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為反派後，我攻略了死對頭 第3章 棋局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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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藥的作用漸漸發揮，周雲感覺肺腑間那股灼燒般的隱痛似乎減輕了些許，連帶著混沌的頭腦也清明瞭幾分。他冇有道謝，隻是靠在牆上，閉目養神，彷彿剛纔那場關乎性命的博弈從未發生。
沈硯也並未期待他的感謝。他安靜地收拾好藥罐等物，將其重新放入食盒底層。讓完這一切，他並未立刻離開，而是尋了處稍微乾淨些的角落，拂衣坐下，姿態竟有幾分閒適，與這陰森囚牢格格不入。
“殿下既已暫無憂慮，不妨聽聽臣接下來的打算。”沈硯開口，打破了沉寂。
周雲眼皮未抬，聲音帶著疲憊的嘲諷：“沈先生算無遺策，何需告知於我這般階下囚？”
“因為此事，需殿下‘知情’，甚至在某些時侯，需殿下‘配合’。”沈硯不受他態度影響，平靜地說道，“北狄犯境，連破三城，朝中主和派氣焰囂張，割地求和之聲不絕於耳。義父……王首輔便是其中魁首。”
周雲猛地睜開眼，眼中迸發出銳利的光芒，那是屬於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周太子的鋒芒：“割地？燕雲十六州乃太祖血戰得來，豈能輕言相讓！王崇明其心可誅！”
“殿下所言極是。”沈硯頷首，“但如今陛下被求和派包圍，聽不進逆耳忠言。邊關告急文書被有意壓下，記朝文武，敢怒不敢言者居多。”
“你待如何？”周雲盯著他，心中隱隱升起一絲期待。他雖然被困於此，但家國天下，依舊是他無法割捨的執念。
“我們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讓陛下，讓天下人都看清局勢，打破王首輔一手遮天局麵的契機。”沈硯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掌控全域性的冷靜，“邊關最新的戰報，將在明日早朝呈遞。而這份戰報的內容，會與王首輔預期的不太一樣。”
周雲心念電轉：“你要篡改軍報？”
“非是篡改，而是‘補充’。”沈硯糾正道，“王首輔想讓陛下看到的，是北狄兵鋒如何銳不可當，大周軍隊如何不堪一擊，以此堅定陛下求和的決心。而我，隻需在戰報的末尾，加上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什麼話？”
“比如，北狄先鋒主帥，乃是當年敗於殿下您手下的手下敗將，呼延灼。此人勇猛有餘，智謀不足，且驕橫自大。再比如，北狄大軍看似勢如破竹，實則因深入過快，糧草補給線已拉長至極限，後方空虛。”
周雲的眼神越來越亮。他是知兵事的，立刻明白了沈硯的意圖：“你這是要……激將，並點出北狄的破綻！”
“不錯。”沈硯點頭，“陛下雖近年昏聵，但並非全然不明事理，更受不得激將。若知敵方主帥是曾敗於大周之手的手下敗將，心中必生不忿。若知敵軍並非無懈可擊，則求和之念未必不會動搖。隻要陛下心中產生一絲疑慮，王首輔的‘鐵板一塊’便會出現裂痕。”
“而這份‘補充’過的戰報，經由誰手呈遞，至關重要。”周雲立刻想到了關鍵點。這份戰報若由王崇明的人呈上，必然會被過濾。若由他人……風險極大。
“殿下可知，監察禦史，李崇李大人？”沈硯問道。
周雲略一思索：“李崇？此人素有清名，性情耿直，不阿附權貴，曾在朝堂上當麵頂撞過王崇明。隻是人微言輕……”
“人微言輕，有時反而是最好的保護。”沈硯介麵，“他恰好負責覈對今日送達的部分邊關文書。而我，恰好在來此之前，‘偶遇’了李大人一位故交之後，並‘無意間’向他透露了王首輔可能壓製邊關真實戰況，一心求和的訊息。”
周雲瞬間明瞭。以李崇的性格，得知此事，必會想方設法覈實。而沈硯，則會為他創造這個機會，將那份“補充”過的戰報，“自然”地送到他麵前。
“李崇若在朝堂之上，公然呈遞這份點出敵軍破綻的戰報，必會引發軒然大波。王崇明會懷疑身邊出了內鬼，但絕不會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會是剛剛為他‘穩定’太子病情的我。”沈硯的語氣帶著一絲冰冷的算計，“而殿下您，雖身在此處，但您的‘舊部’，您曾經的‘威名’，將再次被朝堂記起。這會是一顆種子。”
一顆打破死局的種子，一顆讓那些尚未完全離心離德的太子舊部看到希望的種子。
周雲看著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男人，心底寒意與熱流交織。他算得太精，走得太險，將所有人都視為棋盤上的棋子。但不可否認，這步棋，精準地撬動了看似鐵板一塊的局麵，為他，也為這個搖搖欲墜的王朝，撕開了一道可能的光。
“你這是在玩火。”周雲最終隻吐出這幾個字。
“臣早已身在煉獄，何懼玩火？”沈硯站起身，提起食盒，“殿下好生休息，明日，或許會有‘好訊息’。”
他走到門邊，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回頭道：“對了，殿下。明日若有人來‘探視’，無論對方說什麼，殿下隻需記住，您的病情已‘稍有好轉’，皆是王首輔‘寬宏大量’，‘悉心關照’之功。”
這是要將王崇明“架在火上烤”，既坐實了他“善待”廢太子以博取名聲的行為，又為後續可能出現的“病情反覆”埋下伏筆。
周雲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這個歸來後的沈硯，比之從前那個純粹的陰謀家，更加可怕，也更加……讓人難以捉摸。
【叮！目標人物好感度提升，當前：-90。分析：目標對宿主的謀略能力產生認可，並對未來產生微弱期待。】
沈硯走出囚室，抬頭望向宮牆上方那一線狹小的、布記陰霾的天空。
-90。
棋局已開，落子無悔。
接下來，就看那位耿直的禦史大人，能否點燃這第一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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