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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給兇殘暴君之後 ms15?.慕時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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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5慕時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部分太醫想要起身,又怕耽誤最佳治療時機,隻得躊躇不安地坐在一旁,手裡緊攥著衣擺,目光跟著還在碗中微微晃動鮮血移動。

李太醫喜笑顏開,忙走到病榻旁,擡手連連向著丫鬟招呼,“快,快過來!不用行禮了,快過來!”

丫鬟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穩著步伐快速走到病榻旁,彎腰將碗輕手輕腳地放下,俯身行禮,便退去了。

李太醫連忙將早就準備好的藥汁與這碗精血混合在一起。

好幾種名貴藥材組成的藥汁與精血碰撞著摻和在一起,最終融合成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

藥汁的苦澀勉強將血氣蓋住幾分,嗅起來沒有方纔那般致命的腥膻。

“將他扶起來。”

離九連忙向前,小心翼翼地將瘦得硌人的慕時扶起。

這不扶還好,一扶起來,慕時腹部的傷口便再次趁機撕裂。

鮮血浸透纏繞在腰間的藥布,而後再度蔓延到方纔換好的寬鬆白衣上。

一行人又開始手忙腳亂地為慕時止血。

直至鮮血沒有再度流出的現象,這才都鬆了口氣。

放下瓷碗,李太醫挽起袖子,而後用湯匙盛出一勺黑紅色的血藥汁,小心翼翼地端到慕時蒼白乾裂的唇旁,餵了進去。

一勺又一勺下去,直至碗底露出了瓷白,這才停手。

“罷了,罷了,這些藥渣便不要餵了,他本就滴米未進,若是將藥渣強行喂下去,怕是會將方纔喝下的藥全都吐出來。”

李太醫邊說邊將瓷碗放到凳子上,隨後將其推到了一邊兒,擡起頭對著離九,“去插上兩柱香,待香燃儘之時,便告知我。”

離九點點頭,便看著去了。

直至三根香全權變為灰燼灑在香爐中,他轉過頭,衝著李太醫輕聲,“李太醫,香燃燼了。”

“嗯,”李太醫點點頭,“血藥吸收的也差不多了,但他體內還有存留的廢血,需用銀針排出,如若不然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你們走吧,該忙活什麼就去忙活什麼,”說罷,將目光移到床榻上勉強多出幾分血色的慕時,“他是否能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

屠北戰剛推開太醫院的門,便被彌漫在空氣中的血氣纏繞得無比煩躁。

直直地盯著身上紮滿銀針的慕時,大步流星地向前,沒有做聲。

李太醫忙活著手中的銀針正入神,剛要再下一針,便被身後煞神般的氣場強行分散了注意力。

他直直地望著正皺眉盯著慕時的屠北戰,剛要起身行禮,便被打斷。

屠北戰看都不看
啊,“繼續醫你的。”

李太醫剛離開椅子的屁股再次回歸原位。

屠北戰這樣的煞神站在身後,哪怕是李太醫這般曾醫治百病的老手,也不免有些緊張。

雙手微顫,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將身後的煞神忽略,一心投入病情中。

看著一根根細長的銀針紮進慕時瘦弱的身軀中,屠北戰方纔開闊一些的心房又被賭得死死的。

那些銀針似乎伴隨著李太醫的動作也紮到了他的心上,帶去陣陣尖銳的刺痛。

“精血可送來了?”

“回冥王,已經在三炷香燃燼前為病人服下了。”

屠北戰聽了,再度沉默。

攝政王府距離太醫院不過幾百步,他卻來來回回走了半個時辰。

路上,他心底的一道聲音曾問了他一個問題。

若是慕時從此醒不過來了怎麼辦?

那一切不就都結束了嗎。

另一道聲音這麼告訴他。

是啊,一切就都結束了。

若慕時死了,從此以後,世間再也沒有慕時,永平國就此徹底覆滅,他屠北戰也為死去的冤魂報了仇,了卻心願。

他這麼安慰著自己,但想到最後才發覺,他對慕時的情感,並非隻有憎恨。

若是慕時真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他大概也會活得如同半個行屍走肉般,再無任何大小念想。

慕時屠了屠氏滿門是事實,但若不是慕時,他屠北戰也不會活到今天,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是踏著慕時的家國、慕時的心血、慕時所在乎的一切走到今天這步的。

“明曜彆怕師傅一直都在明曜身邊——”

“師傅以後都不會這麼做了以後都不會了——”

他突然想起,當初在戰場上時,他欺騙慕時的場麵。

那時的慕時血紅的左眼不住顫抖,似乎在努力找回一絲理智。

慕時的眼中為何會恐懼,直至現在,屠北戰都不明白。

他不知道,那絲恐懼的產生,是慕時怕屠北戰會因為他是怪物而離他遠去。

他是怪物,左眼會變得血紅的怪物。

這個怪物這一生隻有一個屠北戰。

怪物虧欠了屠北戰,所以纔想儘辦法彌補他,哪怕被欺騙,哪怕家國覆滅,哪怕受儘折磨,也不捨得傷害屠北戰一分一毫。

那時的慕時在聽到屠北戰喊疼時,竟是毫不猶豫地放下莫邪,放下身後的家國,放下自己的性命,將屠北戰擁入懷中。

他一遍一遍地如從前那般擁抱著屠北戰,告訴他,彆怕,我在。

慕時大可用莫邪刺穿屠北戰的動脈,這樣,一切就都結束了。

但他卻因為一句並不可憐兮兮的懇求而放下保護他身後家國的利劍,毫無防備地選擇去擁抱屠北戰。

“你不會是那個吧?”

歸邪痞裡痞氣的魚。煙。讀。加。聲線再次響徹屠北戰的腦海中。

“他是男人怎麼了,男人就不是人了嗎?男人就不能喜歡男人了嗎?誰也沒規定啊!喜歡就上啊!你這麼磨磨蹭蹭的算什麼男人。”

屠北戰垂眼,思緒萬千。

他好像真的很在乎慕時。

他好像真的有些對不起慕時。

如今的慕時躺在病榻上是死是活尚未明朗,也是因為他。

他靜靜地望著眉頭緊皺的慕時,向前緩慢走了幾步。

坐在慕時的枕旁,心裡跟隨著慕時蒼白的麵龐亂成一鍋粥。

他到底做了什麼,才會將慕時折磨成這個樣子?

屠北戰並非不想承認自己的罪行,而是在清醒後,為自己當初瘋狂的所作所為感到驚訝。

但當他想到關堯望著慕時的目光時,一切疑問便迎刃而解了。

沒錯,他吃醋了。

他討厭關堯望著慕時的目光,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又是那麼的留戀萬千。

那是他做不到的。

所以,屠北戰才會因為關堯而大發雷霆,將慕時折磨至此。

所以,屠北戰才會帶著仇恨的引子,恨不得將慕時殺死。

所以,屠北戰纔要除掉關堯,以絕後患。

他怕他爭不過關堯,怕慕時會一不小心喜歡上關堯,怕慕時會離他而去。

但哪怕這樣,屠北戰也始終放不下自小便根深蒂固在心底的仇恨。

哪怕慕時對他再好,他也沒辦法在這種滿是仇恨心境下去擁抱慕時。

目光如炬地盯著眉頭緊皺,麵色泛著不正常潮紅的慕時,屠北戰擡手,輕輕地放在慕時清秀的眉上,想要將其撫平。

這是他第一次對慕時發自真心如此溫柔。

不料,此等動作卻引發了慕時下意識更大的抵觸。

“不要”

乾裂的唇吐出兩個不成音節的字,額頭不住流下冷汗,身軀也開始跟著無意識地顫抖。

而後,慕時再度模糊不清地呢喃,直至屠北戰將麵龐近慕時泛著腥氣的唇上,才勉強聽清慕時說的是什麼。

他說,我不是怪物。

他說,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這麼對我。

他說,救救我。

屠北戰棱角分明的麵龐停留在慕時麵龐上方,隻差一點,緊抿的薄唇便與慕時毫無血色的薄唇貼在一起。

直起身子,久久沒有動作,隻是呼吸更加急促了些。

居高臨下望著身體不住顫抖的慕時,心亂如麻。

救救他?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沉思,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因為所以。

見慕時動作幅度略大,李太醫回頭,想叫離九幫忙控製住慕時。

目光不自覺移動到麵龐上寫滿煩躁的屠北戰,硬生生將到嘴邊兒的話吞了回去。

得了吧。

雖說這北寧將軍身上的傷都是冥王一手摺磨出來的,但就憑冥王對這北寧將軍的佔有慾,也能看出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若是讓離九上來扶著,沒等扶完,說不定冥王一個心情不好,人頭就落地了。

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李太醫將目光轉到屠北戰的麵龐上,硬著頭皮啟齒,“冥王過一會兒,病人的口中會排出汙血,冥王你看,我要讓離九給病人扶起來嗎?”

屠北戰直盯著慕時的目光轉到李太醫被細密汗珠覆蓋的麵龐上。

“不用,我來吧,”屠北戰毫不猶豫,聲線低沉,“為何會吐出汙血?”

李太醫訕訕,“治療得不及時,廢血在病人體內凝結成汙血,需藉助外力排出”

“那就快點。”

屠北戰皺眉。

“是,”李太醫點頭,將針全權收去,而後端過一旁的盆子,聲線顫顫巍巍的,“冥王可以將人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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