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了高冷舍友的老婆 第32章 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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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軟
治療室內,
江袖亭死死扒著門框不肯進去,不死心地跟醫生商量,“我還是吃藥吧,
退得慢也沒關係,
我可以等。”
“我等不了,我要下班了呀。”醫生衝薄霽使了個眼色,薄霽會意,伸手環住江袖亭纖細的腰身。
察覺到薄霽想做什麽,江袖亭連忙開口,
“薄霽,
你怎麽能幫醫生呢,
我們倆纔是一起的啊。”
薄霽被“我們倆”這三個字刺得一愣,他低頭看著江袖亭佈滿恐懼的小臉,有些於心不忍。
“你生病了,
打針好得快。”他溫聲解釋完,
手上輕輕一使勁,江袖亭整個人被騰空抱起來。
江袖亭一邊掙紮一邊喊,“我不要打針,太痛了,我不要。”
薄霽聽不到似的,
反手將他按到椅子上,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
醫生舉著針轉過來,
輕輕推了一下針筒,
半透明藥水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來,
你幫他把褲子脫了。”
江袖亭嚇得一把抓住薄霽的胳膊,急得眼眶裏蓄起一圈晶瑩,
“你別聽他的,你不能幫著他欺負我。”
“啪嗒——”溫熱的淚珠砸在薄霽的手背上,激得他一怔。
薄霽輕嘆一聲,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江袖亭的臉頰,幫他把眼淚擦了,溫聲哄道:“打了針就能退燒,不然一直燒你身體受不住,我不幫他,你自己脫好不好?”
“不好,我不打針。”江袖亭滿臉焦急道,“我現在已經好了,完全冇感覺,我們回去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不是他矯情,他真的很害怕打針。
薄霽用掌心托住江袖亭的臉,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你現在很燙,臉都燒紅了。”
江袖亭討好似的蹭了蹭他的掌心,淚眼婆娑地哀求,“可是我害怕,我不想打針。”
薄霽看著江袖亭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心軟,恰好醫生開口,“眼睛一閉就過去了,不痛的,別害怕。”
薄霽別過臉不去看江袖亭,聲音低沉地跟他說,“你聽話打完針,週末我帶你去我家吃飯。”
江袖亭聞言,開始動搖,“叔叔也在家嗎?”
知道有希望,薄霽內心鬆了一口氣,“嗯,在家。”
江袖亭可憐巴巴地看著醫生,“能輕點兒嗎?”
醫生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我打針一點兒也不痛。”
“真的嗎?”江袖亭滿臉狐疑。
醫生點點頭,指著在大廳輸液的其他人,“當然,不信你問問他們。”
江袖亭當然不好意思去問,他翕了翕眼,思考幾秒鐘後,抬頭跟薄霽說,“你能把手給我抓一下嗎?”
薄霽把手遞過去,“抓吧。”
江袖亭剛想讓他轉過去他要脫褲子,薄霽就先一步別過臉。
看到醫生手上的針,他差點就打了退堂鼓,做了一番心理鬥爭後,他撥出一口濁氣,慢吞吞地將褲子往下扯,露出打針的位置。
醫生淡淡道:“你倆可以聊聊天,緩解緊張。”
江袖亭緊張得渾身發抖,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聊什麽,薄霽就更不用說了,平時話就少,這會兒怎麽可能有話題聊。
但下一刻,薄霽低沉讓人心安的聲音從江袖亭頭頂傳來,“週末除了去我家吃飯,還想去哪兒玩?”
江袖亭抬頭看著他,由於太緊張,聲音乾澀發緊,“你不是要兼職嗎,去陪叔叔待兩天就好,冇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
“想去鄉下嗎?”薄霽問他。
江袖亭不解,“去鄉下做什麽?”
薄霽淡淡道:“去看我爺爺奶奶。”
“好呀。”江袖亭眼睛瞬間亮了,“不過兩天能回來嗎?”
原本週日要上課,但剛好那天他們冇課,但一來一回需要花不少時間,應該回不來吧。
“你想去的話,週一可以請假。”薄霽淡淡道,“我爸也要去。”
最近老爸狀態又變差了,爺爺奶奶讓他回老家待兩天。
“好——啊!!!!”江袖亭冇說完的話變成慘叫,他死死抓著薄霽的胳膊,古銅色的肌膚上留下幾道明顯的抓痕。
醫生好心幫他把褲子帶上,聲音淡淡道:“好了好了,已經打完了。”
江袖亭抑製不住地顫抖,薄霽顧不上手上的抓痕,連忙問他,“很痛嗎?”
“痛——”江袖亭抬頭,淚如雨下。
薄霽心一緊,溫柔地用袖子幫江袖亭擦了擦眼淚,“冇事,已經打完了。”
江袖亭還在哭,他感覺左半邊身體完全麻木,屁股連著大腿痛得不行。
不過退燒針打下去十來分鐘,他就感覺頭冇那麽痛了,身上開始出汗。
薄霽摸摸他的額頭,低聲道:“冇剛剛燙了。”
醫生正好配完藥,轉身瞧見江袖亭情緒平複下來,揚了揚下巴說,“差不多了吧,過去躺著我給你掛水。”
江袖亭看醫生的目光帶著幾分怨念,“還是很痛。”
醫生笑了一聲,打趣道:“打針哪有不痛的,不想痛就好好加強身體素質,別生病。”
江袖亭鼻頭哭得紅紅的,聲音染上濃重的鼻音,“你剛剛明明說你打針不痛的。”
“騙你的嘛,不然你怎麽可能願意打呢。”醫生衝薄霽抬了抬下巴,“你帶他過去躺下,趕緊打完,我還得下班去約會呢。”
江袖亭:“……”
左右氣不過,他很幼稚地對醫生說,“我討厭你。”
醫生無所謂道:“討厭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
江袖亭撇撇嘴,藉著薄霽的力道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大廳的空床上躺下。
撇眼看到薄霽手臂上的抓痕,他愧疚道:“對不起,你的手臂……”
“冇事。”薄霽扯下衣袖蓋住,表情寡淡,“不痛。”
相較於屁股針,打吊瓶江袖亭冇那麽怕,但還是冇忍住抓住薄霽的手。
醫生將針頭上的蓋子丟到一旁的垃圾桶裏,彎腰幫他戳針,“別那麽緊張,這個冇有屁股針疼。”
江袖亭小聲吐槽,“冇戳你,你當然不覺得疼了。”
“那是自然。”醫生笑著說完,輕輕將針推進血管裏,直到血液倒流,他扯開江袖亭小臂上綁著的塑膠管,把針固定好。
“躺著睡一覺吧,估計得兩個小時才能輸完。”叮囑完,醫生轉身離開。
薄霽站在床邊看著輸液架上的藥水,低頭問江袖亭,“要喝水嗎?”
江袖亭驚覺他還握著薄霽的手,尷尬地鬆開後,他窘得不好意思看薄霽,“要喝,麻煩你幫我接一下。”
薄霽蜷了蜷手指,轉身去幫江袖亭接水。
江袖亭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出神。
猛然想起自己剛剛打針時的慘樣,後知後覺羞紅了臉。
好丟人,如果是鄔南陪他來就好了。
薄霽回來就看到江袖亭捂著臉,他還以為江袖亭又不舒服,連忙詢問,“頭又痛了?”
江袖亭緩慢地把手往下挪,先露出一雙因為哭太久而紅腫的眼睛,“我剛剛好丟人。”
聞言,薄霽鬆了一口氣,在床邊坐下,“冇事,不丟人,我也怕打針。”
江袖亭滿臉驚訝,“真的?”
他還以為薄霽什麽都不怕呢。
薄霽點點頭,彎腰把一次性水杯遞到江袖亭唇邊,“喝點水,你的嘴巴很乾。”
江袖亭下意識舔舔唇,張嘴含住杯口喝了幾口水。
他咂咂嘴嘟著嘴問薄霽,“現在不乾了吧?”
薄霽定定地盯著他冇有血色的唇走神,江袖亭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自言自語道:“還是很乾嗎?那我再喝一口吧。”
說完他湊過去又喝了一口水,薄霽總算回神,耳根連著後脖頸燒起一片潮熱,他表情不自在道:“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他剛起身準備離開,江袖亭突然抓住他的手,帶著汗意的掌心濕乎乎的冒著熱氣,薄霽感覺胳膊上的皮膚都快被燒壞了。
江袖亭略微顫抖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我不餓,你在這兒陪我吧,我一個人害怕。”
薄霽深吸一口氣,捏著水杯的手暗暗使勁,開口卻一如既往的冷淡,“好。”
江袖亭鬆開他的手,閉著眼睛嘟囔:“我想睡一覺,你不能走,要在這兒陪著我。”
看著他因為生病而變得憔悴的臉,薄霽心軟道:“好,不走。”
江袖亭滿足地勾勾唇,心滿意足地睡過去。
薄霽看著他額頭冒出的晶瑩汗珠,從旁邊的櫃子上抽了張紙幫江袖亭擦。
江袖亭睡得很熟,完全冇有要醒的意思,薄霽試探地握住他的手。
手真的很小,但很漂亮,握著軟軟的,手心一點繭子都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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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袖亭睡昏天地暗,連著做了好幾個夢,出了太多汗,身上黏糊糊的,他不舒服地皺著眉頭睜開眼睛。
看著陌生的天花板,他怔愣一秒,突然想起來他現在在衛生院。
薄霽不在,江袖亭視線在大廳掃了一圈,還是冇看到他的身影。
可能是有什麽急事先走了吧。
他在心裏安慰自己,卻控製不住地失落。
明明說好在這兒陪他的,騙子。
他抬頭,正好看到最後一瓶藥馬上打完,剛想喊一聲就看到薄霽領著醫生過來。
江袖亭愣住,目光緊緊盯著薄霽,眸底迅速騰起欣喜。
他冇走,隻是去喊醫生了。
醫生溫熱的手心碰了一下他冰涼的額頭,“已經完全不燒了,給你開了點藥,記得按時吃,注意忌口,酸冷食物不許吃,海鮮和其他腥味重的也少吃,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及時就醫。”
江袖亭冇聽清醫生在說什麽,他神情專注地看著薄霽,語氣莫名委屈,“我以為你走了。”
“走什麽啊,他恨不得抱著你。”醫生小聲吐槽完,乾脆利落地幫他拔了針。
突如其來的刺痛拉回江袖亭的思緒,他伸手按住針眼坐起來。
薄霽自然地彎腰蹲在地上想幫他穿鞋,江袖亭不自在地縮了縮腳,“等會兒我自己穿也可以的。”
薄霽保持蹲在地上的姿勢,抬頭問他,“要我揹你嗎?”
江袖亭一愣,身體先大腦做出反應,點了點頭,“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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