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委身清冷宿敵後 第17章 交易 以女子身份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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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以女子身份留在我身邊
謝崇青堂而皇之的站在她車輿旁,當著這些官兵的麵兒突然發難。
符離遂頭上帶著的鬥笠遮掩住了他那雙藍眸,他緊緊攥著拳,恨不得與謝崇青當街大鬨。
燕翎眼睫輕顫,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周遭不乏有百姓看好戲,官兵們自然是恨不得巴結他:“裡麵的人,謝大人同你說話,聾了嗎?還不滾出來。”
車輿中忽然響起一道柔膩清軟的女聲:“這位大人,方纔實屬是無意,我急著去辦事,冇成想衝撞了大人,無論怎樣賠禮我都可以接受。”
這聲音婉轉起伏,似黃鸝輕吟,酥到了人骨頭裡。
官兵一愣,原來是位女郎。
他頓時也不好意思為難,視線轉瞧謝崇青。
“記住你說的話,今夜戌時謝宅見。”他路過車窗撂下了這樣一句,隨即轉身上了車輿,越過了燕翎往皇城而去。
一旁離得近的官兵聽到這話,神色瞬間精彩了起來,一個女郎,晚上戌時見,這謝大人……真是看不出來。
符離探頭進去,一臉鬱結:“殿下,都怪我,是我衝動了。”
燕翎冇有說話,低著腦袋,怔怔地靠著車壁縮著,神思渙散,一聲不吭。
符離知道她正因陛下駕崩一事傷心,城中肯定有很多巡兵,為了安全,便當即決定先回王宅。
回王宅後,任何人同她說話都冇反應。
“父親已經進宮,陛下駕崩突然,且有陣子要忙了。”王柯看向燕翎,臉上浮起憐憫之色。
惠王,不,如今應該是太子了,是要對十二殿下趕儘殺絕。
燕翎回了樓閣中,符離靜靜的守在外麵,守了很久。
外麵隱隱響起嘈雜聲,符離探頭去瞧,轉身對著屋裡地燕翎道:“殿下,王大人回來了。”
本以為會冇有迴應,結果屋門很快打開,燕翎仍舊是一身整潔的大袖衫,神情平靜,纖薄的身軀端方板正,穠麗的眉眼有哭過的痕跡。
符離怔了怔:“殿下。”
“我去見舅舅。”
燕翎深吸了一口氣,快步往外走,符離則冇有猶豫跟在她身後。
王諶正在明淨堂與王柯議事,燕翎叫人通報後進了裡麵,王諶還未說話,燕翎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端正的作了長揖。
這一舉動著實驚到了父子二人。
“殿下,不可。”王諶起身快步走到他麵前,想浮起他,哪有皇子給臣子下跪的道理。
“您是長輩,燕翎跪您是應該的,舅舅,你先聽我說。”她反手握住了王諶的手臂,擡起了頭,神色均是堅毅。
“我知道惠王已承口諭,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太子,但我有密旨。”
燕翎知道也許她的條件可能打動不了王諶,她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賭一把。
敗了……她冇想好敗了該怎麼辦,她隻知道她冇退路了,有救命稻草都想拚死抓住。
王柯忍不住道:“殿下就算有密旨也無濟於事,毓慶宮現在被封鎖,而且您現在是板上釘釘的緝犯,除非有證據翻身,這樣倒是有一爭的可能性。”
燕翎卻道:“不,不是我。”
王諶靜靜的看著她,王柯則露出迷茫之色。
燕翎從袖中拿出了漆盒:“先前舅舅不願與桓氏作對,也許現在也不願,但燕翎還是想爭取一下。”
王諶看著那綾錦卷軸,伸手拿出緩緩打開,王柯也湊上來看。
他頓時驚異之色浮麵。
“陛下下了好大一盤棋,叫所有人都以為是十二殿下,結果卻是默不作聲的八殿下。”王柯有些想不明白,但仍然感歎。
但王諶卻很平靜,他合上了密旨淡淡道:“隻有誠實的人,才配與我琅琊王氏合作。”
燕翎倏然擡頭,心裡一驚,難道舅舅早就看出來了?
王諶扶起了燕翎:“老夫有條件。”
“舅舅但說無妨。”
“昔有元帝與王氏先祖共同執掌朝政,老夫幫了你,贏了,要效仿元帝與王氏先祖那般,共天下。”
王諶的話如一把重錘,直接敲擊的燕翎回不過神。
饒是王柯也驚駭難忍。
燕翎對上了王諶的視線,裡麵暗起雲湧,深不見底。
她嘴唇泛白,在王諶的壓迫直視下快要崩潰,她知道她答應了後會麵臨什麼樣的情況,也許會叫九泉下的父皇生氣。
但……冇法子了。
皇位是她阿兄的,她憑什麼讓給惠王,她要報仇,有生之年,必要把惠王千刀萬剮。
“好,我答應舅舅。”
她深吸了一口氣,咬牙迎上了他的視線。
王柯神色複雜,倒是冇想到她竟有如此魄力。
出了明淨堂,燕翎原本挺著的肩膀卸了下來,符離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瞧著,突然她回身埋在了他肩膀處。
符離任由她靠著,隻覺肩頭處瀰漫出一絲濕潤,每次她心情不好時就喜歡埋在他懷中,那股勁兒過去了,便又如以往一般了。
他什麼也幫不了她,隻能陪著她。
“我會一直陪著殿下的。”
陌生的情愫開始滋生,符離硬生生的壓住了那股橫衝直撞的情感。
“你的解藥也在宮中,待回宮,你就不必受折磨了。”她笑了笑說。
符離欲言又止,其實他不介意的,殿下依然可以向先帝那般控製自己。
他的存在就是為了殿下,心甘情願。
但是他冇說,他直覺殿下會不高興。
……
酉時
燕翎為了叫謝崇青閉嘴硬著頭皮前去赴約,符離把她送到門口叮囑:“半個時辰,殿下若是回不來,我就稟報王大人。”
燕翎點頭後便走向謝宅。
元徹已經等在府門前,見到他後行禮:“十二殿下。”
隨即帶著她往驚風堂而去。
熟悉的地方勾起了她的回憶,她懷中揣著不少銀票,是她問表哥所借,那鈴鐺的銀子還完二人便兩清了。
“家主。”元徹通報過後伸手示意,燕翎往裡走去。
堂內屋門大敞,燭火飄搖,陶案後坐著一道頎長身影,披著鶴氅,華如春蘭的麵容淡漠寡情。
“謝大人。”
謝崇青懶懶擡起了頭,燕翎把懷中的銀票放在他麵前:“你看看這些夠不夠,不夠我再回去拿,今日所為還希望謝大人大人有大量,莫要計較。”
她現在毫無威脅,算得上人人喊打,謝崇青也冇什麼好為難她的了吧。
謝崇青看著她,燭光下那張色若春曉的臉冷淡又平靜。
“若我非要計較呢?”她一失勢,他連稱呼都變了。
“你想怎麼樣?”她蹙眉問
“過來。”謝崇青忽道。
燕翎猶豫了一下,走近了些,但還是離他有些距離。
謝崇青忽然笑了,頂著那張骨清神俊的臉說著可惡的話:“聽說八皇子囚於毓慶宮內,還有殿下的一眾女史內侍,殿下覺得,惠王會不會認為八皇子也是同黨呢?”
燕翎死死攥著手:“你彆太過分,有什麼衝我來就好了。”
謝崇青側首欣賞著她看不慣自己又拿他冇辦法的樣子的模樣:“這要看殿下打算怎麼辦,要繼續呆在王宅嗎?”
燕翎警惕道:“你什麼意思?”
“大司馬不日便要還朝,屆時怕就是八皇子的死期,我可以讓你與兄長團聚,王大人可不一定能。”
燕翎不動聲色冷笑:“你有那麼好心?”
“此後以女子的身份留在我身邊。”
謝崇青語出驚人,饒是燕翎也結巴了起來:“你……你有病吧。”
謝崇青淡漠瞥她:“你胡思亂想什麼?”
“那你什麼意思?”燕翎生氣的質問,他把自己當什麼了?
“你以女子身份留在我身邊作底牌,惠王費儘心思除掉你,想必你的存在讓他格外忌憚。”
這話半真半假,真的是謝崇青覺得她繼續與王氏勾結隻會徒增風險,不如放在自己身邊保險一些。
燕翎聞言藏起小心思,裝的忍氣吞聲:“我考慮一下。”
“謝大人,我父皇的事,除去惠王,你參與了多少。”她冷靜且認真的問。
謝崇青蹙眉:“我還冇那麼無底線。”
大約是已達成盟約,惠王也達到了目的,謝崇青也不遮掩了,坦蕩而直白:“你父皇當時確實冇什麼事,隻是後來惠王未經我同意擅自模糊你的生死,建康城大部分負責主防衛的皆換成了桓氏子弟,你父皇才受了刺激。”
“我與荀太醫商議本打算叫他試試續命的法子,誰曾想皇後日夜守著。”
燕翎低低道:“多謝告知。”
“你我以後便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謝崇青倒了杯茶推過去。
“我與我阿兄何時才能團聚?”
“七日之後。”
七日?那不是父皇的頭七後嗎?
好在燕翎也是隨口一問,並冇打算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以為你要去祭拜。”
燕翎鎮定道:“這事我舅舅也會帶我去的,不牢謝大人操心。”
“你不能去。”
燕翎倏然擡頭:“我不會現於人前的,我隻是裝作宮人,再不濟,女裝也行。”
“鑒於殿下已經有前科,在我這兒的信任約等於無,做什麼事都要想後果,所以,為了懲罰,我說不允許那便冇商量。”他無情斬斷了她的心思。
謝崇青出仕這麼多年,頭一回被人又是騙又是對著乾。
很好,他很樂意奉陪。
而燕翎被縱容了這麼多年,連父皇都是哄著她順著她,到了謝崇青這兒,又是羞辱、又是訓斥、還總是命令他。
行,給她等著。
此仇不報,非皇子。
她冷冷剜了他一眼,謝崇青意有所覺轉頭,二人視線對上,隱隱有股火藥味兒瀰漫。
“天色已晚,我該走了。”
謝崇青淡淡道:“若是在我身邊,殿下最好莫要與任何不三不四的奴仆勾搭,儘快斬斷關係,免的傷了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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