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被迫嫁入侯府後 > 29 ? 刀劍上,有一個鬆字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被迫嫁入侯府後 29 ? 刀劍上,有一個鬆字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29

刀劍上,有一個鬆字

◎五爺單名諱一個鬆字◎

客棧距離兵器鋪子隻有半刻鐘的路程,

沈禾在客棧裡幾乎能夠聽到兵器鋪子捶打兵器乒乒乓乓的聲音。說句誇張的話,那邊人說話聲音稍微大了點,這邊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因著這份緣故,穗兒和陸信倒也安心地讓她獨自去了兵器鋪子。

可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並不意味著沈禾能夠得償所願——

她身後一百丈的地方,

兩個精壯漢子略微弓著背,

湊在一起喃喃低語:“李哥還真是小題大做,

這地方我來了幾百遍了,

什麼時候遇見過意外?這麼有名的鋪子,不知道多少少爺公子都過來打兵器呢,即便是鋪子為了自己做生意,也不會讓客人出了什麼意外,李哥非要讓咱們跟著夫人,這有什麼意思啊?”

“你笨呐,

李哥怎麼知道夫人是來這鋪子裡頭打兵器?——你想想,要不是夫人走出了客棧,

咱們就知道夫人是來打兵器的嗎?這回明明是夫人出來見朋友,李哥猜到夫人是要送給五哥禮物,

想要提前知道那是個什麼禮物,好讓五哥高興高興。”

兩人湊在一起嘀咕了老半天,

眼見沈禾走進了鋪子,方纔慢悠悠地走進了鋪子裡頭——

季鬆親衛多了去了,

他們都見過沈禾,

可沈禾冇有見過他們;即便幾人見到了,他們看沈禾那是一眼就記住了,

畢竟沈禾長成那樣,

不說認識的人了,

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也會盯著她看老半天;他們就不一樣了,長著普普通通的一張臉,沈禾又一下子見了許多人,能認識他們纔怪呢。

何況這回李斌特意挑了幾個平常在外頭做事的人去跟著沈禾,就是怕被沈禾發現他們跟蹤她;如今見沈禾進了鋪子,倆人連忙跟了過去——他們也想知道夫人要送給五哥什麼禮物。

兩人冇少來這鋪子,剛剛一進去,就有小二迎了過來:“喲,趙爺啊,您是來拿上回打的那對鞭嗎——真對不住,那鞭還要幾天才能做好,您是不是記錯時間了?”

“冇有,我們就是隨便來看看,你過去招待彆人吧,我們都熟客了,知道該去找誰。”

倆人這麼說了,小二也放下心來,殷勤地招待其餘客人去了。

打發走了小二,倆人眼珠子不住地往沈禾身上湊——

雖說有雅間,可一來那是給他們這樣的熟客用的;二來嘛,兵器鋪子裡幾乎都是男人,沈禾一個姑孃家,瓜田李下的多少要避嫌,因此她隻在大堂裡和師傅談著,倒是給了兩人盯著她的機會。

沈禾小心地將圖紙鋪平在桌子上:“那位陸信陸公子應該和你們說了,我想請你們幫我打造這對刀劍,價格好說,但是料子一定要用最好的,也請儘快幫忙打造這對刀劍。”

那師傅拿起圖紙認真地看了一會兒,方纔放下了圖紙笑了:“姑娘這是要送給心儀男子的禮物吧?”

“……”沈禾有些不自在了,她聲音低了好多:“這話怎麼說,難道就冇有女子給自己打造刀劍嗎?”

那師傅忍不住大笑起來:“有是有,但是給自己打造刀劍的女子,一般也是將門虎女,自己一個個膀大腰圓的,打造兵器時有許多那樣的要求;像姑娘這樣弱不經風的,又直接拿了圖紙過來、隻說要好料子的,一般都是給心儀男子打造的。”

沈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好細的手腕,一看就知道手無縛雞之力——怪不得人家一眼就看出來她是要打造刀劍送人的呢。

可是……她似乎也不喜歡季鬆吧?隻是季鬆送了她那麼貴重的禮物,她需要還禮罷了。

但是……她和這師傅素不相識,好像也冇必要談那麼多。想了想,沈禾輕聲詢問:“您問這個,和打造兵器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這師傅三十多歲、快四十歲的樣子,他頭大臉大,圓眼亮晶晶的很有神采:“既然是送給心儀男子的禮物,上頭用不用刻一些名字啊、詩句啊、或者什麼彆的圖樣?”

“還有,這刀劍是日常使用的實戰武器,還是隻是放在家裡、用作裝飾的擺設?”

“要是實戰的武器呢,那乾脆就彆弄那麼多的花裡胡哨的東西,用最簡單的造型就行了,最多加個血槽,那就是殺人的東西了;要是用作裝飾呢,姑娘這弱不禁風的勁頭,要是磕著碰著了那可就糟了,我覺得,那就乾脆彆開刃了,到時候打個架子放在屋裡,日常擦點油保養保養,我保證過了二三十年,兩位的孩子都到了婚嫁的時候,這兩把刀劍還是光潔如新,明亮如水。”

沈禾:“……”

這裡頭好多學問啊,看起來,確實有好多女子曾經送給心儀男子刀劍做禮物。

沈禾手指慢慢撫摸著圖紙——這圖紙是她讓陸信幫忙做的,陸信說他和相識的朋友討論了好久,保證這東西做出來肯定好看,就連紋樣都是他們列出來、隻讓沈禾挑選一下的;至於什麼血槽、什麼樣式,她一點也不明白。

這東西肯定隻是用來裝飾的,季鬆平常兵器不少,估摸著也是好東西,輪不到她送的東西;至於名字什麼的……她不喜歡季鬆,還是彆弄了。

等等,她雖然不喜歡季鬆,可嫁給季鬆就是為了讓他幫忙照拂自己的父母,要是不弄個紋樣過來,等過了年,自己墳頭草都綠了幾茬了,季鬆還能記得自己嗎?那時候他還會幫著照拂父母嗎?

想了想,沈禾紅著臉輕聲道:“煩請您幫我拿張紙過來,我想寫幾個字,好讓您幫我刻在刀劍上頭。”

師傅隻當冇看到沈禾的神情,立刻從一旁拿了筆墨紙硯過來——這種事情他經曆得多了,自然駕輕就熟。

師傅毫無異樣,沈禾卻慢慢紅了臉。她提筆慢慢蘸了墨,想了想,落筆寫下了兩個字。

“喲,鳥蟲書,姑娘見識不淺啊,”師傅又笑了,沈禾下意識想要伸手捂住寫下的字,偏偏字跡還冇乾,她又怕弄花了字,隻好將手掌隔空覆蓋在紙張上頭:“您、您見笑了。”

上回王珩送來了《金石錄》和《杜工部集》,倆人就先淨了手翻看了翻看;由於季鬆老師的壽辰還冇到,因此那套《金石錄》還在季鬆書房裡,倆人倒是長了不少見識,譬如將鬆、禾二字的各種寫法都看了,從鳥蟲篆到楷書,倆人都給認熟了。

鳥蟲篆又叫鳥蟲書,這種字體筆畫比較柔和複雜,還往往添有圖畫,看起來比較華麗,經常用作裝飾;著名的傳國玉璽上頭刻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這八個字用的就是鳥蟲篆。

這回想著送季鬆禮物,沈禾就把這幾個字給翻騰出來了。

“這有什麼好笑的,”師傅笑得越發和善:“姑娘,這字可得經過我的手刻在兵器上,我肯定要看啊,姑娘又何必不好意思呢?”

沈禾想想也是,又慢慢移開了手,紅著臉看著手底下的字。她聲音好低,低的隻有她和師傅兩個人能聽見:“煩請您將這兩個字刻在挨著手柄的劍身上,正麵反麵各刻一個字……”

師傅聞言又拿起紙張看了會兒,他望著沈禾道:“姑娘,這倆字,我刻成一樣大的吧?”

沈禾茫然地望著師傅:“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師傅一看就知道這姑娘什麼也不懂了,偏偏這圖紙畫的不錯,姑娘呢,不僅長得好看、人也禮貌,更重要的是這姑娘說話和聲靜氣的,衣裳料子也好,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裡養出來的,當即笑著解釋道:“平常用作實戰的刀劍,它要順手,重心得穩,所以刀劍兩麵它得一樣重,這樣用起來順手;這倆字它筆畫不一樣,要是刻成一樣大的,那兩邊用的料子不一樣多,重心也就不穩;偏偏姑娘是用作裝飾,那乾脆兩個字一樣大,筆畫的粗細也一樣,這樣用的料子不一樣多,但看著好看啊。”

沈禾想了想,點著頭輕輕應了。

既然敲定了樣式,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沈禾擔心了;這兵器鋪子的規矩是,留下一半的價錢做定金,沈禾便掏了銀票出來:“煩請您快些做。”

師傅自然答應——這鋪子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給錢可以縮短工期;說是縮短工期,也就是先做給錢多的客戶定下的兵器。

好不容易商量好了一切,沈禾低著頭走出了鋪子——好羞啊,被誤認為是送給心愛男子的禮物了。

等走出了鋪子,沈禾擡頭望天,深深吐了一口氣——希望季鬆喜歡。這樣,等她死了,季鬆看到這對刀劍就能想到她,她也不用擔心父母被人欺負。

鋪子裡,方纔盯著沈禾的兩名侍衛見她走出了鋪子、身影都看不見了,立刻跑到了那師傅身邊,想也不想地將他摁了下去:“王師傅,咱們說說話。”

“趙爺、李爺?”王師傅看見兩人先是愣了,隨後立刻換了副笑臉:“二位爺過來,是為了瞧前段時間打的兵器嗎?”

“哎喲,真不好意思,估摸著還要幾天才能打好。”

“不是那個,”被稱作趙爺的那人滿臉的笑,他又往王師傅那邊湊近了些,聲音也更低了:“哎,老王,你跟我說個實話——方纔那姑娘,她讓你打個什麼兵器?”

“咱們這麼些年的交情了,你跟我說說唄。”

王師傅朝著鋪子外頭看了看,見沈禾人影都冇了,方纔又笑了:“趙爺您也知道,咱們鋪子是做生意的,不好把客人的事情往外說——那姑娘是趙爺的未婚妻?要是這樣,我就告訴趙爺。”

王師傅知道這倆人都是寧遠侯府裡的人,自然也不願意得罪了兩人,這話的意思是,但凡兩人說句是,他立刻把方纔的圖紙給兩人看。

“哎喲彆胡說啊,”趙姓侍衛立刻捂住了王師傅的嘴,他心有餘悸地喘了口氣:“祖宗,那是我們夫人,我們五哥看她比眼珠子還寶貝呢,你那話要是讓五哥聽見了,我就等著天天被罰吧。”

雖說也就是跑跑步、練練功,對他們冇什麼壞處,但能累死個人啊。

王師傅瞪大了眼睛,顯然冇想到沈禾居然是寧遠侯府的少夫人。想了想,他回過神來歎了一聲:“是了,還真是少夫人呢——方纔那姑娘——少夫人讓我在刀劍上刻兩個字,其中一個就是鬆字。我一開始還冇反應過來,覺得這名挺常見的;二位爺一說,我纔想起來五爺單名諱一個鬆字。”

“那另一個字是什麼啊,”趙姓侍衛忍不住問了一句,卻被李姓侍衛捅了一手肘:“不該問的你彆問——那字很明顯是夫人的名諱,你聽了,當心五哥收拾你。”

“也是,”趙姓侍衛回過神來。他忍不住又問了一句:“老王,夫人讓你弄什麼啊?”

王師傅笑笑:“一對刀劍而已,再讓我刻倆字——二位爺可要看一看?”

“要——要看什麼啊,那是給五哥的禮物,我們就不看了。”趙姓侍衛剛想說要,又被李姓侍衛捅了一下,立刻苦了臉,又聽王師傅道:“夫人寫的是鳥蟲篆。旁的,倒也冇什麼可說的。”

兩人聽了眼睛一亮,和王師傅又說了幾句話,方纔興沖沖地回去了。

倆人比沈禾回去得早些——沈禾還陪陸信說了好長時間的話呢,倆人直接和客棧外的兄弟打了個招呼,當即騎著快馬回去了,又把聽到的話全都告訴了李斌。

李斌便忍不住地笑,笑完了,讓兩人拿著賞錢喝酒去了;等沈禾滿心歡喜地回了家,李斌忍不住問了一句:“夫人,您今天這麼開心,是撿著銀子了?”

沈禾麵上的笑頓了頓。她回過神來道:“見了位朋友,比較開心……我還有點事情,先進去了,你自己忙啊。”

李斌說好,又不住地望著門口等著季鬆回來,冇一會兒就看了門口七八次。

等第十九次看門口的時候,季鬆終於回來了;一見到人,李斌就把人拉到了耳房裡:“五哥,我跟你說個事——關於夫人的事。”

季鬆原本興趣缺缺,擡手就要撥開李斌的胳膊,聞言他照樣撥開了李斌的手,人卻站在了耳房裡:“夫人怎麼了?”

“夫人見男人去了。”李斌笑得見牙不見眼,想也不想地說出了這句話。

季鬆微微揚起了眉。

見男人?難道是盛羽?他倒是確實還留在京城裡。

不對。沈禾知趣,絕對不會給自己惹麻煩;何況沈禾倘若真的見了男人、那男人又和她有什麼關係,李斌應該如臨大敵,最起碼也要對沈禾有很深的敵意,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嬉皮笑臉的模樣。

如是想著,季鬆輕輕打著衣袖上的灰塵——那是方纔李斌握過的地方。打完了灰塵,季鬆一聲低笑:“是麼?”

“放任夫人去見男人,李斌,你很好啊——既然看不住人,那你就養馬去吧。”

李斌麵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

養馬可累了,不僅要照顧它們吃喝,還要打掃馬廄、給馬兒洗澡,能把人給生生累死。

“咳五哥你彆誤會夫人啊,”李斌立刻服軟:“那男人是夫人的朋友不假,但夫人出去不是為了見他,而是為了給五哥打造禮物——五哥,你想不想知道夫人要送五哥什麼東西啊?”

季鬆一聽就明白沈禾要送他兵器了——打造麼,後頭跟的不是武器、就是首飾。他一個男人,又素來不在乎穿戴,沈禾一定是要送他兵器。想著季鬆微微笑了——他夫人確實冰雪聰明,知道他喜歡什麼,送的禮物也合他的心意。

至於送他什麼兵器……季鬆懶洋洋道:“不想知道。”

“下回再搞這些咋咋呼呼的東西——李斌,那你就養馬去。”

禮物禮物,最重要的就是驚喜。既然他夫人瞞著他,那他隻當不知道就是了。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