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綁錯陰鷙反派後 014
你贏了
嗡嗡嗡——
“嗯?”迷糊的季樂安驀地清醒,第一時間摸索手機。
如果上一秒他可能還記得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那麼現在,最後一絲朦朧的記憶也被鈴聲震散。
“裴……”季樂安沒看到來電提醒,疑惑扭頭,自然道:“好像是你的手機在響,不用接電話嗎?”
裴燼予這才驚醒似的,掏出手機,解鎖,結束通話。
一氣嗬成。
季樂安:“……”
難道是不重要的電話?怎麼看著還有點被打擾的不高興?
“先說說你找我的事吧。”裴燼予忽略掉那種異樣感,乾脆長腿一邁坐到對麵,語氣隨意。
“哦對。”季樂安不敢抬眼和他對視,“其實……”
他還沒編好,讓他編一編。
眼睜睜看著他垂眸,似是傷心。裴燼予抵住下巴的手鬆開,人也坐直了,莫名煩躁地敲了敲桌麵。
“這點小事直說不行嗎?”
他都已經想好怎麼解決了。
“真的嗎?”季樂安誇張地感歎,笑著接話:“你怎麼知道不是大事的?好吧,我發給你的簡訊誇張了點,我隻是想來問問……你明天有空嗎?”
裴燼予表情更加奇怪。
為什麼?
為什麼遇到麻煩不願意說出來,為什麼不訴苦,為什麼不向他尋求幫助,為什麼想要他的擁抱。
好像隻要能從他這得到一個安慰就滿足了。
“沒空嗎?”季樂安視線在裴燼予的腰上來回巡視,腦內已然想象出各種擁抱姿勢,隻差一個機會。
他不甘心試探,自然往前湊去:“那要不,我也可以陪你啊,你明天要去做什麼,不如帶上我吧?一個人出門還是太危險了!”
裴燼予對上他期待的目光,不自覺偏過下巴,質問被堵在喉嚨。
他又想起來曾經被他否定的念頭。
季樂安該不會真的……
客廳一時安靜下來。
他們都心不在焉地對視,竟出現一種短暫的,極其微妙的對峙氣氛。
直到手機震動再次響起,這次是工作電話。
裴燼予不得不中斷思索,看了眼季樂安後起身,走到一旁快速對電話裡的詢問下了幾個命令便結束通話,卻不打算立即返回。
站在角落看季樂安托腮,視線沒有聚焦的遊離,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他到底為什麼不說,裴燼予不爽。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欺負回去,自己都不上心還指望彆人給他上心?
裴燼予沉著臉,卻又撥通另一個電話,讓人立即去聯係校方,把造謠這種無聊的八卦論壇封鎖,找出發帖人是誰。
他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很快得到反饋。
“裴先生,您要查的事情……”對麵猶豫了下,“是一家公關公司,平時負責娛樂圈裡那幾位的,應該不會……”
“背後是誰?”裴燼予打斷他,語氣強硬。
對麵的聲音小了一點:“這個不能肯定,還需要時間,但上次他們的行為和姚家有關。”
姚玉。
不用想都能猜到他為什麼這麼做,無非是欺軟怕硬,丟了麵子又不敢報複他,就狗仗人勢一個看上去沒有背景的服務員。
裴燼予最煩這種人,簡直廢物一個。
更何況……他惹錯人了。
“知道了。”裴燼予臉色更冷,果斷又換號碼打,“去查查姚家最近有什麼動作,沒有就把他們以前壓下去的東西都爆出去。”
“好,明白了,請問您想什麼時候解決?”
“三天,再讓姚家的大兒子給我公開道……”裴燼予剛要做主,視線掃過客廳裡捧著熱茶小口小口抿的季樂安,又想起什麼,“……不,先等等,你們先準備好。”
他回去時麵上平靜,看不出太多情緒。
季樂安仰頭看他,表情糾結萬分,欲言又止。他都快想破腦袋了,但看起來裴燼予並不是很想和他見麵,這可怎麼辦。
難不成要偷襲才能成功嗎?
他的雙手正蠢蠢欲動舉起,整個人都做好了撲過去抱一下,隨後立即逃離現場的準備。
“走吧。”裴燼予倏然打斷,止住了他的動作,也讓他一臉疑惑。
季樂安短暫停了幾秒,“去哪?”
“不是想出去嗎?”裴燼予挑了下眉眼,輕笑一聲:“帶你去放鬆一下。”
那聲輕笑像羽毛落在掌心,輕飄飄的,卻讓酥麻感一路蔓延。
他有什麼好放鬆的?
往常都是季樂安做主動要走的那個,這會卻莫名遲疑,格外敏銳的察覺到了些不太一樣的地方。
“好啊。”但季樂安想著任務,隻遲疑一瞬,很快道:“走吧走吧。”
從市中心到郊區要一個多小時,窗外的景色愈發熟悉,直到再次看到那片廣闊草地,季樂安才反應過來他們到馬場了。
他扒住窗戶,探出半個腦袋去看,頭也不回:“我們來這裡乾什麼?”
裴燼予直接下了車將他拎進去,猝不及防的力度讓季樂安像隻被掐住翅膀的鳥,直愣愣換了衣服,一臉茫然站上草地。
遠去的裴燼予很快回來,手裡牽著散步的凱撒,“不是想再騎一次嗎?給你個機會。”
季樂安受寵若驚,差點沒懷疑眼前的人被人奪舍了。
更讓他驚訝的是,這次裴燼予是真打算教他騎馬,等他上馬後,一邊在前麵領騎,一邊給他講解基礎知識。
還把凱撒讓給了他。
季樂安學東西很快,僅僅一個下午過去,他已經能有模有樣的讓凱撒小跑起來,這給了他相當多的自信。
要讓專業的人來看,他的技術想當生疏,是凱撒過於聽話,才讓他能當學當會。
但季樂安並不專業,於是他跑完一圈轉頭,腦袋一抽,嗒嗒嗒地來到裴燼予麵前歡快提議:“我們要不要來賽馬?就輸的人必須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怎麼樣?”
比如讓他抱一下什麼的。
在他自己能牽著凱撒到處跑後,裴燼予就上了另一匹白馬,安靜在角落看他的笑臉。
聞言他挑了挑眉:“你確定?”
頓時,季樂安心虛了,但又對比了下那頭白馬和凱撒的體型差,重新挺起腰,“對,現在就開始!”
開始不到十分鐘,比賽宣佈結束。
季樂安安詳地躺在草地上。
結果很顯然,他把自己賠進去了。
凱撒的速度是碾壓的,奈何騎手太不專業,差點沒被顛到散架,不得不讓起勝負欲的凱撒慢點再慢點。
即使如此,還是一陣腰痠屁股疼。
裴燼予不知道去了哪,他累得暫時不想動彈,周圍一片安靜,思緒便活躍起來。
帖子有被刪除嗎?
其實還是有點煩的。
季樂安以前剛到國外留學的時候,也因為歧視被人在校園裡散播過他的惡意謠言。
他沒管,也無力去管,每天忙活打工供學費就足夠讓人忙的了,更不想讓僅有的幾個新朋友擔心。
季樂安向來不喜歡麻煩彆人,所以遇到詢問也隻會說沒事,可以的。他實在太懂怎麼表現的若無其事,幾乎成了本能的習慣。
而隻要他表現足夠好,就不會有人繼續追問,繼續深究。
季樂安不覺得有什麼,他可以自我消化,也願意保持這種距離。畢竟大家都很忙,有自己的煩惱。
習慣了,所以……也沒有很不開心,隻是有點煩。
頭頂的陽光忽然被遮住。
他茫然睜眼,看到裴燼予蹲了下來,他的小臂隨意搭在曲起的腿上,寬闊肩膀微微前傾,陽光在他周身鍍上一層模糊的金邊,卻讓麵部陷入影中,看不真切表情。
這個姿勢挺適合擁抱的,但他沒敢抱上去。
季樂安壓低了聲音小聲問:“你贏了,想讓我做什麼?”
一想到賭約他就很遺憾,沒能讓裴燼予答應明天見麵就算了,還把自己賠了進去。
“怎麼這副表情?”裴燼予嗤地笑出聲,漫不經心道:“我今天心情好,把機會分你一半,我答應你一件事,你也答應我一件事,怎麼樣?”
季樂安眼睛亮了亮,哪會拒絕到手的好處,“好啊,這算互換禮物嗎?你想要什麼?”
裴燼予好整以暇地換了個姿勢,小臂肌肉的線條隨動作撐起,他單臂撐著,彎下腰靠得更近,開口時微妙地頓住,聲音沉啞問:“告訴我,今天什麼讓你不開心了。”
季樂安呼吸一滯,怔愣在當場。
也許是太近了,他有些不習慣,他想。
他能看到細碎的光斑落進裴燼予漆黑的眸子。
而他的倒影在那雙眼中輕輕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