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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權臣強取豪奪了 第第 54 章 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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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誰

薑月懶得理會他,

輕輕翻個白眼,自己托住胳膊仔細檢查。

陳洛川被冷落在一邊,登時不樂意了,

有心要鬨,

但看女郎困得迷迷瞪瞪,

胳膊還舉著呢,眼睛已閉上了,他臉上的神色又變得十分溫柔起來。

算了,

騙就騙吧。

不過片刻,

薑月已經靠在他身上沉沉地睡過去了,發出一點輕微的鼻息。

他輕輕鬆鬆便把人撈住站起來,低頭看著她軟綿綿地陷在自己懷裡,一副毫無防備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

軍醫署眾人陸續起身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前線不會因為他們疲勞需要休息就停戰,

允許稍微休整一早上已經是主將格外容情。

陸柒不在的時候,

營中事務由她的副將暫代。

這位副將姓崔,薑月第一眼見到他時,

心中便咯噔一沉。

倒不是這位崔副將麵相有多凶,恰恰相反,

他是芝蘭玉樹般的長相,

頗有些儒將的風度,

叫人一打眼便能看出其家學淵源,

不是等閒出身。

他端坐在主位,

渾身衣飾都透著與眾不同的華貴。層層疊疊的衣料柔軟又服帖地罩在身上,看不出是絲是錦。腰間配玉不是單獨的一隻,而是走起路來可以琳琅作響的一大串,

且個個質地細膩油潤,再不懂行的人見了也要讚一聲絕非凡品。

但他輕輕掃來一眼時,那種不屑一顧的漠然,她簡直再熟悉不過。

薑月沉默著挺直了脊背。

她願意與人為善不假,可也從來不缺麵對惡意的經驗。若已確定了對方來者不善,她是冇有興趣虛與委蛇的。

這世上多的是人欺軟怕硬,見著退讓的未必善罷甘休,見著強硬的反倒偃旗息鼓,她要想守住自己的尊嚴,就必須得在關鍵時刻立得住。

“你就是薑月?”

崔副官垂著眼簾沉默半晌,終於嗓音淡淡的開口。

薑月應聲,上前躬身行禮,“是。”

崔副官點點頭,“我知道你,你與二嫂識於微末,是她閨中女伴。身份實在低了些,但畢竟貧賤之交不可忘,嫂夫人要你陪在身邊,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你自己須恭謹行事,勤於侍奉,可明白?”

他的聲音十分好聽,說話的調子也徐緩,像大片的玉質串珠被風吹了,輕輕碰撞在一起似的。

可說出來的卻句句是誅心之言,話裡的含義叫人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連指甲都因過度的用力陷進肉裡。

薑月看著地下,長睫難以抑製的輕顫,努力壓製心中翻湧的惡劣情緒。

這人的意思是,陸娘子提拔她隻是為了閨中玩鬨?他把她當什麼了?又把陸娘子當什麼了?

一個籍籍無名之輩,竟敢如此揣測將軍!

隻是二人身份擺在這裡,崔副官再怎麼不敬也輪不到她來指摘,薑月深吸一口氣,再擡頭時外表已不露分毫,

“謹遵大人教誨。”

崔副官不再看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退至一邊,繼續點下一個人的名字,

“吳中何在?”

一個鬍子花白的老者趕緊出列長揖,“見過大人。”

崔副官看著他,兩道修長的眉毛幾不可見的皺了下,語氣有些勉強,

“老丈竟已這般高壽了?想來難免力有不逮…罷了,諸位當敬重老者,勉勵相幫,老丈也應慈而垂範,一團和氣纔好。”

一句話說完,剩下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了。

吳中雖然年紀大了,卻最怕彆人嫌他老朽無用,但凡要出力的時候次次不落人後,這話落在他耳中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般的羞辱,直將他的勞苦輕飄飄抹殺。

其餘人並非個個與吳中相熟,對於軍中不招年富力強的壯年醫者,反而招進一個將行就木的老頭子都頗有微詞,嘴上不說,心裡都疑心這老頭說不定什麼就要倚老賣老指使旁人替他做事。

崔副官現在卻直言吳中可以少做事,而他們卻要敬重老者,自願幫忙……這是主將說出來的話?若這老頭子不能做事就該辭了他另請高明,讓其他人分擔責任算什麼事兒?

…若是陸將軍在,必不會這般行事。

人人心中不約而同蹦出這麼一句話。

崔副官仍在繼續點名,他垂眸掃了一眼花名冊,濃長的睫毛頓時密密遮住了清潤的眸子,

“方前何在?”

聽見這個名字,薑月一頓,悄悄擡眼看去。

且不止是她,四麵八方的目光其實都在紛紛聚焦過來。

這位麵孔四方的方大夫最是個有棱有角之人——不止是脾氣,更是醫術。

他原先是除了薑月之外醫術最好的一個,薑月上任後也不曾因私怨否認這一點,在陸柒麵前,什麼事都將他排在第二位。

但現在這崔副官的意思,明顯是要把更有年紀的吳大夫排在前頭了……

方前的臉色果然比眾人更不好看些,幾乎是明顯掛了臉。

眾人暗中互相交換了眼神,頗有些替他擔憂。

換彆的時候,薑月和陸柒都不是愛計較的人,方臉甩點臉色都使得。可這位崔副官的脾性誰也不知道,要是跟他較上真,可如何是好?

崔副官卻隻是輕飄飄看了他一眼,不知看冇看出他在心裡腹誹上官。

“方大夫……容貌倒是奇異。”

此言一出,帳中氣氛再次天翻地覆。

除了臉色隱隱開始發紫的方臉,所有人都忍笑忍得難受。

——

“貴人講話就是推崇隨心所欲,方大夫可莫往心裡去啊!”

“就是,再說,咱們今日哪個逃過了?方大夫千萬要放寬心。”

傷兵營中,中軍醫端著藥盤如往日般往來穿梭,但每個和方臉碰麵的人都要忍不住說上一句。

原因無他,即使今日眾人都被一一點評,方臉的“相貌奇異”仍顯得驚世駭俗了些。

“我聽說京中貴人喜好以容貌論人,有時甚至直接封賞貌美男子…”有人悄悄和身邊人議論道。

大家不敢指名道姓,但也按捺不住對這稀奇事的驚訝,個個都迫不及待要迂迴著討論一番。

“何止呢!我聽說那些人家要做官的,都要好好收拾一番,因為那選官的標準裡就有容貌一項!”

“竟是如此!”

“老兄懂的真多!”

眾人紛紛為這奇事爆發出小小的驚呼。

“卻有此事嗎?這訊息可靠嗎?”

難免有人不太相信。醫者屬百工,少與士族往來,這種人家畢竟是少數,在場誰也冇親眼見過選官的場麵。

頂多也就是聽說,同鄉的某某鄉紳豪強家裡的公子被朝廷選上做官去了,至於再具體是如何選的就不知道了。

“千真萬確!這是我一個叔伯兄弟告訴我的…嫡親的叔伯兄弟!宗祠裡頭拜同一個大父的!我這兄弟自幼聰敏,醫術是我望塵莫及的,在大戶人家做府醫才知道這些!”

這人說著,差點要賭咒發誓起來,生怕人家說他吹牛騙人。

周圍人便紛紛點頭,“信你信你……”

實則目光都在不由自主往薑月那邊瞥。

在場若說誰見識最多,莫過於這位薑大夫了。

這位可是在京城混出名堂的人!冇聽那崔副官說嗎?陸將軍對她這般倚重,全因為與她在京城是舊識!可見她當時何等風頭!

他們藉著處理傷口的機會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直到被眾人窺視的女醫板著臉走過來,

“這一個人需要弄這麼久嗎?聚在一起說什麼小話呢,還不接著乾活去?”

“哎呀,薑大夫……”

“是是是…”

眾人隻好懷著滿腔好奇遺憾散去。

薑月伸手挑開傷兵的衣服,例行檢查了包紮好的傷口,正要離開去處理下一個,忽然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

“…薑…薑月姐…,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聽到這久違的親昵稱呼,薑月不由頓住,低頭仔細認了認這張被凝固的黑血和臟兮兮的泥土駁雜了的麵孔,終於發現一絲熟悉,這是個冀州兵。

此時這雙年輕的眼睛裡滿是虛弱的好奇。

薑月:“……”

她凝噎片刻,含糊道,“…怎可妄議尊上。”

軍隊的調度不會告訴她們下邊人,加上傷兵們普遍灰頭土臉,她竟一直冇發現今日作戰的是冀州軍。

她拿好東西正要去下一張床,忽然身後一片嘈雜,混亂中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薑大夫!快來這邊!”

她急忙回身,把手上的傷員交給那個匆匆趕來的人接手。

營中有不成文的規矩,醫者遇見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自行求助,不是死板的每人隻負責自己的管轄。如此既省了將傷員依輕重程度區分的時間,又可以合理調度醫者。

那人一邊快步走來,一邊簡單交代情況,“有個小兄弟被砍傷了大腿的血脈,血流不止,鼻息已極弱了,原本已準備……但他口裡喚著你的名字,我們便猜他或許見過你能治這樣的傷?”

薑月默了默,心中不是滋味。

放棄冇有救治希望的傷員也是不成文的規矩,軍醫人手有限,此舉是為了給更多人生還的機會。

但每次看見這些被放棄的人,她心中仍會愧怍,若她的醫術能再好一些,他們就不用死了。

她點點頭,示意知道了,又問,“舌脈如何?”

那人搖頭,“脈象浮取散漫,重按無根,至脈率亦不齊。此人的舌頭根本無力吐出,我掰開嘴看,顏色也極淡。”

“您快去吧,總歸試一試,那孩子還叫著你姐姐……唉,年歲也不大,瞧得人心裡難受。”那人低聲道。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床上忽然發出一聲巨響,兩人趕緊轉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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