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三十年,重生後我踏碎皇城 272
怪不得要做她的女兒
小囡囡陪著溫令儀,看似尋常的馬車行走在官道上,明著、暗中的護衛可是不少。
雖說是尋常的馬車,但普通百姓看到也會害怕,能坐四馬架轅的馬車,非富即貴。
馬車比尋常馬車大不少,中間有個小小的隔斷,奶孃抱著小公子在裡間,溫令儀和小囡囡坐在外間。
打從生下了這個孩子,小囡囡就不肯離開溫令儀身邊了,溫令儀一開始還以為是蕭玄策覺得大勢已定,放了小囡囡回家,可一問才知道,蕭玄策已經去了京城。
“娘親,我們去涇河府,京城那邊怎麼安排的?總不能若桃姑姑也去涇河府吧?”小囡囡問。
溫令儀點頭:“必定是京城有變數,否則你爹爹也不會如此安排,如今涇河府在治理涇水河,我們去與不去都是一樣的。”
小囡囡雙手捧著小臉,趴在軟榻上:“我覺得也是,羅政舅舅班師回朝,我爹可能是吃醋了,怕羅政舅舅對你窮追猛打。”
這話把溫令儀逗笑了:“你還是個小丫頭,怎麼就知道窮追猛打了?不得胡說,少不得要學一學規矩了。”
“我可不學那些老古董的規矩,就是找不到墨染了,否則我可以跟著墨染去闖蕩江湖,大夏如今的江湖比朝廷還熱鬨好幾倍。”小囡囡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還有啊,太外祖父一直都在奔波,那些個占山為王,落草為寇的百姓,戾氣可大了呢。”
提到這個,溫令儀就想到那些揭竿而起的義軍,確實可憐的很,本來是想著到邊關保家衛國,可竟因為沒有糧餉,餓著肚子回去了,有戾氣是正常的,隻不過朝廷如今動蕩不安,永元帝也不知道心思都用在什麼地方了,不想著抓住如今大勝的好時機,營造出百廢待興的架勢,讓百姓心安,反倒是看不出任何動靜。
“娘親,我懷疑當今皇上是個怪人。”小囡囡小聲說。
其實,小囡囡知道的更多,比如當今皇帝是個變*態,討厭女人,也不喜歡男人,但喜歡自己的便宜爹,如果隻是這樣都不會給他這樣的評價,其人有一個院子裡,每天都有被虐打致死的人,單就這一點,斷子絕孫都是輕的,遭天譴的玩意兒。
不過這樣的話不能直接說給娘親聽,無可考證,也不能考證。
當年的鎮國公府是在溫令儀嫁到晏家的第七年才被滅門的,如今才過去五年,雖說是改變了所有事情的因果,可沒人改變當今皇上,並且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在潛移默化的加速大夏的滅亡,也同樣在加速永元帝崩壞的程序。
溫令儀抬起手順著小囡囡的發頂:“裴明熙,你的心智遠超同齡人,也已經漸漸長大了,萬萬不可口無遮攔。”
小囡囡心裡一哆嗦,體會到了被母親叫全名的恐懼,立刻貼進了溫令儀的懷裡:“娘親,是女兒錯了。”
“大夏的興亡並非關乎一人一事,更不是私怨和世仇,關乎的是大夏千千萬萬的百姓,若沒有天下為公的心,豈不是跟當今皇上是一類人?”溫令儀柔聲:“不管是你,還有你弟弟,你們都是裴祈安的孩子,裴祈安所求若隻是報仇,那報仇之後,天下可以拱手讓賢明之人,總不能因為要報仇,就把這些本就過得極為艱難的百姓架在火上烤。”
小囡囡沉默了。
她從最初穿書的興奮中緩緩地沉靜了下來,她知道很過原本的情節,改變了很多本該發生卻對便宜爹孃不利的事,沾沾自喜是有的,天下在握的感覺也是有的,卻獨獨沒有溫令儀這份心思。
是啊,往後的路,就算知道終點在哪裡,可怎麼走,如何走,自己已經不敢說能掌控了。
她從來不是局外人,更不是旁觀者,這一切都是自己要經曆的事,怎麼就把這些都拋諸腦後了呢。
“娘親,若是讓你成為母儀天下的人,你會做什麼?”小囡囡抬頭看著溫令儀。
溫令儀緩緩地吸了口氣,垂眸看著懷裡的女兒:“娘親沒想過母儀天下,若真能選,更願意去藥王穀,大開山門,懸壺濟世。”
“可是,我爹不會放你走的。”小囡囡抿了抿嘴角:“其實,你們之間的緣分糾纏,到了隻能容下彼此的地步。”
溫令儀搖頭:“世上最易變的是人心,共苦的夫妻比比皆是,但同甘到白頭的眷侶有幾人呢?我的女兒也會長大,也會遇到心儀的男子,但無論到任何時候都不可滿心滿眼都是彆人,寄托外物不如向內心求索,唯有如此才能任憑雨打風吹,都不會動搖了自己的根基。”
小囡囡暗暗咂舌,怪不得自己會穿到書裡做她的女兒,這樣的思想真是太超前了,簡直跟自己的想法一模一樣。
“不然,就像你的姨母,夫非良人,子女更是不孝,難道就不活了嗎?由此可見,唯有對自己好,才能一切都不在乎,夫敬子女孝,那是錦上添花,至親尚且如此,遑論兩旁世人。”溫令儀說到這裡,歎了口氣,她頭一胎生下囡囡,隨後苦難接踵而至,兩輩子都沒想過該怎麼為自己活著。
但這一胎生下來後,心境真的是天翻地覆的改變了,世間萬事萬物都在眼前清晰了。
如果能選擇,那就回去藥王穀,如果裴祈安不肯放自己離開,留下也無妨,日子無論在哪裡過,都是自己在跟自己過。
“娘親,你一定會成為最了不起的女人。”小囡囡篤定的說。
溫令儀笑了:“囡囡不是說知道所有的事嗎?”
“我知道的,都改變了,以後的事不知道了呢。”小囡囡坐好,看著溫令儀:“娘親,這不是重點,上一世爹爹死在小宛,母親死在晏家,而我孤苦無依早亡,你看現在,弟弟都出生了,我們已經改變了原本的命運走向了啊。”
溫令儀抬起手捏了捏小囡囡的臉蛋兒:“那是我們宿福深厚,蒼天垂憐,餘生就多為蒼生做事。”
“聽娘親的。”小囡囡笑眯眯的說。
其實,溫令儀越來越理解上官子玉了,那個命運多舛,又心懷大義的女子,用一生恪守諾言,若是有機會,必定要做完她沒來得及做完的事。
入夜。
溫令儀敏銳的聞到了血腥味兒,猛地睜開眼睛,就見一個人影坐在蒲團上:“多謝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