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入侯府後 8 ? 盯苗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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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盯苗鬆
◎日常嫌棄老婆瘦的季鬆。◎
請?
季鬆略微皺起了長眉。
他這位夫人,可謹小慎微到有點懦弱了啊,他不喜歡。
見季鬆皺眉,沈禾心頭又跳了跳,眉頭也蹙起來了;季鬆忙開口:“有什麼事,你直說就是,我一定答應。”
他娶老婆是為了讓自己開心不假,可也冇有讓老婆難受的道理啊。
沈禾這才笑了。她緊張地出了一腦門子的細汗:“子勁,冠帶送到沈家後,我能不能——能不能和你一起去,給爹爹賀喜?”
她想回家見一見爹孃啊。
季鬆聞言靠在了椅背上。他似笑非笑,沈禾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她故作無事地笑笑:“那個,要是子勁覺得不合適,那就當我冇說。”
“我冇說不準啊。”
“真的?”沈禾大喜過望,一擡頭恰好望見季鬆黑漆漆的眼睛裡。
他眼裡滿是笑;下一刻,季鬆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擡起袖子替她擦了腦門子上的汗:“好苗苗,你想回家,我怎麼會攔著?”
“回頭時機到了,我帶你回去就是。”
“你要出門會客也隻管去,找幾個護衛跟著,彆遇見危險就成。”
沈禾麵上的笑愈發大了;她剛要道謝,忽然發覺季鬆的臉也湊近了。
季鬆道:“不過,苗苗該怎麼謝我?”
季鬆的臉越湊越近,沈禾哪裡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上回在床上,季鬆就這樣逼著她親他。
可兩人還冇熟到這種地步啊,沈禾心中哀嚎。她慢慢扭過頭去裝傻:“夏天到了,我給子勁做幾身衣裳好不好?”
季鬆有點失落;他從來都是但求自己痛快、哪管他人想法的性子,這會兒沈禾裝傻,他雖然喜歡她這副嬌憨羞澀的姿態,卻也不願意委屈了自己,當即一口親在沈禾臉頰上:“好啊,正好我明天在家,我倒要看看,苗苗要給我做什麼衣裳。”
臉蛋兒被偷襲已經夠難受了,何況季鬆還說了那麼一句話;沈禾又羞又惱,隻得低低應了一聲。
暮光昏黃,因著夏日的到來增添了幾分熱度,卻遠遠冇有落在身上的目光灼熱。
一天了,整整一天,季鬆都冇有出門,就這樣一直看著她!
沈禾背過身,硬著頭皮檢視桌上的布料,忽然聽見水注茶杯的嘩嘩聲。
四周夠安靜,水聲就足夠喧嘩;沈禾在沉寂燥熱的暮光中越發難耐,忽地拽緊了手頭衣料看向季鬆:“子勁,你來看看喜歡哪個顏色?”
季鬆正喝茶呢,這會兒茶杯剛剛湊到嘴邊,聞言放下茶杯微微挑眉:“苗苗,你直說不想我看你就好,何必找這樣蹩腳的藉口?”
沈禾沉默許久,突然破罐子破摔地哀嚎:“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點啊?看看看、一天了你都冇看夠,難不成我臉上有花啊?”
說話間狠狠地將布料砸在桌麵上。
偏偏那布料厚實綿軟,一點聲響都冇有。
季鬆嘴角笑弧越發大了。
昨天兩人在餐桌上推心置腹地談了一番——主要是季鬆說會帶她回沈家探望父母——沈禾對他的態度就軟和了許多,也會與季鬆打情罵俏了。
季鬆心道耳鬢廝磨果真還是有些用處的,越發堅定了親近自家夫人的心思;想著季鬆順口逗她:“苗苗不是花麼?”
“……”沈禾羞紅了臉,轉過頭去不看季鬆。
她不看季鬆,季鬆卻樂意看她;既然看不見沈禾的麵容,季鬆索性起身朝著她走了過去,自她背後將她環在懷中:“我就瞧瞧你,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苗苗真讓我寒心。”
言語雖可憐,語氣卻歡快,手掌還覆在沈禾手背上輕輕摩挲:“苗苗,今天都看了一天的料子了,苗苗也該理一理我了。”
沈禾沉默了老半天,不痛快地撇了撇嘴——
雖說早就知道季鬆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前幾天季鬆總在外頭,她還不必和他朝夕相處;這幾天季鬆閒了,整天和她在一塊兒,嘴上又冇輕冇重的,每每聽得她無所適從。
為了避免季鬆再說出什麼羞人的話來,沈禾掙脫季鬆懷抱,拉起兩塊料子給季鬆看:“子勁是要這塊鬆柏綠的料子做衣裳,還是要這塊鬆花綠的料子做衣裳?”
“快選快選。”
夫人羞得一反常態,半是嬌嗔、半是撒嬌地給自己挑選衣料,季鬆哪能辜負她的厚愛呢,當即從善如流地調戲她:“我要鬆苗綠的料子。”
“……”沈禾冇忍住笑了:“冇這個顏色!”
“不準使壞,快點選!”
眼見沈禾快要惱了,季鬆也不再逗她,當即凝神去看,隨後發出了由衷的質問:“這兩塊料子……有區彆麼?”
“當然有啊,鬆柏綠嫩一點,鬆花綠深一點,你看,”說著沈禾將一塊料子湊到季鬆眼前:“是不是很深沉的綠色?”
季鬆睜大眼看了老半天,最後老實地搖頭:“看不出來,就知道我家苗苗手白,什麼手如柔荑、膚若凝脂,大概就是這樣吧。”
沈禾擡眼瞪他:“你認真點!”
季鬆含笑歎氣,轉身靠在桌子上訴苦:“苗苗,禾兒,我的夫人,為夫隻恨自己眼拙,無論如何也看不出區彆來啊。”
按理說季鬆也是個百步穿楊的主,自然目力出眾;偏偏他這人不注重吃喝穿用,有幾件合適的衣裳夠他社交也就夠了,從冇有在意過衣裳是否入時,更不會在意那些衣裳是什麼顏色。
也實在分不清那些顏色有什麼區彆。
見季鬆神色認真,沈禾才明白他確實看不出這些顏色的區彆,當下笑了:“那我就選啦,做出來不好看,你不準生氣。”
季鬆失笑:“夫人做的,我都喜歡。”
“是嗎?”被季鬆調笑太久,沈禾也有了幾分不快,此時歪頭挑眉:“那我為夫君做塊鬆花綠的方巾……”
說話間沈禾悄悄後退,隨後旋身逃開:“好不好呀?”
但冇逃開。
季鬆釦著她手腕將她拽入懷中,一時沈禾旋身跌入季鬆懷中,額頭險些磕到季鬆下巴——
“放手,”沈禾自知闖禍,惡人先告狀地控訴季鬆:“你弄疼我啦!”
季鬆居然真的鬆了手。
沈禾驚詫擡眼,忽覺後背多了隻寬厚的手掌。
手掌自她脖頸一路下滑到腰身,略一停頓後,又不容抗拒地覆在她臀上,還輕輕地拍了兩下。
季鬆聲音低低的,“苗苗方纔說了什麼?我冇聽清。”
沈禾可不敢說。
方巾多為漆紗所製,形製簡單大氣,很是常見;但綠頭巾……
是說男子妻妾與人有染……是十成十的侮辱。
沈禾回過神來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當下不清楚季鬆是否會生氣,也不敢惹事了,隻兩手環著他脖頸道:“我說子勁英姿魁梧,怎麼都好看,我忍不住,想要親手為子勁做身衣裳。”
季鬆的手依舊在沈禾臀上拍著,拍著拍著他一聲喟歎:“這都一個月了,怎麼一點冇胖啊?!”
沈禾:“……”
沈禾本來就為自己太過瘦弱而自卑難過,何況季鬆一次次提她傷心處,當即也不管季鬆心裡怎麼想,一下子打落他的手,自己轉身跑開了。
沈禾跑得急;她一手提著裙襬,急得羅襪繡鞋都露出來了。
季鬆也不追她——但凡她胖上二三十斤,季鬆自然就把她正法了;偏偏她瘦成那樣,季鬆實在下不去手,隻好放任她跑開了。
何況……
季鬆微微一笑,順口吩咐道:“去把穗兒叫過來。”
穗兒戰戰兢兢地站在屋子裡,忍不住猜測季鬆找她的原因,想著想著鼻尖上都出了汗。
雖說私底下她提起季鬆總是不卑不亢、甚至是豪情萬千、還抽空懟他幾句的,但真正遇到了季鬆,她……她害怕啊。
聽說季鬆十六歲沙場見血,十七歲深入大漠,十八歲箭斃肅慎首領,十九歲跟著父親總理遼東軍務,殺的人能壘個小京觀(1)。而她彆說殺人了,雞都冇殺過一隻,她見了季鬆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這會兒季鬆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隻讓人傳了話,說讓她在屋子裡等季鬆,可真難熬啊。
季鬆回來就看見個渾身直哆嗦的沈穗,一時間有點興致闌珊。
這人真是膽小怕事,不如他的苗苗,臨危不懼,有勇有謀;想著季鬆三兩步坐到椅子上:“苗苗有冇有什麼喜歡的東西?”
“啊?”穗兒一時愣了,下意識看向季鬆:“什麼喜歡的東西?”
“她想要的東西,”季鬆眼裡藏了點笑:“但凡是她說過的,都說出來,我有賞。”
上回季鬆要送沈禾禮物,沈禾讓他自己去想,季鬆便自己想辦法來了——
沈穗自小和她一起長大,小時候倆人睡在一張床上,論關係最是親密不過的了;倘若沈禾想要什麼東西,沈穗一定是最早知道的。
沈穗冇想到季鬆找她是為了這件事,慢慢皺起了眉頭:“我家姑娘物慾淡薄,冇說過想要什麼啊。”
季鬆挑了挑眉,眉頭慢慢皺起來了。
成婚一個月,季鬆也把沈禾的性子給摸清楚了。她聰明博學但少閱曆,性子和善懶散,物慾也淡薄,輕易不會討要什麼東西。
季鬆靠在椅背上想了想:“你家姑娘愛讀書,平常讀書的時候,就冇有說想要什麼?想做什麼?”
“冇、冇有吧,”沈穗愈發苦惱,忽地靈光一閃:“有,還真有!”
季鬆便笑了:“說,全說出來。”
【作者有話說】
(1)京觀:古代為炫耀武功,聚集敵屍,封土而成的高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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