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三十年,重生後我踏碎皇城 367
操持婚事
龍首山深處,翠竹掩映著一處清幽院落。院中,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的天成子,正負手立於一棵蒼勁的古鬆下。
“師父!”
一聲清越的呼喚打破了山間的寧靜,帶著毫不掩飾的歡欣。隻見溫令儀揚起手,用力地搖晃著,臉上綻開的笑容,全然不似平日裡母儀天下的端莊持重,倒像是回到了年少時,在藥王穀中向師父飛奔而來的小丫頭。
天成子見狀,眼中笑意更深,卻又故意板起臉,看著加快腳步來到近前的兩人。
溫令儀與顧清弦快步上前,毫不猶豫,雙雙撩袍跪倒在青石板上,恭恭敬敬地行了叩首大禮。
“徒兒令儀,拜見師父。”
“徒兒清弦,拜見師父。”
天成子連忙彎腰,一手一個將他們扶起,語氣帶著嗔怪,眼底卻滿是慈愛:“快起來,快起來!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呀,”他點了點溫令儀的額頭,“更是一國之母,母儀天下,怎麼還如此不穩重,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溫令儀順勢挽住師父的手臂,親昵地靠著他,笑道:“沉穩那是給外人看的,在師父跟前,阿寧永遠都是阿寧,纔不做那些假惺惺的姿態呢。”她環視四周清幽卻略顯簡樸的環境,蹙眉道,“讓您回宮去住,您偏不肯,這山裡清苦,缺東少西的。回頭啊,我就讓人抬頂軟轎來,非把您接回去享福不可!”
天成子聞言,捋著長須哈哈大笑,連連擺手:“莫要胡鬨!你是不知這龍首山的好處,清靜自在,鳥語花香,比那規矩繁多的皇宮不知舒坦多少倍。為師在這裡著書立說,心無旁騖,可是快活似神仙,你可不許來折騰我這把老骨頭。”
說笑間,三人進了堂屋落座。
溫令儀雖政務繁忙,但氣色極好,眉宇間是為人*妻母的溫潤與身處高位的雍容,他知裴祈安的心思都在徒兒身上,倒也放心。
目光轉向顧清弦時,天成子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感慨。這個五徒弟自下山後,便如那離弦之箭,一直在外奔波,尤其是近十年,遠渡重洋,足跡遍佈海外,堪稱勞苦功高。如今細看,才驚覺當年那個眉目飛揚的少年郎,眼角也已添了細紋,鬢邊竟有了幾絲不易察覺的霜色,氣質雖更顯沉穩乾練,卻也透出經年風霜留下的痕跡。
“清弦啊,”天成子放下茶盞,聲音溫和,“這次回來,還要再走嗎?”話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牽掛。
顧清弦坐在師父下首的椅子上,身姿挺拔,聞言點了點頭,神色恭敬:“回師父,大昭商路如今拓展得越來越遠,海上貿易關乎國計民生,徒兒還想再奔波幾年。待培養出幾個能獨當一麵的後來者,把這一攤子事穩妥地交出去,徒兒就回來,守在師父身邊,也沾沾小師弟的光,享享清福。”
天成子欣慰地笑了,目光轉向窗外:“沐白那孩子,性子跳脫,野慣了,倒是與這山野氣息相合,陪著我這老頭子,也不算悶。”他頓了頓,看向正在安靜斟茶的溫令儀,話鋒一轉,“阿寧啊,你來得正好,有件事,為師思來想去,還得交給你來操持。”
溫令儀將斟好的熱茶輕輕放在師父和師兄麵前,抬眸笑道:“師父有事儘管吩咐,阿寧聽著呢。”
天成子捋了捋胡須,目光在顧清弦身上轉了一圈,才緩緩開口:“沐白的婚事得操持起來了。”他輕輕歎了口氣,“原以為若桃那丫頭,性子活潑,跟沐白相處時日不短,或許能成就一段良緣。偏偏若桃心思赤誠如同稚子,於這男女情事上總是不開竅,沐白似乎也隻是把若桃當成了徒弟。兩人終究是無緣,強求不得。”
溫令儀原本也以為師父說的是若桃,正想著該如何撮合,聽到後半句,眼睛倏地一亮,帶著幾分探尋和驚喜:“師父,那您的意思是周靈娘?”
“嗯。”天成子肯定地點了點頭,眼中帶著長者對晚輩的關懷,“靈娘性子沉靜堅韌,沐白雖然看似跳脫性子,實則心裡最拎得清,兩人接觸下來,彼此照應,有情有義,為師是看在眼裡的。你們這些師兄啊,一個個都隻顧著忙大事,終身大事反倒耽擱了。彆人離得遠,為師鞭長莫及,沐白這事兒,既然你來了,就由你這做師妹的,又是皇後的,出麵操持最為妥當。”
溫令儀臉上頓時綻開明媚的笑容,立刻應承下來:“師父放心!這事兒包在阿寧身上!定給沐白師兄和靈娘辦得風風光光,體體麵麵!”
她心裡也替師兄高興,周靈娘雖然是巫醫族的神女,可如今大昭完全不在意巫醫族,有朝一日若周靈娘要回去巫醫族,沐白也必定能成為左膀右臂。至於若桃,溫令儀心思微轉,那丫頭在藥王穀,有虎子哥陪著,保不齊好事也將近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正事說罷,天成子興致勃勃地拉著顧清弦去書房看他尚未完成的醫書手稿,與他探討其中一些疑難病症的見解。溫令儀則含笑看著師父和師兄轉入內室,自己便起身,信步走到院中。
剛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說笑聲。隻見沐白扛著一頭剛獵到的、體格不小的雄鹿,步履輕快地走在前麵,周靈娘和周靈玉姐妹倆跟在後頭,背著裝滿草藥的竹簍,三人正有說有笑,氣氛融洽。
“師兄。”溫令儀出聲喚道。
沐白聞聲抬頭,見到溫令儀,臉上瞬間布滿驚喜,幾步就跑了過來:“阿寧!你怎麼得空來了?我們剛才還在說呢,這頭鹿膘肥體壯,鹿茸更是上品,正準備處理好後,挑最好的部分給你送去宮裡呢!”
溫令儀看著眼前依舊活力四射的小師兄,心中暖融融的,笑道:“不止我來了,五師兄也回來了,正在屋裡陪師父說話呢。”
周靈娘和周靈玉見到溫令儀,連忙上前,斂衽便要行大禮。溫令儀搶先一步,伸出手虛扶住二人,語氣溫和而堅定:“快彆多禮。這是在師父家裡,無需如此拘束。”
周靈娘這才直起身,臉上微紅,輕聲道:“那我去把這鹿處理了,晚上給師父和師兄們添個菜。”
周靈玉也接過姐姐的藥簍,乖巧地說:“我去把今日采的草藥整理晾曬起來。”
姐妹倆說完,便各自忙碌去了。
溫令儀笑眯眯的打量著沐白扛著鹿送到灶房,心裡琢磨著如何給兩個人操持婚事。
沐白急匆匆回來,見溫令儀這幅樣子,蹙眉:“你這是在笑什麼?”
“師兄,娶妻啊?”溫令儀笑道。
沐白的臉一下就紅了:“你,你彆胡說,師兄們好幾個沒成家的呢,你咋不去操心他們?”
“師父所托,你要不要去獵大雁回來?”溫令儀挑了挑眉。
沐白滋溜一下就跑了:“我去找五師兄。”
溫令儀也沒多說,往灶房去找周靈娘,師父說要操持婚事,沐白那樣子都明擺在臉上了,周靈孃的心思,自己可要好好問問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