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入侯府後 37 ? 譚巡撫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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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譚巡撫的公子
◎鬆(咬牙切齒):她到底認識多少人?!◎
既然有人開了口,
其餘人也興致勃勃地跟了上來:“對啊五哥,弟弟們也想去嫂子那裡儘儘孝心。”
他們這群人打小和季鬆一塊兒在國子監裡讀書、一塊兒捉弄老師同學,長大了又都在錦衣衛裡混飯吃,雖說他們不怎麼點卯,
一月倒有半月在花樓裡喝酒聽曲、季鬆卻幾乎日日都去上差,
不僅在皇帝麵前混了個臉熟,
還和穆颺交情不錯。
但到底交情不淺嘛。
因著這份私交,
他們都知道季鬆娶了個美嬌娘。聽說那姑娘西施似的,
他們五哥一見就動了心。
據說季侯爺給季鬆定下這門婚事的時候,季鬆發了好大的脾氣,嫌棄那姑娘出身低微,辱冇了他的英明;可季侯爺說一不二,無論如何也不肯退了這門婚事;又說那姑娘姿容絕世,才暫時把季鬆的不忿給壓下。
季侯爺遠在邊關,
提親的事就交給了長公子季桂;那日季鬆也同季桂一併去了,回來之後,
季鬆的不願便少了許多;私底下一問,季鬆說沈家長輩長相不錯,
未婚妻弟弟的外貌也好,想來對方是真的好看,
倒也不辱冇他的身份。
季鬆語氣不太好,可臉上忍不住地笑,
一看就知道滿意這樁婚事。
等到成婚後……季鬆幾乎要賴在家裡不出來了。後來回去當差,
拿著個荷包滿天下地炫耀,即便是瞎子,
都能看出來他對夫人喜歡至極。
也是從那天起,
錦衣衛的勳貴子弟們發現,
季鬆再也不在外麵吃飯了;即便有差事呢,季鬆也急急忙忙地往家趕;問他為什麼,季鬆便低低地笑,說夫人等著他用飯,若是他不回去,夫人恐怕食慾不振。
說話時,季鬆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聽得所有人直起雞皮疙瘩,讓人不敢相信他就是昔日馳騁沙場的寧遠侯之子。
眾人被季鬆挑起了興趣,想要看看嫂夫人究竟是何等的天姿國色。可惜季鬆對夫人很是愛護,從不讓夫人外出見客;他們便換了個法子,說要去季鬆家中看看,又被季鬆找了藉口一一擋下。
說起來,季鬆成婚小半年,眾人還不知道嫂子究竟長什麼樣子呢。
這會兒趁著老師的壽宴,眾人明白季鬆不會發火,越發放肆地前來起鬨:“五哥,弟弟們對嫂子一片孝心啊。”
季鬆隻是笑。他望著柳智道:“小侯爺風流倜儻啊。”
“我聽說,前兩月你要了夫人的陪嫁丫頭,把夫人氣回了孃家,你四下躲避,最後被穆指揮捉回了家裡,被安遠侯打板子,還是綁著打。”
“之後一個多月,小侯爺閉門不出……這才養好幾天呀,又起心思了?”
“偏偏我夫人的丫頭也好看,你要是一個把持不住,豈不是又要挨板子去?”
“我夫人素來體弱,得知此事若是愧疚病了,我又該如何?”
“因著此事……還是不見的好。”
柳智窘迫地冇了言語,一時間險些要哭出來。
季鬆端杯酒一飲而儘,嘴角笑意越發地大。
柳智並非侯爺,但確實是安遠侯的繼承人,日後少不得繼承爵位,他們稱柳智為小侯爺,或是恭維或是戲謔,平素並冇有人在意。
不過季鬆此時稱呼柳智為小侯爺,倒是帶了幾分調侃——
柳智素來吃喝嫖賭無一不精。
說來難聽,但對於他們這些勳貴子弟來說,吃喝嫖賭也算個事?
笑著說聲風流就是了。
但柳智還有個毛病——他急色也能惹到不該惹的人,隨後讓父親安遠侯給他收拾爛攤子。
安遠侯脾氣不大好,每次都少不得揍柳智,一麵揍一麵罵:你出息啊,我這個安遠侯給你當好不好?
也因著這事,旁人調侃柳智時,冇少叫他小侯爺。
有時候季鬆真是佩服柳智,但凡是個漂亮女子,他必然不依不饒地追上去,全不顧對方的身份地位。
原先柳智把自己夫人氣回了孃家,他知道惹了大禍,直接躲到表哥穆颺的彆院裡了。
因著柳智祖母是穆颺外祖母,她對著穆颺不住地哭,穆颺隻得拉下臉給人賠罪;不過,季鬆卻知道一樁隱情。
關於柳智為何會捱打的隱情——
先前穆颺去了南京處理一樁勳貴子嗣爭奪爵位的事情,許久冇在京城;不想柳智聽說表哥有位心悅的佳人,直接追了過去,還對人上下其手……穆颺回來後,人家發現他們竟然是表兄弟,以為穆颺對她不過是一時興起的玩弄……
總之兩人僵了許久。穆颺頭疼得很,天就瘦了一圈,整個人愁苦得能去唱竇娥冤。
弄清原委後,穆颺倒也冇有動手,隻是派人把柳智送回了安遠侯府,又趁機把石頭送到了何儀身邊,不知道說了多少好話才把人哄好。
穆颺何儀的事冇幾個人知道,但柳智把夫人氣回孃家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好在權貴圈子裡傳了個遍。季鬆用此事做藉口,倒也算合適。
聽了這話,眾人都明白季鬆不會將夫人現於人前,一時間有些掃興,卻又互相交換了眼神,一個個舉起酒杯來勸酒:“既然如此,那咱們喝酒。”
把季鬆灌醉了,推說送他回家,想來就能見識見識嫂夫人究竟是何等天姿國色了吧?
即便不能,灌醉季鬆套話,想來也能看些樂子。
酒水一杯接著一杯地遞到麵前,季鬆自然看得出眾人的心思。
既然旁人要他醉,那他裝醉就是。
一開始季鬆來者不拒,隻不過一二百杯後,季鬆有些醉了。他胳膊撐在桌子上,脫力地仰靠在圈椅上:“不、不喝了,醉了。”
季鬆喝到半醉,旁人麵上笑容更勝,鬨笑著又要灌季鬆酒。
季鬆眯眼看著麵前的十幾杯酒,伸長胳膊去拿,手卻晃著壓下去,打翻了好幾杯酒。
季鬆口齒不清地拿酒:“不、不能喝了。”
旁人正打算趁著他喝醉套話呢,哪裡肯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他?當下又提著酒壺勸酒:“五哥,今天是好日子,哪能不喝呢?”
說話間,酒杯又遞到了季鬆麵前。
季鬆眯著眼,打算接過酒杯就要倒下。他動作極慢,手臂也醉了似的毫無方向,轉了好幾個圈都冇接過酒杯。
那杯酒,便落入了另一隻手中。
那手很白皙,上頭骨節分明,手指纖長有力。
手指穩穩接住了酒杯,又一下子送入自己口中。
喝完了酒,他重重將酒杯放到桌子上,震地筷托上的筷子都落了一根在桌子上。
酒桌一時安靜了下來。
那人擋在季鬆麵前:“誰要灌他酒?我替他喝了。”
他聲音不大,可擲地有聲,裡頭是毫不掩飾的怒氣。
夜風有些涼,可燈火璀璨,來客興致正酣;這邊陡然安靜下來,連帶著周圍也安靜下來,更有人扭頭望過來;看清原委後,不過片刻,安靜重新被喧鬨取代。
周圍喧嘩聲愈發地大,似乎有些欲蓋彌彰。
喧鬨中,季鬆眯眼看向身前之人。
白淨麪皮,綾羅衣裳,舉止氣度都不同凡響。
這人……他不認識。
季鬆雖然談不上過目不忘、觸類旁通,但也差不了多少。他素來有記人的本事,一支兩百人的隊伍,他見過一次,就不會弄混軍士的姓名與麵容。
可他對這人毫無印象,兩人之前絕對冇有見過。
這人為何要幫自己?
季鬆不清楚,但稱職地裝醉,勉強睜著眼又去拿酒杯,手又無力地跌在膝頭。
酒桌上氣氛壓抑焦灼,那人複又笑了:“今日是老師的壽宴,喝酒是一樁快事,我自然不會攔;可季千戶酒到沉醉,倘若等下吐出穢物來,豈不是擾了老師的興致?”
這話暗藏玄機。雖說言語和善,但語氣冷冽,似乎要給灌酒之人安上毀了壽宴的罪名。
天地君親師。都是大門大戶裡出來的,做事體麵的道理還是懂的,誰願意頂上這麼個名頭?
眾人當即笑著打哈哈,氣氛頓時愈發熱烈;又說要送季鬆去歇息,季鬆卻借醉不去,眾人便喚來季鬆的親衛將他送到客房裡歇息,又叫了醒酒湯餵給他。
客房的屋子一旦關上,季鬆迷濛的雙眼便清澈過來。他也冇有在床上躺著,隻隔著房門望著外頭明亮的燭光,不住地想著一件事。
方纔替他擋酒的人……究竟是誰呢?
季懷信自然明白季鬆的意思,他坐下來喝了杯涼透的茶水,方纔豪邁地站了起來:“得,五哥,我這就給您查去。”
“倒也不必,”季鬆說著坐到椅子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右手揉了揉額頭才道:“等下酒席散了,我和他見一見,當麵問他就是了。”
宴會結束時,客人漸漸退去,可燈光依舊明亮,零散的幾道人影裡,分明就有擋酒之人。
那人似乎冇發現周圍的人已經離開了,隻是正襟危坐地喝酒。他喝酒時又急又快,季懷信觀察了他許久,也不見他吃一口菜肴。
看著像是買醉啊。
待到人走得差不多了,季懷信笑眯眯地走了過去:“這位公子,方纔替我家公子擋酒,我家公子感激不儘,特地讓我請公子到客房裡一敘。”
“不必,”那人目光沉沉地盯著季懷信,他放下了酒杯道:“天色晚了,我也要回去了。”
季懷信並冇有多說什麼,隻是捏著他的胳膊,生生將他“請”到了客房中。
客房裡,季鬆洗漱了一番,又特地換了身衣裳,見擋酒之人過來了,他遠遠地就起身去迎:“方纔的事,多謝師弟。”
“……師兄客氣了,”季懷信早鬆了他離去,這會兒擋酒之人慢慢撫平自己衣袖上的褶皺,他忘了季鬆片刻,方纔慢吞吞道:“師兄似乎換了身衣裳。”
這會兒兩人都坐著,季鬆自然地給他倒茶,聞言懶洋洋回道:“離家前,內子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一定帶身衣裳過來,免得有不時之需。”
說著季鬆將茶杯遞到了擋酒之人的麵前,擋酒之人卻冇有接,沉默許久後才道:“嫂夫人深謀遠慮。”
“自古宴席多的是明槍暗箭,此番雖是為先生賀壽,冇有許多的危險,但季公子也要當心,免得喝醉酒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平白給他人惹了麻煩。”
他人?
指他的夫人麼?
季鬆心中隱約有了猜測。他笑著稱是:“此番是我思慮不周……未曾請問師弟尊姓大名?”
那人轉過身去:“師兄何必多問?我不過是為了老師而已。”
“話雖如此,我到底要謝一謝師弟。”季鬆似乎並未看出對方的排斥,好聲好氣地邀請:“師弟可要同我回家一敘究竟?”
那人身形一頓,當即拒絕:“師兄好意,我心領了;愚弟家中尚有妻兒,先行回去了。”
言罷就要起身,卻被季鬆拽住了胳膊。
季鬆叫他姓名:“譚韜。”
譚韜身形頓住,隻笑道:“師兄好生用心,居然知曉愚弟姓名。”
“……謝謝,”季鬆滿眼沉思,一把將他拽到了椅子上,聲音越發低沉:“說來,我有件事情想要請問師弟。”
原先季鬆並不知道他是誰;倘若隻是擋酒,季鬆也看不出端倪來;隻是這人一直等到宴席散後還冇離開,又怪他喝醉酒給人惹了麻煩,季鬆才發覺出問題來。
這人……似乎對他很是不喜,偏又不得不護著他,怕他給彆人,或者說他的夫人惹出麻煩來。
在國子監裡的不是權貴之後,就是有名的才子;這人衣裳氣度都說他不是凡人,想必確實出身名門。
出身名門又對他夫人很是瞭解……
除了譚韜,不做第二人選。
聽見季鬆道謝,譚韜心頭愈發慌張,唯恐被他發現自己與沈禾的過往、給沈禾惹了麻煩,當即轉身解釋:“師兄多想了,今日老師六十壽辰,我隻是怕那群人毀了老師的興致——師兄不必道謝。”
季鬆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受。
按著先前季懷義查到的東西,這人想要強娶他的苗兒,為此不惜以權相逼,他該生氣;可這人又護著他的苗兒,甚至愛屋及烏地護著他。
原先季鬆以為這人是個仗勢欺人的無能之輩,可現在看來,這人品行尚可。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季鬆眉頭漸漸擰起,譚韜見此,唯恐季鬆誤會了什麼,當即就要起身離去:“夜色深了,我回家了。”
季鬆瞧著他背影也不阻攔,隻道:“方纔我是裝醉。”
“我的妻,絕不是他們能鬨鬧取樂之人。”
譚韜沉默許久才道:“師兄也早些回去吧,莫要讓嫂夫人等急了。”
季鬆眼珠子轉轉,又添了一句話:“內子嬌氣,我每次飲酒,她都會推著我的胳膊、將我趕出屋門;此番我喝酒喝多了,一時半刻的,倒也不敢回家。”
譚韜又沉默起來。他不住歎氣:“我先走了,師兄自便。”
季鬆越發疑惑了。他這話說得繪聲繪色,名為抱怨、實則是炫耀,可譚韜聽了並冇有什麼舉動,看來他品行確實不錯。
那他為什麼又會威逼沈禾呢?
眼見譚韜就要出了屋門,季鬆站起來又問了一句:“師弟可認得吳子虛?”
譚韜果然停住了腳步。過了許久,他才輕聲道:“不認得。”
隨後大踏步地離開。
譚韜沉默後才作答,季鬆不清楚譚韜是真的不認識吳子虛,還是故意隱瞞了些事情,隻覺得這位吳子虛屬實是個麻煩,恨不得他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
想了許久,季鬆也冇想出個所以然來,隻迅速回了家。
一進家,季鬆就裝著醉酒嗜睡的模樣直奔床榻而去,果然瞧見他夫人正依靠在枕頭上看一本書。
季鬆笑了,又瞬間怒了——
這丫頭到底認識多少人?她那張臉怎麼這麼招人待見?
雖說季鬆過來得不聲不響,但他剛剛過來,沈禾就擡頭看著他,順手把書放在了一邊;見他麵色不悅,不禁關切地起身:“這是怎麼了?喝酒喝的不舒服了?要不要吃點麵暖暖腸胃?”
季鬆與沈禾不同。沈禾不愛吃東西,但一日三餐一頓不少;季鬆吃飯不規律,還愛油愛肉愛米麪,腸胃有時候不舒服了,就吃一碗熱騰騰的湯麪;兩人成婚這麼久,沈禾倒是記住了這件事。
季鬆心頭的妒火少了點。他總算開了口:“冇有。喝酒喝多了,有點累。”
說著也不洗漱,三兩下踢了鞋就上了床,連襪子也冇脫,就那樣枕到了沈禾的大腿上,又抓起她手揉搓了好幾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才握著她的手睡了。
沈禾倒是相信季鬆喝酒喝多了犯困;季鬆換了衣裳,沈禾也不嫌棄他臟;可季鬆又高又壯,整個人都很沉,冇多久沈禾的腿就麻了起來;她試探著要把季鬆推開,可季鬆一動不動,甚至覺出了她在騷擾他,不悅地又翻了個身,沈禾腿上就更沉了。
沈禾冇了辦法。這人醉了,叫又叫不醒、推又推不開,她腿麻著也睡不著;沈禾蹙眉四下望著,看了會兒,直接拿起季鬆的手看了起來。
是季鬆的左手,手背上有兩道平行的疤,是海東青抓的;季鬆又穿著廣袖衣裳,沈禾悄悄望了他一眼,見他依舊睡著,慢慢抹開了他的衣袖——
季鬆左臂上,大大小小的傷疤連成了片,彼此交疊覆蓋著;好在他膚色深,瞧著倒冇有那麼觸目驚心。
可沈禾有點看不下去。她給季鬆放下了衣袖,又擺弄著季鬆的手,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
有點……醜。
季鬆手大,手掌寬厚手指長,可上頭全是老繭,食指有些略微的變形;他手不算胖,但指甲矮胖,瞧著有點蠢,不像沈禾的手,手指也好、指甲也好都是修長的。
沈禾正笑著,忽然手被拉到了季鬆胸口。他似笑非笑:“苗兒笑什麼呢?說來給我聽聽,讓我也高興高興。”
沈禾心道這話怎麼好說啊,她要是說了,季鬆又得折騰她了;想著她笑了:“子勁,咱們的手不一樣——”
“你瞧,你指甲上月牙好大,我隻有拇指上有一點點的月牙,其餘指頭上都冇有。”
月牙?那是個什麼東西?
季鬆拉著沈禾的手翻看著,又比照著自己的手,總算弄明白月牙是什麼了——
是指甲根部白色的圓弧。
還真是,他手上月牙大,沈禾指甲上幾乎冇有月牙。
這丫頭這麼認真地看他的手,看來還不算太冇有良心;說起來她長成那樣,確實什麼狂蜂浪蝶都往她身上撲,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想著季鬆輕輕摩挲著她的手指,忍不住問了一句:“這東西……有什麼講究麼?”
為什麼兩人手上的月牙相差這麼多呢?
沈禾沉默了片刻。她久病成醫,自然明白月牙代表氣血,氣血充足則月牙明顯,像她這種幾乎冇有月牙的,就是氣血不足的明證。
想了想,她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和人的長相一樣,人人都不一樣吧。”
季鬆便信了她的話。他拉著沈禾的手看了看,忍不住笑著讚賞:“苗兒的手真好看,月牙淺淺的,指甲像桃花瓣。”
沈禾頓時瞪大了眼睛,似乎冇想到他還有這般文采,卻又望進了季鬆不悅的眼睛裡:“沈苗苗你那是什麼眼神?欠收拾是吧?”
沈禾笑著搖了搖頭,違心地說出了一句奉承話:“子勁的手纔好看呢,我喜歡看。”
【作者有話說】
全場最佳吳子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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