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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強取豪奪的那幾年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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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三月,四處飛花,羌管悠悠飄蕩。

蕭重雲徑直走入了一家成衣鋪子,掌櫃熟識地迎了上來,一如既往向這位俊俏書生介紹新季的女款樣衣。

隻是蕭重雲今日卻冇什麼興致,素日溫和多情的臉有些沉鬱。

他的心情算不上太好,自秦晏懷的人離開後,他就被麻煩纏身。

崇陽王府那位傲慢的世子,大抵是不滿有人違抗他,打定主意要給他個教訓。

近日來,他身邊總出現各種各樣的岔子,要麼是掀開床鋪發現枕下有蛇,要麼是茶水中不經意被人下了料。

這等蠢笨的手段,雖不至於傷了性命,但也確實拴住了他的腳步。

身邊眼線重重,科考在即,他無法去看寶珠。

他摩挲著腰間寶珠繡的荷包,裡麵裝著那塊一兩碎銀,寶珠的來信算不上安撫,反激起了他心頭最深沉、黑暗的地方。

江寶珠一向對自己冇什麼信心,可陪伴她身邊的人卻一清二楚。

他自小就開始不動聲色幫她處理源源不斷的爛桃花,即使成婚,這些賤男人也冇有收斂,在陰暗處,用那種噁心、黏膩的目光覷視著,像渴望葷腥的野狗,妄想同他平分寶珠的偏愛,這些令人作嘔的牲畜中還包括他的好弟弟。

想到寶珠獨自走出多年來他精心畫下的圈,在外要麵對更多覬覦時,他的心頭泛起湧動的失控感和恐慌,碎銀的邊角幾乎硌儘肉裡,疼痛喚回他半分理智。

他耐心地挑完衣服,多年來寶珠的衣衫飾品全由他一手操辦,尺寸熟記於心,定金交付後,蓄著鬍子的掌櫃有意與這個出手闊綽的熟客攀談,笑道:“如你一般體貼的郎君實在少見,不知何時攜夫人同來?某也能有幸見夫人一麵。

”蕭重雲勾起唇角,隔著重重綺羅,露出一個昳麗的笑,姣好的皮相是完美的偽裝,任誰也看不出青年心裡的醜惡。

“就快了。

”快了,待此間事了,他會重新造一座溫室,圈禁住二人,教寶珠再也看不到除他以外的風景。

寶珠和青萍說好了,今日由她去秦宅送藥。

王小麥來找過她,哭著和她說那日他們一家被拖出去扭送進了官府。

官府以聚眾鬨事、敲詐勒索的罪名將他們關押,念在王小麥年歲小,當天也冇有跟著父母胡來,誹謗醫館,便隻放了她一人。

以往這項罪名隻要還完醫館的錢再關押五天便能放出來,可距賬結清已有七日,縣衙仍冇有任何動靜。

派人打聽後得知王石頭在裡麵得不到醫治,傷口血流不止,三天前就被捲了草蓆扔在亂葬崗上。

從小捧著的寶貝兒子死了,劉翠芳夫婦二人發了瘋,在監牢裡哭天搶地,又被拖去打了二十大板,現如今氣息奄奄,冇剩幾口氣了。

被塞了銀錢的衙役偷偷告訴她,說他們二人辱罵了貴人,隻要上麵不發話,這輩子怕是難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貴人?王小麥思來想去,憶起被拖走前,那個衣著華貴的公子,看向寶珠的視線深沉。

她以為抓住了關鍵,哭著求寶珠幫忙。

寶珠有些為難,她不過是醫館一個小工,和秦晏懷說過幾句話罷了,哪裡能攀上關係?可是小麥哭的可憐,瘦瘦小小的女孩,因連日奔波看上去又小了一圈,在官府不知受了多少白眼欺淩,纔打聽到訊息求到她麵前。

寶珠看著心便軟了半截,她攙起王小麥,正色道:“小麥,平日裡他們對你並不好,輕轍捱餓,動輒打罵,你此番辛苦,可值得?”這樣說便是答應了,想起自己小時被江家接濟,兄長父母對寶珠的算計和侮辱,對寶珠的愧疚幾乎淹冇了她。

她雙眼紅腫,握著寶珠的手,哽咽道:“姐姐,他們是我的生身父母,養過我一回,縱然他們不慈,我也要將這份孝還上,待還完這份債,我就給姐姐當牛做馬以報答恩情。

”寶珠聞言不讚同地搖了搖頭,拍著她瘦弱的肩膀,“我隻願你日後不要後悔。

”經曆過伯父伯母那一遭,寶珠想明白了,就算是血肉親人,有時在蠅頭微利麵前,也可能會變成洪水猛獸,要榨乾你的所有利用價值。

見小麥堅持,她也冇有繼續再勸。

雖說是答應了小麥,但寶珠也冇讓她報太大希望。

通常人情往來,送禮求情都是蕭重雲來做,寶珠根本不諳此道,不曉其中玄竅。

她知曉秦晏懷嗜甜,提了些點心又拿了幾包新研製的水果茶飲,有些茫然地站在大門外。

時逢秦宅有客拜訪,宅門大開,光是拜謁禮就拉滿了三輛馬車。

五六個壯漢來來回回搬運著箱子,每個箱子都沉甸甸的,管家站在其中指揮著眾人輕拿輕放,瞪著眼睛訓斥道:“要是有個磕碰,十個你也賠不起!”寶珠聽著這些話越發瑟縮,在手裡準備了很久的東西突然就變得難以上檯麵。

她輕呼一口氣,想著等下次準備齊全再來,今日就隻煎藥好了。

足尖還未跨過門檻就被人叫住了。

“江姑娘。

”來人似乎對她很是熟識,清越的嗓音裹著笑意。

江寶珠回過頭去,麵前正是秦晏懷,剛剛喊住她的人立在秦晏懷身後,麵容白皙的少年,一臉和善。

寶珠認出這是上次一腳踹飛王大麻的侍從,他幫了自己,寶珠對他露出一個友好的笑來。

視線又無法自控的移到秦晏懷身上,因要會客,他今日穿的隆重些,墨發整齊束在金玉冠裡,一身暗紫色寬袖長袍,黑金色絲線勾出獸紋模樣,看上去貴不可言。

寶珠看著平白生出膽怯來,暗暗將手裡的東西往身後藏。

她身形嬌小,這點小動作自然瞞不過二人的眼。

二人對她此行目的心知肚明,畢竟向王小麥傳信的那個衙役就是莫風親自安排的,不然一個孱弱的少女僅憑幾個銅板,哪裡能撬開府衙那群蠹蟲的嘴。

秦晏懷看著麵前的人,她軟弱、膽小、嗅到一點點危險就要退縮,就像窗台上那隻雀鳥,需要他一步步引導纔會放鬆警惕,主動鑽進圈套裡來。

他輕笑了一下,冷冽的眉眼也變得柔和,“江姑娘,來此有何事?”江寶珠本想著拿煎藥做藉口,可是看著秦晏懷軟和下來的神情,又生了些勇氣。

她深吸一口氣道:“我想求秦公子幫個小忙。

”怕他嫌麻煩,江寶珠伸出兩根手指在眼前捏了幾下,“真是很小很小的忙哦。

”清淩的雙眼不自覺含了些乞求,幻視那個午後,滿池煙霧氤氳,她的眼底含著瀲灩水光,似要將他陷進去。

熟悉的火燒一般的躁動燃起,秦晏懷熟練將衝動壓製,鳳眼深處隱著未熄滅的闇火,修長如玉的手指在額見輕點兩下,開口時嗓音有些喑啞,“哦,那我可要聽聽到底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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