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三十年,重生後我踏碎皇城 396
入宮謝恩,母女密語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裴明熙剛一動彈,便感覺渾身如同散了架一般酸軟。她微微蹙眉,側頭看向身旁空蕩蕩的,哪裡有汪亦安的影子?
想到昨夜的纏綿,裴明熙臉頰微熱,可今日要入宮謝恩,既然已經成婚了,該守著的規矩就不能不遵守,小心翼翼地想起身,就聽到到了汪亦安的聲音。
“時辰還早,再歇會兒。”汪亦安走過來坐在床邊:“都安排妥當了。”
“該起身了,今日要入宮謝恩。”裴明熙有些不敢看汪亦安,雖說是穿越而來,可兩輩子這也是頭一遭,確實有些心裡小鹿亂撞的慌張。
汪亦安柔聲:“那也不急,我去讓她們進來伺候著,你隻管等著,不要亂動。”
這話說的裴明熙耳朵都紅了,隻能點頭。
棠雨和梨雪進來時,看到自家殿下眉眼間那份初為人婦的慵懶與嬌媚,,相視一笑,手腳越發輕快利落。
穿戴整齊,用過早膳,夫妻二人便乘坐馬車入宮。
禦書房裡,汪亦安與裴明熙並肩而立,向端坐於上的裴祈安與溫令儀行三拜九叩大禮,感謝帝後賜婚成全之恩。
裴祈安看著眼前這對璧人,女兒氣色紅潤,眼神清亮,女婿精神抖擻,恭敬有加,心中雖然還是有被洗劫一空的感覺,但也明白女兒覓得良婿,二人情意相投實屬不易,象征性的勉勵了幾句夫妻和睦、同心同德的話。
禮成後,裴祈安留下汪亦安說話,溫令儀則帶著裴明熙回到了後宮。
母女二人來到暖閣,屏退左右。溫令儀拉著女兒的手坐下,仔細端詳著她的神色,輕聲問道:“熙兒,昨夜可還順利?”雖是母親,問及此事也難免有些難以啟齒,但關乎女兒幸福,她不得不問。
裴明熙聞言,臉上瞬間飛起兩朵紅雲,比那最豔的胭脂還要嬌豔。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垂眸,唇角抑製不住地向上揚起,那笑容裡帶著羞澀,更帶著一種被精心嗬護後的滿足與甜蜜。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蚋:“母後放心,他很好。”
雖隻是簡短的幾個字和那藏不住的幸福神態,溫令儀懸著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裡。她也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女兒這反應意味著什麼。汪亦安那孩子,看著冷硬,沒想到竟是如此體貼細心。她欣慰地拍了拍女兒的手:“順利就好,順利就好。往後便是大人了,夫妻相處,貴在相互體諒,彼此扶持。”
“女兒曉得了。”裴明熙輕聲應道。
見女兒如此,溫令儀心中大石落地,更是心疼女兒初經人事,便笑著對隨後過來的裴祈安道:“陛下,瞧這小兩口如膠似漆的,不若就給他們放個長假,好好歇息些時日吧?”
裴祈安看著麵帶桃花的女兒和一旁雖努力克製卻難掩喜色的女婿,自然無有不允,當場特赦了一個月的婚假,讓二人無需理會朝政,專心在公主府過自己的小日子。
長公主大婚的盛典圓滿落幕,賓客們也陸續踏上歸程。
蕭玄策和溫令容入宮,裴祈安和溫令儀把蕭鼎和蕭曦如何安排的事擺在台麵上和他們商議,八歲,對天家子女來說不是小孩子了,所以這件事是大事。
除了這件事外,裴祈安提到了造船,提到了鹽和現在大昭已經大麵積種植的各種作物。
這話剛一起頭兒,蕭玄策就知道是溫令儀的主意。
若隻是國與國之間,裴祈安是怎麼都不可能讓大周強大起來的,臥榻之側,誰能容猛虎安睡?
可大昭對大周的幫助,從溫令容嫁過去後是沒間斷過的,哪怕大昭會留鎮國殺器不說,也都是情理之中,除了鎮國殺器外,大昭對大周可以說是傾囊相授了。
溫令容和溫令儀在他們提到這些的時候,就起身出去了,姐妹二人在溫令儀的宮裡說體己話。
雖說是體己話,可姐妹二人的體己話跟尋常百姓家不同,說的都是家國天下的大事。
溫令容沒有隱瞞溫令儀,提到了蕭玄策醉酒那晚的情景。
溫令儀聽後,冷笑:“長姐,既是這樣,那就大刀闊斧的去做事,任人唯賢是治國之本,但決不能因為有過顧忌就姑息養奸。”
“放心吧。”溫令容笑望著溫令儀:“你啊,護我護得緊,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大周可當年廣開後宮的大周不同了。”
溫令儀輕輕點頭:“鼎兒和曦兒放在這邊隻管放心,會按照未來國君去培養鼎兒,曦兒也一定不會是囿於後宅的尋常女子,待大周安定下來,我們護送鼎兒和曦兒回大周,那些個不該留著的,就彆心軟,免得以後壞了鼎兒的大事,大周的江山。”
“嗯。”溫令容心裡早就拿定了主意。
夫妻二人離開皇宮後,帶著孩子回去溫家和家裡人辭行,兩個孩子在大昭有專門的行宮,至於彆的都全權交給裴祈安和溫令儀安排了。
分彆在即,蕭鼎和蕭曦都十分懂事,雖然不捨跟父皇和母後分開,但二人來大昭後,都有了各自的目標,蕭鼎要學裴佑璽,成為最了不起的未來儲君,蕭曦則希望自己能和裴明熙那般,做頂天立地的大女子。
日出東方,暖陽初起時,蕭玄策和溫令容辭彆了親人,啟程回大周。
回程的車駕不再如來時那般急促,而是放緩了速度。寬敞舒適的馬車內,蕭玄策靠在軟枕上,看著對麵若有所思的溫令容,輕聲問:“容兒,可是捨不得鼎兒和曦兒?”
溫令容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搖了搖頭,眼神卻異常堅定:“孩子長大了,總要離家曆練,在大昭我放心。我是在想彆的事。”
“何事?”蕭玄策坐直了身體。
溫令容目光沉靜地看向他,緩緩道:“我在想裴祈安與令儀為囡囡和亦安操辦婚事時的情景,想他們夫妻之間的信任與扶持,也想陛下那日酒後與你說的那些話。”
蕭玄策神色微黯,想起了那晚自己的失態和傾訴。
他這麼多年都不曾坦露心跡,隻字不提的原因是理解溫令容如此安排的深意,可確實委屈,特彆是被裴祈安那番話刺激後,心裡彆提多堵得慌了。
他若是個好女色的人,不至於等到大周朝建立後才迎娶溫令容,世間女子少嗎?自己遇到的絕色女子少嗎?隻不過自己不動心罷了。
但,若不是那晚真是沒少喝,自己依舊不會說出口,現在看溫令容表情凝重,心裡是萬分捨不得的,畢竟大周穩固確實是從溫令容廣開後宮開始的,她親自把自己的夫君讓出去,更是提槍上馬為自己征戰沙場,不容易!
都不用說拚了一條命為自己延續香火的恩情了。
溫令容見他這副表情,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他的手,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阿策,我決定了,回到大周,我要整頓後宮。”
蕭玄策一愣,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容兒,此事牽涉甚廣,那些妃嬪背後的關係盤根錯節,到時候怕要動蕩。”
“我知道。”溫令容眼神銳利如刀,“正因如此,才更不能放任。以往我總想著以大局為重,以江山穩固為先,委屈求全,盼著能平衡各方勢力。可結果呢?她們越發肆無忌憚,竟敢用那些下作手段!甚至將你視作工具!”說到此處,她語氣中帶上了怒意,“這不僅是玷汙了你,更是踐踏了我作為皇後的尊嚴,動搖了大周後宮的根基!”
她頓了頓,語氣放緩,卻更加堅定:“大昭敢讓唯一的公主下嫁並許駙馬實權,是因裴祈安有足夠的自信和實力掌控全域性。我大周如今國力蒸蒸日上,兵強馬壯,何須再靠後宮那些蠅營狗苟的聯姻來維係所謂的平衡?真正的平衡,源於自身的強大!”
“這次回去,我會以雷霆手段,清查後宮。所有使用齷齪手段、心懷不軌者,無論其背景如何,一律嚴懲不貸!沒有子嗣的妃嬪,發放銀錢,遣散出宮,允其歸家另嫁。至於有子嗣的那些人。”溫令容眼中閃過一絲冷芒,“若安分守己,便給她們一處僻靜宮殿,安心撫養所出之子女,這些子女是不是皇室血脈不重要,更不能查,免得被人詬病於你,給她們富貴安穩可以,但敢動搖國本就連根拔出。”
她看著蕭玄策,目光灼灼:“這罵名,我來背。你隻需站在我身後,給我足夠的支援便可。阿策,我們夫妻一體,這後宮是咱們的家,不該是藏汙納垢、讓你我都感到疲憊不堪的地方。我們要像裴祈安和溫令儀那樣,彼此信任,共同守護我們的家和國。”
蕭玄策看著妻子眼中久違的銳氣與決斷,心中激蕩不已。他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重重點頭:“好!容兒,你想做什麼就去做!為夫永遠支援你!這江山是咱們的,後宮也是咱們的,早該清理門戶了!”
他知道箱籠裡那些造船冊子、耕種的糧種、冶煉技術,都是底牌,不單單是溫令容的底牌,也是自己的!
作為溫家的女婿,溫家當他是半子而不是大周皇帝,裴祈安當他是兄弟,而非國與國之間君王,大周雖然落後大昭八年,可那又如何?他沒想過和大昭爭,但絕不會讓大周在這種亂七八糟的製衡中,埋下沒落的隱患。
馬車轔轔,向著大周的方向行駛。
夫妻二人雖沒再提此事,可都憋著一股勁兒,肅清後宮就是肅清朝堂,大周也該到了治世之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