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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入侯府後 51 ? 故意摔斷胳膊的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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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故意摔斷胳膊的鬆

◎此乃太一賜福、天馬朝帝、功業將成之兆耳。◎

自打季鬆紋了刺青之後,

倆人就膩歪起來了,沈禾也越發害怕季鬆了。

倒不是季鬆打她罵她。季鬆這人強勢是真,但強勢有強勢的好,他覺得欺負女人實在難看,

彆說打了,

重話都不會說幾句;就連上回被他怒斥的兩位佳人,

也都好聲好氣地問了,

問她們是要拿了銀子回家,

還是嫁給他手底下的兄弟?

兩位姑娘都選了嫁人,季鬆也大方地包了禮金,要她們好好地過日子。

沈禾害怕就害怕在,季鬆整天逼她吃東西。

也不是什麼難吃的東西,菜色都很好吃,不是老師傅做的,

就是外頭酒樓食肆裡帶回來的,味道絕對不差;可季鬆整天逼著她吃肉吃米麪,

還說她身體弱就是餓的。

沈禾當然反駁,反駁著反駁著反倒讓季鬆發現她每頓隻吃七分飽,

東西也大多是湯羹,氣得季鬆大呼沈家人不會養生,

從小就這麼餓孩子;罵完了發現沈禾神色不對,又坐下來塞了塊肉給她,

要她好好吃東西。

肉吃多了,

沈禾肚子不舒服,季鬆就給她揉肚子,

一邊揉一邊低低地哀求,

求她一定要好好吃肉吃飯,

說是吃上兩三個月,她要是再不舒服,他就再也不逼她。

沈禾冇辦法,隻得乖乖地吃了;季鬆也知道她不樂意,便另辟蹊徑,整天找人做首飾,還說不是送給她的,是送給穗兒的成婚禮物。

說完了,又特意強調他對穗兒冇有意思,看得沈禾忍不住笑。

沈禾便將做好的首飾分門彆類,這個給穗兒、那個給田田,還有身邊的其餘人……因著首飾多,這事倒也十分地費時間;何況沈禾還特意讓田田來挑,正好把她喜歡的都裝在一處。

如今沈禾正和田田一起收拾首飾,又忍不住問李敏的現狀——原先她讓穗兒說她掉了簪子,後來就和季鬆生氣,一直冇機會管這件事;如今正好問了,才知道李敏說要把整個李家翻過來給她找簪子,卻被她父親攔住,說隻在沈禾走動過的地方找就是了,李家冇有手腳不乾淨的人,肯定能找到。李敏又要說,卻被父親一巴掌扇在臉上,這事便按著李父的說法去做,最後在花壇一角找到了簪子。

沈禾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季鬆待她這樣好,李父對他的新夫人好也很正常,但是對李敏這樣……正想著,外頭忽然一陣嘈雜。

沈禾與田田對視了一眼,忽然笑了:“我去看看是不是李潤……這人整天過來,真該讓子勁罰一罰他,田田你說是吧?”

“不準!”田田冇好氣地背過身去:“他過來也是有事,畢竟公子喜歡夫人,整天讓人來照看夫人……哎呀不說了,咱們出去看看。”

沈禾失笑,眼見田田跑開了,方纔慢悠悠走了出去;冇想到過來的不是李潤,而是七八個成年人,清一色的大紅飛魚服。

沈禾一下子就皺起眉頭來——

雖說世間常有錦衣衛穿飛魚服、佩繡春刀的說法,但沈禾知道,飛魚服是賜服,除非是錦衣衛裡的高級堂官,或者重大典禮、特許穿上飛魚服,其餘人輕易不能穿飛魚服。

且不說錦衣衛裡有冇有那麼多能穿飛魚服的堂官,隻看那一水的飛魚服,便知道出了大事。

再細看,為首的那個背上負著一人,那人垂著胳膊趴在旁人背上,腦袋無力地擱在身前之人的肩膀上;他衣袖的顏色比旁人深些,蜜色的手掌手指上滿是紅褐色的乾涸血跡,瞧著觸目驚心。

晚風送爽,血腥味愈發濃厚。

沈禾連忙走下台階。

那七八人也朝她快步走著,口中稱她為嫂夫人,卻有人不著痕跡地攔住她:“嫂夫人,五哥出了些事……你莫要慌。”

這倒猜得出來。若不是季鬆受傷,如何能送到寧遠侯府來?

“請過大夫冇有?”沈禾皺眉問:“他傷勢如何?怎麼受的傷?有冇有說彆的話?”

“五哥說……”那人遲疑許久才道:“說他這回的傷嚇人,讓你彆過去看。”

看來確實傷得挺重的。沈禾心頭又酸又漲,望著那人道:“公子如何稱呼?”

“嫂夫人叫我週二就好,”週二並不敢逾矩,說話間離沈禾又遠了些,如今兩人相距半丈有餘,他纔將原委一一說出。

原來前幾日穆颺隨軍去了西南,皇帝心中總是有些擔憂,索性弄了一場演武,也算是給自己找點安慰。

這事倒也常見,錦衣衛中許多人都準備周全在演武場中待命,直到皇帝出來讓人賽馬,說贏了重重有賞。

錦衣衛裡多的是勳貴子弟,哪裡在乎那幾兩銀子、幾匹綢緞的賞賜?不過是發覺皇帝擔憂,想要在皇帝麵前好好表現自己、以此換取皇帝歡心罷了,因此個個都卯足勁頭去賽馬。

季鬆冇參加。他在邊塞長了幾年,跟著一塊兒殺敵搗巢,倘若他也參加,旁人便隻有爭第二的份。因此除了剛剛到了錦衣衛時表現過幾次,之後季鬆基本上不參加這些活動。

賽馬時一堆人擠在一塊兒,馬兒奔騰時活像入了洗硯台的墨,一時間四下散開,煙塵滾滾中聲響如雷,皇帝大為開懷。

不想驚了馬。

哪匹馬開始驚的?當時形勢緊急,所有人都又慌又怕,冇人說得清楚;隻知道有兩匹馬直直朝著皇帝的鑾駕而去。

皇帝在高台上,身邊又有許多人護衛著,見情形不妙更是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到了皇帝麵前,那馬兒無論如何也傷不到皇帝;可大軍開拔不久,馬匹便驚了皇帝鑾駕……這事終歸帶著幾分不詳的意味。

好在一場危機消弭於無形——

也不知道季鬆怎麼躍上馬背的,總之他策馬追上另一匹馬,手中拽著馬韁跳上另一匹馬的馬背。之後他拽著兩條馬韁,用儘力氣迫使馬兒調轉方向,繞著演武場跑了許久後,兩匹馬兒前蹄高懸、厲聲長嘶,最終慢慢四蹄踏地,恢複了正常。

馬兒立蹄時,季鬆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其時一聲鈍響,滾滾煙塵將季鬆遮掩了個徹底,許久後煙塵散去,才顯露出一個滿麵塵灰、汗流浹背、仰麵喘氣的季鬆。

而那兩匹受驚的馬兒,早就被人緊緊拉住,連動動蹄子都吃力。

季鬆緩緩站了起來,又被皇帝叫到麵前問話。

說來巧合,季鬆摔倒的地方,距離皇帝鑾駕不過十幾丈的距離,不多會兒就走到了皇帝麵前。

皇帝麵色有些蒼白。他頗有些驚魂未定——倒不是為了馬,而是為著演武時的意外。

當今天下洶洶,河套為虜寇所占,西南又民變頻生。此番穆颺領兵西南,演武時居然出了這事……

卻見季鬆跪地道喜:“依臣愚見,今日之事,實屬意外之喜。”

皇帝很是錯愕,卻在一瞬間懂了季鬆的意思,勉強笑著讓他起身:“愛卿平身……你說說,喜從何來啊?”

季鬆果然起身。他笑道:“此番演武,健兒驍勇、馬兒獻捷,實乃太一賜福、天馬朝帝、功業將成之兆耳。”

皇帝也笑了——

西漢孝武帝劉徹得到西域寶馬後大喜過望,作了《天馬》、《天馬歌》等詩作,《天馬歌》中有“太一貢兮天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騁容與兮跇萬裡。今安匹兮龍為友”之句,指的便是天神太一賜福令馬兒下凡。

而西漢孝武帝最令人稱道的……便是任用衛青霍去病二人蕩平虜塵、封狼居胥之事。

此番季鬆將馬匹受驚說成是馬兒朝拜帝王,又用太一賜福、衛霍戰功的典,將這次意外說成是西南穆颺蕩平叛亂、功業將成之征兆,確實是意外之喜。

想著皇帝大笑起來:“確實是喜……今日人人有賞!”

之後皇帝照舊看人演武,待到結束,又叫季鬆前去私下問話,冇想到季鬆栽倒在地,旁人才發現他衣袖被血染透,左臂早就摔斷了骨頭。

皇帝連忙叫太醫為他診治。

接骨時季鬆生生疼醒。他大汗淋漓卻一聲不吭,直到包紮完畢、皇帝動容地親自為他擦汗、問他想要什麼賞賜時,方纔熱淚橫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說他父親年至古稀,征戰多年一身傷痛,求皇帝開恩,讓他父親回京將養。

皇帝愈發動容,誇他忠臣孝子,當下命人快馬加鞭前去傳令,讓人將寧遠侯接回京城。

季鬆叩頭謝恩,皇帝命人送他回家。

為著遮掩傷情,季鬆坐著馬車回來,直到進了府門,方纔被週二一路背了回來——

季鬆體溫不高,隻是昏迷著。

沈禾沉著臉聽完一切,之後命廚子置辦一桌酒菜為幾人接風,自己去了房中照料季鬆。

或許是君臣都因為馬驚一事驚魂不定的緣故,季鬆身上照舊臟著,麵上有一道道黑色的汗漬——

那是滿麪灰塵,又被冷汗濕透的痕跡。

沈禾擰了毛巾替他擦手臉。先是擦臉,後又是手,不想那隻滿是血汙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沈禾愣愣地看向他的臉——

見他蒼白著唇笑。因著臉色蒼白,他的眉眼越發顯得深邃黑亮。他小聲道:“苗兒,我冇事。”

沈禾不敢置信地去試他的額頭——

觸手滾燙,彷彿捏了塊火炭。

季鬆照舊笑著,隻是聲音有氣無力:“過上一夜就好了,不礙事……給我口水喝。”

沈禾連忙去端茶。

季鬆愛涼,屋裡時時刻刻都有一壺冷茶;沈禾原先想著倒一杯茶過去,又想起季鬆的食量,倒了一半就將茶壺茶杯一併帶了過去。

季鬆已然掙紮著坐了起來。他搶過茶壺,就著壺嘴大口大口地喝著,茶水大半入口、小半順著下巴往下流;直到將一壺茶水喝光,季鬆才滿足地放下了茶杯。

沈禾取了帕子為他擦乾:“疼不疼?”

才斷了胳膊,就捧著茶壺大口大口地灌,還真是……

“不疼,”季鬆隨手將茶壺擱在床頭,自己又躺了下去。他疲憊地眨眨眼:“我困了……你跟嫂子說一聲,就說爹要回來了。”

沈禾瞧著他蒼白的麵容五味陳雜。她說好,又遲疑著問:“你是不是故意的——為了爹能回來?”

季鬆已經閉上了眼睛,聞言又睜開眼睛笑:“一條胳膊換爹回來,很值,不是麼?”

沈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季鬆……對彆人狠,冇想到對自己也這麼狠。想了想,她摸了摸季鬆的頭:“我知道了,一切交給我,你好好睡一覺。”

季鬆無力地動動眼皮,撈起她手親了口手指,方纔沉沉睡了過去。

沈禾動了動手指,心頭說不出是竊喜、是心疼、還是害怕。

竊喜是季鬆對珍愛之人極好,能為季侯爺做到這種地步,對她也一定很好;心疼是季鬆傷的重,渾身是血疲憊至極;害怕是……

是季鬆彆人性命、自己性命卻不放在心上。他對自己都這麼狠,若是旁人惹了他……

倘若季鬆真的對彆人狠辣至極、卻對她愛惜至極,她大約隻會感到害怕。

可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沈禾先是好聲好氣地將送季鬆回來的幾人送到府門口,回來時去見了大嫂趙夫人,避開季鬆故意摔傷之事,將父親要回來的事情告訴了她。

趙夫人擔心季鬆,想也不想地去探望季鬆,又扒開他袖子看他手臂上的傷,看完後唉聲歎氣,說要和沈禾一起照顧季鬆。

這話驚到了沈禾。她連忙勸阻,一邊說府內事務繁忙、需要大嫂去主持大局;一麵又說她有大夫幫襯,一定照顧得季鬆妥妥噹噹的,趙夫人才滿懷擔憂地離開。

沈禾離開時,季鬆體溫還正常。冇想到回來之後,季鬆額頭燙得嚇人,沈禾叫人拿了冰塊來,用毛巾包著給他降溫;又聽了大夫的建議,用烈酒給他擦身。

季鬆高大沉重,沈禾弄不動他,直接將給他擦身的事情交給了侍衛與大夫。

折騰到大半夜,季鬆總算退了熱;沈禾包了銀子,讓人回去歇息,自己蜷縮在椅子上守了他一夜。

次日沈禾睜開眼就看見了床頂的雕花。她回過神來,透過屏風,見季鬆正專心致誌地解決一大桌子飯菜。

沈禾慢慢走到了餐桌前。

季鬆精神很好。見她醒來,擡擡下巴示意她坐下:“醒了?一塊兒吃點東西。”

桌子上一大堆盤盤碟碟,加起來有十來個,大多數都是葷菜,隻有兩碟子素菜,此外還有一盆魚丸湯。

沈禾想說他受了傷吃油膩的是不是有點不好?又想起他隻是摔傷了胳膊,多吃些肉想來也冇問題,便坐到他對麵,悶悶地盯著他:“你把我抱上床的?”

“是啊,”季鬆頭都冇擡,“你輕,一條胳膊就能把你抱上去。”

沈禾望著他靈活的右手,忽然有種荒謬的想法——

季鬆選擇摔斷左臂,大約是為了不耽誤吃飯。

這念頭一出來,沈禾忍不住笑了。她拿起筷子給季鬆夾菜:“你這麼折騰……真的冇事嗎?”

季鬆勾了勾唇。

他夫人哪裡都好,就是身子太弱,平常容易生病,覺得所有人都和她一樣嬌氣。

他現在是裝柔弱騙取夫人的照顧好呢,還是如實說出讓夫人放心好呢?

季鬆擡眼,見沈禾渾身衣裳都皺巴巴的——那是她昨天忙碌了大半天,然後又和衣睡了兩個時辰的結果。

憐惜便占了上風。季鬆笑:“我生下來十斤多呢,打小就冇有生過病;這回是我想摔傷胳膊、故意冇有卸去力道,不然怎麼會受傷呢?”

“放心吧,你男人命硬得很,怎麼折騰都冇事。”

十多斤啊,她生下來才四斤多點,爹孃一直怕她活不過週歲。

沈禾又開始羨慕季鬆了。她昨夜睡得不舒服,所以胃口也不好,勉強盛了一碗魚丸湯,又夾了兩筷子素菜便不吃了,一門心思為季鬆夾菜。羨慕著羨慕著又皺起眉頭:“你彆逞強。”

“現在年輕,當然冇有問題;可你老了呢?爹身子不好?現在還不是整天傷傷痛痛的?”

季鬆隻得稱是,又笑著問她:“苗苗,穗兒成婚的日子,是不是快要到了?”

沈禾有點氣短:“你好好養傷,彆想這些有的冇的。”

季鬆便擱下了筷子,麵上哀怨把整桌子菜都熏酸了:“我是斷了胳膊,又不是癱了殘了,你怕我給你丟人?”

沈禾垂眼不說話。

有什麼好丟人的?論家世、論才乾、論外貌,季鬆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帶出去不知道多有麵子呢。

可是他剛剛摔斷了胳膊,皇帝都給了撫卹、讓他在家裡好好養傷,要是他出去四下閒逛……

總覺得有點不太好。

“怕我被人盯上,把我不好好在家養病、反倒在外麵閒逛的事情說出去?”季鬆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當即笑了:“苗兒,昨天可不是馬兒險些衝撞了陛下、我馴服了它;昨天是天馬下凡、太一賜福,我跟著馬兒一併給陛下賀喜罷了。”

沈禾擡眼看他,言語有些磕巴:“還、還能這樣說?”

季鬆似笑非笑:“不然呢?”

“旁人可不知道我受了傷,隻知道陛下憐惜我老父年高,放我回家與父親父子團聚。”

“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整天窩在家裡不出去,那才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來。”

經過季鬆這麼一說,沈禾如釋重負地笑了:“好啊,穗兒成婚還要十幾天,這些日子你剛好養養傷,到時候一起去給她們賀喜。”

季鬆說好。說來季家畢竟是武將世家,家裡男男女女的體質都很好,旁人傷筋動骨一百天,受傷了渾身無力地纏綿床榻,恨不得倆月不下床;他家倒好,小傷不用治,斷了骨頭一個月就能好得差不多,發燒一夜後隻想大吃大喝……

再過十幾天,估計他的胳膊也不耽誤行動了……

飯菜吃得差不多了,沈禾忽然叫住他:“子勁,你換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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