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三十年,重生後我踏碎皇城 444
大周皇後溫令容,是何人?
大昭,金鑾殿。
裴祈安端坐龍椅,手中拿著蕭玄策親筆所書的國書,麵色沉靜。溫令儀坐在珠簾之後,雖看不清神情,但微微前傾的身姿顯露出她的關切。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殿內氣氛莊重。
裴祈安將國書內容簡要陳述,無非是陳述大周內憂外患,烏蘭郡叛亂雖平,但三十六郡尾大不掉之弊已深,懇請大昭看在姻親之誼、唇亡齒寒之理,出兵助大周削藩平亂,永絕後患,並附上了詳細的三十六郡兵力分佈、地理要害以及蕭玄策初步擬定的合作方略。
國書念畢,朝堂之上一片寂靜。出兵他國,非同小可,即便物件是姻親盟國。
戶部尚書梁曉賢率先出列,麵露難色:“陛下,皇後娘娘。助大周削藩,雖為鞏固盟邦,然則動輒數十萬大軍遠征,糧草輜重耗費巨大,且曠日持久,於我大昭國庫恐是沉重負擔。再者,深入大周境內作戰,地形不熟,民心未附,風險難測啊。”
兵部尚書譚庸卻持不同意見:“尚書大人所言雖有道理,但臣以為,此乃良機!大周內亂,西戎新敗,其三十六郡看似勢大,實則各懷鬼胎,難以齊心。我大昭兵鋒正盛,尤其新式火器威力無窮,正可藉此機會,以雷霆之勢助大周平定內患,既可彰顯我大昭天威,鞏固北方屏障,亦可藉此練兵,檢驗新式戰法於複雜地形之效用。且大周陛下承諾,戰後願開放邊境五市,共享西境商路,長遠來看,利大於弊!”
兩位尚書各執一詞,其他官員也紛紛發表意見,有支援的,有反對的,也有主張謹慎行事、有限度支援的。
就在爭論不下之際,珠簾後,溫令儀清越的聲音響起:“眾卿所言,皆有道理。然,本宮想問,大周皇後溫令容,是何人?”
百官一怔。
溫令儀緩緩道:“她不僅是本宮的嫡親長姐,更是大周的國母!她在大宛皇城被圍、逆賊逼宮之際,未曾退縮半步,以女子之身,橫槍立馬,血染宮牆,平定叛亂,穩住了大周半壁江山!此等膽識氣魄,可敬可佩!如今,她與大周陛下、大周儲君懇請相助,我大昭若因區區錢糧損耗、未知風險便畏縮不前,豈非寒了盟友之心?豈非辜負了長姐守護江山、等待援手的期盼?”
她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和對姐姐的維護,讓殿內眾臣動容。
裴祈安適時開口,聲音沉穩有力:“皇後所言,亦是朕意。大周與大昭,唇齒相依,榮辱與共。助大周削藩,非僅為姻親之誼,更為大昭北疆永固,為兩國百姓長遠安寧。此戰,勢在必行。”
皇帝皇後態度明確,主戰派頓時占據上風。
就在這時,太子裴佑璽出列,撩袍跪地,聲音清朗而堅定:“父皇,母後!兒臣裴佑璽,請命掛帥,親率大軍北上,助大周削藩平亂,以定北疆!”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
太子親自掛帥遠征?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立刻有老臣反對,“殿下乃國之儲君,身係社稷安危,豈可輕涉險地?沙場刀劍無眼,若有閃失,臣等萬死難贖其咎!”
“請陛下、娘娘三思!”不少官員紛紛附議。
裴佑璽抬起頭,目光掃過那些反對的臣子,最後看向珠簾後的母親和龍椅上的父親,沉聲道:“父皇,母後,諸位大人!正因兒臣是儲君,才更應知兵事,曉戎機!昔日宋孝義之事,讓兒臣深知,朝堂之險不亞於戰場。然,真正的砥柱中流,需文能安邦,武能定國!大周削藩,看似軍事,實則是政/治、經濟、軍事多重手段並用之局,正是曆練兒臣的絕佳時機!”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懇切:“兒臣深知責任重大,定當謹小慎微,多聽諸位將軍意見,以穩為主。且有二舅父溫慕陽在大周接應,他對大周局勢瞭如指掌,可為臂助。再者,大昭新軍、火器,亦需一場真正的戰爭來檢驗其威力和侷限。兒臣願親赴前線,與將士同甘共苦,揚我國威,亦為父皇母後分憂,為大昭未來錘煉一根真正的擎天之柱!”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有情有義,既表明瞭決心,也考慮了周全,更展現了一位儲君應有的擔當和遠見。
裴祈安看著兒子,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知道,兒子已經長大了,羽翼漸豐,是時候讓他去更廣闊的天地翱翔了。他看向溫令儀。
珠簾後,溫令儀沉默了片刻。她當然擔心兒子的安危,但她也明白,雛鷹不經曆風雨,永遠無法搏擊長空。佑璽的考量,比她想象的還要深遠。她輕輕點了點頭。
裴祈安得到妻子的首肯,心中大定,朗聲道:“太子心懷社稷,勇於任事,朕心甚慰!準奏!即日起,封太子裴佑璽為平北大元帥,總領征周事宜!樞密院、兵部、戶部全力配合,調集精銳三十萬,集結漠北,備足糧草軍械,擇日誓師出征!”
“兒臣(臣等)領旨!謝恩!”裴佑璽與群臣齊聲應道,聲震殿宇。
聖意已決,整個大昭的國家機器再次高效運轉起來。
一道道命令從京城發出,通過四通八達的驛道和信鴿,傳遍各地。
駐紮在各地的精銳邊軍、府兵開始向漠北指定區域集結。無數的糧草、軍械從各地的倉庫中調出,由漕運和民夫組成的龐大運輸隊,如同螞蟻搬家般,源源不斷地運往北方。
漠北,這片廣袤而蒼涼的土地,再次成為了大軍雲集之地。連綿的營寨一眼望不到頭,旌旗招展,刀槍如林。士兵們操練的號子聲、戰馬的嘶鳴聲、工匠打造器械的叮當聲,交織成一曲雄壯的戰歌。
裴佑璽提前抵達了漠北大營。他褪去了太子的常服,換上了一身合體的元帥鎧甲,每日與將領們商議軍情,視察部隊,熟悉那些新式武器的操作和效能。他謙遜好學,又不失主見,很快便贏得了軍中將領的尊重。
溫令儀雖然留在京城,但心係北疆。她親自督促後勤,確保糧草軍械供應無虞,並通過密信與姐姐溫令容保持聯係,瞭解大周內部的最新動態和三十六郡的反應,為兒子提供最及時的情報支援。
裴祈安則坐鎮中樞,平衡朝局,為遠征提供穩固的後方。
這一日,漠北大營,帥帳之內。
裴佑璽與主要將領,以及從大周趕回來彙報情況的溫慕陽,正在對著巨大的沙盤進行最後的推演。
沙盤上,大周的山川河流、城池關隘、三十六郡的分佈清晰可見。
“殿下,根據最新情報,三十六郡在得知巴圖爾覆滅、大昭即將出兵的訊息後,反應不一。”溫慕陽指著沙盤介紹道,“靠近大宛皇城、實力較弱的幾個郡,如青河郡、白狼郡等,已暗中派使者向陛下和皇後表示臣服,願意接受朝廷整編。但以‘黑山郡’、‘赤沙郡’、‘金帳郡’為首的十餘個實力較強的郡,則聯合起來,擁兵自重,宣稱朝廷引入外兵,乃是賣國行徑,誓要抵抗到底。其聯軍號稱二十萬,主力聚集在黑山郡一帶,倚仗黑山險峻,構建防線。”
“黑山郡。”裴佑璽目光落在沙盤上那片連綿的黑色山脈上,“此地易守難攻,確是塊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