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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權貴輪番精養 第179章 你們在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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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在乾什麼

身側之人風鬟霧鬢,
她雙眸緊閉,呼吸平穩綿長,並不如司歡吟所言那般裝睡。

“姝兒,
你今日也看到了,
峰哥的心在我這裡,
妍姐姐早已入土為安了。我許你裝瘋賣傻,
小姝兒,司姨不介意當你娘親。”

司歡吟側著身子,
手裡拿著一柄鋒利的短刃摩挲她柔嫩的臉頰,
她臉如冰綃,又哭過一場,
眼角微微泛紅,恍若白裡透紅的牡丹花。

小娘子毫無防備之心,若是她樂意,
當即可以要了她的命,
叫她就此珠沉玉沒。

許是司歡吟自覺沒趣,
索性晃醒了她,女郎眸光懵懂,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娘親?”

司歡吟有一瞬間的錯愕,她雖育有一子,
卻不曾生養過女兒。眼下被她這麼一叫,反倒真同這小娘子做了母女一樣。

“小姝兒,
來,吃了它。”

小心駛得萬年船,她可是玩弄朝政的聖女,如何會被小娘子輕易糊弄?

她作勢要將此物強塞蘭姝嘴裡,
被她擺弄的小娘子倒也乖巧,乖乖地輕啟朱唇,好似即便她手上拿著的是毒藥,她也能一口悶進去。

“哈哈,小姝兒你還真有趣,比你那個廢物娘親好玩多了。”司歡吟抽出的指腹沾了她的口水,她麵上並未嫌棄,反而捏著藥丸把玩。

“好了,司姨也不跟你鬨了。司姨跟你講講吧,這是一顆忘憂丸,服下過後,不出一日,便會將前塵往事通通忘個乾淨。”她輕輕拍了拍蘭姝的纖纖素手,“怎麼樣,小姝兒,若想認我作娘親,那就得將妍姐姐忘得一乾二淨,如何?”

聽她一席話,小娘子的羽睫如蝶翅一般顫了顫,她癟著嘴角撲了過去,“娘親,不要丟下姝兒。”

她抱得太急,司歡吟眉眼冷如寒霜,她動了殺機,右手的匕首已抵上她的脖頸。

蘭姝絲毫不覺危險降臨,她摟著司歡吟小聲抽噎,宛若林間不諳世事的小鹿。

伏在她身上的這人沒有半點防備,司歡吟眼中的殺意也漸漸散了去,“好了,乖,娘親在呢。姝兒生病了,娘親明日一早再來給姝兒吃藥藥。”

她聲音溫柔,恍若在哄稚子。她一邊將手中的藥丸收起來,一邊撫著小娘子的薄背繼續道:“對了,小姝兒,娘親還知道你和大鐸的那個昭王有染,不過沒關係,他很快就要死了,大鐸命數將儘。徐家那小子還真是英勇無比呢,放心,既是小姝兒喜歡他,娘親就勉為其難讓他做姝兒的男寵。回都以後,娘親就封小姝兒為長公主,這夫婿嘛,娘親日後給你挑個更好的。”

徐家那小子,雖然生得威猛,獨獨麵容被毀了,已配不上她的愛女。

她今日實在高興,若說搶了她人的夫婿,也就暢快一陣,可若是將她唯一的愛女也奪走了,那世間惦念她的人,可就當真所剩無幾。

死亡,並不可怕,被人遺忘纔是。

司歡吟穿上外衣後下了榻,她暢意連連,這等好事,自然要同旁人分享她的歡喜。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

行走間,身上的銀飾叮當作響,她踏著月色,頭也不回地往竹林方向去了。那個男人,是她年少時的歡喜,怎麼吃,都吃不膩。

帳篷裡靜得可怕,司歡吟離去之前,特意遣退了一眾婢女,目的正是為了讓這小娘子好好想,好好做決定,可不是她司歡吟強逼的她。

待她走後,蘭姝捂著胸口再次乾嘔了一陣,她的眼神迷離,不再如早前那般清澈,她的確是裝的。

她深愛的人,通通遭了司歡吟的毒手,她怎麼不恨,她如何不恨?

“咳,朝朝。”

他一身玄衣藏匿於陰影中,濃濃的夜色如一張無形的手,將他的悲傷與無奈通通籠罩。

徐青章不屑於用毒,但架不住底下之人順從聖女的命令。而恰恰因他砍過來的那一劍,叫他昏迷半日後,斷斷續續憶起了同小娘子的往昔。

原來他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更早對她動心。

麵前的女郎如一朵嬌柔的拒霜花,不分春秋,於寒冬臘月亦能盛放。

對於他的不請自來,蘭姝先是詫異,她本能地想去攙扶麵色蒼白的他,可她微揚的胳膊到底放了下去。

“昭王也聽見了,娘親不日便會為我擇好良婿,如今我爹孃和愛人皆在大慶,昭王殿下,你我殊途,還請快快離去。”

她迎著燭火在他麵前歪著腦袋,分明麵上的淚痕還未乾涸,這朵嬌花的小嘴卻淬了毒似的想同他一刀兩斷。

小娘子的冷言冷語並未將他勸退,明棣望向她的目光極儘柔和,“朝朝,對不住,當年是我沒查清你娘親的死因。”

蘭姝當年存疑,向他求助時,他並未過多在意,再就是那年乞巧節,他原是查到了些許眉目,卻因他母妃的去世而……

蘭姝自是知曉他得了離魂症,知曉這人將他倆的情意通通忘了個乾淨。她緊抿著嘴唇,目光往上,眼前的郎君驚若天人,她的心跳驟然快了好幾拍。

“朝朝,哥哥都記起來了。跟我走,我定會給你討回公道。”

明棣聲音哽咽,他自從記事以後,無時無刻不在想她。即便眼下身負重傷,亦是毅然決然來了敵營。

適才小娘子站在上首親吻那人時,他隱在暗處,眼中燃著熊熊烈火,恨不能當場將那姦夫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他於戰場上被刺的緣故,便是近他身時,在那人身上嗅到了蘭姝的味。他曾整日整日地同蘭姝待在一起,那股子花香早已融入骨血,叫他如何忘,怎能忘?

明棣將她抱得很緊,彷彿小娘子長了一對翩翩起舞的翅膀,彷彿下一瞬小娘子就要離他遠去。而對於他的親近,蘭姝無法拒絕,他的胸膛是那麼溫暖。淚水打濕他火熱的胸膛,她終是顫著小手回抱了他。

“你們在乾什麼!”

眼前的女郎冰肌玉骨,他原是興致衝衝帶著寶珠過來尋人的,寶珠粘人得緊,不說寶珠想她,就是他自己也心心念念著小狗哩!

來人麵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他滔天的怒意。

這人是戰場上的手下敗將,為何在他眼皮子底下抱著他的小狗!

他瞧得清楚,自己的小狗哭得可憐,她珠淚漣漣,眼裡晶瑩剔透的淚珠彷彿一把碎琉璃,深深刺痛了他的身心。

他的小狗定是被這歹人脅迫的!

男子體型健碩,他渾身的肌肉隱隱發力,肌肉硬邦邦的,似要脹破他的上衣。他此行並未佩劍,未幾,他放下懷裡的小團子,穩了穩下盤,準備赤手空拳和那賊子大戰一場。

蘭姝對他倆的到來,眼裡充滿了震驚,她愣怔了好一會,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以往便不知如何取捨,更莫說這兩人一見麵就陷入劍拔弩張的局麵。

寶珠耐不住性子,她被抹了藥之後,立時鬨著要回去找爹爹,淩峰隻好親自將她送了回去。

兩位大哥哥雖然稱得上是玉人,可卻都不是她岑寶珠的爹爹。

寶珠腦子轉得快,知曉她爹動了怒,她站在徐青章身側扒拉他的衣角,擡頭便是滿臉的淚,她衝著玉慘花愁的小娘子哭訴,“娘親,您不要珠兒和爹爹了嗎?”

她爹也許不明白她娘同大哥哥的愛恨糾葛,她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那位潘郎之貌的大哥哥見她如此作為,果然,他望過來時,漆黑的瞳乍然緊縮了一陣。

寶珠心裡得意,麵上卻不顯,她悄悄咬破自己下唇,痛意直達腦仁,“娘親,珠兒好痛,珠兒撞破了腦袋。”

小團子一邊說著,一邊用小手指著自己的傷口後趔趄了幾步,歪著身子倒在她爹的腳邊。她的演技著實太假,但對付她的美人娘親卻綽綽有餘。

見她腦袋的確纏著繃帶,蘭姝心一橫,準備棄了玉人,徑直走向對麵的父女倆。

“朝朝……”明棣雖然對他二人的到來有些驚惶,卻也沒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怎能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離他而去?

蘭姝垂下眼睫,驀然,她用力甩開挽留她的手,冷著麵容催促他,“子璋哥哥,你快回去吧。”

三度彆離,他每一回都不是小娘子選擇的那位。

一貫矜貴有禮的男子在他們三人麵前有著說不出的落寞感。雖未與對麵那齜牙咧嘴的野狗大戰一回,他麵上卻已疲憊不堪。

玉人猩紅著雙目,心臟彷彿正在被千刀萬剮。他手心空空,小娘子的冷言冷語,彷彿將他最後一絲希望通通帶走。他用力攥緊了雙拳,試圖壓下湧上喉腔的腥甜與苦澀。

“姝兒,我也疼。”

徐青章很上道,他見寶珠裝傻充愣,立時明瞭小團子的小心思,他在蘭姝麵前亦是袒露自己臂膀上可怖的傷痕。

他於戰場上橫衝直撞,絲毫不顧及身子,且他隻隨意撒了點藥粉,粘連處的黑色血痕觸目驚心,叫人瞧著就害怕。

“哇,娘親,爹爹他的傷好嚴重,是不是大哥哥傷的?”寶珠阿諛茍合,極大地勾起了蘭姝的憐憫之心。

徐青章不再多言,卻也恰恰因為他的留白,給了在場幾人無限遐想。

好一副郎情妾意、其樂融融的場麵。

他明子璋以往怎麼沒察覺,昔日高風亮節的徐國公府徐世子,怎麼是個奪人所好的賊人?還跟三歲稚子似的,在小娘子麵前爭寵?

藏於他肩上的傷亦是在發癢發脹,他卻沒有身份在小娘子麵前訴苦。

可笑他還想著回京之後與她成婚,給她十裡紅妝的體麵。可笑他遞過去那顆炙熱的心,卻遭到小娘子的丟擲。

外麵隱隱可見火把,想是他們動靜太大,引起了巡邏的注意。此地不宜再久留,明棣見她鐵了心不願同自己回去,他沉吟幾瞬,而後從腰間掏出一個青白色小瓷瓶,“朝朝,你先吃了。”

蘭姝伸手接過後,不敢對上他幽怨的目光,她再次下了逐客令,“子璋哥哥,你快走吧。”

小團子再度補刀,她個子小小的,出口之言卻又冷又毒,“大哥哥,娘親有爹爹了,娘親不喜歡你了哦。”

也不知是不是這玉人嫌她心直口快,他深呼吸一口氣,趁蘭姝不備,離去之前從她懷裡拎走了寶珠。

徐青章未料這歹人搶不走小狗,竟要擄走他們的狗崽子,當真可恨至極!他正欲去追,卻被蘭姝一把攔下,“章哥哥,讓他們走。”

可憐寶珠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隨他消失在她爹孃跟前。

明棣施展輕功,腳踏蒙古包借力,身子輕輕一縱,拎著寶珠的衣領帶她躲過了慶人的搜查。

小團子從未到過如此高度,心裡的驚喜令她一時間忘了爹孃,也忘了害怕。

她雖喜歡爹爹,可照樣喜歡衣袂飄飄的玉麵郎君。

“哇,哇,好高,啊啊啊,珠兒會飛,珠兒會飛耶。”

寶珠大聲嚷嚷,在他手裡頭瘋狂掙紮,倒也不怕這人將她給摔了。

段吾等人候在不遠處接應,隻是他們沒料到,他家王爺隻捉了小的回來,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卻不見蹤影。

再一看,明棣的麵色陰沉得可怕,想是這一趟很是不順。是了,他們來時便被桑易說教了一頓,可王爺即便身負重傷也要鐵了心過來,他們身為下屬,隻得聽從主子安排。

跟隨主子多年,就是為了明棣上刀山,下火海,他們亦是萬死莫辭。

段吾本想從他手裡接過寶珠,豈料玉人冷冷剜了他一眼。他方纔在蘭姝麵前心痛到無法說話,此刻看向寶珠的目光既複雜又迷茫。

他何時,何時有個這麼大的孩子了?

眼前這如珠似玉的小團子,長得跟他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出來似的,她卻當著生父的麵,喚那姦夫作爹,她意欲何為!

明棣壓下喉嚨湧上的腥甜,他咬牙切齒,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怪不得太極殿那位逮了小團子後不肯放人。哼,皇太女?他想得美。

他的女兒,何時輪到要他去冊封公主了?

段吾眼睜睜看著昔日吵吵鬨鬨的小團子,此刻在他主子的魔爪下老老實實,倒也是可憐。

明月高掛於蒼穹,一行人來無影,去無蹤,離了敵營策馬疾馳,夜裡的草原水露重,彌漫著淡淡的霧,淒淒涼風吹得寶珠打個哆嗦,她身上穿著獸皮做的小衫,並不太冷,隻是這腦瓜子卻被吹得嗡嗡地疼。

許是見她縮著腦袋太過可憐,玉人替她遮住大半的風,溫聲道:“再忍忍,馬上到了。”

寶珠被他護在懷裡,耳邊傳來他略沙啞的嗓音,此情此景,倒叫她心裡生出詭異的情緒。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位大哥哥何時待她這般好了?她可是清晰地記得,當初他是如何叫自己滾蛋的。

如他所言,他們的確沒過多久就回了營地,可比當初跟著她娘親徒步而行,要輕鬆得多。

上馬之時,寶珠是被他拎著衣領甩上去的,下馬時,他卻溫柔了許多。

眼見自己離了爹孃,她自知回去無望,索性隨遇而安,眼下看來,這大哥哥總不會將她給殺了。再說了,累了一晚上,她又困又餓。

豈料明棣抱她走了一路,途徑桑慧的帳篷時,她張口欲言,本想好言提醒他,昂首望向他如刀鋒的下頜線時,她小臉羞得通紅,再一回神,昔日居住的帳篷已離自己遠去了。

可想而知,寶珠被帶到主帳後坐立難安,無奈之下,她隻得衝明棣笑笑,“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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