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權貴輪番精養 第30章 飛花令 踉踉蹌蹌跌入男子懷裡
飛花令
踉踉蹌蹌跌入男子懷裡
“小姐,
徐世子來了,現下就等在院門外。”小瓷走進內室,向蘭姝稟來訊息。
淩宅原是徐青章的私產,
府內一應的下人仆從也是徐青章購置的,
隻不過把房契送給蘭姝的時候,
連同下人的賣身契也給了過去。是以如今蘭姝纔是他們真正的主子,
不過舊主來的時候他們也不敢攔著,何況舊主和新主本也是未婚夫妻,
夫妻本是一體的,
哪分什麼你我。
徐青章在蘭姝被救回來時,是直接進的她的院子,
但如今他卻是不敢了。那日聽了昭王一席話,聲聲勸誡耳通明,他越發覺得自己心中那點醜陋的想法,
就是對蘭姝的褻瀆。她是高高在上的玄女,
豈容他這般不堪的人去輕瀆。
蘭姝聽到小瓷的通傳,
她還有些疑惑徐青章為什麼不進來,以為他待會是有什麼要事,急著要走。但她本也是準備出門去昭王府的,便帶著小瓷出了內室去見他。
春景如畫,草長鶯飛,
院裡的桃花和杏花一枝枝,一簇簇地爭相怒放。杏樹下站著一位婷婷嫋嫋的女郎,
女郎著一身素淨白裙,皓腕上戴著一枚幾近透明的白玉鐲,發間僅插了兩支粉玉桃花簪子,女郎妖豔的絕色,
卻因這份素淨變得溫婉了許多。忽而一陣微風拂過,似是下了一場杏花雨,舞動芬芳,儘態極妍。
“章哥哥。”
徐青章瞧著眼前與春景融為一體的女郎,心中的愉悅喜不勝收。
“姝兒,姝兒我,我想……”
徐青章也不知道自己想乾嘛,他隻是想這位女郎了,想來見見她。男子越發窘迫,他生得白淨,此時已經麵紅耳赤,紅暈蔓延到他耳根。
蘭姝雖然不理解他想乾嘛,但這位俊朗的男子,小時候每次見她都會臉紅,時常在她麵前犯錯,有時候還會被她欺負得結結巴巴的。
“章哥哥,你這幾日身子好些了嗎?”
“姝兒,不礙事,我已經大好了。”
“你是哪裡受傷了呀章哥哥?”女郎說著就想上手對他進行檢查。
徐青章感受到心上人的小手,正在觸碰著他的腰腹,毫無章法地亂摸著,似是尋找他的舊傷,他連忙後退了一下。
蘭姝見他拉開了自己和他的距離,很是不解,望著他時目露疑惑。
“姝兒,我們還未成婚……”徐青章受昭王那番話的影響頗大,他現下為自己仗著年長,欺負什麼都不懂的女郎而感到羞恥。
他當然不願意毀了女郎的清譽,她生得花容月貌,若當真發生點什麼,世人隻會把過錯儘數歸結到女郎身上。在府上時他就聽到了幾句閒言碎語,底下的人竟然討論他倆的房事,全是淫言穢語,刺耳難聽,自己當即就嚴懲了那幾個丫鬟小廝。
蘭姝眼神微微錯愕,不知他今日為何如此反常。連碰都不給碰了,碰他,和成婚有什麼聯係嗎?
徐青章見她清澈的眸子滿是不解,深知她什麼都不懂,但自己一個成年的男子也沒法跟她解釋這些。隻是在她再次上前想要擁抱自己的時候,生硬地拒絕了和她膚與膚的觸碰。想到她生母早亡,家中的祖母和姨娘也沒教過她什麼,心中對她越發憐惜,隻能等成婚後再一點點告知她了。
蘭姝很不高興,徐青章竟拒絕了她,他也感受到了對方低落的情緒,但是自己不能仗著她懵懂,就去當個登徒子,那是不尊重她。
“章哥哥,姝兒待會還要去昭王府,參加安和公主的茶會,先失陪了。”蘭姝不想再理他,徑直越過了他,往外邊走去。
坐上馬車後,小瓷也感受到了自家小姐消沉的情緒,“小姐,興許是世子爺身上有傷,他是怕您心疼他。”
為主子分憂解難是下人的存在的意義,到目前為止,小瓷還是很看好徐世子的。徐世子送的頭麵和宅子都表示了對自家小姐的看重,誰對小姐好她就喜歡誰。
“興許吧。”蘭姝隨意答了句,今日徐青章的臉色明顯比在老夫人壽宴上看到的他,要好很多,就算沒全好,可那天他那麼虛弱還抱過她呢。
兩盞茶的功夫,馬車就駛至昭王府了,這是蘭姝第二次來昭王府,依舊是那麼氣派不凡。不同的是蘭姝的心境,再次登門,她的心中卻生出了幾分親切之感,這段時日這座府邸的主人幫過她許多,她對他早已改觀。
王府的管家姓蕭,是個硬朗的中年男子。那日王爺在院子裡殺雞儆猴的那一幕,他記憶猶新。如今王爺的手下沒有哪個敢不敬淩小姐的,尤其是那個專門當劊子手的老劉頭,那天馬夫的肉就是他片的,薄如蟬翼。現如今那人是日日做膳討淩小姐的歡心,當真是狗腿子,諂媚的小人!
“淩小姐,您來了,裡邊請裡邊請,公主正在花廳等著您呢,您光臨寒舍,真是讓咱們王府都蓬蓽生輝起來了。”一看到如花似玉的女子下車,蕭管家連忙上前迎接。
小瓷嘴角抽抽,這昭王府的管家今日怎麼變成了個溜須拍馬之徒?如果昭王府都算陋室,那她們住的豈不是豬窩牛欄?
蘭姝也想不到蕭管家如此熱情,竟親自領了她們一路,還在沿途中介紹了王府的各種奇觀,上次和肖氏前來,都沒見他這般奉承。
花廳很大,入目便是兩張並列在一起的紫檀木方桌,兩名侍女在一旁煮茶,還有幾位在弄琴吹簫。屋內已經坐了不少貴小姐,不過蘭姝也隻認識徐霜霜和張茹倩,以及今日舉辦茶宴的主人,安和公主。
安和公主似乎很喜歡紫色,就連桌上花瓶裡的花都是紫色的,蘭姝每次見到的她時,她都是一身紫色華裳。今日的她穿著淺紫色雲錦,上麵用金銀線繡上了花蝶采蜜圖,嬌俏又豔麗,披帛用的流光紗,拂動間波光粼粼的,如天上的晚霞。發間插戴了金鑲白玉蝴蝶步搖,金絲鏤空彩鳳冠和紫色的翠菊,著實貴氣逼人,與這古色古香的花廳倒是相得映彰。
“來得這麼慢,真是讓人好等。”張茹倩這幾天正因為徐冰涵而惱怒徐家,但又不敢怨懟徐霜霜,就拿蘭姝做由頭撒氣,誰讓她身份卑微又生得一副狐媚之相。
“淩小姐,過來坐。”安和對這位俏麗人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蘭姝聽到那位公主殿下給她解圍,還有點受寵若驚。不僅是蕭管家,就連安和也是,他們似乎對她都不太一樣了。
今日宴請的都是些女郎,不一會兒陸陸續續又來了幾位小姐。
“父皇近日賞賜了些白蘭仙芽,本宮喝著覺得不錯,又逢春華,特來邀請若乾姊妹品茗。”
安和見座無虛席,就跟她們都說了今日的目的。其實是她皇兄昨晚派人來宮裡,叫她在王府舉辦個茶宴,所以她連帖子都沒來得及下,直接遣人去平日裡和她來往的女郎家中告知,所幸大家都來了。
金盞白玉杯,杯中茶水清澈,兩片翠綠的茶芽浮在上麵,沒有一點渾濁的茶渣。一口下去果然唇齒生香,回味無窮,不愧是皇家之物。
喝了一盞茶後,張茹倩開口提議道,“安和公主,在座諸位都是名門閨秀,不如我們來行飛花令如何?”
張茹倩倒沒去打聽過蘭姝的才學如何,隻是單純覺得她是從鄉下來的村姑,怕是肚裡沒什麼墨水,沒成想這次還真給她誤打誤撞上了。
“阿柔,我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蘭姝望向附和張茹倩的徐霜霜,她似乎變了很多,臉色很憔悴,不複往日那般豔麗。
“嗯,那我們就以舞字為題,玩個成語接龍。若是說不出,也可以給我們表演一個才藝,如何?”安和其實很怕這位簡州來的嫂嫂才疏學淺,但一想到她父親是淩探花,其女應當不至於學識淺陋吧?
眾人紛紛附和這位公主,雖然聖上還未立太子,但是最寵愛的公主無疑是安和,皇子間的紛爭波及不到公主,是以就連肖氏都沒反對徐霜霜親近安和。
況且昭王殿下貌比潘郎,風度翩翩,是小娘子的夢中人,這京城第一公子的名號他當之無愧。與安和交好,說不定還能見見那位玉麵郎君,一飽眼福。
“那我先來,舞文弄墨。”一個女郎飛快地舉手說話,似乎是怕自己會被輪到難說的字。
“墨守成規。”
“規行矩步。”
“步步高昇。”
“升官發財。”
“財運亨通。”
“通情達理。”
“理所當然。”
好巧不巧,剛好輪到蘭姝,她絞儘腦汁也沒想到然字開頭的成語。
“淩小姐,你不說,是不會嗎?昔日可是聽聞你的父親才華橫溢,滿腹經綸呢,淩探花的女兒,不會是不通文墨吧?”
安和今日不是為了看人羞辱蘭姝的,她目光淡淡,心想早知道就不邀請這個禮部尚書的女兒了,簡直是太聒噪了。本想說幾句解圍的話,卻看到明棣走進來了,連忙起身去迎接他,“皇兄,你怎麼來了。”
在座的女郎接連看向走進來的玉麵郎君,連忙起身行禮。郎君生了一副好顏色,乍一看竟比女子還美,女郎們注視他時,紛紛麵露癡色。
“阿柔,你們方纔是在乾什麼?”明棣委實討厭被凝視,但是發現到來之前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對勁。
“我們在玩飛花令成語接龍,淩小姐答不出來然字開頭的成語。”
蘭姝知道安和隻是在闡述事實,她語氣平淡,沒有一絲譏諷,但她就是覺得難為情。她剛剛想破罐子破摔的時候,沒料到昭王過來了。也是,這裡畢竟是他的王府。不知道為何,自己心中竟不願他看到這一幕,他會不會也如旁人那般,覺得自己胸無點墨,笨嘴笨舌的?
明棣走進來時,就瞧見小狐貍白嫩圓潤的耳垂變得通紅,料想她臉皮子薄,不過自己的小狐貍隻能自己欺負,便道,“然糠自照,朝華,該你了。”
“照螢映雪。”蘭姝瞥了一眼,視線撞進他的眸子,臉上浮起一抹朝霞。
“好了,喝茶也喝膩了,我們去外麵玩吧。皇兄的小花園新種了幾個名貴品種,還有要小心蓬萊池的魚,會咬人。”安和這會也知道張茹倩是故意想刁難蘭姝的了,便替她解了困,不再玩飛花令。
眾人都跟著安和接二連三地走出了花廳,蘭姝等她們都走了,才磨磨蹭蹭起身,經過明棣的時候她不敢仰首看他,本想溜之乎也,一走了之,卻不想男子突然伸手抓住了她。
蘭姝隻感受到脫俗的墨香撲鼻而來,令人陶醉。此時的她腦袋暈乎乎的,身嬌體軟,站都要站不住了,踉踉蹌蹌跌入男子懷裡,男子順手抱住了她。
不到兩息,廳內就響起竹蕭掉到地上的聲音,蘭姝如夢驚醒,這才意識到花廳的侍女還沒有走,連桑度也在一旁。她馬上掙紮出男子懷抱,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下去領罰。”男子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桑度眼皮一撩,看向跪在一旁的侍女,心中微歎一聲,到嘴的肥肉都跑了,主子能不惱嗎?呸,淩小姐哪裡是肥肉,淩小姐那是仙品,是珍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