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權貴輪番精養 第44章 解藥 朝朝,朝朝,我愛你…
解藥
朝朝,朝朝,我愛你……
望青居那邊卻是一片平靜,
也不是那麼靜,黑暗中響起男子的粗喘,黏膩的水聲和一聲聲的朝朝被無儘的黑暗吞噬了。
兩刻鐘後屋裡的聲音才漸漸弱了,
男子想得很簡單,
他的心和愛都給了姝兒,
那他的身體和慾念就給朝朝,
肮臟的想法搭配低賤的鶯花剛剛好,說不定正是她想要的。他已經不準備再去花樓了,
料想昭王應該已經為她贖過身了,
隻是不知道把她安置在何處。
不止昭王這邊得了訊息,馮家也是。馮夫人是從夫君口中得知徐青章日日出入花樓的。馮順則是又被同僚嘲諷了一頓,
他回家後一臉怒火,在榮暉堂破口大罵徐青章,罵他小人行徑,
好色重欲,
枉為君子。其實他忘了,
他自己房中的通房比徐青章的要多得多,但世人多是寬以待己,嚴已律人。[1]
馮夫人卻是擔心女兒,還沒進徐家的門,就要和好幾個女人爭寵。於是她開口勸道,
“老爺,要不囡囡和徐世子的親事就退了吧,
囡囡她……”
“退什麼退,董氏你彆來攪和了我孫女的好事。大家族裡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順兒,你就是這樣管教你媳婦的?她這是見不得我們馮家好啊。”馮夫人話都沒說完,
就被老太太打斷了,心想這兒媳婦真是越發上不得台麵了。
被點名的馮順這會也不敢發火了,百善孝為先,一把年紀了被老太太訓斥,耳根子都紅了,連忙罰了發妻回院子抄十遍女訓女則。
老太太如今手握內宅的管家大權,日子過得是越發稱心如意。即使沒有今日這事,她也是要挑這個兒媳婦錯處的,她可不願再把賬本和鑰匙交出去,到她手上的,哪還有還給她的道理。
馮知薇自從被徐家下聘之後,更是找了人日夜跟著徐青章,她明白自己癡戀他已經到了不可自拔的程度。所以其實在那天晚上,她就知道他去了花樓,隻是她不在乎。他是大英雄,合該妻妾成群,她隻要自己在他心裡有一席之地就好。
…………
“小姐,徐世子來了。”徐德近日也聽聞了世子爺的風流韻事,也不知他家小姐聽沒聽過,不過他一個下人哪裡敢管主人家的事。
“叫他進來吧。”
小瓷如今對徐青章也沒有當初的敵意了,早已不在乎他有多少紅顏知己。小姐如今已經有了昭王殿下,他對小姐那麼好,自然不會虧待小姐的。至於小姐現在這位未婚夫,他倆定是要退親的。
徐青章再次踏入蘭芝閣,心境卻是不一樣了。往日他來找姝兒,都是一心一意想著她,念著她,而今卻是把一半的心思分了出去,他對姝兒有愧。
可也不能都怪他,是那鶯花太勾人了,連昭王都能魅惑住,更彆說他了。昭王上次還提醒他要注意女子清譽,他自己卻屢次在青天白日和那小婦行茍且之事,肯定是她技法高超,太纏人了。也對,鶯花要什麼清譽,她又不是姝兒這樣冰清玉潔的女郎。
“姝兒。”男子聲音清冽,如山間清泉。
徐青章長得不俗,五官深邃而分明,身姿挺拔,有將領的颯爽,也有世家公子的柔情。近日的他更是在乎形象,也學著貴胄子弟穿起了錦衣玉袍,可謂是一位翩翩公子。
“章哥哥,我有事和你說。”女郎神情略微緊張,似乎有很嚴肅的事情要說。
男子突然有些擔憂,害怕她知道自己即將又要納妾,對自己失望。
“姝兒,你說。”
“章哥哥,我,我可能不能替你生孩子了。”
徐青章一聽這話,是真的急眼了,眼裡滿是關切,渾身肌肉緊繃著,身體微微顫抖著,呼吸變得急促而不規律起來。他倒不是擔心自己沒有子嗣,而是他害怕姝兒的身體有問題,“姝兒,是不是上次掉下懸崖還沒治好?”
蘭姝咬著下唇,瞧著青年輕輕抓著她的手腕,顫抖個不停,他的麵色在一瞬間已經蒼白了起來。她有些心虛,頷首低眉不敢看他,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姝兒,對不起,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那懸崖那麼高,千丈萬丈,就算他掉下去,怕都是會粉身碎骨,更彆說姝兒這般嬌弱的女郎,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都是他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姝兒。
蘭姝匆匆瞥了一眼把她抱緊的男子,他的臉上儘是痛苦之色,似乎生不了孩子的人是他一樣。可她已經答應哥哥隻生他的小寶寶了,徐青章不是還有彆的女人替他生嗎?
“章哥哥,我沒事,還會有彆的女人替你生小孩的。”說完回抱了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寬慰著他,恍若完全不擔心自己日後生不了他的子嗣一樣。
男子臉上一臉沉痛,他的姝兒這般美好,善解人意,他卻是那麼不堪,汙濁,他何德何能配得上皎皎明月,是他沒有保護好她,他有罪。
“姝兒,我一定為你請來天下名醫,為你醫治。”又似是擔心醫不好,怕她難過,旋即道,“姝兒,即使醫不好,我們也會有孩子的,我們可以去宗族裡過繼一個子侄,姝兒不怕。”
蘭姝隻能心虛地點了點頭,哥哥說隻要她不願意,小寶寶就不能進入她肚子。她對徐青章撒謊了,她的身體其實一點事都沒有,當初羽化夫人日日住在家裡替她把脈熬藥,從不假手於人,直到她完全康複後她才離開的。但多說多錯,她隻能含糊不清地回應著徐青章。
等徐青章走後,小瓷望著自家小姐眼神呆滯,坐在桌前把玩他剛剛送的琉璃蓮花燈,不過十息,小姐就吩咐她收起來了。她自作主張把徐世子送的所有東西收到了一個大箱子裡麵,想著以後約莫是要還回去的。
歸納好之後,她就掃到小姐繼續欣賞著昭王殿下今日給她送來的畫。畫上的正是昨日裝扮的小姐,還題了幾個字,贈朝朝。昭王的丹青極佳,畫像神韻和小姐有九成相似,唯一不好的是把小姐畫胖了一點,小腹微微隆起,倒像是小姐貪食了的模樣。但小姐似乎也很喜歡,都看了一早上了,臉紅撲撲的,時不時就捧著小臉,眉眼帶笑,燦如春花。
徐青章一出淩宅就把初一派出去了,他要尋來天下的醫學聖手替姝兒診治。
莫說他了,就連銀安殿那位聽到訊息後都大驚失色,連忙從宮裡把醫鬼叫來詢問,於是蘭姝又見到了那位神出鬼沒的羽化夫人。半個時辰後明棣聽著桑度的彙報,再聯想了一下小狐貍的行為,心道他真是擔心則亂,思慮過度。想他一世英名,城府極深,如今反而被小狐貍騙了一遭。嘴角勾了勾,他心情很好,擺擺手把桑度趕了出去。
徐青章先是去了一趟太醫院,但那位擅長婦科的老大夫回老家丁憂去了,於是他叫了元宵和十五去請他。
望青居隻剩下幾個丫鬟,離得又遠,很僻靜,怕是死了人都要好幾天才能發現。
男子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他今晚沒有念什麼朝朝什麼暮暮,他現在一心隻想找來名醫治好蘭姝。
但漸漸地,他感到有些不對勁,屋內變得炙熱了起來,他渾身都在發燙,粗烈地喘著濁氣,口渴難耐,像是在酷暑烈日下操練了三天三夜一般,渾身上下都在冒汗。頭痛得要爆炸一樣,他明白自己被下了藥,可徐家誰敢給世子爺下這種猛藥。脹痛使他思維開始變得遲鈍,他現在迫切地想發泄身上的怒火。
耳房有三個婢女,離臥房不遠,隻要他走進去,就能緩解痛苦。他踉踉蹌蹌站在耳房門口,腿上彷彿有千斤重,邁不動步子。
陡然間,從裡麵走出一位妙齡女子,他看不清她的臉,模糊間能看出她身材窈窕,該有的都有。重影的女子朝他抱了過來,他想向她伸出了手,死死抓著她的柔軟,可微乎其微的意識讓他保持些微的清醒,他沒有任何動作,身體卻愈發難受。
過了幾息,他脫了力,直直地摔在地上,而那抱著他的女子也隨之摔倒,被堅硬的地麵磕疼了。女子吃痛,對他叫了聲世子爺,他突然又清醒了幾分,身下的婢女衣衫完整,釦子也好好係著,可他的胸膛卻感受到了那柔軟。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對她說了聲抱歉。提了佩劍就準備出門,身後的婢女卻急忙道,“世子爺,奴婢願意的。”
他沒有答複,徑直拉開門走出瞭望青居。月朗星稀,徐家走廊上的紅燈籠高高掛起,竟與這濃得像墨一般的夜色形成了一股詭異之色。
藥效起了作用,讓他愈發昏昏沉沉,他急需一個宣泄口,酸脹的感覺直衝心房,他的意識都快模糊了。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他提起佩劍就往自己手臂上割一道深深口子,刃如秋霜,很快手臂上的鮮血就肆意地淌了出來。
芙蓉苑離望青居很遠,他意識薄弱,竟趔趔趄趄走了大半個時辰纔到,這一路滿是他的鮮血。
守門的婆子這個點早已打盹了,突然被一聲踹門的巨響驚醒了,隻見他們的世子爺目眥儘裂,滿眼通紅,提著一柄寶劍,左手臂上鮮血淋漓,流了一地的血。兩個婆子人都嚇傻了,直到瞅見世子爺進了夫人的臥房,馬婆子才哆嗦道,“快,快去稟告國公爺。”
徐致雖然和發妻分房多年,但是兩個院子隔得也不遠,事態緊急,他見到深夜敲門的婆子說了原委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相隔不過半盞茶功夫。
他一走到芙蓉苑,就望見屋外的下人們都守在門口不敢進去,下人們瞧見他來了,如同有了主心骨一樣,喜出望外,鬆了一口氣。
徐致連忙走進裡麵,掃視了一眼,屋內一片狼藉,砸爛的碎片,東倒西歪的多寶閣,桌子,繡凳和梳妝台。著一身黑色中衣的親子目眥儘裂,滿身是血,手持寶劍,宛如從地獄來的惡鬼一般,要向他的嫡母索命。他的發妻和奶嬤嬤披頭散發,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好不狼狽。
他知道定然是出事了,但還是開口訓了他,“逆子,還不放下手中劍,你這是要謀殺親長嗎?”
黑衣男子喘著粗氣,好半晌纔回頭看他,喉嚨宛如被火燒過一樣,“父親,倒不如問問您這位發妻對兒子做了什麼。”
徐致實則大概知道些,眼前的兒子怒目紅眼,那物更是腫得老高,一看就是中了藥,但還是柔聲對發妻說,“蓉娘,你把解藥給他。”
肖婉蓉昂首,瞧見這庶子一副要殺了他的模樣,哪裡還有往日半點威風。家宅裡男子和女子最大的不同就是,女子喜歡用些陰私手段害人,而男子卻喜歡真刀實乾。
白日裡她聽到徐青章的事後,不免譏諷道,“果然和他爹一樣,腦子長在下半身了。”
“夫人,慎言。”穆嬤嬤發現她從小伺候大的小姐,近日是愈發口不擇言了。
“藥呢,準備好了嗎?”
“夫人,當真要給世子下這虎狼之藥嗎?”穆嬤嬤遲疑道。
“木槿堂那位當初不是也給她兒子下過嗎,現如今是我是他嫡母,她能下得,我為何不能下?”美婦一雙杏眼死死瞪大著,但畢竟上了年紀,臉有些削瘦,顯得她有些恐怖。
穆嬤嬤也是覺得自己閒著沒事乾,沒事找事。那日在街上聽見一個江湖道士說他手中有能讓人猛戰三天三夜的秘藥。細細問下來竟發現這藥和國公爺當年那藥性一模一樣,於是趕緊回家告訴了夫人。結果夫人喜出望外,連忙讓她買了一份回來,預備給世子爺下藥。
“蓉娘?”徐致看發妻不說話的樣子,以為她被嚇懵了,再次出聲叫了她。
“夫,夫君,沒有解藥,那是老太太當年給你下的那藥。”
徐致登時瞳孔急劇擴張,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但他這個時候沒時間去思考,發妻是如何得知那件事的,甚至還有了那藥。他給身邊的長隨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徐青章就被兩記手刀砸暈了過去。
他也沒再管身後的肖氏,直接叫長隨把徐青章扛上,帶到了徐家的密室。
沒人比他更清楚那藥的藥性了,當年事後他也問過老太太,那藥是何物。老太太告訴他,父親無意間救了人,那人把傳家寶送給了他,說是一舉得男的好東西。本就是用了許多虎狼之藥製成的,還配上了迷人心智的惑心藻和噬心蓮,哪裡能有什麼解藥。
徐青章醒得很快,不到一盞茶功夫就醒了,他發現自己被綁在石椅上,不知道是在哪,周圍都是石壁,很昏暗,隻有兩盞油燈照明。
“醒了?你母親給你下的猛藥沒有解藥,聽說你沒碰院子的丫鬟,幸好你也快娶妻了,我把她們一起給你叫來,還是隻要一個?”徐致的語氣很沉穩,彷彿隻是在問男子明日想吃什麼一樣,而且這件事不容男子反駁。
一聽這話,徐青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要想解除藥效,唯有行敦倫之事。
“還是你想要那什麼花樓女子?你自己都尋不到,父親怎麼給你找?”徐致自認為對兒子已經夠和善的了,這幾天他對兒子的事也略有耳聞,但那都是些小事,兒子大了他不想管,雖然小時候也沒管過。
看他繼續緘默不言,徐致準備出去叫人了,畢竟自己當年淋過雨,對這事也有經驗。老太太當年可是給他準備三個,他隻選了徐青章他生母。
“父親,不要,不要姝兒。”徐青章見他要走,連忙開口道。他不敢,不敢用這具惡心的身子嚇到姝兒,他哪裡肯玷汙姝兒,他痛恨自己,想立時去死。
徐致回頭看了他一眼,繼續走出了暗室。出來後昂首看了看如墨的天空,月色皎潔,一如當年那晚,隻是房裡關著的人卻變成了自己的親子,曆史總是有著驚人的相似。
…………
馮順是在陳姨孃的院子被叫醒的,看著深夜親自前來的徐致,登時和他去了書房詳談。往日裡趾高氣揚的徐太尉,徐國公,如今卻是對他低頭折節,他的心中頓時生起難以言表的快意。眼下巴不得叫來滿朝文武好好瞧瞧,徐國公對他頷首低眉的模樣。
馮知薇也在睡夢中被丫鬟叫醒了,“小姐,好像出事了,老爺叫您即刻去書房。”
她想不出來能有什麼事,需要她一個女兒半夜去父親的書房。
等她到了之後才發現徐國公也在,心中立時有了不好的猜想。來時她隻猜到了自己家的事,根本沒想到出事的會是徐家。
三刻鐘後她到了徐家的暗室,很簡陋,隻有一張木床,一床被子,一套石桌石椅。而她心愛的男子正被綁在椅子上,男子身上散發出濃厚的血腥味和雄性的氣味。他雙眸充血,紅眼怒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粗大的繩子綁得他渾身肌肉虯筋畢露,那果實更是飽滿鼓起,早已成熟。
她在書房時已經大致明白了緣由,知她心愛的男子中了媚藥,無藥可解,唯有雲雨。如果她捨身救了徐世子,徐家許諾擡她做平妻或者讓她孕育子嗣。按理說子嗣之事是不確定的事,但是她還是選擇了孩子,她不在乎身份,她更想要和心愛的人有共同的子嗣。
在她上徐家的馬車前,徐國公單獨和她說了幾句,說那藥性凶猛,會辛苦她好幾天,日後恐損傷身子,但她還是毅然決然來了徐家。
“世子,我先替你把繩子解開。”
馮知薇力氣小,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粗繩解開。那些繩子勒得男子血液不暢通,手上的麵板都變得青紫一片,他左手滿是乾涸的血液,很腥臭。
“姝兒,不要。姝兒,你走。”男子聲音很沙啞,似乎渴了很久。
馮知薇知他意識模糊了,可能都認不出人了,但還是輕言細語跟他說,“世子,我不是淩小姐,我是馮知薇。”
徐青章隻聽到了她說她不是姝兒,對,不能是姝兒,不能侮辱了姝兒。他好熱,熱到要炸了,瘋狂地想汲取冰涼之物,想把自己嵌入這一大塊冰冰涼涼的麵團當中。
姝兒不喜歡吃穀物,他當初還為她去學過下廚,想給她做一碗麵食。他倒了一盆麵粉,加了些水,然後開始揉,雙手抓著麵團,狠狠地揉搓。他記得庖丁說過,揉麵要力度大一些,這樣麵才會勁道,對,要用力一些。
“世子,疼,輕一點,薇兒好痛。”馮知薇一個閨閣女郎,哪裡受過這等屈辱。眼見男子已經失去意識了,她感覺身上的骨頭都要被他摁碎了,於是忍不住向他求饒。
可男子還是沒停下來,暗室裡隻剩下粗烈的喘息和女郎求饒的聲音。
“朝朝,朝朝,你好軟。”與剛剛沙啞的聲音不同的是,現下男子的嗓音帶有濃濃的**。
“世子,我,啊,我不是朝朝,我是薇兒。”馮知薇似乎是和他杠上了,非要逼得男子認清他掌下的人到底是誰。
“朝朝,你好香。”男子伏在女郎身上,嗅著她身上的香氛。粗喘吐在女郎的耳邊,她輕顫了幾下,好像是妥協了一般,不再倔強地告訴男子她到底是誰。
“朝朝,我會對你好的,朝朝,我的心裡隻有姝兒和你的,朝朝。”
屈辱的淚水從女郎的眼裡滾落,似乎也刺激到了男子,他強迫自己直起身來,努力想看清身下女郎的麵容,他依舊看不清,但是他意識到這不是朝朝,她沒有朝朝白淨。
男子立時像見了鬼似的連忙站起來,隨即又跌坐在地,這會意識倒是完全恢複了,他掃了一眼地上的女郎,衣裳完整,又看了自己一眼,還好,也是齊整的。
“世子。”女郎已經從地上坐起來了,朝著他怯怯道。
徐青章捂著頭,痛苦道,“馮小姐,今日之事非我所願,是我對不住你,你快點出去吧。”男子意識到自己轉瞬又要被慾念纏身,失去判斷力了,連忙後退了幾步。
“青章,我是心甘情願的。”馮知薇看他對自己一臉抗拒的模樣,急急忙忙上前抱住了他,一如那日在如意樓那般。
可惜,也如那日一樣,徐青章依舊不假思索推開了她。
“馮小姐,你快走,不要靠近我。”身上的灼熱已經燒得他全身通紅,力氣也不如之前大了,熱,像把他扔到了鐵鍋裡麵,他就要快被煮熟了,那怒火燒到極致,叫囂著要衝出來泄憤。
“青章,我知道你難受,你要了我吧,我本是你的妾室,青章。”
女郎沒聽從他的話,反倒又上前摟抱住他,知他身下脆弱,於是一邊說話一邊動手解開了褌帶。他本就隻穿了中衣中褲出門,當下被她蠻橫地抽開了。
“你滾開,彆碰我。”男子應當是被她的動作惹惱了一般,溫柔不再,急忙把她推開來,可女郎也是倔強的性子,她不服輸又朝他撲了過去。
馮知薇雖然端莊,可也有反叛精神。就比如她不看話本,但關蓁然上次買的話本落在了她房中,她還是隨意翻了翻,發現那話本講述的是女郎和藤條精的故事。
女郎本是家中待嫁女子,卻想逃婚,在荒郊野外尋到了一間破廟避雨,她一撕開符紙,那妖物就被放出來了。
任誰被關久了都會感到高興,被釋放出來後那種自由的感覺,難以言表。就連空氣都是清爽的,那妖物張開口想大喊,卻因目眩神迷,晃了幾下站不穩腳,想必也是關太久的緣故。
女郎看向那妖物,大抵是修行多年,像一塊黑色的木頭樁子,表麵並不平滑,樹皮和纏繞在它身上的青藤暴起。又因它受了重傷,不斷滲出樹木的漿液,也不知道是什麼樹成了精。
那女郎也是好心,想摸摸它是何處不適,好給它包紮。可一觸碰,它竟然還嫌棄她,把頭一歪,不要她照顧。
“朝朝,朝朝。”
男子的話讓馮知薇回了神,沒再想那話本內容。她往下望去,這暗室也許是因為太久沒住人,也有一根藤條長在此處。
徐青章承認,自古以來男女搭配,是老祖宗的聰慧。這一刻的他爽到極點,他嘴裡吐出一口濁氣,止不住地粗聲喘氣。
女郎看他不再抗拒自己,也能從男子的反應中看出來他很滿意,心中不由得也生出幾分歡喜。
馮知薇很聰明,她知道他口中的朝朝,定是他日日尋找的花娘。心中未免有幾分酸澀,他的心裡有朝朝,有淩小姐,就是沒有她馮知薇。
“朝朝,朝朝,我愛你。”
一刻鐘後,男子貌似恢複了些清明,睜眼一瞧,眼前的還是那個他根本就不喜歡的女郎,他竟然被她玩弄了。惱怒和悔恨交加,他退到角落裡,不願接受事實,更不想再看她。
馮知薇朝下望去,暗室那藤條依舊直愣愣的,生機勃發,她沒想到在這般暗無天日的暗室,那綠植竟也會綠意盎然。
暗室隻有一扇窗,密不透風,她覺得有些熱,地上的衣裙逐漸多了起來,慢慢走向了在角落的他。
…………
徐致把人放進去後就回了芙蓉苑,下人已經把滿地的狼藉收拾好了,肖氏也不像之前那樣狼狽,隻是比往日威嚴的主母形象要憔悴上幾分。
“那藥是哪裡來的?”徐致既然瞭解了她知道這藥的存在,也就不再跟她解釋當年的事了。
待穆嬤嬤大致道來後,徐致就聯想到近日徐家禍事屢屢不斷,怕是有幕後黑手在操縱。他之前鬨著要依附昭王。
聽到肖氏的回答後他就轉身離開了,身後的肖婉蓉卻開了口,“夫君。”
徐致腳步一頓,他這些年極少聽見她喚自己夫君,叫的都是國公爺。可如今再怎樣,他倆都破鏡難重圓了,他今日也算是重新認識了這位發妻。
家裡這麼大的動靜,當然也沒能瞞過老太太。
翌日,徐致一下朝回家,就看見老太太院子的蔣嬤嬤在門口張望,也不用她多說什麼,當即就隨她去了木槿堂。
他沒想瞞著老太太,即使知道她身體不好,受不了刺激,也還是一五一十地道來了昨晚的事情。
“她竟然,竟然做出這等。”似乎又想起來自己當年也做過同樣的事,老太太沒說完就沉默了。
兩母子都在無聲地沉默著,恍若還在為當年那事賭氣一般。
終於在半盞茶後,老太太先開了口,“這事終究是你們不對,把莊子那位接回來吧,將她擡為平妻。還有馮小姐,若是她願意的話,就先讓她進門吧。”
望著一臉順從自己的大兒子離開後,床上的老太太狠狠敲了敲木板,口中振振有詞,“冤孽,冤孽啊。”
蔣嬤嬤心裡也犯嘀咕,老夫人和國公爺忍了大夫人二十年,沒想到她竟然還對世子爺下此毒手。莊子上那位卻是因禍得福了,如今也算是苦儘甘來了,到底是母憑子貴,替國公府誕下了一位好兒子。還有那個馮小姐,說不定也會有子嗣,那藥本就是一舉得男的好東西。
[1]摘自魯迅《華蓋集·雜感》