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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權貴輪番精養 第138章 黑色手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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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手繩

謝應寒自是在林書嫣未現身時,
便已察覺她的存在。而婢女卻是不敢鬆懈自己手中的活計,也不敢出聲提醒小娘子。

但沒過多久,蘭姝透過麵前的銅鏡,
也發現了林書嫣的到來,
她顧不上沒被婢女紮好的小辮,
立時踩了寢鞋朝她走去。

春雨綿綿,
蘭姝跑過來時,颳起一陣風,
她立時頓住腳步,
頷首打了個噴嚏。

“阿秋。”

林書嫣解開身披的大氅,又給她係上,
關切問她,“夜裡著涼了?”

小娘子眼神閃爍,垂下腦袋避開她的視線,
好似對自己身子不在乎似的。半晌,
她撓著小手在原地不知所措,
試圖矇混過去,便拉著林書嫣去八仙桌上用早膳。

桌上已布好膳,一碟醬蘿卜丁、紫花蝦餃、綠豆粳米燕窩粥,還有她愛吃的甜豆花。

自身子好了之後,蘭姝每日都要用些甜食,
喝了幾個月湯藥,實在是太苦了,
每回她都皺著柳眉望向林書嫣,滿臉的不樂意,苦得她渾身哆嗦。

林書嫣是用過之後再回來的,是以飯桌上隻有謝應寒和蘭姝細嚼慢嚥,
品嘗她帶來的膳食。但顯然,早膳是按著蘭姝的口味佈置的,小娘子眉眼彎彎,吃得很歡。

“應寒,姝兒她晚上著涼了嗎?”

方纔沒從小娘子嘴裡得到回答,這會她換了個人盤問,鍥而不捨,勢必要知曉小娘子昨夜過得好與不好。

謝應寒默了默,旋即放下碗筷,“嗯,姝兒妹妹她昨夜,沐浴之時在裡麵睡著了。”

他用完膳,和二人簡單道彆後便去衙門點卯了,小廝上前替他撐著油紙傘,“大人心情很好?”

“嗯,被一隻野貓踩到了腳。”

小廝往下俯視過去,果然謝應寒的黑靴上麵有些微落灰,隻是卻瞧不出來是不是貓的爪印。他家大人看似溫和,實則手段狠厲,就連作為貼身小廝的他,偶爾也忍不住發怵。

這會見他心情甚佳,小廝搜颳了滿肚子的好話,“是是是,大人洪福齊天,古人雲,貍奴乃吉祥之物,那貓定是愛慕您,才會從您的皂靴上踏過去。”

謝應寒不再搭話,眉眼間的淡淡笑意,昭示著他的心情的確很好。

與林書嫣分彆時不同,小娘子正經端坐一旁,她纔不要去送那個大魔頭,方纔還在林書嫣麵前給她穿小鞋!

從謝應寒嘴裡得知蘭姝受寒的緣由,林書嫣臉色一沉,正欲說她一通。蘭姝心道不好,連忙拔了腿就跑,走時還不忘拿一盒紫花,任憑林書嫣在後頭婆婆媽媽叮囑她。

花朝閣離戚老頭的院子不遠,一回生,二回熟,蘭姝每隔半旬便前去聽他授課,學的不過是些皮毛罷了,林書嫣起初不放心,不過蘭姝每回從戚老頭那邊歸來,她心情甚好,便也放寬了心。讓心情鬱然的小娘子出去走走,對她的病情也有諸多好處。

不到兩盞茶時間,蘭姝停住腳步,在她麵前的是一間破破舊舊的小木屋。她推門而入,入目的便是荒草叢生的院子,走到屋門前,空氣中到處都充斥著苦澀的湯藥味。

蘭姝捏著鼻子敲門,不多時,從裡麵傳來老頭的嘀咕,“就來就來,莫敲了,老頭子我的耳朵都要聾了。”

好半晌,走出來一位鬍子邋遢,頭上還頂著幾根雜草的臭老頭,蘭姝眼中的嫌棄不假,粗粗掃他一眼,而後捏了鼻子離他遠了些。

“嘿,你這逆徒倒反天罡了不成,如今倒是連師父都嫌棄上了。小姑孃家家就知道愛乾淨,老頭子我孤苦無依,一生無兒無女,真是命苦啊。”

臭老頭悲天憫人,越說越沒譜,蘭姝索性撂下他,轉頭就往外麵離去。

“喲,還帶了紫花來孝敬為師?乖徒,快回來。”

好說歹說,才將蘭姝留了下來。

他一邊狼吞虎嚥,一邊口齒不清地說著,“為師忙了好幾日,今日正好練了這麼一顆十全大補丸出來,你嘗嘗,沒準兒你的啞症和雀目就此便能治好了。”

戚老頭吃完最後一個蝦餃,伸手往衣服上抹了一把,又在架子上那堆黑漆漆的木匣子裡麵翻找許久,口中一直唸叨,哪呢,去哪了呢。直到他自己都快沒有耐心,這才從裡麵找到了那顆所謂的十全大補丸。

“喏,乖徒,看在紫花的份上,師父今日特地將這寶物送你了。”他自顧自地說著,對於蘭姝眼中的嫌棄,他是半點不在乎。

小娘子自進來後,眉眼間的鄙夷就沒消散過,她嫌惡地推開他遞來的匣子,轉而又自行去了他家徒四壁的裡屋,出來時順了兩本醫書。若是再待下去,她怕是要做些欺師滅祖的勾當了。

戚老頭醫術是不錯,可就是不愛乾淨,若是興致來了,常常在他的煉藥房,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

若是冬天也還好,如今冰雪消融,天氣也慢慢暖和起來,可想而知,他身上的酸味有多重。

蘭姝不顧身後臭老頭的討好之意,沒在他的小木屋待上半個時辰,便頭也不回地離他而去。

且她一回花朝閣,便叫了水沐浴,她還吩咐青蒲和青葦去戚老頭那邊,替他收拾屋子。於是這座十幾年的小木屋,迎來了頭一遭的徹底清理,直到昏時,小木屋才煥然一新。

當然,活也不是白乾的,蘭姝事後賞了她二人,一人一根金簪子。

然,清理容易維持難,這倆婢女商議,隔一段時日便去小木屋整理。否則小娘子臉色一沉,又要給他難堪。故而蘭姝每回過去,小木屋總是乾乾淨淨,再也不是孤寡老人待的破爛小屋了。

卻說那日蘭姝回來之後,她渾身不適,便也忘了問林書嫣的去向,待她沐浴完,這才發現林書嫣並不在花朝閣。

她心裡悵然若失,傷春悲秋,幾株玉蘭環繞,外邊下著細細的毛毛雨,院子裡氤氳著絲絲縷縷霧氣,隨風飄揚環繞,恍若仙境一般。

她已經許久不曾去看荷了,望荷思人,心裡的隱隱酸脹告知她,不管她願不願意,傷口都正在慢慢癒合。

君埋泉下,她卻於世間鮮豔地活。過了生辰,她便是二八年華,她比去歲要年長一歲,所有人都會比往年大一歲。

而那個望著她會臉紅,會帶她遊山玩水,時時刻刻哄她開心的男子,卻永遠停在了去歲,他的及冠之年。

她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若是他與她,若是她替他生下一個孩子,該有多好。如此,也有人能替他侍奉香火,叫他於地府裡邊,也不至於沒有銀子花。

孩子,對了,她怎麼把這茬忘了,馮知薇肚子裡麵還有他的孩子!

思及此,蘭姝的眸光閃了閃,她正欲待林書嫣回來後,好好問她一遭,想得知徐家的女眷都在何處。

若是馮知薇肚子裡的孩子還在的話,她想去看看那個小寶寶。

隻是昏時,歸來的仍舊是那個大魔頭,蘭姝白他一眼,撅著小嘴不看他。

這廝忒壞,分明她受寒,有他一半的過錯,不,都是他的錯。若非他守在外邊,她也不會磨磨唧唧不敢出來。

“姝兒妹妹。”

官服未脫,他便過來抱蘭姝,圈她入懷,迷戀般地嗅她的雪頸。

“姝兒妹妹昨夜便不肯說自己抹了何物,是怕小嫣得知你背著她用了彆家的香脂,怪罪於你麼?”

她哪有,他胡謅,她分明沒有抹香膩!

男子在她氣鼓鼓之時,細細地吻過去,他如癡如醉,迫使蘭姝手中的醫書嘩啦幾聲,砸落在地。

“彆推了,小嫣快回來了,讓我親親。”

蘭姝朝漏刻瞥去一眼,以往這個時候,林書嫣也的確差不多該回來了。

和小娘子吻過一回,他食髓知味,便是在衙門,他亦是魂牽夢縈。

見她同自己相處時,眼神總是亂瞟,他便捧著她的雙頰,堵住她的嬌唇,惡狠狠地吮了一遭,也好讓她知道,自己絕非她可以隨意擺弄的阿貓阿狗。

他將蘭姝壓在桌邊,一邊抓著她推搡自己的柔荑,一邊撬開小娘子的貝齒,輕車熟路探入其中,長驅而入,直抵她柔潤的小舌。

“嗯嗯,呃嗯。”

蘭姝心裡緊張,一方麵想推開他,另一方麵又怕林書嫣突然造訪。

她被動地回應他的勾纏,謝應寒十分貪婪地吮吃著她的玉津,甜津津的,要他說,比早上那甜豆花還好吃百倍。

蘭姝被他吻得迷迷糊糊不知晨昏,隻軟軟地拉扯他的衣袖不讓自己跌下去。

粉潤潤的兩張唇瓣被他吃得紅了又紅,她羞羞怯怯不再推搡,隻盼著同他親快些,要趕在林書嫣回來之前,讓他放過自己。

女郎盛情的回應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她動情地回吃他的唇舌,心中湧起的澎湃險些叫他溺斃。

他似是站累了,不再與她相貼,而是坐在太師椅上,讓蘭姝與他麵對麵坐著。

煙雨濛濛,屋裡亦是有些濕氣,白日裡才換不久的裙衫又濕了一遭,水汪汪的那雙眸子也如同清晨繚繞的霧氣那般,神秘又潮濕。

男子牢牢環著她,尋著那抹櫻唇吮吃,太師椅吱呀吱呀地叫囂它的不滿,空氣中裹著綿長而粗重的喘息,在昏暗的暖室更為清晰。

蘭姝攀上他的脖頸,她腦袋空空,僵著身子忘記了呼吸,不知過了多久,她卸了力,伏在他的肩頭小聲喘著氣。

“還好嗎?”

不同於蘭姝的緊張乏力,謝應寒語氣輕鬆,神清氣爽,有如喝了一壺濃茶一般。

而她像是被水淋了一遭似的,渾身都濕透了。她有氣無力地喘著,眼神微眯,被她正居高臨下俯視的謝應寒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卻嗤笑一聲,“姝兒妹妹,外邊的雨水都沒有你多。”

哪有這般欺負人的?蘭姝麵頰緋紅,握著粉拳錘了他一下。恰好也在這個時候,林書嫣不期而至。

梳作婦人打扮的林書嫣褪了小女郎的嬌俏,多了幾分端莊,她憑一人之力,將謝府和林家的鋪子打理地井井有條,滿京城的貴婦名媛,沒有不對這位商戶之女刮目相看的,她的確是一位當仁不讓的當家主母。

蘭姝心中懷疑,她莫不是屬火的,當真同水不合?

她今生有兩樁羞以言表之事,其一,便是她三歲時尿了徐青章一身。而今日,她香汗淋漓,底下更是有如更過衣似的,兩人的衣袍沉甸甸的,似乎能擰出水來。

蘭姝尚未從謝應寒身上下來,她不知所措,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情急之下,她竟哭出了聲。

“姝兒,是哪裡難受了嗎?”

他們夫妻二人俱是一驚,尤其是林書嫣,急急忙忙上前拉著小娘子細聲細語詢問。

屋裡突然被點了幾盞燭火,卻也將她的狼狽看得更為真切。

太師椅不再吱呀,兩人的衣袍卻還在往下滴水,一如小娘子的眼眸,兩串淚痕劃過,在燭火下晶瑩剔透,閃著璀璨的銀光。

她好壞,她同林書嫣的夫君親了兩回。

林書嫣待她那般好,她的命都是林書嫣撿回來的,林書嫣有如她的再生父母。她卻背著她,她卻背著她……

林書嫣擔憂地替她擦拭眼淚,任她狠狠哭過一場,待她情緒安穩一些,她纔出聲詢問,“姝兒,是在怪林姐姐今日不辭而彆嗎?青蒲方纔跟我說,你今日去戚大夫那邊,沒一會就回來了,還問了我在哪,是嗎?”

蘭依舊跨坐在謝應寒的腿上,雙手卻摟著林書嫣的脖頸小聲抽噎。

“林姐姐近日有些忙,姝兒原諒姐姐可好?”

小娘子不表示,依舊抱著她啜泣。

“如今林姐姐同你寒哥哥成了婚,我們就是一家人。”驀然,她歎了一口氣,繼而道:“姝兒身上濕了,今日,就讓林姐姐替你擦洗身子,好嗎?”

她身上濕黏,的確極為不適。

見她點點頭,得到小娘子的準許之後,林謝二人相視一眼,緊接著謝應寒便將她抱去了湢室。

隨著架子上的衣物越來越多,蘭姝感到的涼意也逐漸加重。羸弱瑩白,嬌怯含露,她哭過一場,眼眸間氤氳著水霧,如魅惑天下君王的紅顏禍水。

此刻的她不哭不鬨,倒也乖順,由著林書嫣剝落她的裙衫,直至解下最後一件小衣的係帶,她打了寒顫,小腿也隨之抖了抖。

雖說林書嫣隻提了她的名諱,可將她抱來屋裡的那人卻立如青鬆,半點不肯挪開眼。

她今日洗過一遭,膚如凝脂,肌膚又滑又嫩,莫說男子,就連林書嫣也忍不住麵上一熱。

溫湯令人放鬆,蘭姝舒服地趴在木桶邊緣,緩緩舒了一口氣,她被林書嫣按摩得舒服。

雖然林書嫣並沒有學過什麼推拿按摩的法子,可她的巧勁的確令人舒適得當。

她突然憶起,幼時和林書嫣同睡同吃,她便十分疼愛自己。

而今林書嫣更是將她當作稚子一般,極儘寵愛。

她的力道不大不小,比婢女伺候人還要儘善儘美。倒是蘭姝,身子略微緊繃,死死抓著木桶邊緣。

且她餘光之處,男子的身影倒立在她眸中,她越發緊繃,水波粼粼,木桶裡翻滾了幾圈浪,倒是辛苦了替她擦洗身子的林書嫣,功虧一簣。

今日沒有放花瓣,昏暗的燭火下映照著女郎紅撲撲的臉,她麵含羞意,倒是林書嫣並未說什麼。

給她洗完身子,換上乾淨舒爽的小衣後,謝應寒本想過來抱她,卻被小娘子躲了去。她身上乾淨,可他卻還是濕淋淋的呢!

蘭姝白他一眼,眼中嫌棄不言而喻。她蹦蹦跳跳回到芙蓉榻上,等著那兩人過來同塌而眠。

不料湢室卻半晌沒動靜,她眼皮子打架,等了好半晌也不見他二人前來,一直到她昏昏沉沉睡過去,那兩人才一前一後上了榻。

她夜裡口渴,伸手拍了拍身旁之人,那人倒也懂事,立時下了榻替她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隻是那杯溫水,好似是他含在口中渡過來的,又溫又粘,她沒喝夠,鬨著還要喝,那人卻給她渡來口津,不再讓她喝水。她無法,隻得被迫吞入他的口涎。

不知他倆吻了多久,她耳中若有若無地聽著自己吮他舌根的水漬聲,直到她吃夠了,這才摟著他,相擁而眠。

翌日清晨,她的意識漸漸回身,尚未睜開雙目之時,便能感到旁人的呼吸聲,且她的唇上溫溫熱熱,一片柔軟。

她緩緩睜開雙眸,入目的果然是一張令無數小娘子動心的潘郎之貌。

蘭姝無聲地抿了抿唇,卻也同時含入了些他的薄唇。

“姝兒妹妹,大清早的便這麼熱情?”

他嗓音微啞,翻身壓過去時,說話的熱氣直往蘭姝耳中鑽去。

蘭姝的餘光已然瞥到了裡側的林書嫣,白日的光線自是比夜裡要強上數倍。即使她得了雀目,依舊能親眼目睹他的慵懶,亦是能親身感受到他火熱的跳動。

“彆動。”

底下的蘭姝目露難色,瘋狂扭著身子,想趕在林書嫣睡醒之時,將他甩下去,想撇清自己與他曖昧又黏糊的關係。

她沒有同林書嫣開誠布公地談過一回,可她知道,林書嫣定是喜歡他的。

若是不喜歡,又如何會同他成婚?又如何會替他料理一大家子的瑣事?

縱使他如今官任京兆府少尹,不乏過來巴結討好的,可背地裡調笑他的人,亦是不少。

一介商戶,一個頭牌,他們倆,誰又比誰更高貴?都是供人取笑的玩意。可他們偏生行得正,坐得端,硬是在京城裡立了起來,其中的艱難困苦,也隻有當事人可知。

謝應寒探入她的寢衣,趁機掂了掂,“姝兒妹妹。”

他本想調戲她一番,逼她主動親他一回,但底下女郎嬌嗔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

他愛得緊,也的確緊。

待他裡裡外外,細細品嘗過她的兩張瓣兒之後,林書嫣輕撩眼皮,她伸手攔住刺眼的日光,“應寒,渴,給我杯水。”

謝應寒如昨夜那般,替他的新婚妻子斟了一杯溫水,隻是人不同,對待的方式自然也是不同的。

林書嫣小口小口喝著,待她潤過幾遭後,蘭姝發現她的麵色紅潤,往日的疲憊似乎儘數消散了去。

知她身子好,蘭姝也忍不住高興。

無論如何,她與林書嫣,都是希望彼此好的。

這樣的日子不糟,日子一天天過去,蘭姝終於迎來了她的二八生辰。

“姝兒,開啟看看。”

擺在她麵前的是一個鑲嵌寶石的精美匣子,她有一瞬間的愣神,似乎回到了挽棠閣,似乎見到了那個再次相逢便送了她整整八套頭麵的男子,他的一顰一笑,深深地烙在她的腦海中。

“姝兒?”

觸景傷情,蘭姝潸然淚下,開啟匣子之前,她先抱著林書嫣掉了幾顆淚珠子。

盒子裡麵是一塊形似彎月的墜子,模樣倒是沒什麼特彆的,然它通身泛著灰色的光澤。

“林姐姐之前見你有一對墨玉鴛鴦,前些日子正好從商販手中買下這塊玉石,雖然比不上墨玉珍貴,若你不喜……”

蘭姝搖搖頭,林書嫣送的東西自然是好的,不但如此,裡邊還包含著她一番心意,她豈會嫌棄?

“無妨,今年是你二八年華,姐姐送你兩件禮物,看看這個。”

比之那個華美的寶石盒子,另外一個禮盒卻顯得普普通通,沒甚特彆之處。

自己的禮物當是自己拆纔是,盒子不大,蘭姝拆得不費勁,待她開啟之後,瞳孔猛然一縮,似是不肯相信眼前之物的存在。

好半晌,她顫著指尖去勾裡麵的黑繩,隻輕輕一碰,便不敢再靠近。

“當初徐青章……慶國將他殘忍殺害之後,他的身體曾出現在底下黑市。但這隻是謠傳,姐姐派了人去蹲守,並沒有看見所謂的交易。直到上個月,姐姐的人得了訊息,那人聲稱有徐青章的貼身之物,我們原以為,又和上回一樣,是騙人的,但還是派了人跟過去。黑市炒起了高價,最終,夥計以五百兩黃金買下這根手繩……”

說及此處,蘭姝早已淚流滿麵。

眼前之物平平無奇,隻是一根黑色手繩。

雙線情侶鎖手繩,他喜穿玄服,她編織時,尋的便是黑線。

自她那日將這根手繩替他戴上之後,她從未見他取下。

沒想到,如今她卻以這種方式,再次見到他的遺物。這物竟然兜兜轉轉,又回到她的手中。

一根普普通通的手繩,尚且能炒到五百兩,那若是他的身體呢?她不敢相信,那些可惡的慶國人,對她的心上人做了什麼慘絕人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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