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三十年,重生後我踏碎皇城 074
溫家,需要借勢
和離,如今是最好的時機。
若不然再回去秦國公府,會很危險,因如今的秦國公府就像是入了窮巷的狗,會反撲,會發瘋。
可當今皇上的心思和先皇如出一轍,三公不滅乾淨,總覺得睡覺都不踏實,所以秦國公府傾倒之時,就是鎮國公府再入險境的時候。
關鍵是溫令儀雖重生歸來,可鎮國公府到底因為什麼被屠了滿門的,並不知道啊。
再者,不是滿門抄斬,是一夜之間被殺光,從此看出就算是當今皇上動手的,也是不能擺在明麵上,而是暗中下死手的。
輕輕靠在裴祈安的懷裡,溫令儀心裡知道,若是暗中下死手的人是當今皇上,那麼真正動手的人就隻能是裴祈安,上輩子的滅門仇人,她可真是步步都在與虎謀皮。
裴祈安聽到溫令儀輕輕地歎息聲,心裡一陣難受,溫令儀想得到,他又怎麼想不到呢?晏家如今一夕之間死了三口,晏戈已經有些癲狂了,晏懷卿明知道溫令儀是解半邊月的希望,必定會死死抓住不放手的,而他就算謀全域性,也需要時間。
所以,溫令儀問怎麼辦的時候,他縱麵對生死都不曾有過的懼意,卻因為溫令儀的話,而心裡悲涼。
“若要和離,是最好時機,若要謀個太平,還需要再等等。”裴祈安柔聲:“不忍寧兒涉險,可又沒有更好的法子。”
溫令儀抬眸看裴祈安:“嗯,聽玉郎的。”
這可太紮裴祈安的心了,他被全然相信,卻沒有萬全之策,麵對心尖兒上的人,除了慚愧外,還能有什麼感覺?
這一夜,二人對弈,茶香嫋嫋中,沉默無言。
溫令儀的棋,柔中帶剛,裴祈安的棋,剛中帶柔,若非有顧忌,何須處處留下一線生機,這是二人對當下的感覺,如出一轍。
天微明,棋和局。
溫令儀抬眸看裴祈安:“要走了嗎?”
“今日大朝會。”裴祈安輕輕地把手蓋在溫令儀的手上:“西涼異動,大夏立國三十年,一直都太平,這是當年三公餘威之功,如今西涼若發兵而來,似乎是個好時機。”
溫令儀心裡狂跳,西涼!
上一世二哥在被滅門後投靠了西涼,最後被晏明昭殺了,算一算是三十年後,難道西涼現在發兵,這一仗打了三十年?
“若真有戰事,朝中可有大將?”溫令儀問。
裴祈安點頭:“我。”
他?
“慕陽。”裴祈安頓了一下:“還可能有晏懷卿。”
多麼諷刺!亂世得天下,三公功不可沒,但郎家卸磨殺驢從沒停止,三十年後又要啟用三公後人繼續為國赴死,但凡是個人,都會問一句:憑什麼?
心思一動,溫令儀恍然大悟,問:“所以那位想要抓穆青,目的就是拿到解藥,再用解藥要挾三公後人?”
裴祈安點頭:“所以,穆青絕對不可以落在他手裡,若不是找不到機會殺掉他,我早就讓他悄無聲息的死了,因為他會讓你生不如死。”
溫令儀早就知道裴祈安的心思,抓穆青是為了讓皇上把注意力從鎮國公府轉移到秦國公府,放穆青是為了讓皇上認定秦國公府私下裡在培植勢力,同時也絕不允許自己的秘密被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晏家任何人到死都不會說出來,但穆青會。
“我回去之後,會處理他的。”溫令儀早就想要弄死他了,確實是沒機會。
再者,到任何時候都不能低估了穆青的能耐,一個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毒醫,哪裡是那麼容易殺的?
“梅山,你可以去一趟,上次提到的阿璿極有可能住在梅山。”裴祈安低聲:“我陪著你去。”
溫令儀抬眸:“京城到梅山,至少要半個月的行程,你能離開嗎?”
“能,大夏命脈在梅山,若要開戰,梅山之行是必然的。”裴祈安說:“天元子必定知道更多。”
溫令儀點頭。
夜色餘韻中,裴祈安離開鎮國公府。
溫令儀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
天剛亮,林嬤嬤進門來低聲說:“小姐,晏懷卿負荊請罪跪在門口,晏戈手提長鞭打得可不輕,看這樣子是逼著老太爺鬆口,讓小姐回府了。”
溫令儀沒睜開眼睛:“嗯,收拾一下,得回。”
鎮國公府的大門遲遲未開啟。
晏戈的鞭子不停的落下,跪在地上的晏懷卿後背血肉模糊,幾次險些摔倒,旁邊的隨從福安抹著眼淚扶住主子。
苦肉計。
過往行人誰不知道?就憑晏懷卿的所作所為,還想要用這個法子逼迫鎮國公把孫女再送回去?簡直是癡心妄想。
看熱鬨的人都沒幾個。
京城百姓本來對鎮國公府和秦國公府一樣敬重,因大夏安穩歸功於三公的汗馬功勞,與之相比的衛國公後人就提不起來了,為了權利無所不用其極,婦孺都不放過的酷吏,簡直丟儘了衛國公的臉。
可誰能想到,本來是天作之合,偏偏晏懷卿成親之後就變了性子,最近這小半年來可謂出儘了洋相,哪裡有值得可憐的地方?若是換做平常人家,這種登徒子還不活活被打死。
書房裡。
溫城閉目養神,溫長安去見溫令儀,溫慕陽也去了衙門,隻有溫慕春陪在身邊。
“和離的好時機啊。”溫城說。
溫慕春扶著木輪椅的手微微用力,手上青筋凸起,他抬頭看著祖父:“祖父所言甚是,小妹如此幾次三番受辱,任憑誰都接受不了。”
“慕春啊,若這次不能和離,你可會怪罪祖父?”溫城抬眸看著自己的長孫。
這些年來,他不是不知道身為長孫的溫慕春心裡有芥蒂,當年為了護著家族,不得不讓還年幼的他承受半邊月的毒,這種痛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溫慕春緩緩地吸了口氣:“祖父,隻怕小妹也不會和離。”
“哦?”溫城挑眉。
溫慕春說:“從最開始讓晏懷卿入仕,到晏懷卿納妾之日抓走穆青,再到老秦國公的死,是有人容不下秦國公存在了,同樣鎮國公和秦國公沒有什麼區彆。”
溫城喟歎一聲。
“若不到最後關頭,小妹非但要回去秦國公府,還會整頓秦國公府上下,因秦國公府是我們的一道屏障。”溫慕春說到這裡,咬了咬牙:“祖父,寧鳴而死,不默而生,可做數?”
溫城起身走過來,拍了拍溫慕春的肩膀:“狗入窮巷的不止他們,我們亦是如此啊,若遇惡人不給活路,爭可能會死,不爭一定會死。”
溫慕春瞬間紅了眼眶,很慢很慢的站了起來。
溫城震驚的看著自己的長孫緩緩地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扶著他:“快起來,切不可糟踐身體。”
“小妹尚且要以身入局,孫兒豈能置身事外,請祖父準許孫兒離開大夏。”溫慕春抬眸看著祖父:“溫家,需要借勢。”
溫城扶著孫兒起身,看著他坐好,緩緩點頭:“可。”
與此同時,溫長安站在溫家大門裡,命令家奴開啟門。
當溫家的大門緩緩開啟的時候,晏戈停下手裡的鞭子,一撩袍子也跪下,雙手擎著鞭子舉過頭頂:“某教子無方,極為愧疚,請親家公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