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三十年,重生後我踏碎皇城 206
請師父逐我出師門吧
落霞山半山腰俯瞰,山穀之下非常平整,錯落有致的村落和沿著緩坡建造的木樓,跟崔家的隱居之地比起來,更顯得隨性許多。
“在沒有藥王穀之前,這裡是出了名的惡人穀。”溫令儀說著,帶裴祈安找到了下到穀底的密道。
密道在一處地勢非常平緩的石台上,溫令儀停下腳步,回頭看裴祈安。
“當年,我就是暈倒在這裡的。”裴祈安說。
溫令儀輕輕地歎了口氣,這就是宿命感,多年後兩個人再次來到這裡,可中間隔著一重生死和晏懷卿,說對錯似乎沒有什麼用,當初自己救裴祈安的時候,隻記得那塊玉佩,多年後也因為玉佩錯認了晏懷卿,而晏懷卿之所以能讓自己決心嫁出去,是因為穆青知道一切,也謀算了一些,有心算無心,自己是在劫難逃。
“當年,我生死未卜,而你太小。”裴祈安也不勝唏噓,感慨萬千,今日種種回頭看,輕舟已過萬重山,可一路走來的艱辛,就算是他都無法能體會到溫令儀的那些絕望和無助,這樣的她,自己都恨不得豁出命護著,怎麼捨得她離自己而去?
“誰也不能未卜先知,走吧,師父他們必定等急了。”溫令儀收拾心情,迫不及待的見師父,師父上次傷勢應該不輕,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
裴祈安陪著溫令儀拾級而下,這進入山穀的密道十分隱蔽,若不是有人帶路,怎麼也不能進去的,當然就算運氣使然,找到了密道,也無法到藥王穀,因密道機括非常多,僥幸下來也會死在這裡,這些並不是藥王穀製作的機括,而是曾經惡人穀的人為了安全起見,精巧的佈局。
溫令儀輕車熟路,沿途告訴裴祈安小心,不要觸碰到機關,二人到了出口,抬頭就能看到師父的院子。
師父的院子很大,院子裡曬著各種草藥。
藥王穀裡的人也很多,曾經躲在惡人穀裡的那些人,早就死了,留下的後人不願意離開這裡,他們習武,耕種,在這裡研習家族絕學,可以說,藥王穀纔是整個江湖最藏龍臥虎的地方。
“哎呀,這不是我們的小丫頭回來了嘛?”遠處,背著藥簍飛奔而來的老婦人一個鷂子翻身,穩穩地落在了溫令儀麵前,上下打量了急眼,蹙眉:“過得不好?”
“柴婆婆。”溫令儀走過去,親昵的挽著柴婆婆的手臂:“過得好,隻不過趕路太急,這些日子沒睡好。”
“那就行。”柴婆婆回頭看了眼裴祈安,小聲打趣兒道:“我們小丫頭尋了個絕色,這樣的男子可得看住了,不然撒出去啊,那些個女子還不瘋了往上撲。”
溫令儀臉一下就紅了:“柴婆婆,這不是我嫁的那個人。”
“嗯?”柴婆婆又回頭看了眼裴祈安。
裴祈安微微頷首。
柴婆婆混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那也無妨,誰說隻有男人才能三妻四妾?我們小丫頭喜歡就行。”
這話,裴祈安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畢竟自己和溫令儀之間,若非又爭又搶,用儘了手段,也沒這緣分。
溫令儀臉更紅了,隻能問道:“虎哥呢?”
“讓我給捆起來了,非要去從軍,祖上是匪,從哪門子的軍?”柴婆婆啐了一口:“這天下愛是誰的就是誰的,不耽誤我吃喝,也擋不住我生死。”
溫令儀笑出聲來:“就說婆婆纔是人間清醒的聖人,外麵爭名逐利,那都頭破血流的,哪裡山穀中的日子好,快活的如神仙一般。”
柴婆婆笑著戳了戳溫令儀的臉蛋:“你這小嘴兒竟越發的甜了,不過婆婆心裡清楚的很,這外麵的名利啊,誰都想要,婆婆老了,就虎子這麼一根獨苗,跟榮華富貴比起來,虎子好好延續香火,傳宗接代更重要。”
“那就完婚啊,娶媳婦這事兒在咱們藥王穀可不難。”溫令儀和柴婆婆說說笑笑的往天成子的院子來。
柴婆婆絮絮叨叨說著山穀裡的事,到了天成子門口停下腳步:“你快去吧,老家夥最近脾氣古怪,我可不想見到他,這些草藥帶過去,回頭藥錢給你買糖吃。”
說完,丟下采藥的簍子,一轉身幾個騰挪就不見了蹤影。
裴祈安走過來站在溫令儀身邊:“還不知道藥王穀竟有如此高人。”
溫令儀低聲:“這位就是怪盜的後人,虎子哥是武學奇才,比婆婆厲害很多呢。”
“原來如此。”裴祈安抬頭看緊閉的大門,上前剛要扣門環,大門被開啟了,當歸見到溫令儀,頓時眼圈都紅了:“師姑,你可算回來了,快跟我去見師公。”
溫令儀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快步進門直奔天成子的精捨去。
當歸在後頭一路小跑追上來,沒搭理裴祈安。
剛到精舍門口,就聽到一聲怒吼:“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溫令儀咯噔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當歸。
當歸氣喘籲籲的跑上來,說:“大師伯求師公不要出山,師公說他愚鈍,二師伯說師公要再離開藥王穀,他就要去西涼大開殺戒,師公給二師伯打了,還餵了軟骨散。”
溫令儀緩緩地吸了口氣。
當歸說:“六師伯前些日子離開了藥王穀,在外麵殺了不少人,這會兒還在祖師爺的靈位前跪著呢。”
“為何殺人?”溫令儀太瞭解六師兄了,平日裡沉默寡言,突然出去殺人,必定是有一定要動手的理由了。
當歸搖頭:“是跟著蔡老爺子出去的,蔡老爺子回來後,昏迷不醒到現在,師公說蔡老爺子再不醒,他就從此以後把藥王穀從江湖上除名。”
溫令儀知道了,蔡老爺子在涇河府被困後逃走,是去江湖上搬救兵,結果沒成不說,如百曉生周倉所說,非但不幫忙,還要趁機抹殺藥王穀,認為藥王穀壞了江湖規矩,跟朝廷往來密切,這才讓六師兄一怒之下離開,大開殺戒去了。
“師父。”溫令儀從門外進來,快步到了門口,撲通跪倒在地:“請師父逐我出師門吧。”
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
貴在一旁的大師兄謝長離低著頭,使勁兒憋著笑,師父如今這脾氣沒人能壓得住,幸好小師妹回來了。
門被推開,天成子從門裡走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溫令儀,抬頭見裴祈安立在不遠處,揚聲:“你救了我的小徒弟?”
裴祈安乾淨躬身行禮:“是在下保護不周,請老道長責罰。”
“責罰?”天成子啐了一口:“你就造孽吧!”
說罷,一轉身:“阿寧,進來。”
溫令儀抬頭,師父叫自己阿寧?她以為除了裴祈安外,再也沒人會這麼叫自己了呢。
起身,跟上來,進門才發現屋子裡跪著的師兄門,一個個都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聽說,你研究了毒經,如今可有所成?”天成子問。
溫令儀回道:“師父,入大梁寶藏有七成把握。”
天成子回頭掃了眼溫令儀:“先把蔡昀救回來。”
“是。”溫令儀應聲,跟在天成子身後往後院去,進門看到躺在床上的蔡昀,溫令儀快步過去,診脈片刻看了眼天成子。
天成子歎了口氣:“還有救嗎?這多少種毒,我都分不清了。”
溫令儀取出匕首,照著自己的手腕一劃,天成子頓時怒喝一聲:“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