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三十年,重生後我踏碎皇城 429
隱居在涇河府的顧清弦
程子棟見太子如此反應,心中瞭然,顧清弦雖說退隱,可他為大昭航海事業的貢獻是無人能及的,這樣的人若從此隱居,著實是朝廷的一大損失。他不敢怠慢,立刻親自引路。
顧清弦的住處並不在涇河府繁華地段,而是在城西一處清幽的臨河小院。院門外看著樸素,推開柴扉,裡麵卻彆有洞天。小橋流水,假山竹林,佈置得極為雅緻,可見主人品味不凡。
院子裡,顧清弦身著青色布袍,麵容清臒,目光溫潤中透著睿智的他正在院中撫琴,琴聲淙淙,如流水潺潺。
裴佑璽聽到琴聲停下了腳步,這是母後的五師兄,是大昭航海功臣,自己之前怎麼沒聽說隱居到了涇河府?
父皇和母後並不曾提起,他既然來了,得請顧清弦再次出山,唯有把漕運司交到這樣人的手裡,才能安心。
“敲門。”裴佑璽看程子棟。
程子棟上前敲門,片刻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開啟門,好奇的問:“何人?”
“請通稟家主,大昭太子登門拜訪。”程子棟說。
小廝趕緊開啟門:“請。”
說罷,先一步去內院通稟。
裴佑璽和程子棟進了院,坐在亭子裡的顧清弦已經起身,看到裴佑璽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複平靜,起身拱手:“草民顧清弦,不知程大人與太子殿下到訪,有失遠迎。”
程子棟笑道:“顧先生不必多禮,太子殿下得知顧先生在涇河府,未曾歇息就來登門拜訪了。”
顧清弦聞言,神色依舊從容,撩袍便要行大禮:“草民叩見太子殿下。”
裴佑璽快走兩步扶住他:“五舅父不必多禮,是孤冒昧前來打擾您清靜了。”他態度謙和。
三人進屋落座,侍從奉上清茶。
裴佑璽也不繞彎子,直接將北宋宋孝義獻上漕運產業,以及自己對此事的擔憂和打算說了出來,末了道:“程大人向孤舉薦舅父,孤才知您在涇河府,至於出任漕運使一職,不知舅父可願意屈尊?”
顧清弦端著茶盞,靜靜聽完,沉吟片刻,方纔開口:“殿下,漕運乃國之命脈,牽涉甚廣。北宋宋孝義此舉,看似忠心,實則為求自保,並藉此打壓江南同宗。其產業雖交出,但其多年經營的人脈、對水路航道的熟悉,乃至暗中可能保留的力量,皆不可不防。”
他一語道破關鍵,與裴佑璽所想不謀而合。
“舅父所言極是。”裴佑璽點頭,“正因如此,才更需要一位既能精通漕運事務,又能洞察人心、平衡各方勢力的人來執掌。舅父之纔可縱橫裨闔在海上,這漕運使確實委屈了舅父,可如今國事需要,還請舅父出山相助。”
顧清弦看著眼前年輕卻目光沉穩的太子,心中微動。他隱居在此,確實是無意仕途,多年海上漂泊,想要尋一處寧靜地過日子,可裴佑璽登門相求,若自己推脫掉,隻怕裴祈安和師妹都會找來。
“殿下謬讚了。”顧清弦微微欠身,“草民閒散已久,恐難當此重任。況且,漕運使一職,關係重大,朝中想必已有不少人選。”
裴佑璽搖頭:“人選是有,但如先生這般能讓孤放心,且能應對宋孝義之輩的,卻不多。舅父若肯出山,孤願以漕運總督一職相托,總領大昭境內一切漕運事宜,並有專斷之權,可直接向孤稟報。”
漕運總督!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朝廷大員,位高權重,遠非尋常漕運使可比。程子棟在一旁都微微咋舌,太子為了招攬顧清弦,可謂下了重本,也顯示了其整頓漕運的決心。
顧清弦並不意外,畢竟師妹在自己跟前提了幾次,自豪之情溢於言表,他看向裴佑璽,見對方眼神誠摯,並非虛言,如此年輕的未來君主,一口一個舅父叫著,自己拒絕都開不了口啊。
他沉默片刻,終是起身,整理衣袍,鄭重一揖:“殿下如此信任,清弦若再推辭,便是不識抬舉了。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整頓漕運,以報君恩!”
“好!有舅父相助,孤無憂矣!”裴佑璽大喜,親自扶起顧清弦。
接下來幾日,裴佑璽便留在涇河府,與顧清弦、程子棟詳細商討接管北宋家產業、整合漕運、以及如何防範宋孝義後續動作的具體策略。顧清弦果然大才,對漕運各個環節瞭如指掌,提出的方案既穩妥又高效,讓裴佑璽受益匪淺。
同時,裴佑璽也並未忘記江南宋家。他親自修書一封,讓人快馬送往江南宋玉承處,信中並未提及漕運總督人選已定,隻是詢問江南宋家對北宋此事的看法,以及未來在漕運上的打算,言語間透著安撫與試探。
就在裴佑璽於涇河府運籌帷幄之際,茫茫大海上,載著蕭曦的官船正劈波斬浪,向著大齊群島駛去。
海上航行比想象中更為艱苦。即便乘坐的是堅固的官船,遇到風浪時,船體依舊顛簸得厲害。蕭曦初時還興致勃勃地在甲板上看海,經曆了幾次暈船嘔吐後,大部分時間隻能懨懨地待在艙內。
無燼儘職儘責,除了安排航行事務,時常會來看望蕭曦,送些清水和緩解暈船的草藥。他話不多,但行動間透著的可靠,讓蕭曦安心不少。
這日,風浪稍息,蕭曦感覺好了些,再次來到甲板。海天一色,蔚藍無邊,偶爾有海鳥掠過,發出清亮的鳴叫。
“無燼將軍,我們還要多久能到大齊?”蕭曦扶著欄杆,望著遠方問道。
無燼估算了一下:“若無意外,再有三五月,應可見到群島蹤影。”
蕭曦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那枚雲紋玉佩,輕輕摩挲著。
“將軍到了大齊,是留在齊王身邊,還是另有打算?”蕭曦好奇地問。
無燼目光投向遠方海平麵,沉默了片刻,才道:“末將聽從齊王與王妃安排。”他的未來,早已與溫家、與皇室緊密相連,並無太多選擇的餘地。或許,在這海外之地,能尋得一方心靈的寧靜,已是幸事。
蕭曦看著他冷峻的側臉,似乎能感受到他平靜外表下的一絲複雜心緒。她沒有再問,隻是暗暗決定,到了大齊,定要好好看看這片由皇姐和齊王一手建立的新天地。
船隻繼續航行,帶著少女的憧憬與將軍的沉默,駛向未知的彼岸。而涇河府內,年輕的太子也已初步佈局完畢,帶著新任命的總督顧清弦,準備去江南府給齊王送行。
江南府,宋家。
裴佑璽下了馬車,宋家人都在門口迎接,溫慕春和宋玉承陪著裴佑璽往書房去。
顧清弦則被安排在客院。
書房裡,宋玉承和溫慕春要大禮參拜,裴佑璽免了二人的禮:“舅父,表舅父,我請顧大人同來,是想就漕運事,拿出來個章程,你們看看這些。”
宋玉承看到宋孝義的親筆書信,竟笑了,抬眸:“殿下,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表舅父,為何這麼說?”裴佑璽看著宋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