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三十年,重生後我踏碎皇城 079
扶靈離京
溫令儀垂下頭。
天成子知道這是不想說,歎了口氣:“穆青留不得,後患無窮,但殺也殺不得,因為他有自己的一些擁躉,隻不過在京城沒露麵。”
“師父。”溫令儀抬頭。
天成子說:“阿璿和你差不多,從小就在藥王穀學藝,隻不過她的身份特殊,是大梁國的安公主,本名上官子玉,若非大梁覆滅,她會成為很了不起的人,也會成為你師娘。”
溫令儀早就有猜測,跟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你來問為師要引薦信是吧?”天成子微微的眯起眼睛:“裴祈安想要見阿璿,但阿璿可未必想見他,三公滅大梁,這仇怨比滅門還大,你可明白?”
溫令儀點了點頭:“師父,我不會讓師娘身陷險地,裴祈安也不可傷師娘分毫。”
“彆亂說,不能叫師娘,可以叫姑姑。”天成子一把年紀,早就看開了,不過聽說穆青去找阿璿,他惦記的厲害,起身刷刷點點寫了書信交給溫令儀:“你雖是我徒兒,但若敢背叛師門,為師會親自出手清理門戶,如今豁得出去藥王穀全力相助鎮國公府,是為師疼你,最好不要反目成仇。”
溫令儀知道師父動怒了。
接過來書信,小心收起來,給天成子斟茶後坐在旁邊:“皇上要殺我的全家,預謀已久,如今包括裴祈安在內都想要破局。”
“因你和裴祈安,鎮國公府暫時沒事,但秦國公府已經成了中空之勢了。”天成子點了點頭:“裴祈安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溫令儀輕輕地歎了口氣:“這也是徒兒不能和離的原因,晏家隻會盯著我,想要解半邊月的毒,可如今局麵,朝不保夕,他們渾然不覺竟是鎮國公府的生機所在,師父,徒兒不敢隱瞞,不說是不想師父再為徒兒多操心。”
“嗯。”天成子擺了擺手,從懷裡取出來半塊玉佩遞給溫令儀:“見到阿璿姑姑,記得還給她,就說藥王穀隨時等著她回家。”
溫令儀眼圈泛紅,她嘴上說不隱瞞,可自己到底不敢把重生的事說出來,對師父不能,對任何人都不能。
天成子端起茶盞抿了口,抬頭看沐白。
沐白心領神會:“師父,我先一步去梅山。”
“好。”天成子點了點頭。
等沐白離開後,溫令儀才說:“師父,裴祈安的野心不止於此。”
“不然他找阿璿作甚?”天成子冷哼一聲:“阿璿身上有梁國的秘密,這秘密若阿璿不說,誰也休想得到那筆寶藏。”
溫令儀愕然的看著天成子:“師父,那我豈不是在與虎謀皮?”
“倒也算不上,隻是你和裴祈安之間,終究是牽絆太深,至於以後會怎麼樣,看你心中所求。”天成子說。
溫令儀毫不猶豫的說:“隻求溫家能安穩度日。”
“那倒不難,去吧,老國公爺那邊我會照顧的。”天成子放下茶盞:“天下之勢啊,為師也看不透,但三公到如今地步,郎家還不依不饒,確實讓人寒心,背負著滅門之仇的裴祈安,又豈能真就安心的做了個攝政王?徒兒啊,你要知進退,與虎謀皮尚可成,但伴虎而行有性命之憂。”
“師父,徒兒明白了。”溫令儀輕聲。
天成子搖頭:“你不明白,你是沒想過做個訓虎的人,怎麼能算明白?任何時候想要結盟,就不能想著功成之日,全身而退,退得了嗎?三公就是前車之鑒。”
溫令儀內心大為震撼,但不得不說,師父的話確實讓她心裡通泰的很,她從來沒想過退,既然沒想過退,那就要有權重,確實要謀個長遠。
在義莊停靈七日。
秦國公府要扶靈回鄉,因秦國公晏戈病倒在床,世子晏懷卿渾身是傷,無法成行,隻能由世子夫人溫令儀帶小公子晏明昭扶靈啟程。
京城百姓無不為溫家大義挑大拇指,因溫家準備了馬車、仆從護送,並且一路護送到中山。
溫令儀的馬車很大,長途跋涉,唯有馬車寬敞才能少受一些苦,晏明昭不在溫令儀身邊,而是小李氏照顧,一起照顧著小囡囡和晏明昭。
陪在溫令儀身邊的隻有林嬤嬤一人。
棺槨在隊伍中間,晏明昭的馬車走在最前麵引領亡魂,溫令儀的馬車在後麵壓陣,兩輛十六馬的馬車拉著厚重的棺槨徐徐前行。
溫家人送到城外十裡,秋風沁涼中,車隊徐徐遠去,一路向北。
從京城出發,途徑刑西、永涉到隨州,梅山就在隨州境內,過了隨州才能到宿城,中山世家便在大夏東北邊陲之地。
溫令儀從箱子裡取出來輿圖,這份輿圖是臨行前,裴祈安親自送過來的。
一路所過城鎮都標注的清清楚楚,走走停停都心裡有數。
如今已近十月,越往北去會越涼,快馬加鞭半個月可到梅山,扶靈的話就慢了很多,一個月能到就不慢了。
“到年跟前也回不來。”溫令儀揉了揉額角,說。
林嬤嬤過來把果脯匣子放在溫令儀手邊:“去的時候快不得,回來的時候倒能日夜趕路,夫人若想要回京守歲,也是能趕回來的。”
溫令儀勾了勾唇角,回京作甚?
自己並不願意在京城待著,而且梅山要停留盤桓數日,裴祈安說大夏命脈在梅山,師父說的是阿璿姑姑有大梁寶藏,她既想要得到權重,隻讓二哥上陣殺敵還不夠,所以決不能旁落。
一路上,因扶靈緣故,不進城鎮村落,萬不得已借路也都會在白天,並且沿途撒一些銅錢作為謝禮,眼看要到梅山了,裴祈安一直都沒露麵,溫令儀掐著日子,明日是十月十五,裴祈安是必定會出現的。
隨州是北方重鎮,溫令儀提前讓人進城打點,先停靈在隨州義莊,再帶著所有人在隨州稍作休息,從京城一路到這裡,所有人都疲累的很。
隊伍到了隨州城外,隨州太守親自在門口迎接。
溫令儀戴好幕籬下了馬車,給隨州太守行禮致謝。
“某敬仰國公爺威名,驚聞噩耗心痛不已,世子夫人帶幼子扶靈歸鄉,讓人欽佩,某特地準備一處宅院供世子夫人和隨從休息整頓,請。”隨州太守十分客氣。
溫令儀再次行禮:“多有打擾了。”
隨州太守差人帶路,等溫令儀一行人入城後,纔回去太守府。
太守府書房,隨州太守恭敬地拱手一禮:“已按王爺吩咐安頓好了。”
“有勞了,皇恩浩蕩,我等確實要做得周全才行。”裴祈安起身,掃了眼桌子上放著的卷宗:“薛宏興啊,吏部那邊會讓你再任隨州太守兩年,把自己屁股擦乾淨點兒。”
隨州太守差點兒沒跪下,額頭都是冷汗,弓著身送這位活閻王離開,他知道這位能給自己喘息機會,是多麼不容易,看來得好好照顧秦國公的這些人了。
溫令儀終於能舒舒服服的歇一歇了,林嬤嬤把小囡囡報過來。
“喲,小囡囡可真好看。”溫令儀看著穿著織金繡花狐狸毛小襖裙的小囡囡,笑著說。
小囡囡張開手臂:“抱。”
溫令儀趕緊把她抱在懷裡:“怎麼了?”
小囡囡貼在溫令儀懷裡,撅著小嘴兒,大眼睛眨呀眨的都要掉下眼淚了,這可把溫令儀心疼壞了,抬頭看小李氏。
小李氏一臉尷尬:“夫人,小姐不喜歡小公子,奴婢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溫令儀低頭看小囡囡,見她那眼神裡還有憤怒,忍不住笑了:“那咱們給他再找個人伺候著,好不好啊?”
“好。”小囡囡立刻說。
外麵有人來稟:“夫人,隨州太守夫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