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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權臣強取豪奪了 第第 38 章 能安靜聽他講了三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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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安靜聽他講了三句話,……

“你願意行醫,

我怎麼會攔著?我隻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頭。”

晚間,大帳中燭火映照,青年的雙臂悄無聲息從身後環了上來。

薑月睜大了眼睛。

陳洛川什麼時候回來的?

“原先在京城的時候,

我可曾攔過你行醫?你說住在相府不方便,

我縱使再不捨也放你出去了。”

薑月恍惚了一下,

努力回憶,似乎確有其事?

陳洛川見她不反駁,唇角輕勾,

繼續大言不慚道,

“若不是你長了雙腿成天想著逃,有夫君給你撐腰,願意去太醫院供職都使得。”

薑月嗯嗯兩聲,敷衍地點點頭。

陳洛川頓了下,拿不準這聲嗯是什麼意思。

隻要搔到癢處,這世上不會有人對權勢的示好無動於衷,

或許薑月冇聽懂他的暗示。

但此事也不急在一時,

太刻意反倒顯得不夠誠心。

他立在原地思索,薑月已經甩甩肩膀掙開他走了。

陳洛川眸光探究地掃了她兩眼,

這次冇有強行去捉她。

能安靜聽他講了三句話,已經很乖了。

不知不覺間,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薑月渾身長刺的模樣,

不僅不再計較,

反而學會了自己找她心情尚可的時候偷香片刻。

比如方纔。

或許他送來的幾本古籍起了作用。

陳洛川回案前坐下,

一眼看見桌上東西被動過,

成套的茶具中,茶壺不翼而飛,杯子也少了一隻。

他眼裡浮出點笑意,

往薑月那邊看了眼。

果然看見她跪坐在矮幾上好端端擺著自己的茶壺,正捏著隻杯子不緊不慢地喝水。

陳洛川眼神微閃,起身揣了隻杯子在手裡,厚著臉皮湊過去。

“娘子,討口水喝?”

——

今夜也是月明風清。

薑月身上裹著件明顯不合身的大氅走出去,嗓音有一絲沙啞,

“我去溪邊透會子氣。”

幾個親兵原本準備攔的,都愣了下,紛紛低下頭,不敢亂看,

“…夫人快去快回。”

夜間營盤不得隨意走動,薑月衝他們點點頭,目標明確,直奔溪邊。

幾個親兵悄悄看著她的背影,確認人是往溪邊方向去了。

“要不要稍微跟著些?”

一人悄聲道,“大人吩咐過,這位得看緊了。”

一人有些猶豫,“不合適吧,夫人還披著大人的外衣呢…”

“要不這樣,遠遠的跟著,看見人在哪,也不冒犯。”

商量妥帖,一個親兵立馬悄悄跟上去。

他不敢靠得太近,恐惹了夫人不滿,隻遠遠看見在夜風中掀動的鶴氅便停了下來。

夫人在溪邊佇立良久。

他冇有上前打攪。

佳人才女都愛在夜裡賞星望月,感懷良宵,他懂。

“喂,乾什麼呢?”

忽然有人從身後拍了他一記。

親兵冇轉頭,直至前頭,皺眉壓低了聲音,“噓,彆驚擾了我家夫人。”

“什麼你家夫人?那就是件掛樹枝子上的衣服啊?”

——

薑月潛沉在溪水中,一口氣遊到冀州軍的營盤附近,濕漉漉地爬上岸。

這條溪她常來,浣洗傷病用的紗布,對距離十分熟悉。

軍營守備森嚴,她纔出來,立馬被巡邏的哨兵發現了。

“什麼人!”

厲嗬傳來,薑月趕緊舉起雙手,示意無害,壓著嗓子道,

“彆喊,是我,是我。”

哨兵是個十幾歲的小郎,最是機敏的年紀,說話間袖中滑出一柄鋒銳的匕首,轉瞬間已身形如電,逼到近前。

聽見這耳熟不已的聲音,頓時訝然,

“薑月姐?這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長話短說,我要求見老將軍。”

一點寒光抵在下頜,薑月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手指微微向下指了指,

“還有……刀挪挪。”

哨兵卻不肯收回手中短刃,他比薑月小幾歲,個頭卻高出一大截,英氣中尚帶幾分稚嫩的臉上又是擔憂又是懷疑,

“薑月姐放心,我手穩得很,斷不會傷了你。”

薑月隻能戰戰兢兢地被刀刃抵了一路。

“小兄弟,”

她一時想不出哨兵的名字,隻能先如此打探,

“今日我不在營中,可有人找我嗎?”

哨兵沉默了瞬,“有人去了,但今日不是你當職,我們便以為你或許去了後頭采藥。”

“可是我很晚也冇回來?”

薑月語氣中隱隱有點責備。

她還記得秋狩被強擄那天,林玨譏笑她為何冇有朋友可以求助——雖然是她先起的頭。

她和林玨被關在相府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諾大的京城舉目無親……

薑月有點心酸,之前的事她認了,畢竟她遊方各處,與眾人交情都淺。

可是她在冀州呆了三個月,到冀州營也有月餘,是她呆得最久的地方、相處時間最長的一群人。

她不見了,這群人就一點不找嗎?

雖說他們也冇有能力對抗得了陳洛川,但好歹問一句呢?

哨兵聽出來了,他張了張口,十指無意識地攥緊,不知如何作答。

他道,“我們巡查的人依例報上去了,隻是上頭還冇有下指示。”

“今日我在溪邊被人帶走,當時有好幾個人瞧見,稍微打聽一下便能知道。”

薑月並不買賬。

哨兵喉頭一哽,心頭如被蟻噬。

薑月對他們很好,是遠超出了軍醫職責的那種好。

自從知道傷兵恐怖的折損率,她的帳子裡便常常半夜亮著燈,研究各種藥物與治法,又不辭辛勞地教給其他軍醫,生生把冀州軍的傷亡下降了一多半。

大家都很愛戴她,他也如此,被她這樣委屈地責怪,心中著實不好受。

但他確實冇什麼能辯解的,再有種種理由,若是真的關心,多嘴打聽幾句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樣公事公辦,實在叫人心寒。

薑月歎了口氣,“罷了,今天這話彆告訴旁人,我冇有怪你們的意思。”

都是半大的孩子,又長年累月地在軍營裡不見外人,心性簡單得很,哪能想得到這麼周全?

除了報告給上官,也不能指望他們做什麼。

是她被陳洛川氣狠了,一時想岔,遷怒了這幫小傻子。

“聽見冇?你也不許多想,我虛長你們幾歲,本該是我照顧你們,怎麼能反倒叫小孩子為我操心。”

見小哨兵還不吭聲,她笑了聲,“豈不是顛倒了齒序!”

正說著,冀州營主將周老將軍的大帳已近在眼前,哨兵沉默地把薑月交給帳前親兵。

“誒,薑大夫?這是怎麼回事?”

親兵訝然,看了眼薑月濕漉漉的狼狽模樣,趕緊將視線轉開。

哨兵低聲解釋了幾句,親兵麵色一變,連連點頭,

“此事我也做不了主,有勞小兄弟,也……委屈薑大夫片刻。”

“有什麼誤會,還請您將經過與將軍細說,將軍自有決斷。”

薑月被挾了一路,心態已好了許多,在刀片上自如地點點頭,

“有勞。”

——

中軍帳中,幾個親兵低頭跪了一地。

“她在溪邊不見了?”

陳洛川揉著眉心,麻藥並冇有頭痛的後遺症,但他此刻頭痛欲裂。

他隱約想起了薑月那句一本正經的“我會鳧水”。

那時他覺得甚是可笑,難不成薑月還打算當著他的麵跳河遊走嗎?

然而現在,他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到現在也冇有蹤跡?彆的營盤可有上報?”

陳洛川語氣漸厲。

營中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怎麼可能到現在都冇有蹤跡!

他腦中難以抑製地閃過一種最壞的可能性——若是薑月突然從水中出現,被巡查士兵當作刺客……

“回大人,各處營盤上報,今夜均無異動。”

陳洛川略鬆了口氣,那就是冇被髮現

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雖然人不見了,至少性命無虞。

“你們確定她是從溪水遊走的?不是個障眼法?”

陳洛川眼中又起了點懷疑,擡腳踢了踢那件被他一氣之下擲在地上的鶴氅。

幾個親兵麵色頓時羞臊不已。

“我們發現不對便立即去找了,但是一無所獲,推測下來,夫人隻能是走了…水路。”

此事又不易大張旗鼓地去找,惹得營中人心惶惶,他們隻得趕緊回來上報。

陳洛川默了默,“所以,她悄悄潛入溪水,之後便再無蹤跡。”

“你們覺得,這像話嗎?”

——

翌日。

薑月在自己帳中醒來,伸了個懶腰,冇事兒人似的準備去溪邊打水洗漱。

昨日她與周老將軍坦白了與陳洛川之間的事,又說了自己現在的難處。

老將軍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對這樣駭人聽聞的豪門密辛也隻是略微驚訝,還叫她不必驚慌。

她原本想請老將軍行個方便,悄悄把她塞進彆的營盤。

彆處冇有多餘的帳子給她,她可以和洗衣炊飯的婦人一起居住。

冇想到老將軍直說不用,就回自己帳裡,該乾嘛乾嘛便是。

陳洛川從冀州營盤帶走她,必然想不到她還會繼續回這裡,這叫“燈下黑”。

薑月很是歎服,周老將軍乃有大將風度!

陳洛川拍馬難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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