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三十年,重生後我踏碎皇城 426
總不能一輩子壓著性子
溫令儀被裴祈安問得微微一怔,隨即垂下眼眸,指尖輕輕劃過棋盤上冰冷的玉石棋子,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什麼都瞞不過你。”
她抬起頭,目光清澈而坦蕩:“是,我確實有此意。蕭家兄妹,尤其是蕭曦,是個好孩子。她性子明朗,心思卻不淺薄,大周與大昭是近鄰之國,姻親關係在,若有紛爭比尋常鄰國之間的矛盾更甚,長姐雖為皇後,可終究會麵臨權力交迭,到那個時候需要年輕人要延續這份親情的羈絆,如果我猜測沒錯,送蕭鼎和蕭曦來大昭,蕭玄策和長姐都有這樣的心思。”
裴祈安微微挑眉:“因大周勢弱。”
“表麵上看確實如此,可大昭長治久安需要小心維護,囡囡如此看重蕭曦還有另一層意思。”溫令儀看著裴祈安,眼神裡帶了詢問。
裴祈安當然記得,囡囡曾經在蕭玄策不曾有子嗣的時候就說過,他未來的子嗣繼承了蕭玄策的遺誌,最終真的做到了天下一統,這大周的天下一統,頭一個遭殃的必定是大昭。
“阿寧,你怕我忘記了蕭玄策和大周的能征善戰。”裴祈安笑著搖頭:“從來都不曾忘記過,囡囡一直都在佈局,從長姐的婚事到她建立大齊,都是在以身入局。”
溫令儀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何止啊,囡囡從在這個世界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以身入局了。”
這樣的話題,夫妻倆也極少提起,他們更希望能庇護囡囡,讓她過安寧幸福的日子。
裴祈安垂眸:“無染性子沉穩,但有時過於持重,身邊需要這樣一個既能理解他,又能帶來些許鮮活氣息的人。”
“蕭鼎呢?”裴祈安看溫令儀,“那小子,確實是個不敢屈居人下的性子,殺伐果斷更甚蕭玄策,如今才兩年多光景就看得出來,未來必定會是馬上帝王。如今不過才十歲,崢嶸可見。”
“蕭鼎未來的成就便是大周的成就,如今隻能儘力教導,有朝一日歸大周去的時候,能不忘大昭教養之恩。”溫令儀顯然早已思慮周全,“他承襲蕭玄策的有勇有謀,是個將才,心思縝密也可見端倪,大昭並不曾對他藏著掖著,而是傾儘所有培養,將來確實會成為一代開疆拓土的君主,如今兩個孩子還小,長姐不會讓他們提前回大周,倒是可以多讓他瞭解大昭。”
裴祈安頷首,溫令儀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蕭家這雙兒女,從最開始就在牌桌上,大昭不怕和大周開戰,天下大勢曆來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可若想要長治久安,睦鄰就需要提前佈局。
“既然你已想得如此周到,那便依你之意。”裴祈安握住她的手,“找個合適的時機,先問問無染和蕭曦自己的意思。孩子們的事,我們可引導,卻不可強求。”
“這是自然。”溫令儀微笑點頭。她深知強扭的瓜不甜,尤其是姻緣,需得兩情相悅方能長久。她隻是為兩個孩子創造一個可能,最終如何,還要看他們自己的緣分。
暗影司正式交到太子裴佑璽手中,對他而言,是信任,更是沉甸甸的責任。
玄墨儘職儘責,將暗影司的組織架構、人員分佈、運作方式以及目前正在監控的各方勢力,事無巨細,一一向裴佑璽稟報。
裴佑璽這才真正意識到,在光鮮亮麗的朝堂之下,竟隱藏著如此龐大而複雜的一張情報網路,維係著帝國的安穩。
他處理的第一個問題便是如何對北宋家。
看著暗影司呈上的,關於那幾位被宋孝義舉報的官員最終處理結果或貶謫,或罰俸,家族聲譽受損,雖不至於一蹶不振,可要重整旗鼓至少需要兩代人的休養生息和努力。
“玄墨,依你看,宋孝義此舉,是忠是奸?”裴佑璽問道。
玄墨垂首答道:“殿下,於朝廷而言,這是一個清除隱患的好事,於宋孝義來說,是立威也是為後續跟天家打好關係的基礎,可宋家再怎麼說也不過是商賈,商賈本性重利輕義,談不上忠或奸,能用則用,無用則棄,相比於南宋家為百姓和朝廷所做出來的貢獻,他確實提不起來。”
裴佑璽微微頷首,玄墨的分析很透徹。這就是父皇所說的,人心難測,為君者需時時警惕。
“那麼,對於這樣的聰明小人,朝廷該如何用?”裴佑璽再問。
玄墨道:“可用,但不可儘信。需以利驅之,以威懾之,更要時刻掌握其動向,使其始終在可控範圍之內。陛下允其部分產業納入漕運,便是以利驅之;而暗中監控其舉動,便是以威懾之與掌握動向。”
裴佑璽明白了。帝王之術,在於平衡,在於掌控。既要用人,也要防人。宋孝義是一把好用的刀,但也要小心不被這把刀反傷。
“繼續盯著他,還有北宋家的一舉一動。”裴佑璽下令,“若有異動,即刻來報。”
“是!”玄墨領命,心中對這位年輕的太子多了幾分讚許。沉穩,聽得進意見,且能迅速抓住關鍵,假以時日,必成明君。
裴佑璽也明白,父親交給自己的不止是暗影司,更是給自己送來一位實戰中的謀士,玄墨跟身邊所有的人比起來,更切合實際,單刀直入的解決問題能力,是自己需要虛心學習的地方。
處理完暗影司的事務,裴佑璽回到東宮,還未曾進門就聽到了蕭曦的聲音。
“李少澤,你是在瞄準嗎?你這般不乾脆利索,在兩軍對壘中早就被人一劍封喉了,怎麼保護我表哥?”
聽到這話,裴佑璽不自覺的勾起唇角,也不知道蕭曦到底是怎麼了,私下裡總是在教自己身邊的人騎射,當然,蕭曦確實在騎射上極有天賦,更得到了姨父和姨母的真傳,可保護自己是李少澤他們幾個的職責,她倒是會紮李少澤的心。
止住了太監的唱和,邁步進門來,迎麵破風之聲,還有蕭曦的尖叫:“表哥!危險!“裴佑璽抬起手,兩指穩穩地夾住了箭矢,身子自然的偏了些許。
抬眸就見蕭曦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手裡的箭矢。
“你覺得表哥需要多少人保護?”裴佑璽抬起手,箭矢直接落在了箭囊中。
蕭曦頓時眼睛放光,是跑過來笑眯眯的拉著裴佑璽的衣袖:“表哥,表哥,你不需要人保護,你身邊這幾個指望不上,隻怕真有危險的時候,還得你保護他們呢。”
李少澤、周遠峰和陳硯都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小妹,你就隻認準了箭術,大昭跟大周不同,君子六藝可不止箭術。”蕭鼎無奈的走過來,拱手一禮:“太子殿下勿怪,小妹這些日子越發的不知收斂了。”
裴佑璽點了點頭:“嗯,混熟了,不過這樣也好,總不能一直壓著性子。”
“略略略。”蕭曦衝蕭鼎做鬼臉,拉著裴佑璽就要去比試一番。
太監過來請蕭曦的時候,蕭曦正在拉弓射箭,興致盎然時,聽到皇後召見,扔下了弓箭一溜煙兒的跑出去了。
裴佑璽目送蕭曦離開的背影,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曦兒還小,真不知道這麼古靈精怪的性子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呢。
心裡,竟隱隱的有些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