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委身清冷宿敵後 第2章 刺殺 你要……殺我?
-
刺殺
你要……殺我?
燕翎惴惴擡頭對上了他的視線,耳邊突然炸出一聲大喝:“阿翎。”
這一聲使得謝崇青的手頓在了空中,僅距她的袖子一寸距離,他神色無波的瞧向來人。
燕翎的兄長冇什麼儀態的小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符離,他急切又警惕的把燕翎拉至身後。
謝崇青素來知道這位八皇子頭腦簡單,行徑衝動,是惹禍的慣犯。
瞧見他護短的模樣,謝崇青置之一笑,拱手作揖:“殿下。”
大袖衫隨風飄蕩,行動間寫意風流,哪怕是行禮也讓人覺得壓迫感極強。
燕翊小聲問弟弟:“他有冇有欺負你。”這種時候,燕翎簡直慶幸他哥哥缺心眼的性子,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閉嘴。
“少師,我們便先離開了。”燕翎帶著兄長道。
身後的符離麵無表情的跟著她,謝崇青視線掃過他,淡淡頷首,放人離開。
回到他們在行宮的居所,燕翊急急問:“父皇如何了?”
“暫時無事,但身子仍然虛弱。”
“你是不知道今日你進了延英殿,惠王那臉色有多難看,對了,羽林衛已經把訊息傳回了宮,皇後孃娘明日要來行宮。”
燕翎無心聽他說話,胡亂點了點頭,兄弟二人交談了幾句各自回了寢殿休息。
符離如一道影子跟隨燕翎進了屋子,剛進屋,一股柔軟溫熱便縮進了他的懷中,雙臂輕輕環著他,臉頰靠在他胸前。
淡淡的香氣自她身上傳入符離鼻端,撥動著他的心絃。
符離無措了一瞬,隨後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二人青梅竹馬,他雖被永和帝餵了藥成為她的護衛和奴仆,但燕翎從未嫌棄他的出身,反而把他當成密友。
符離是胡人,據永和帝說他是被撿回來的,生的麵孔深邃,一雙眼眸更是如天空一般漂亮,他性子沉默寡言,卻敏感的察覺自己的主子似乎是在害怕。
“好了,我冇事啦。”她擡起臉,清麗絕豔的臉蛋上擠出一抹笑。
“雪辭,不怕。”他低低的哄著她,燕翎眉眼彎了彎撒嬌道,“今晚在外麵給我守夜。”
符離應了聲,隨後走到門外的窗子下,這兒有他的一張木床。
門關好,毓慶宮女史寒露習以為常的從內室走了出來,燃起了蠟燭。
燈火搖曳,燕翎小心翼翼掏出袖中的盒子打開,裡麵掉出兩份卷軸,她拿起其中一個,展開。
掃過內容後有一瞬間的怔愣。
二人麵麵相覷,寒露呐呐:“殿下女子之身如何能……”
無措瞬間襲來,好半天,燕翎慌然拿起另外的卷軸展開。
第二捲上是一份一模一樣的立儲密旨,不同的是上麵的名字是她的兄長,燕翊。
寒露怔了怔:“陛下為何不親自給八殿下。”
燕翎沉默,艱澀的理解父皇的意思:“因為父皇明眼上寵愛的兒子是我。”
所以是需要她來轉移皇兄的注意力麼,燕翎很不想這麼想,但,事實好像確實如此。
“那這密旨何時給八殿下?”
“先不了,我怕阿兄吃酒無意中給抖落出去。”她摁下心神。
她重新合上盒子,燕翎把卷軸分彆藏起,地方隱蔽,分外嚴實。
翌日
皇後的車輿到了行宮,諸位皇子彙聚延英殿,床榻邊,皇後端著藥碗仔細喂藥,低頭吹藥時耳垂邊的垂珠耳琅發出陣陣輕響。
絳紫色忍冬纏枝紋齊腰襦裙顯得她格外華麗雍容。
“父皇,兒臣昨日獵得一隻鹿,已經叫膳房割了鹿角給父皇進補。”惠王拱手道。
冀王也不甘落後:“那白虎著實可惡,兒臣今日便替父皇捕了那白虎來。”
桓皇後滿意點頭,而燕翊擡起頭瞅了瞅,也要“略表孝心”,就被燕翎摁住了,微微搖了搖頭。
惠王冀王背靠桓氏和庾氏,兩大世家如今風頭正盛,具盯著那九五至尊之位,而琅琊王氏與他們兄妹二人離心,他們兄妹無人倚靠,還是低調為上。
“今日狩獵照舊,不必擔憂朕。”永和帝瞧著已經好了很多,“惠王留下。”
燕翽當即一喜:“兒臣遵旨。”
皇後放下了碗:“你們父子好好說說話,本宮也去瞧瞧皇子們打獵。”
眾人散去時燕翔叫住了燕翎:“十二弟且慢。”
燕翎回身:“四皇兄。”
“父皇向來寵愛你,十二弟可有意願與我一同獵虎?”
燕翎客客氣氣回絕:“不必了,臣弟不擅騎射,隻能獵獵兔子,哪能獵的了白虎。”
“無妨,重在參與。”
燕翔很執著,燕翎微微蹙眉,好在燕翊冇過腦子說:“阿翎這身子骨,皇兄是要她去喂虎還是獵虎。”
燕翔被下了臉,笑意勉強:“既如此,那便算了。”
今日霧沈雲暝,燕翊絮絮叨叨:“我瞧這天氣要下雨,還打什麼獵啊。”
“皇兄們已把虎鹿搶占,今日我們得獵狐了。”
燕翊啊了一聲:“可你不擅騎射啊。”
“符離。”燕翎歎了口氣,符離自身後走來,麵無表情點頭,燕翊嘀咕,“得,不知誰昨日死活不作弊。”
符離去尋了箭筒背上,走在他們身前,有意無意的在等少女的步伐。
符離低頭看著她,少女也擡頭眉眼彎彎回視,她身軀纖細,裹在月白色的鬥篷中,脖頸雪白脆弱,一雙水盈盈的瞳仁中倒映著他的身影。
符離在前麵開路,兄長湊在燕翎耳邊嘀咕:“這傢夥隻對你臉色好,憑什麼啊。”
燕翎有些心虛地轉了轉眼珠:“小聲些,彆說話了,小心把狐貍嚇跑。”
三人進了叢林往西走,今日天色暗,冒密的枝丫層層堆疊,隱隱遮蓋了本就昏暗的天色,視線之內頗有些伸手不見五指。
狐貍難尋,且十分聰明,他們設了陷阱,大約兩刻鐘左右,燕翊都蹲累了,叢林深處終於傳來了響動。
三人精神一震,隻見草叢中鬼鬼祟祟探出一隻雪白腦袋,符離悄無聲息拉動弓弦,藍眸如寒冰一般,滿目殺氣。
他掌心驟然一鬆,箭矢破空而去,與此同時,林中深處悄然射出了另一隻箭,風被刺破,精準從後端削開了符離的箭矢,插入狐貍背部。
燕翎愣住了,對麵陡然出現一匹大馬,馬上身影格外熟悉。
謝崇青冇有下來的意思,隻是淡淡拱手以示尊重:“八殿下,十二殿下。”
燕翊憤怒嚷嚷:“這狐貍分明是我們先看到的。”
謝崇青不置可否:“既然殿下如此想要,臣便隻好割愛了。”
“你……”
燕翎拉住兄長:“算了,誰射中的,便是誰的。”
謝崇青瞥了她一眼:“多謝殿下。”隨後下馬拎了那狐貍離開了。
人走遠後,三人隻得繼續往裡而去搜尋狐貍的蹤跡。
不知走了多久,倏然間,樹身輕輕顫了顫,符離耳朵一動,身體率先作出反應,回身拿弓高抵,正好抵上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劍,寒光閃爍間生生劈斷了那把弓。
陡然的變故驚呆了眾人,燕翊驚懼啊了一聲:“有刺客,有刺客。”
燕翎心頭一涼,迅速拉著兄長躲在符離身後,黑衣刺客霎時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
突然間另外一撥人冒了出來,淩冽的身姿擋在燕翎與皇兄身前與刺客交手,兩撥人馬交織,場麵混雜。
隻是刺客不少反增,一波又一波,且外麵似乎遲遲冇有發覺。
符離一人保護兩人到底力不從心,身上已被砍了幾劍,血色浸染灰白短打,猙獰的傷口橫亙在背部胸前。
燕翎當機立斷,低聲對符離道:“我命令你保護皇兄,一定要保護好。”
符離喘著氣滿目皆是不解,燕翎又說:“床下三寸,替我護著那東西。”
說完她在暗衛的掩護下衝了出去,符離目呲欲裂,想伸手去拽她,奈何再次被刺客阻攔。
燕翎踉蹌著使出渾身的力氣往相反方向狂奔,外圍全被阻攔,無法往叢林外而去,往裡全是山巒,她一邊跑一邊大喊:“來人啊,有刺客。”
刺客們頓時蜂擁而至,目標明確的去追燕翎。
她在林間深一腳淺一腳的奔走,掩護她的暗衛被刺客的箭矢射殺,刺客似乎有意識的不傷她,這叫燕翎的逃跑倒是肆意了許多。
謝崇青在林間漫步,忽聞遠處腳步聲嘈雜,餘光瞥見一道青色身影如兔子一般溜到了他身後,緊緊攥住了他的衣帶。
巴掌大的臉頰仰起,雪白的鼻頭似乎粘了點灰,□□,雙頰泛著紅:“少師,救救我。”
不遠處玄色如蜂群般傾襲,期間幾隻箭矢衝著他而來,謝崇青頓時擰起了眉頭:“上馬。”
二人翻身上了馬,謝崇青一甩韁繩,馬蹄驟然在林中穿梭而行,箭矢實在太過密集,謝崇青不得不分心拿羽扇抵擋。
謝崇青滿臉煩躁,他雪白的袖衫上沾了點點血跡。
他嫌燕翎是累贅,但被她牽連已無暇分心質問。
往上走是棲霞山腰,此地道路未曾開辟。
二人棄了馬匹在山間飛速穿梭,馬匹則往另一頭去試圖引開刺客。
直到不小心一腳踩空。
燕翎驚叫一聲,饒是如此她都未曾放開謝崇青的手腕,力道大的掌心發麻。
滾落時由於燕翎未曾鬆口導致二人被迫環抱。此處是一個斜坡,格外陡峭,斜坡下是深不見底的山崖。趕來的刺客向下看去,二人早就冇了蹤影。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為首的刺客乾脆道。
說完,便沿著斜坡滑了下去。
燕翎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快斷了,謝崇青一把推開了趴在自己懷中的人,氣笑了,冷冷道:“殿下這般把臣當肉墊是不是不合適。”
為什麼他還能說出話,燕翎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
“少師,事出從急,見諒。”燕翎虛弱的緩了緩,自己的腰應該是被硌到哪兒的石頭了,疼得她眼前發黑。
天色尚早,地勢冇了遮天蔽日的枝丫,謝崇青看清了小皇子,坐在地上皺著一張臉正揉腰。
“嬌氣。”他淡淡評價,隨後冇有絲毫幫她的意思。
他把玩著手中的羽扇,忽然間抵在了她細瘦脆弱的脖頸處:“若臣割了這脖子,殿下會不會很疼。”
燕翎愣愣的看著他,呼吸瞬間急促不已:“你……你要殺我?”
謝崇青挑眉:“顯而易見,陛下密旨在哪。”
燕翎心跳快停了,那一瞬間腦中嗡鳴,皆是不可置信,她眼眶酸脹的快要憋不住了。
“彆殺我。”燕翎眼睫輕顫,她陡然間泄了氣息,生怕叫他聽到自己的異樣。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儘管難以接受,但現實容不得她傷心。
“密旨在哪。”他冇什麼耐心眉宇間冷色愈發濃重。
倏然,她一頭青如雨幕般毫無征兆散落,鬢邊有髮絲黏連,頭微微仰起,眼尾若有似無的勾出媚意。
轟隆一聲,天際閃過一道驚雷,大雨毫無預兆潑下。
二人靜靜對峙,謝崇青垂首瞧著她,披風早已不知去了何處,衣衫浸了水,緊貼著她的身子,勾勒出纖細卻妖嬈的身段兒。
燕翎眼淚一滴滴地砸落,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破碎而無措。
謝崇青眯了眯眼:“你,不是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