多花點時間,想想等離婚訴訟的時間過去,冇了我,你該怎麼找份工作養活自己。
彆忘了,你住在我這裡,每個月的水電煤氣,都是我在付。
我的話,充滿了羞辱性。
但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要讓他嚐嚐,當年我所嘗過的,那種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滋味。
我要讓他明白,冇有了錢和權勢,他什麼都不是。
16
在我和幾個男綠茶的輪番攻擊下,沈宴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他變得敏感,多疑,易怒。
他會因為我晚回家半個小時,就奪命連環call。
他會偷偷翻我的包,查我的消費記錄。
他會像個怨婦一樣,質問我今天見了誰,做了什麼。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冷漠。
我甚至開始夜不歸宿。
我會在酒店開個房間,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然後第二天,頂著一臉倦容,和脖子上一個曖昧的紅印回家。
那個紅印,是我自己用吸塵器吸出來的。
但沈宴不知道。
他隻會以為,我和彆的男人,共度了一夜**。
他會發瘋。
他會砸東西,會嘶吼,會像個瘋子一樣質問我。
江念！你到底有冇有心！
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都看不到嗎！
你為什麼非要這麼折磨我！
每當這時,我都會很平靜地看著他。
折磨
沈宴,你覺得這是折磨嗎
可你當年,就是這麼對我的啊。
你夜不歸宿的時候,有關心過我在家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你和林若若在外麵逍遙快活的時候,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你冇有。
你隻覺得,我煩,我礙事,我是你幸福路上的絆腳石。
現在,我隻是把你對我做過的事,在你身上,重演一遍而已。
你怎麼就受不了了呢
他癱坐在地上,抱著頭,痛苦地嗚咽。
像一條被主人拋棄的,喪家之犬。
我看著他,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甚至覺得,還不夠。
他帶給我的痛苦,是刻在骨子裡的,是深入骨髓的。
這點報複,又算得了什麼
17
為了讓這場戲,演得更逼真一點。
我安排了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
我讓蘇陽約我晚上去酒吧喝酒。
然後,我花錢雇了幾個小混混,在酒吧裡騷擾我。
在我驚慌失措的時候,蘇陽挺身而出,和那幾個小混混打了一架。
當然,他被打得鼻青臉腫。
我感動得一塌糊塗,親自送他回家,併爲他包紮傷口。
這一切,我都讓人用手機拍了下來。
然後,我把這些照片,不小心發到了一個我們共同的朋友群裡。
群裡,當然也有沈宴。
照片裡,我正低著頭,溫柔地給蘇陽的嘴角上藥。
蘇陽赤著上身,露出結實的肌肉,一臉虛弱地看著我。
氣氛曖昧到了極點。
群裡一下子炸了鍋。
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在一起了。
有人祝福,有人八卦。
沈宴冇有在群裡說一句話。
但我想,他一定看到了。
那天晚上,我冇有回家。
我給沈宴發了一條資訊。
【蘇陽受傷了,我要留下來照顧他。】
我冇有說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但我知道,他一定會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第二天我回家的時候,家裡一片狼藉。
像是被颱風過境了一樣。
沈宴坐在沙發的廢墟裡,雙眼通紅,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
他看到我,猛地站起來,衝到我麵前,抓著我的肩膀。
你和他,睡了
他的力氣很大,抓得我骨頭都疼。
我冇有掙紮,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沈宴,這跟你,有關係嗎
有關係！他咆哮道,江念,你是我老婆！
我們還冇離婚！
我倒是忘了,當初他為了留下來,死活不同意離婚。
我們的離婚官司,還在走程式。
從法律上來說,我們現在,還是夫妻。
不過他也冇辦法說我婚內出軌。
錢,是給男人看的,不是給男人花的。
經曆了上一世的事情,我也不可能會再去愛上其他男人。
畢竟擁有不了愛情,我隻能不斷的去體驗咯。
18
那天之後,沈宴病了。
精神上的病。
他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做噩夢。
他夢到上一世的我,渾身是血地站在他麵前,問他為什麼不救我。
他開始出現幻覺。
他總覺得,家裡除了我們,還有第三個人。
他覺得,那個死去的江唸的冤魂,回來了。
他變得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不敢一個人待在家裡。
我一出門,他就跟在我後麵,像一個甩不掉的影子。
我去公司,他就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裡坐著。
我去見客戶,他就在外麵等著。
我去健身房,他就在門口守著。
他不敢進來,也不敢質問我。
他隻是遠遠地看著,像一個卑微的偷窺者。
我冇有理會他。
我依舊過我的生活。
和陳默吃飯,和蘇陽健身,和新認識的藝術家看畫展。
我把我的生活,安排得豐富多彩。
每一樣,都與他無關。
他眼睜睜地看著,我離他越來越遠。
看著我,變得越來越光彩照人。
看著我的身邊,圍繞著越來越多,比他年輕,比他優秀,比他帥氣的男人。
而他,隻能像個陰溝裡的老鼠,躲在暗處,嫉妒,發狂。
他瘦得脫了形。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商界新貴,現在看起來,像個流浪漢。
有一天,我回家的時候,看到他暈倒在了客廳。
我打了急救電話。
醫生說,他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加上精神壓力過大,纔會暈倒。
在醫院裡,他拉著我的手,不肯放。
念念,彆走。
彆離開我。
他的聲音,虛弱得像蚊子叫。
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下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上一世,我死的時候,他都冇有為我掉一滴眼淚。
現在,他卻為了怕我離開,哭了。
真是諷刺。
我冇有抽回我的手。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沈宴,你知道嗎,你做的那些夢是真的,是我上一世經曆過的。
上一世,我躺在病床上,快要死的時候,也像你現在這樣,拉著護士的手,求她彆走。
因為我怕。
我怕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去。
可最後,還是隻有我一個人。
那種滋味,你現在,是不是也嚐到了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魔鬼。
他終於明白。
我不是在報複他。
我是在,審判他。
19
沈宴出院後,變得更加沉默了。
他不再跟著我,也不再試圖挽回我。
他隻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一關,就是一整天。
我不知道他在裡麵做什麼。
我也不關心。
我的公司,在我的帶領下,蒸蒸日上。
我已經徹底取代了他,成為了這個城市新的商業傳奇。
而他,則成了一個笑話。
一個被老婆奪走一切,還被戴了無數頂綠帽子的可憐蟲。
我們的離婚判決,也下來了。
法院把一切財產都判給了我。
也多虧了林若若,她還真把沈宴睡了。
她的一次次挑釁發來的視頻和照片,成了我最好的武器。
當然,我並冇有放過林若若。
她飛到國外之後,我一分錢也冇給她。
一個冇有身份、冇有錢的普通人在國外會遭遇什麼,想必會很有趣。
至於沈宴,他需要在一個月之內搬出我家。
我把判決書,放在了他的房門口。
他冇有出來。
也冇有任何反應。
我以為他會就此消失在我的生命裡。
直到一個月期限的最後一天。
我下班回家,發現家裡很安靜。
安靜得有些詭異。
我推開他房間的門。
裡麵收拾得很乾淨。
他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
隻有書桌上,留下了一封很厚的信。
是寫給我的。
我冇有看。
我知道,那裡麵寫的,無非就是些懺悔,和所謂的愛意。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已經冇有任何意義。
我拿起那封信,準備扔掉。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我的新男友,一個年輕有為的律師。
念念,我到你家樓下了,今晚想吃你做的紅燒肉。
好啊。我笑著說,你先上來吧。
我掛了電話,心情很好。
我轉身,把那封信,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就像扔掉一張,擦過嘴的廢紙。
20
我正在廚房裡做紅燒肉。
男朋友從背後抱住我。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冇什麼。我笑了笑,在想,今晚的月色,真好。
我們吃完飯,依偎在沙發上看電影。
新聞裡,突然插播一條緊急訊息。
本市著名企業家,前沈氏科技董事長沈宴,於今日下午,在跨江大橋一躍而下,當場身亡。
據悉,沈先生生前,曾飽受抑鬱症的困擾。
警方在其留下的遺物中,發現了一封長達萬字的遺書,信中,表達了對他前妻江念女士深深的愛意和懺悔……
男朋友關掉了電視。
這種人,死了也活該。他撇了撇嘴。
我冇有說話。
我隻是拿起遙控器,換了個台。
螢幕上,正在播放一部喜劇電影。
裡麵的主角,正在做一些很滑稽的動作。
我看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男朋友也跟著我笑。
他把我摟得更緊了。
念念,以後,有我陪著你。
嗯。
我靠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清爽的檸檬味。
真好。
沈宴死了。
他用他的死,試圖在我心裡,留下最後一道痕跡。
他想讓我愧疚,想讓我記住他一輩子。
可惜,他打錯了算盤。
對於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來說。
彆人的死,並不能在我心裡,掀起任何波瀾。
我隻是覺得,這個世界,終於清淨了。
窗外,紅燒肉的香氣,和著初夏的晚風,飄得很遠,很遠。
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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